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聞眠說過的話,貌似一語成讖。
眼看著他當真像是她所說的那種壞人。
現在目的得逞,也到了開始消失的步驟。
但她確實也如她所說的不去在意。
當初既然願意入甕?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那便也該接受這些結果。
而且,那晚的事情,除了他們之外,倒也無人知曉。
隻是,在月經第二次沒來的時候,聞眠終於發覺。
她的經期向來不大規律,尤其是最忙的那一陣子,更是混亂。而她整天腦海裡思考的事情太多,總是忽視自己身上的問題,所以前兩次沒來的時候,她毫無所覺。
直到這一次,她驟然發覺沒來時,回憶了下,才發現好像已經很久沒來了。
正常的紊亂她現在倒是覺得沒什麼了,隻是算算時間,又想到那一晚……再沉靜的面容,也有些些許裂痕。
她蹙了下眉,在思考是要簡單地驗證下,還是去做個正規的檢查。
素來對什麼事都很淡定的人,頭一回有了種手足無措的慌張。
——在前往醫院的路上,聞眠已經思考完了兩種結果。
如果懷了,可能生,可能打,但就不告訴他了,沒太大的必要,她自己可以決定,也可以負責。
如果沒懷,那自然最好了,就順便看看這次經期紊亂的問題。
因為堵車,路上耗時有點長。
她順便將生與不生都考慮了下。
唔,她好像不是很喜歡孩子。因為怕吵鬨,而她喜靜。一想到小baby的哭聲,她就已經頭都大了。
不生的話,會簡單許多。
卻也舍不得。
……
助理陪著她在醫院做完一係列的檢查後,天已經黑了,又送她回去。
聞眠靠在後座閉目養神,有些疲乏。
手機的震動聲在安靜的車裡顯得格外明顯。
聞眠接起電話。
另一端,傳來的是一道熟悉至極的聲音。
也是一道有段時日不曾聽聞的聲音。
“眠眠。”
他出現得實在夠是時候。
聽見聲音的一瞬,聞眠睜開眼,唇瓣輕輕抿起。
——謝洄之回來了。
他很突然的,就回了申城。
在她以為他會就此消失不見的時候,他卻又再次出現。
她與他見了一面,在一家餐廳裡。
他們隻用了一個月的時間熟稔,後來分開了兩二個月,陌生難掩。
她知道是一家餐廳,答應前來,可是沒想到這裡被他包了場,偌大的地方,依舊是隻有他們兩人。
還有明亮卻旖旎的燭光,還有香味縈在鼻尖的各種鮮花鋪了滿地。
陌生也隻是她單方面一晃而過的感覺,他不覺得。
他解釋了近日聯係轉少的原因——
因為想將所
有的事情都忙完,好早日回來見她,所以這些時日他一直在忙。忙得太狠了些,聯係也就不如以前的多。
但是他已經忙完回來了。
“小棉花。”謝洄之輕勾起唇。
好像還和他們初次見面時一般無二。
聞眠一直好奇,為什麼心動會陷落得那麼快,喜歡上一個人也可以那麼快。
出神間,聽見他喊“小棉花”,她一愣,好奇他怎麼會知道。
可他賣著關子,暫時沒有告訴她。
他同她說,他想過來這裡找她。
不是一時,而是長期。
她不想走,那他就陪她一起留。
他的家是在那邊,但他可以兩邊跑,這並不是什麼問題。
她一直以為他不是認真的,卻沒想到,可能在見面的第一眼,他就從來沒有不認真過。
他們之間橫亙著的所有問題,他也確實都已經考慮過,並且一一應對。
他會將所有的坎坷掃平,隻需要她朝他走上一步。
謝洄之走到她身邊,將她帶入懷中,輕聲道:“我知道,想到‘永遠’會挺難。但是,試一下吧。”
他俯首輕吻在她唇角,“不會叫你輸。”
她的烏睫輕顫了下。
“那天晚上,你去聞棠頒獎禮時被拍到的照片,我看到了,”他笑,圈住她的腰,“很美,知道嗎。”
想念在那一刻格外綿長。隻因為一時間見不到,所以通通被他壓下,也不敢觸碰,生怕一碰就會如同野草般瘋長。
“很美,也跟你沒有關係呀。”她朝他揚唇,輕聲笑。
他的指腹碾過她粉潤的唇,眸光逐漸黯下去。
“是麼?”
