第 32 章(1 / 1)

葉玨秋明知道對方的逗弄,可他還是應了下來。

聽到他的這個答案,商時序偏頭笑了一下:“你當然是。”

說完,他將粥和煎好的雞蛋端到了桌子上:“過來吃早餐吧。”

葉玨秋深呼吸了幾口氣,努力將臉上的熱氣給壓下去,手也下意識的碰自己的頸側。

然後就摸到了一個創可貼。

商時序扭頭看到了他的動作,解釋道:“昨晚你把自己抓傷了。”

沁了幾道血痕,在兩人都醒著的時候他就發現了,但是按捺著等人睡著後才給他進行的消毒處理。

“哦,哦。”

葉玨秋坐到了商時序的對面,手裡的瓷勺無意識的舀著粥。

這樣的話,對方又碰到他的脖子了。

但是他想,好像沒有彆的感受,也沒有想象中的抗拒。

仿佛隻是吃飯喝水般普通的事。

“早上是不是還有課?”

葉玨秋點點頭,然後朝著客廳裡看了看:“還有幾個小箱子沒有拆完,放在你車的後箱帶回去吧,我晚上再看。”

吃完後,兩人將餐桌簡單收拾了下,然後一起出門。

因為晚上做噩夢鬨了一通,葉玨秋有些沒休息好,今天進入辦公室的時間比以往晚一些。

到室內的時候大部分人已經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或許是葉玨秋一向冷淡的性子,進去的時候裡面的人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後繼續自己手中的事,也沒有跟他說什麼。

葉玨秋也不在意,過了會兒,辦公司的門再次被推開。

他聽到一個接一個的問候聲:“祁浩師兄,早上好。”

被打招呼的男生脾性明顯很好,回應的聲音裡帶著幾分少年人的朝氣。

他整個人徑直走到了葉玨秋身邊,和他打招呼道:

“秋秋,早安。”

伸手不打笑臉人,葉玨秋抬眼朝著他點了下頭,模樣依舊是不容易親近的。

祁浩也不介意,隻是笑著問:“早餐吃了嗎?”

“吃了。”說完葉玨秋停下了握著鼠標的手,“師兄,我現在要忙了。”

祁浩一頓,臉上的笑不變:“行,不打擾你了。”

正準備離開的時候,似乎注意到了什麼,祁浩輕輕的“咦”了一聲,探手朝著他側頸的某處去:

“這裡是怎麼了?”

葉玨秋察覺到他的意圖,立馬偏了下頭,往旁邊滑動了下辦公椅躲過了對方的手。

他伸手輕輕的捂了下自己頸側的創可貼,神色冷淡了些:“沒什麼。”

似乎察覺到他的不虞,男生神色有些抱歉:“啊,不好意思,我就是看到傷口有些紅,看起來有些嚴重。”

葉玨秋早上進衛生間看了看,抓傷其實還好,就是抓破了皮有幾道紅色血痕,昨天處理過很快就結了痂。

隻是他的皮膚很白,那點紅色的劃痕

就顯得格外明顯。

創可貼遮蓋範圍很有限,輕易的能看出受傷的地方。

葉玨秋沒直面回答他的問題:“師兄,你該去忙了。”

祁浩沒堅持,好脾氣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葉玨秋這才收回了視線,這也是討厭交朋友的原因之一,他排斥彆人的肢體接觸。

而且在男生之間,搭肩摟脖或許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可對葉玨秋來說不是。

不交朋友就可以完全避免這些。

沒過一會兒,門被半推開,老教授沒有進來,隻是目光徑直的落在了葉玨秋的身上:

“葉玨秋,跟我來下。”

葉玨秋似乎是知道教授讓他去乾什麼,鎮定拿過自己的隨身物品站起了身。

等人離開後,辦公室安靜了一瞬間,然後有人好奇的問道:

“教授找他乾什麼?”

坐在中間的一個男生笑了下:“教授今天要去南遠博物館,這個博物館以前從未對外開放過,現在去當然帶自己最心愛的學生長長見識啊。”

旁邊的同學面面相覷:“邢伽,你怎麼知道啊?”

邢伽翻書的手沒有停,但繼續道:“我有個朋友是另一個教授底下的學生,從他那裡聽說的。”

周圍的人一時心底有些複雜。

一開始他們就知道,雖然都是一個教授底下的學生,但是對方比他們小兩歲,幾乎是頂著所有光環進來的人。

邢伽似乎想到了什麼,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抬起頭朝著他們笑了下:

“你們剛剛看到了嗎?他的脖子。”

“嗯?脖子?脖子怎麼了?”

