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追捕者的逼近,現場的氣氛也逐漸緊張起來。
邊旭和貝伊已經被逼進了小房子裡不敢出來,可是他們任務一個都還沒完成,急得團團轉。
聞晏和梁音夜也往一個有小房子的方向跑去,準備伺機完成任務,如果完成不了也能有地方躲。
追捕者追得很緊,他們跑了一圈後好不容易稍微繞開他們片刻,又完成了兩張卡片。
時間拉到這裡,他們組已經是進度最快的一組。卡片最多、完成任務最多。其他組此時也都在瘋狂逃竄。
紀導背著手搖搖頭,他不知道這得是怎樣的一種默契。
今天節目組的官方帳號會開始發布一些花絮,而他有預感評論區一定會被這倆的CP粉屠掉。
追捕者的速度太快,眼看著他們越逼越近,聞晏和梁音夜果斷放棄繼續任務,選擇跑路。在經過一處小房子時,他動作飛快地拉著她往裡一翻,兩人順利藏匿。
離他們最近的追捕者的手堪堪落在門上,沉默了一秒。
這跑得也太快了?
因為不確定追捕者走了沒有,所以他們暫時還躲在裡面沒有出去。這個房子雖然是節目組提供的躲避之處,但是節目組顯然也不會多好心。房子的占地面積不到一平米,空間狹小到隻能堪堪站下兩個人,還有點擁擠。
兩人面對面站著,梁音夜感覺他距離自己特彆近,近到她都能聞得他的呼吸聲。天氣太熱,他們剛剛又進行了劇烈運動,以至於這個空間裡此刻也都盈滿熱氣。她覺得他的呼吸掠過皮膚的時候,有些許燙意。
這個場景和距離確實有些尷尬,梁音夜隻能偏開頭,低眸看著地面,假裝全意在注意外面追捕者的動靜。
她的注意力貌似是放在外面了,但是他沒有。甚至視線很明目張膽的,隻落在她的身上。
“梁音夜。”
他開口的時候,她以為他是要與她商量什麼戰術,或者商量外面追捕者還在不在,但是她沒有想到——
他一手撐在她背後的牆壁上,嗓音裡聽起來挺不滿,染了不少意見:“梁肆肆。”
梁音夜不明所以地看他。
他的另一手落在她的一側肩頭:“你很怕熱?”
不知道為什麼,梁音夜騰空升起的心虛:“節目組提供的,我挑了一件。”
可她也不知她在心虛什麼,他是她長輩還是她男朋友呢?
他的聲音慢慢往下壓來,直到壓到了耳邊,“你知道麼,我很想把我衣服借你。”
梁音夜微瞪大眼。
不知道他是不是認真的。
“要不是在錄節目,我會。”他的嗓音微啞。
目光落在她肩頭。
用眼神示意她,他會在這蓋一件衣服上去。
梁音夜憋紅了臉,有些忍無可忍地踩了他一下,“你管太多了。”
聞晏低笑了一聲,眼眸微深。
他隻是發
泄一下這幾次看見她穿這麼少時的情緒,也是真的想這麼做。
卻是不能這麼做。
撐在牆壁上的那隻手慢慢攥緊。
她已經想推門離開,被他扣住手腕不讓。
“那天過後,他們還有去找你麼。”
她搖頭,可能本來是要找的吧,但是她跑得太快了,一轉眼就又飛走了,就算想找也找不到。
他的聲音依然在耳畔:“肆肆很勇敢。”
她的眸光輕閃。
沒有看他。
狹小的空間裡,所有的感觀都能被放大。
比如他隻要一垂下眼,就能看見她肩膀處一片雪白,漂亮得不像話。
他似乎還有更多的話想說,可她也是很明顯的已經想逃。
在此之前,她從來沒有設想過會和他單獨待在一個小空間裡,甚至還待了這麼久。他想說什麼想做什麼,都隻能任他而為。
聞晏斂眸,依然不急著出去,抽出她手裡的卡片,看了一遍剩下還沒做過的任務。
他挑出其中兩張,其中一張是唱一首歌給對方聽。
還有一張是進行石頭剪刀布,直到有一個人連贏五局結束,前提是不許進行商量。
聞晏撩起眼看了她一眼。
梁音夜腦海裡警鈴直響,隻下意識說了句:“這裡沒有攝像頭。”
也就是說,做了也不算數的。
聞晏挑了下眉梢,往上看了眼。
梁音夜呆呆地跟著他的動作。
緊接著便和上面的兩個攝像頭對上了視線。
“……”
不是,那他們剛剛——!