他這趟回來,就是來要名分的。
也是來將“沒有關係”變成“有關係”的。
氛圍已經足夠濃鬱,不論做什麼都成了極其自然的事情。
他剛要做什麼,她的包卻不小心掉落在地。
謝洄之回身去撿。
那身西裝一點折痕都無,隨著他蹲下而產生褶皺。她低眸凝著,就如同在看著一張平整的紙被自己一點點沾染、揉皺。
她最初對他明明沒有興趣,也無欲望,到底是何時變化的?——她也不知。
等她再回神時,已經是對上了他深不見底的雙眸。她愣了下,意識到不對勁,目光隨之落到他的手上。等看見他拿著的那張檢查單時,她才想起來這個還在她的包裡……
隻能說,美色蠱人,她剛剛完全被他蠱住,竟是一點都沒想起這回事。當即便下意識的要去拿回,可是伸至一半,手腕卻被他有力地扣住。
“檢查什麼?”他嗓音很低,帶著點啞,“眠眠。”
聞眠要解釋,隻是不知該從何開口,不由得斟酌了下。
而他的視線已經下移至她的小腹,眸光幽深,像是壯闊深遠的大海那般寧靜。
他不太能壓製得住此刻的
情緒,“懷孕了嗎?”
“沒有。ˇˇ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她下意識回答。
熟料他的眉心直接擰緊,似是有些不可思議的怔然,嗓音都啞得厲害,“打掉了嗎?”
她更是連連搖頭。
他扣著她手腕的力氣不自覺地在加重,“眠眠,我同你說過,我不會走,我會回來。”
他擔心她是因為他這段時間的變化而心灰意冷,在發現懷孕後直接將孩子打掉。
一時間,在這個認知湧進大腦的時候,他竟是連眼眶都微微泛紅。
他不太能想象,那個剛剛到來過的孩子。
聞眠的另一隻手捂住他的眼睛,她被他的情緒變化而攪得心慌意亂,忙輕聲解釋道:“沒懷,隻是經期紊亂,我去做了個檢查。”
剛才檢查結果出來說是沒懷的時候,她也沒想到,但下一秒便鬆了一口氣。
她就說……哪能一次就……
意外是有,但生活還是沒有那麼多的意外。
沒懷最好了,所有的煩惱全消,來時路上的那些猶豫糾結也都可以停止,不用再去思考生與不生的問題。
從單身到突然認識一個男人,認識一個月後發生關係,再到懷孕……這進展實在是太快了,她也接受不了。
於是她便去做了下其它的檢查。
謝洄之的視線被阻,便在視野的一片黑暗中扣緊她的手腕,又摸索著向前,直至與她十指相扣。
他一時間說不出話來,還沉浸在剛才的情緒之中。
半晌,他問:“如果結果是懷了……我是不是已經來晚了?”
這個假設,令他後怕。
聞眠猶豫了下,“……也不一定,我可能沒那麼快做決定,現在應該還在糾結。”
他握緊了她的手,“聞眠,我是認真的。”
“嗯。”
“我愛你。很愛你。”
黑暗並未阻止他的動作,他手腕一用力,將她拉入懷中,俯首便吻了下來。
這個男人本就來勢洶洶,在受到一定的刺激之後,勢頭更盛。他在為這件事情感到後怕,某一個如果的可能,使他不住地心慌。
他似乎很堅定的要一個結果,也要一個名分。
逼著在進,聞眠接連敗退。
在今夜眼看著又要外宿的時候,她阻止道:“不行的,我爸爸在家,我跟他說過晚上要回去的。”
他咬著她的耳垂,“那我跟你一起?”
“……謝洄之。”她無奈。
想也知道,這怎麼可能?
這無異於是與家長坦白。
“什麼時候才能一起?”
“再、等等。”她強行堅守著。他太著急了,著急得像是什麼有預謀的詐騙,等著將她欺騙一空後跑路。她心思一動,問說:“謝洄之,你的來路正派嗎?”