另一人笑了聲:“你傻不傻?那明顯就是指甲抓過的啊。”

“不能是自己癢抓出來的嗎?”

邢伽似乎覺得他說得有些好笑:“自己能抓成那樣?而且剛剛他碰衣領的時候我看了下,下面有些紅色的印子,每天都最早來的人,今天晚了這麼多,你們還能覺得是因為什麼?”

“都是成年人了,大家可彆裝不知道。”

想著對方時常豪車接送的傳聞,眾人神色不禁有些異樣。

“年輕又漂亮,可以理解的啦。”說著,邢伽的目光落在了角落裡的男生身上,似勸慰道,“就是師兄要把眼睛擦亮點了,可彆……”

“咚”的一聲,厚厚的書本墜落在桌面的聲音,男生神情淡淡:“抱歉,手滑。”

祁浩將書本整理好放到一旁,也沒抬頭,繼續道:“或許你們少說幾句閒話,看能不能追上人家的尾巴,說不定到時候教授就會考慮帶你們出去了。”

被直係學長這麼說,一群人有些心虛,瞬間安靜了下來。

邢伽神色有些難看,正準備說些什麼,祁浩已經站了起來,目光直直的落在他的身上,臉上的笑還是溫和的:

“有些吵,我去自習室。”

說完他轉身離開。

葉玨秋不知道自

己離開後會引起這麼多的議論。

他帶著教授來到博物館,門口有工作人員等著,葉玨秋給教授和工作人員互相介紹了一下對方,然後才進去。

張教授有些感歎:“沒想到,倒是有天蹭了學生的光。”

葉玨秋禮貌笑了下:“和我可沒什麼關係,外公很樂意和文博學院達成合作關係做出貢獻,您是蹭自己的光。”

見內部人員帶著張教授進入了工作區域,葉玨秋隨意的閒逛著。

小時候,他不喜歡說話,又總是會感到驚惶不安,外公就會把他帶入到這樣的環境裡。

有時他沉默的看著一個玉壺能看一整天,或者待在某個伯伯阿姨的身邊,看對方將破碎的瓷片漸漸變得完整。

會讓人的心都靜了下來,有種莫名的安全感。

他還記得外公曾很認真的問道:“秋秋,以後想要做什麼?”

聽到他的問題,葉玨秋笑著歡呼:“在博物館裡待一輩子,不出去了。”

葉竑歎了口氣,終於還是忍不住道:“我知道你不喜歡和人相處,可是人活在世上,不可能一輩子不和外界接觸。”

可葉玨秋不覺得,研古物,識舊人。

縱橫漫長的曆史長河角度來說,也是一種和“外界”接觸,和“人”相處。

他並不覺得自己孤獨。

聽到他的說法,葉竑沉默了很久,然後輕聲道:“讓外公再想想。”

於是一想就是對他縱容了這麼多年。

現在的學習時間可以說是葉玨秋爭取來的。

來到北市後,商時序和他聊過:“未來人生的規劃發生變化,或許現在換個學習方向會更好。”

他客觀的分析了各種利弊,然後問道:“你是什麼想法呢?”

葉玨秋想了想,最後輕聲開口:“我記得一月份的時候,我們在青市見過面。”

商時序不知道他怎麼突然提到了這件事,於是點了下頭。

葉玨秋看著他:“那時候,你的手上拿著一個相機。”

商時序幾乎是立馬反應過來了他的意思,葉玨秋已經開口問他:“現在還有人能阻止你做想做的事了嗎?”

他低聲笑了下:“沒有了。”

儘管他最終沒有成為一個專業的攝影師,但若是他想重新拿起相機,已經沒有人能置喙了。

葉玨秋的聲音還在繼續:“我就想,我的未來會不會也有這麼一天,厲害到沒有人能影響到我,將手裡的事遊刃有餘的安排好後,也還有機會回到這個領域。”

就算不從事這方面的職業,但仍能夠掌握著相關技能。

“所以,我還是想多汲取些知識。”

學習的機會很珍貴。

商時序點點頭:“我尊重你的決定。”然後他認真道,“但要求提前完成學業,可以做到嗎?”

