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晏握住亂看的某人的手,在她不解的目光中,抬起手,掌心向上。
他手心裡的圖案清晰可見。
——這個圖案再熟悉不過。
她剛剛才又看過。
是那封信的結尾處,落的那一彎月亮。
他用黑色水筆,在手心也畫了一彎。
梁音夜還以為是什麼,沒想到會看到這個。她眸光一閃,抬眼看他,帶著疑惑。
“那封信看到了嗎?”他漆黑的眼眸緊凝著她,“怎麼會選我?”
——他簡直明知故問。
本來就很惡劣的性質,現下正在繼續惡化。
他俯首貼近她頸窩,嗓音染笑:“怎麼不把那封信交出去。”
熱氣就在耳畔。
梁音夜摩挲著指腹,心慌而亂。
她突然意識到,他們都穿著睡衣,畫面好像有點不該有的曖昧。更遑論這個時間是深夜,這個地方闃靜無聲,隻有他們兩個人。
真的不是很合適。
她蔥白的指尖捏住他的睡衣衣擺,無意識地拉了一下。
他是故意的,她不想同他討論,有些抗拒地彆開臉。
為什麼會選你,因為那封信不能給任何人看到。
為什麼不交出去──你心裡沒有數嗎?
那是能交出去給人看的東西嗎?
他低下眸。
接著,那些同人文裡的內容畫面,一不小心就在現實中上演──
他貌似是在研究,右手緩慢地插入她的指縫,與她扣了下。
梁音夜猛地往回抽手。他撩起眼看她,忽然將她提起,在她的吃驚與失色中,將她提到了身後的桌台上坐著。
她還未來得及做什麼,他已經俯首吻過來,不知不覺中,十指與她順利相扣,逐漸收緊。
這個畫面,當真是還原了剛剛那篇文。
梁音夜動了動手腕,卻發現被他抵得死緊,動彈不得。
他懶怠地閉上眼。
卻連不經意間,都是會叫人深深上癮的撩撥。
他另一手扣著她的後頸,吻得越來越用力。
明明、他並沒有多滿足於此。
但即使隻是如此,上次也是許久之前。
他憋得實在辛苦。
“肆肆。”
唇齒之間,聽得見他的喃聲,更如下蠱一般。
她的靈魂都在被拽著淪陷。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的手一直在試圖掙脫他的束縛,也可能是太熱,手心漸漸出了汗。
過了好久,他終於肯放開她。而她望進他的眼底,撞見了一抹濃鬱的欲色,又深又重。
他又伏過來,在她唇上用力一咬,像是借此在壓抑忍耐著什麼。
他很快鬆開,隻伏在她肩上。
而那聲音就已經足夠她面頰染透薄櫻。
聞晏終於肯鬆開她的手,卻
隻是捉住,抬起來給她看。
她毫不設防地低頭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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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他手心的那彎月亮早已融化在汗濕之中。黑色的墨水痕也沾到了她的手心。
這一幕,靡麗得實在是有些過分。
混在一處、分不乾淨的墨水,像極了他們的糾纏不清。
她隻是幾秒鐘就彆開了眼,長睫抖顫著,隻是偎在他肩頭。這個高度方便,省力,她靠得舒服,也有幾分愛嬌。
如果說剛才她還不明白他無緣無故畫什麼月亮,那麼現在她就算明白了個徹徹底底。
簡直壞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
他捏起她的下巴,細細密密地尋吻來。
他也能同它一樣。
化在她的掌心。
男人眸光深得厲害,那些字眼在心口翻湧攪動,攪弄得他整顆心不得安寧。
“我的面……”
她是來吃夜宵的,她的夜宵眼看著都出鍋了,這麼一會,也都放涼了,可她卻被他扣在這裡無法過去。
可他卻不以為意,嗓音散漫:“太燙了,待會吃正好。”
他撫著她身後的長發,綢緞一般,明明呼吸尚未平複,但是新的一局又要開始。
梁音夜不知道他今晚到底是想要做什麼。她感覺他在不停撩撥她,使儘渾身解數、而她已經被他撩得如坐針氈。
她怕自己把控不住,沉淪在他設下的這場醉夢之中,不管不顧地直接撲過去。
她很小心翼翼地在控製自己,可他依舊大膽得……仿佛是在獻身。
“肆肆不能總是入戲。”
“你不是陳滿,也不會是。”
“你的身後有我。從那麼早的時候開始就有,肆肆跟她不一樣。”
他一聲一聲,如在蠱惑。
“不要總是想起彆人。”
“嗯?”
梁音夜暈暈乎乎,根本不知他在說什麼,“想誰?”