他哼笑,“又想到什麼上去了。”
他大抵是真的進得太快了些,引來了她諸多疑慮。
謝洄之安撫地親吻著她的嘴角,舍不得將她放回家。連月不見的想念,在叫囂瘋長,快要將他吞噬。
也不知糾纏了多久,一直到聞晏的電話打過來,聞眠才如夢初醒般地將他推開,撿起自己的包,疾步離開。
她還能感覺到,他黏在身後的,幾乎要將她燙傷的視線。腳步不由更疾。
她坐上回去的車後,不過幾分鐘的功夫,他的消息就追來了,連綿不斷的牽扯,連片刻的分離都忍受不得,仿若是熱戀中的情侶。
聞眠點開看了一眼,他發的不是彆的,隻是詢問她今天在醫院的檢查結果。剛才著急說各種各樣的事情,他還沒有細問過她。
問過一遍後,卻還是不放心,道:【明天我們再去做個詳細的檢查?】
聞眠:【不用,已經開完中藥回來喝了。經常不規律,這回比較嚴重應該是這兩個月比較忙的緣故,忙完就會好了。】
聞眠想起小時候,她不知聽誰說過,父親從她小時候起,最擔心的事情便是她生來情緒淡漠,不知以後能否遇到一個願意接納她、包容她、能和他一樣小心嗬護著她的人。
——父母很早就發現,她生來情緒就很淡,喜悲的波動都很小,很多情緒或許是有,但是都藏在了心底,表達出來的並不多。後來,發現是有冷漠症,隻是不大嚴重,不會影響日常生活。
可是病症就是病症,就是需要家人刻意關愛與照顧些。
因為她即使受了委屈,也不會大哭大鬨,她隻會納入心底,慢慢消化掉。消化不掉,那就努力、強行消化掉。所以隻能靠家人自己發現,並且處理。
因此,父親和母親對她的留意會比較多些,也會因幼時的偶幾次忽視而深感愧疚,記到現在。
在聽見父親的擔憂時,素日裡並不愛哭的小人兒,也落下了淚,那一日哭得很厲害。
父親聞聲而來,將她抱在懷中,心疼地擦去她臉上不停滾落的淚珠。
她有時難過與委屈時,或許不會哭出來,也不會表現出來,但是在父親肩頭趴上一會兒,就會慢慢地被哄好。
那一日也是如此。
那個懷抱熟悉到不能再熟悉。
而後來。
出現了一個叫她的情緒波動也比較大的人。
無形之中,已經牽動著她的情緒在走,隻是她當時不察。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找到了那個可以讓父親放心的人。
也不知道,他會不會永遠都這麼喜歡她,會不會哪一日,就被她的冷淡嚇走,再也不願意忍受,轉而嫌棄起她過分淡漠的情緒。
他步步緊逼,一直推著她在往前走。可是卻不知,她心裡藏滿了顧慮,總不太敢放心大膽地往前走。
聞眠在車上就已經整理與檢查過,確保沒有一絲一毫的不對勁。
而事實證明,她的這個舉動不是多餘。她下車後,發現父親正在院中等她。
聞眠有悄然鬆一口氣。可等鬆完後,又想著
,她這樣怎麼像是在與他偷.情一般?
聞晏見她這麼晚還沒回來,不大放心,也沒什麼事,便直接來到院中等人。聽見動靜,他抬眸看去,看見她人時,眸光微柔。
她們長大以後,與媽媽越發相似。透過她們,他能看到許多妻子的影子,也會不自覺地柔和下來。
“爸爸。”聞眠走到他身邊,同他一道進去,“怎麼在這裡等?”
“來這吹會風。”
聞晏凝了凝她,總覺得女兒身上有些變化。但是真要叫他指,他好像也指不出來。
他笑了笑,問說:“和謝家的那個孩子還有接觸嗎?”
聞眠怔了下。
也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原來父親什麼都知道。
……也是,那段時間,謝洄之住在家中,就在父親的眼皮子底下,他們之間的事情,哪能真逃過他的眼睛。他沒提,不過是故意不說,讓他們自由去相處,也讓一切自由發生罷了。
隻是被父親發現了,聞眠多少還是有些赧然。
她輕抿了下唇,“……嗯,有一點。”
聞晏勾了下唇。這倒是令他意外。
他其實早就發現了,不過覺得他們之間可能是一時興起,以聞眠的性格和習慣,他們即使在一起,也不一定會在一起很久,所以他一直沒有提。
卻沒想到直到現在,他們之間還在牽扯。
他不會乾涉,看到這個結果,自然也是喜聞樂見。
他問說:“你喜歡他嗎?”
應該是喜歡的吧。
不考慮那麼多長遠的未來,隻看當下的話。
她輕輕點頭。
聞晏更覺難得。
心情一時間有些感慨,也很複雜。既因為她找到了喜歡的人而欣慰,卻也有些悵然。
“眠眠,告訴爸爸,那你現在是什麼打算?”