……暗殺節目組還來得及嗎?她沒有彆的意思,主要是想偷走剛才的攝像帶。
她張了張嘴,最終歸於沉寂。
聞晏笑了下,隻是把任務卡遞給她看,“想聽什麼?”
梁音夜心思一動。
他的意思是他來給她唱嗎?她以為他會讓她選擇一下,沒想到會這麼利落地攬過去。
這個世界上總是有些人,在不知不覺的時候,就會讓人為之心動。
她知道他唱歌很好聽,但是又很少唱。好幾次朋友聚會時,大家推著他讓他上前去,他都隻是笑著拒了,或者偶爾來上一兩首。
她沒有跟著一起起哄過,但是她也很喜歡聽。
梁音夜一時間想不出有什麼想讓他唱的歌,腦海裡突然也空了一片。
隻是在此時,突然很強烈地記起上次貝伊在車裡放的那首——
突然很想聽他唱粵語歌。
她不動聲色地攥緊了手心:“《富士山下》,可以嗎?”
他的眸光始終那般深邃,梁音夜感覺不到他的視線是否有發生變化。聞晏隻是頷首:“好。”
他們手裡有節目組提供的手機,他在上面調出歌詞。
梁音夜略略垂下眸。
不知為何,從他的這一聲裡
,她聽出了點……任她作為的味道。
好像,不管她說什麼,他都會說好,都會點頭,都會答應。
那一刻,梁音夜心裡不可抑製地冒出了許多,不太能用語言簡單描述的想法。
她的手越攥越緊,像是在借此忍耐著什麼。
而待會,她覺得她可能需要壓抑忍耐更多。
因為她是要在這裡,在這個他們之間都沒有多少空隙和距離的地方,聽他對她唱一首粵語歌。
還是一首……並不那麼簡單純粹的歌。
這對她來說,是一件完全無法想象的,衝擊力足夠強烈的事情。
整個青春最盛大的秘密在躁動。
她也在想,她是不是玩得太大了些?
——不是對他,而是對她自己。
他一邊找,一邊同她說:“以後如果想聽就跟我說。”
並不是隻有節目要求完成任務他才會給她唱。
他並不介意給她多唱幾遍。
梁音夜沒有應,也裝作沒有聽懂。
歌已經調出來了,他隻是看了她一眼便準備開始唱。
監視器前,導演兩隻手已經握緊了,激動得脖子上都爆出了青筋。
這兩個人、這兩個人真的是……
表面上看著一個比一個清白,真的玩起來時卻又是他們一次比一次無法想象的曖昧。
在那個小房子裡讓聞晏給她唱《富士山下》。
紀導已經要摁人中了——純粹是激動的。難以想象到時候節目如果將這段播出,會掀起一片怎樣的風暴。
這兩個人還記得他們是在錄節目嗎?
還有,他怎麼感覺他這些任務卡都是為這兩個量身定做的呢?
——明明如果這個任務落到其他組,你隨便唱一首就可以了啊!什麼小星星,甚至什麼生日快樂歌都可以啊!誰家好人氣定神閒地要在這裡對著女嘉賓來首纏綿又深情的粵語歌!?
紀導已經開始嫌棄工作人員:“一個屋子裡怎麼就放那兩個攝像頭?不知道多放幾個嗎?兩個怎麼夠?”
工作人員:“……”
他們也沒想到這兩個機靈鬼還能直接就在裡面完成起任務來。
梁音夜還是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他的歌聲就在耳畔,糅雜進了繾綣與深情,根本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而且,他好像對歌詞挺熟的,看歌詞的時間……沒有看她的時間多。
相比之下,她顯得尤為玩不起。
心思不太清白,總會流露在眼神與動作中,顯得整個人也不那麼坦蕩。
她在心裡輕歎了一聲。
“情人節不要說穿,隻敢撫你發端,這種心態可會令你更心酸。”
“誰能憑愛意要富士山私有。”
“前塵硬化像石頭,隨緣地拋下便逃走。”
他的目光始終流連在女孩的面頰上。
而她的目光大多數都在退避。
聞晏唱得很好聽,但是她享受的時間沒有幾秒,反倒是在煎熬中度過了全程。梁音夜的手心已經被自己掐出了指甲痕。
偏偏他唱完了還要與她互動,問她:“喜歡嗎?”
梁音夜硬著頭皮,“喜歡。”
她總不能說,她已經不大敢聽。
他勾了下唇,終於,在她期盼已久的目光中,將那張任務卡翻過,放到最後,開始下一項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