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謝洄之所講的一般,甫一到公司,兩家合作的項目就已經被送到了她的面前。
聞眠翻看著資料。
助理也在與她介紹著,說著說著,似乎想起什麼,略略停頓了一下,“就是……之前是那邊的一位總監在與我們對接,但是今天臨時更改了負責人,直接由他們的謝總來跟。”
聞眠的眸光停了一瞬。
“看得出來,他們很重視。??[]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但是是不是有點太重視了?
助理也嘀咕呢。
聞眠翻看完,心裡有個大概的輪廓後,把資料遞給她,“沒事,該怎麼做就怎麼做。”
左右這件事也不是她負責,他想跟就跟吧,他們自然會派出人與他一起將這個項目合作好。
“好。”助理抱著文件出去。
下午時分,卻又苦惱地進來,“聞總,他們的謝總說了,想讓您親自來負責這件事。”
聞眠頭也沒抬,“我手上有彆的事情。告訴他,我沒空,陳經理做得很好,不用換人。”
小助理硬著頭皮說:“謝總就在外面等您……”
聞眠:“……”
她按了按太陽穴。
小助理小聲地補一句:“帶了咖啡來……給我們也帶了……聞總,我們沒收。”
聞眠沒發話,他們也不敢動。
其實這樣的情況並不罕見,聞總的追求者有很多,從美國追過來的都有,追求的方式也是花樣百出。隻不過如果聞總不願意,那些人倒也接近不了太多。
這位卻不一樣,是他們的合作方,他起碼能進到這一樓,還能給他們帶東西來。
小助理也是不得不進來告知她,請她處理。
聞眠翻了翻桌上剩餘的工作,不太想見他,可是也不能讓他就在外面堵著。
“請他進來吧。”
她輕抿了下唇,思考著如果這樁生意黃了會怎麼樣。
好像不太好。
——那就隻能看看她對謝洄之的忍耐度能有多少了。
可能忍耐度耗儘的時候,再不好,也隻能不好了。
謝洄之頭一回來到她的辦公室。這裡就連裝修風格都和她本人極其相符,基本上是純白的,沒有過多累贅的裝飾,簡約、一眼分明。
聞眠安靜地凝著他,一手撐著臉。她倒是想看看他要做些什麼。
那個模樣,莫名有幾分乖。
謝洄之勾起唇,他將咖啡放在桌上,“聞小姐,介意一起用頓下午茶嗎?”
——他帶的是那天她請他去喝的那家的咖啡。
他猜測她應該是很喜歡這家,所以沒有再選擇其他家的咖啡。
很細膩的心思,還會迎合對方的喜好。
家世出眾,才華優越,溫潤紳士,有錢有顏,智商情商雙雙在線。
聞眠不知道,這人是不是一個情場高手。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一個頂級的獵人?
隻是他看起來實在像極了。
她沒有忘記自己對他一開始的那種危險的感知。而那種直覺,興許很準也說不定?
而她也很清楚,她不是、也不想成為這種獵人的獵物。她無意與這種人產生瓜葛牽扯,他去遊他的人間,她繼續窩在她的安全區。
聞眠垂下烏睫,接過他遞來的咖啡。
“謝總看起來似乎不太忙。”她的指尖在咖啡杯上輕點。
“還好。如果晚上有時間的話,我們一起用頓晚餐?”
聞眠動作一頓。
咖啡還沒喝完,他又發出了晚餐的邀請。
她無奈,“謝洄之。”
她的嗓音輕輕的,帶著點綿軟,有幾分溫柔。即使是直呼他的大名,也不會叫人覺得凶,反倒會讀出幾分嬌嗔的味道。
謝洄之的眸光落在她的身上,輕漫道:“嗯?”
她認真地看著他,“我沒有時間。”
她早就與他攤明,不要在她身上浪費時間。
可他不聽。
他的神色也正經起來,笑意微微拂去,隻道:“我可以等你。”
對視間,僵持不下。
聞眠根本拿他沒辦法。
既然他想等,那他就等吧。
她知道他其實也很忙,可他愣是能在這邊旁觀著她工作,閒閒地待上一下午。
她忙她的事情,他也不作打擾,就在旁邊的沙發上安靜地坐著。辦公室裡時常有人進進出出地彙報事情、交代工作、上交文件,他們總不自覺地落去一眼,又慌忙撤回,好奇這位的身份,更好奇他怎麼會在聞總辦公室。而作為被不停看著的人,他倒是坦然。
她的辦公室裡,咖啡的香氣在飄蕩著。
謝洄之的視線逐漸落到一邊的書架上,滿滿一面牆都是書。而且應該也不是擺設。他禮貌地問說:“這些,我可以看看嗎?”