“你說,今天你想到了誰?”他嗓音淩厲。
她眼神有幾分空洞地在回想。
他擰眉,咬著她,“忘掉那些。你隻能想我。”
他的聲音定定。
並沒有與她商量的意思,也不是在與她商量。
強行地、用力地便要將她拖拽而出。
她閉了閉眼。
“陳滿是戲中人。”
“我們是戲外人。”
“陳滿不是我的,”他吻得用力,“但梁音夜是。”
梁音夜整顆心劇烈地在晃抖。
漂泊無依、找不到渡口的船隻,在那一刻,被強行拖拽韁繩靠岸。
霧失樓台,月迷津渡。
可他也能撥散所有霧靄,叫渡口的輪廓清晰呈現在面前。
她眼角有淚。
可是很快就被他舔舐吻掉。
他在引她出戲。
“渡口有我。”
“我在愛你。”
她連靈魂都在顫抖。
卻被他重重托起,禁止再沉下去。
她用力攬住他,抱住他的脖子,往他身上貼去。
“聞晏……那些錢,你是不是剛剛還完?”
話題忽轉,他尾音上挑:“嗯?”
“那你現在是不是很窮很窮……”
聞晏抬了抬眉,倒是想看看她準備說些什麼,隨口道:“是有一點。”
她心裡難受著,這段時間一直在想這個事情。聞言隻道果然如此,更加難過,抱著他說:“沒有關係,聞晏,我可以養你。”
“嗯?”
他可能這一生都沒想過會聽見這句話。
可她卻當做他是在應聲,繼續道:“雖然我現在也沒有特彆多錢,但是我會慢慢賺。即使不多,養活你也沒有問題。”
她抱著他不肯鬆手,隻當做自己是在安慰他。
也沒有看見他哭笑不得又無可奈何的表情。
可他沒有立即應答,眉眼微深,不知在想些什麼,過了須臾,應承道:“好。”
她還未說什麼,他就已經在繼續向她討著承諾:“那你得好好的,將我一直養下去。不能養著養著就不見了,棄養有罪。”
梁音夜:“?”
不是。
事情是該這樣發展嗎?
她剛剛說的時候很小心,有點擔心傷害到他,卻不曾想,他不僅從善如流地接受,而且還強調這麼多。
還要……一直養下去?
跟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
砸得她有點懵。
雖然是她主動提的,但是……
他沒給她思考的時間,追問道:“你反悔了嗎?”
在他漆黑的眼眸中,梁音夜的良心受了一下譴責。
“不是……我會養你的。你缺錢你就跟我說,我最近賺了挺多,隻要你彆揮霍……還是夠的。”
“嗯。那你負好責任,不要中途鬆手。”
梁音夜突然感到了一股巨大的責任感。
在他等待應答的目光中,她硬著頭皮點頭。
雖然,總感覺有哪裡奇怪。
“謝謝肆肆。”他笑。
梁音夜抿緊唇。
雖然還未婚未育,但是她已經感覺到了那種責任。
可偏偏在面對他時,又會覺得心甘情願。
他們在這癡纏,等結束的時候,那兩碗面早就坨了。她的夜宵……剛才離她那麼近,但是她還是沒有握住。
她想去與他計較,可是手心的黏膩仿佛在提醒著她什麼,以至於叫她停住了腳步。
聞晏沒再逗她,重新給她下了碗面。
……
回房間後,梁音夜簡單收拾了下便躺在了床上。
床頭放著幾個藥瓶,都是她日常吃的藥。每次入睡前都吃藥,但是有時候效果不大,還是會很難睡著。
今晚也吃了藥,隻是一時
還是很清醒。
輾轉間,他剛才說過的話再腦海裡不停播放。
她其實隻是因為??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將這件事情惦記太久了,也難過太久了。每次一想到這些,心口就很是悶疼。
後來就想出了這個主意,她想……這樣是不是就能稍微對得起他一點?起碼叫他的現在,不要那麼難。
不過他的回答全在她的意料之外。
不能棄養。
那她就得好好的。
一直都好好的。
才能去賺錢,才能一直養他。
烏睫翕動,在困意迷蒙間,她看了眼手心。
上面的墨水早已被洗乾淨。
但是她好像也能自動幻想出一輪月。剛才……他畫在手心的那輪月,還有他寫在信上的那三行字。
閉上眼的那一刻,她在想。
她會在失眠的夜晚,想起月亮那片藥。
不知道是不是剛剛被他捉著接吻,吸到了這個男妖精的精氣。
可能是因為這個,今晚她睡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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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嘉賓們亦是起得很早,在外面錄製完後,節目組帶著大家在錄製的景區這邊暫作休息。
今天錄製已經結束,大家可以儘情放鬆。這裡景點太多,能玩的東西也多,大家三三兩兩地走散,四處去玩。
梁音夜手機擱在了休息處,而現在那邊隻有一個懶得走動的聞晏。
連攝影師都不在。
這裡很是安靜,像鬨市裡的一處桃源。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他掃了眼,發現是梁音夜的手機來電。
四處逡巡了眼,沒找到人,他才拿起來看了下。
不是彆人,是唐微。
如果是彆人,這個電話他不會接,但是是唐微的話倒還好。
反正也不必再裝什麼不熟。
聞晏點了接聽。
卻沒想到,傳來的聲音不是一道女聲,而是一道男孩的聲音,歡快、跳脫──
“媽咪!!”
聞晏眉心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