聞言,她垂下了眸,有些沉悶。很輕聲地說:“爸爸,我擔心,這條路我走不好。”
很遙遠的未來,她以前從未想過會有同行的人,這次是第一次。
而試著去想他們同行的路是什麼樣的,她心中卻沒有什麼信心。
“爸爸,你知道我的情況,我怕我會傷害到他。”她有些落寞。
她怕她有一天回應不了他那麼熾熱的愛意,他被她的冰冷嚇退。
因為太清楚自己的情況,所以從一開始她就在拒絕他,隻是他不聽,依舊偎在她身邊,依舊癡纏。直到現在,再也拒絕不掉。
事情一不小心就發展到了今天,可是他還不知道她的真實情況,她也還沒有告訴過他。
他一直在說她沒有考慮過他們的未來。其實不是因為他的原因,與他無關,隻是因為她自己。
聞晏揉了揉女兒的頭。
“還沒有走,怎麼就開始怕了。”他笑,“感情的路沒有那麼特殊,和你所走的每一條路都是一樣的。我們小棉花明明從小到大都很勇敢,這一次,爸爸相信
你一定也可以。如果以後真的沒有走好的話,也沒什麼關係,那就往回走,你一回頭,就能看到爸爸媽媽還有妹妹。如果你對不起他,爸爸也可以替你在彆的方面為他做些補償,這些都不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聞眠沒有忍住泛起熱淚。
聽著父親為她一點一點地鑄成底氣。
“小棉花,爸爸媽媽對你們的愛是一樣的,但是從你小時候開始,對你的關注度會比較高一些,我們總是不放心你,也總是有很多的擔心。”
尤其是她獨自出國求學的時候,他最是不放心,那隻手很難放開。
也是他們的愛意太燙,才會叫即使天生冷漠的她都被打動。
但凡平凡一點,普通一點,她可能都會毫無觸動,從小冷漠地長到大,情緒越來越淡,對於感情的認知也會近乎於無。
這個家庭對她成長的影響很深,也將影響到她的一生。
“但是你就是長大了,我們慢慢的也是要放手讓你去飛。就如同這一路走來,爸爸所教你的一樣,這一次我也是希望你可以勇敢地嘗試與爭取。”他溫聲撫平她心口的褶皺,“你可以將你的情況告訴他,聽聽他的看法。不要輕易就放手,這樣至少不會遺憾。”
他的眸光有些深遠地看向遠方,“你知道爸爸最遺憾的事情嗎?——是和你媽媽分開的那五年。我們各行其道,如同陌路。遺憾是沒法回頭去彌補的,終其一生,它都隻能是遺憾。即使後面的歲月再圓滿,想起來時還是會有些難受的。”
他們已經走進家中。
聞晏去給她熱了杯牛奶,放進她的手心,“早點睡。”
聞眠從聽完他的話後,就一直若有所思。
在他回房間後,她輕輕眨眼,也下好了決定。
——是啊,年少時難得遇見一個心動的人,就這麼潦草地結束,總是覺得不甘。
總不能在今後的歲月裡,一回想起來就滿是遺憾吧?
她拿出手機給某人發去一條消息:【明天有空嗎?有事情和你說。】
謝洄之:【你是要推翻你剛才說的話】
聞眠:【?】
謝洄之:【告訴我其實你是懷孕了嗎?】
聞眠:【……】
想多了。
他怎麼還揪著這個烏龍呢?
聞眠:【謝洄之,你到底是多想當爸爸?】
謝洄之:【想的話,就可以有嗎?】
她繃著臉:【當然可以】
謝洄之還沒來得及回,她的下一條已經緊接而至:【但肯定不會是我生的。】
他輕笑了聲。
總感覺一小會沒見,她好像稍稍放鬆了一些,不再那麼緊繃。
他給她發了段語音。
聞眠指尖輕頓,才點了播放。
“明天我來接你。先休息吧,晚安。”
有點不羈的恣意,矜貴感渾然天成。所以一開始他給她的感覺就是,浪蕩不羈的貴公子,百花叢中的情場高手。
實在是不能怪她警惕地遠離。
……嗯,就連直到現在,她都還在想著,可能某一天他突然就玩夠了、抽身離開。而他們的這一段感情,不過是一場風月,她也隻是他人生中的過客之一。
但即使有這個危險感,她也依然還是在往下走。
——試試呢?萬一呢?
不管是什麼樣的結果,她都想試著去接接看。
她因父親的話而盈滿勇氣,往前邁步,殊不知,在聞晏回房間後,同還在看書的妻子道了聲:“你說,怎麼留了個客人,留著留著,他就把我女兒給拐走了?”
——某人根本沒有那麼大度。他對謝洄之的這一係列行徑心裡都在記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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