聞眠抬眸看了一眼,點頭。
她對謝洄之的興趣始終不深,更沒有要深入了解的準備,隻打算淺淺地結交一下就好。
今天事情太多,她加了會班,一直到六點半才忙完。
再抬眼去看他時,他手裡拿著一本書,正在看著。手邊還放著一本,像是看完的。
聞眠有些意外。
她喜歡看的書和她性格一樣,也不太有趣。小軟糖就不喜歡看,而和她一樣喜歡的人也不多。沒想到他倒是能看得進去。
——可能確實是太無聊了?
等她回過神時,他的目光已經鎖在她的身上。狹長的眼眸,有些深邃,像是深不見底的潭水,隱隱有一股吸力。
聞眠眨了下眼,她問說:“我要下班了,你——”
“那現在可以去吃飯了嗎?”
她一頓。
她是想問,你可以回去了嗎?
卻不想,他還在執著於一頓晚餐。而且,他已經在這裡等了一下午,給人一種他就是在等著與她共進
一頓晚餐的感覺。
聞眠一時有些說不出來話。
想拒絕,也該拒絕,卻又有些難以說出拒絕之語。
她遲疑著。
他走過來,帶她一起離開,“走吧,辛苦一天,是該放鬆地享用一頓晚餐。”
她隻能前往。
聞眠鮮少與親人以外的男性單獨用餐,而她與他之間,她所走的每一步,幾乎都是被他推著走的。
她低眸看著菜單,面上的表情總不大豐富,時常是帶著三分淡三分冷,好像對什麼都沒有過多的興趣。可是謝洄之就是喜歡,他有些看不足。
在他們見的第一面之後,每一面都是他精心安排。他尋到了聞家,登門拜訪,又沒有拒絕聞叔叔的挽留,一面一面地,也就越累越多。沒有交集,那他就想辦法創建交集。
而並沒有如她所願,逐漸淡了興致,反倒愈發濃鬱。
他骨子裡生出些惡劣因子,想破壞一下她的這份淡,想在白顏料中混雜入五彩的顏色。最好是因自己而破,因自己而時常被牽動起漣漪。
他對聞先生有些抱歉。
因為他想采摘走其掌心裡最寶貝的一朵花。
他的視線又多又烈,毫不遮掩,聞眠哪裡會沒有察覺。
已經多到她都有些動搖,在想他是不是真對她這麼有興趣?
可是再有興趣,好像也不能怎樣。
趁著這頓飯,她問說:“謝先生打算什麼時候回去?”
謝洄之淡笑著,眸光微深地凝著她,“已經坐不住了,想我回去了麼?”
聞眠問出口的時候本就沒打算委婉,倒也不怕他看出來。
她確實就是在等他回去。等距離一遠,這些事情自然也就結束了。
一場意外的邂逅,時長已經足夠久。
她以為他不會回答她了,沒想到他也乾脆,直言道:“一個月後吧。”
聞眠在心裡思忖著,放了心。看來再忍一個月,就不用再見到他了。
他的嘴角勾起淡淡的弧度。
對於她心裡的想法全部了然,可是什麼也沒有說。
謝洄之與她閒聊著:“聞眠,你沒有打算談一段戀情嗎?”
她看了他一眼,“我不強求。”
強求?
她倒是定義得很快,也很直接。
他微微笑,推薦給她一道菜,“這家餐廳的廚師做這個很好吃,嘗一下?”
“好。”
在他給出期限以後,她有一種面臨解放的輕鬆感,緊繃的弦也放鬆了許多。
……
聞家房間很多,他自遠方來,直接被聞家留在家裡住,沒讓去酒店。
而他們一道回去時,正好被聞棠撞見。聞棠微微睜大眼,想不明白他們怎麼是一起回來的。
所以——真的有情況是嗎?