葉玨秋鬆了口氣,“嗯”了一聲。

不知不覺中,一天在忙碌中過得飛快。

商時序晚上有應酬,回到家的時候,夜色已經暗沉了下來。

房子裡的光線昏暗,隻有玄關處和一樓的廊燈亮著。

他到廚房裡倒了杯水喝才上樓,推門進去的時候,傳來吹風機的聲音,裡面的人沒有注意到他的進入。

主臥的空間很大,室內隻開了一盞暖光燈,光線較暗。

葉玨秋盤腿坐在茶幾前的地毯上,正吹著頭發。

穀雨和棉花窩在他的身邊,也不懼吹風機的聲音。

甚至因為有些好奇,棉花的爪子勾著黑色的線,在即將上牙的時候,被葉玨秋一隻手指抵著腦袋頂了回去,帶著淡淡的威脅。

棉花瞬間就乖順不去咬線了,然後轉頭就給了伏在地上的穀雨一爪子。

“……”

穀雨顫著眼皮皺巴著眉站起來,迷惑的看了看身邊的棉花,然後又仰頭看著葉玨秋。

最後咧嘴,笑。

葉玨秋失笑。

他將吹風機調了下溫度,用手心試了試,覺得不燙後,然後調轉吹風口對著穀雨。

風灌入小金毛的口中,對方的嘴巴被吹成了一個typec,然後一滴口水兜不住落了下來。

葉玨秋關了吹風機,笑得伏在沙發上,肩都在抖。

然後身後就傳來一聲似笑非笑的聲音:“棉花欺負穀雨,你也欺負。”

葉玨秋回頭,就看到商時序倚在門邊看著他。

對方的左手臂彎裡搭著一件黑色的西裝外套,襯衫的袖子向上挽了幾折,露出了線條緊實好看的小臂。

最頂上的扣子被解開,領帶也被扯得鬆散了些。

在外面,對方的著裝形容向來一絲不苟,看不出一點缺漏。

隻有回到家的時候才會這樣鬆散幾分。

葉玨秋把穀雨撈過來摟在懷中:“我才沒有,要不穀雨怎麼這麼親近我呢。”

穀雨被抱,開心的要舔他的臉,葉玨秋微仰頭往旁邊躲了下,於是舌頭就卷到他的下頜處。

商時序笑著走到了葉玨秋身後的沙發上坐下,穀雨確實最黏他。

他的手指穿過對方的發絲,發現發根還有些濕,於是接過他手中的吹風機,撥弄著發絲繼續吹著。

葉玨秋就乖乖的不動了。

他覺得有些舒服,閉著眼睛幾乎要睡著。

直到吹風機的聲音停了下來,葉玨秋才緩緩的睜開眼睛。

下一刻,他感覺一隻溫熱的大掌觸到自己的下巴處,微微用了點力。

他的腦袋就漸漸地往後仰,直到徹底仰躺在身後人的腿上。

葉玨秋幾乎反應不過來,有些遲鈍的眨了下眼睛,看著上方垂眸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的人。

儘管是這樣的死亡角度,對方的臉依舊好看,甚至是因為視角的倒轉,讓人產生了股眩暈的感覺。

掌下的皮膚溫熱光滑,剛剛在門口看著他穿著柔軟的睡衣笑時,商時序就有點想碰碰人了。

他從桌面上抽出了一張濕巾,慢條斯理的擦拭著葉玨秋的下頜和側頸處——剛剛被穀雨舔舐到的地方。

微涼的觸感激得葉玨秋輕輕一抖,上方的人已經出了聲:

“國慶放假嗎?”

“放。”

“到時候我要去F國出差。”

葉玨秋一愣,連對方手中的動作都顧不及了:“多久?”

“一周。”

葉玨秋拖長的聲音,長長的“啊“了一聲。

商時序扯了下嘴角:“啊什麼,你和我一起去。”

見人沒有說話,商時序繼續問道:“有彆的安排了?或者不想去?”

葉玨秋輕輕搖了下頭,他隻是在想,對方剛說出一周的時候,他真的覺得時間好久。

他以為他們要分開這麼久。

商時序笑了下:“同意就好。”

空氣又安靜了下來。

葉玨秋這時候才發現,對方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將濕巾扔到了一旁。

現在覆在脖頸上的是他的手。

他有點恍惚的想到,對方是不是在得寸進尺試探著他的底線來著?

商時序很輕的刮了下創可貼的地方,然後注意到領口處昨天他自己捂側頸太用力而弄出來的紅色印跡。

似乎檢查有沒有受傷,溫熱的指腹在上面按了下。

一瞬間,葉玨秋覺得自己的整個脖頸都麻了,迅速開始升溫。

低飽和度的暖色光線在對方的側臉上遊走。

他感覺兩人的距離似乎是近了些,旁邊的穀雨突然叫了一聲。

葉玨秋伸手握住了商時序覆在自己脖頸的手,猛地坐直了身子。

他剛剛是不是低垂了下腦袋?是吧?

低頭……乾嘛?

葉玨秋看著面前茶幾上的幾個小盒子,眨眼的頻率不可遏製的變快:

“外公送、送來的東西我還沒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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