她眨了下眼,努力地反應過來,先糾纏著聞眠說下要事:“你都不回我微信。”
“親愛的糖。”聞眠抬手捏了下她的臉,“有沒有一種可能??[]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你又躺進我的免打擾裡了。”
聞棠:“……”
她憤憤不平:“為什麼!我都沒有騷擾你。”
“那可能是你對騷擾的定義認知不夠清晰。”
今天她開會的時候,手機不過是連串跳動了數下罷了。
在眾人隱隱藏著詫異與好奇的目光中,她面不改色地點開手機,找出聞棠微信——設置免打擾。
這已經是常規操作,她的動作堪稱行雲流水般熟練。等設置完,淡定地示意他們彙報繼續。
聞棠憋了口氣,像是隻河豚,還在據理力爭,“我沒有我沒有,我不是想騷擾你,我明明是想跟你分享我的快樂!你快給我放出來,我會控製一下的……”
聞眠已經施施然回屋,並沒有赦免她的意思。
常年待在小棉花免打擾裡的聞棠深感不易地歎了口氣。
她隻是話多了一點?又有什麼錯呢?
她又不騷擾彆人,她隻是騷擾她的姐姐。
謝洄之則若有所思。
他好像還沒躺進免打擾。所以他的騷擾行為,在她那邊的容忍量是不是高一些?
這算不算是一種區彆待遇?
在他也要進去時,被聞棠伸手攔住。
“等等,我有話跟你聊聊。”
謝洄之就勢停下腳步,很有耐心也很好脾氣地問:“聊什麼?”
“我覺得你很奇怪。”聞棠試探著,“你為什麼總是和我姐一起出現?”
謝洄之冷靜從容:“不好意思,聞二小姐。”
他的目光落在往裡走去的那道背影上,走動之間,身量婀娜,襯得出細腰。
視線悠遠,他的嗓音也隨之落下,很輕:”“我看上了你家的棉花,想摘。”
聞棠怔了有一下。
第一反應是,他怎麼知道她家有朵棉花?昨天不是還不知道姐姐的小名嗎?她剛才也刻意沒喊。
第二反應是——啊啊啊這個壞人!他果然覬覦上了她親愛的姐姐!他想摘啊!!
而他已經抬步進去,根本沒有給她反應過來叫囂反對的時間。
聞棠是個成年人了。
是個面對過無數大場面的女明星。
她慢慢地冷靜下來,坐在回廊上,思考著事情。
唔,謝洄之是北城人,離申城有點遠。
……也不是有點,是很遠。
如果真的叫他把小棉花追到手了,小棉花嫁過去的話,那、那……
家裡就隻剩下她和爸爸媽媽了。
簡直是如同噩夢一樣的假設。
明明還沒成真,但是她已經被這個假設嚇到了。
她從出生開始就和小棉花待在一起。雖然因為求學之路的不同而分開過,可她從不曾多想,因為她知道那都是暫時的,讀完以後她們總會都回來,總會相聚。
可這
次不太一樣……
聞棠直接否定了這個姐夫人選。
不行,她不能沒有小棉花??[]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即使小棉花再懶她也要。
她家就這麼一朵棉花,被他摘走了,那她怎麼辦?
與其讓她失去小棉花,不如還是謝洄之放棄吧!!
聞棠就差當場翻起姐姐的追求者名單來,想在裡面找到一個申城本地的、家世好樣貌佳人也好的人出來,然後推他上位!
她憤憤咬牙,爸爸這是引狼入室呀。
……
入夜以後,謝洄之在廚房裡鼓搗著飲品,有幾分閒適。
也是這時接到了一個電話。
他看了一眼,隨手接起。
整個人悠閒得像是在度假。
他淡定,來電的人可就不淡定了。
“不是我說,謝洄之,申城那邊到底有什麼吸引你的啊?你怎麼就能直接往那待上一個月?”他納悶費解,極其不可思議。他有急事要找謝洄之,原先以為等上一周就能見到人,沒想到臨時被通知——一周延長為一個月了。
“忙點事情。”
“嗬,你猜我信不信你半個字?忙點事情,讓你去忙一周,再怎麼拖都能忙完。你他媽臨時修改成一個月!?一個月啊,那可是一個月?你到底遇到了誰啊?到底是誰把你勾在那兒了啊?”
他輕輕勾唇,做好一杯咖啡,“你知道這麼多做什麼。”
對方直接抓狂,“得,看來就是遇到人了。我就說有貓膩吧!謝洄之啊謝洄之,得是什麼樣的人,能把你吸引成這樣,啊?”
他低笑了聲,沒有理,掛斷了電話,端起咖啡背過身,想倚著料理台一邊站會一邊喝。
卻不想,回頭時,徑直對上她的視線。
清清冷冷的,很是平靜。
他動作一頓。
“謝洄之。”聞眠輕聲喚他。
很絕望的。
他依然是心口顫了下。
依然是覺得很好聽。
喉結輕滾了下,他還想聽她喊他。
隻不過現在,那可能不是重點——
剛才因為他手上在忙著事情,所以電話開的是免提。
也就是說,那頭說的話,她可能都聽到了。
謝洄之揚了揚唇,倒也不介意,泰然道:“要一起喝一杯嗎?我的手藝還可以。”
夜裡已經開始轉涼,她穿著條白裙,披著一塊流蘇披肩,一隻手將其輕攏。
在夜色下,在靜謐的空間裡,顯得格外恬靜溫柔,就跟月光一樣柔和。
他根本無法抑製心動。
他可能真的栽了個徹底吧,他想。
很想。
與她接吻。
聞眠哪裡有注意到他深邃黯色的眸光,隻是應了聲好。
這是她第二次喝他的咖啡了。一次是他買的,一次是他親手做的。
她倚在旁邊看著他的動作。
“你明明隻打算來一周。”聞眠用的是篤定的陳述語氣。
剛才那個通話,她都聽見了。
一周驟變成了一個月……
“你沒有什麼事情需要耽擱一個月,你該回去了,謝洄之。”
他手上的動作下意識收緊了些,眸光低垂,隻是提唇道:“知道麼,我很喜歡聽你叫我的名字。”
他很坦誠。
聞眠頓了一下。
突然生出不再叫的反骨。
可是不叫名字的話,就沒有稱謂可以叫了。
她抿起了唇,沒有接話。
……她又怎麼會聽不出來,若有似無的繾綣曖昧。
興許他是無意的,但是偏巧,這種氛圍越是無心插柳越是濃鬱自然。
他也沒有在意她應不應,隻是將咖啡做好,放在她的手邊。
她也注意到,他的視線在她撐著台面的手背上微停。
他目光的侵略性,整個人的侵略性,都很重。
在彆人面前沒有,但是她時常感受得到。
她垂下長睫,端起咖啡。
“原先計劃是一周,可是我改變主意了。”他偏眸看向她,眸光幽深,“不太舍得從你身邊離開。隻是確實有事要忙,一個月後必須回去一趟。”
而他處理完事情……還會再來。
她捏緊了杯柄。
“你要多久才肯放棄?”
“為什麼要放棄?”
“因為你不會成功。”
他輕笑了笑。這已經是他第不知多少回聽見她的勸退。隻可惜,並不起什麼效用。
“可能不太行。”謝洄之說。
“就算後面你愛上了彆人,同彆人在一起,結婚生子,”他的聲音轉輕,輕得如同雲霧一般,“我也不會放棄。不過,我會在世界的另一個地方祝福你。”
聞眠覺得她好像低估了這個人的執拗。
真是神奇的一個人。
“謝總值得麼?我們才認識第幾天呢?”就連接觸都不多,更遑論是了解。
她覺得他太誇大了。也興許,這就是他追人的手段。
謝洄之笑著看她,眼底有溫柔的笑痕,“你可以試著看一下,我是不是真如我所說的這樣。”
聞眠沉默了。
“咖啡味道怎麼樣?”他問。
她的心情還有些複雜:“……還不錯。”
實際是,她被他的話震驚到了,完全沒心思去品這一杯咖啡。
“想喝的話,可以隨時叫我。”他笑了笑。
聞眠帶著它回了房間。
關上門後,視線落在它身上,有些沉靜地在思考。
試圖將他看透,到頭來,卻可能直到她被他看透了,她也看不透他。
這個人太深了,遠比表面上看起來的要深。
咖啡有些涼了。
她喝了一口,但香味依舊醇厚。
……
內憂嚴重,聞棠直接推掉了一個工作,說什麼都不能在這時候離家。
而謝洄之也能看出,好像一轉眼,聞棠對他的意見突然變得很大。
他一靠近聞眠,聞眠還未說什麼,她先跳出來恨不得把他叉遠,動作簡直迅疾。
他有些意外地看向她的這個妹妹。
——她這是在防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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