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籟俱靜, 月光溫柔地灑落在每一片土地上。
突然到來的夜晚，很像是係統終於妥協之後送上的禮物。
但這些已經不重要了。
殘肢斷體在大地上消失，原本因為能量波動而倒塌的地方, 也在其餘玩家被傳送出副本的時候修複成了原本的模樣。
一切終歸平靜, 好像終於迎來了他們的結局。
鴉透第一次使用這個剛長出來的翅膀, 掉下來的時候有些慌, 好在他落入到了熟悉的懷抱。
001和戀愛係統兩個見路希法爾接住少年之後，才鬆了口氣，默默將自己隱藏起來，準備等到察覺不對的時候再出來。
路希法爾抱著他的力道太大, 鴉透以為自己要被他掰斷然後揉進身體裡, 差點喘不過氣來, 拍了他好幾下他才終於減緩力道。
路希法爾小聲且反複地喊著他的小名，一遍遍確認著眼前的事實。
少年身後的翅膀終於長了出來, 還在顫巍巍地動, 對比著路希法爾的翅膀小了一大半。
但能理解, 畢竟剛長出來嘛, 還有一段發育期呢, 現在在少年背後隨著他的心情撲騰，顯得極其可愛。
路希法爾很喜歡那對翅膀, 手指撫上翅膀尖端，留下了一片顫栗，讓本來就有些敏感的翅膀瘋狂躲避。
他吻了吻少年的頭頂，呼吸粗重且急促，像是抱著失而複得的寶貝。
平局衝破了陣法的禁錮, 大地上的裂穀也開始慢慢合攏。
那個封印陣法也沒了作用, 沒有了束縛之後路希法爾也終於得到了自由, 在裂縫完全合攏前將少年帶出了這裡。
等最後一條裂縫合攏，副本又重新回到了之前的樣子，好像在等待著下一波玩家的到來。
路希法爾抱著少年降落在一邊，沒有繼續飛行。
鴉透有些茫然，“怎麼了？”
“呀呀不是恐高嗎？”路希法爾道。
鴉透眨了眨眼，小聲說：“你還記得啊。”
月圓之夜那天路希法爾要把自己帶回去，他說自己恐高，但那個時候路希法爾正在生氣，並沒有對這個表示什麼，他還以為路希法爾不會記得了。
路希法爾點頭，輕輕“嗯”了一下。
局面被離昀掰回了平局，他抬頭看了一眼半空中四散開來的碎金，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封印前身上還在流血，但因為封印陣法的作用，將他身上的傷也一並封印了，這或許是唯一一處好的地方。
隻不過雖然封印住了，但傷口還在。
路希法爾身上全是傷，看著實在是有些觸目驚心。
“彆擔心。”路希法爾揉了揉少年的頭，輕聲安撫道。
儘管他安全回來了，但之前留下的緊張和難過還沒有散去，特彆是離昀告知他這裡是路希法爾的封印地點時就更難受了。
鴉透吸了吸鼻子，“在副本最開始的時候，你也是從這裡趕過去的嗎？”
“嗯。”
得到肯定的回答，鴉透踮起腳兩隻手環住了他的脖子，不知道說了什麼，路希法爾眼裡露出一絲無奈。
他把少年抱了起來，“好，抱抱。”
……
少年恐高，所以他用了時空法則直接將少年帶回了血族莊園。
隻是這次落地點在已經重新布置了一遍的月光城堡。
月光城堡的位置正好就在那輪月亮下面，即使不開燈室內一樣看得清。
鴉透又再一次來到了他最開始醒來的房間。
這裡本來是放著棺材和陣法，現在已經換成了一張非常大的床。
——少年不喜歡睡棺材，路希法爾就把月光城堡所有房間
的棺材全部換成了床，還在房間內部安上了燈，打開之後瞬間明亮。
二十個玩家中，最後在那場戰場下活下來的有八個。如果按照前面五次的走向，這八個最多隻會活下來兩個。
“他”出世之後把施樓踢走，可能是踢人的手法逐漸熟練，在黑夜來臨的第一時間就將其餘六個通通踢了出去。
所以目前情況就是，除了鴉透以外的七名玩家全部通關，這也會是[月光城堡]副本中通關人數最多的一次。
鴉透泡在熱水裡，被熱氣蒸騰，臉上爬滿紅暈。
離副本結束還剩下一天的時間，也就是說他最多還可以在這裡待上一天。
他反手摸了摸自己的脊背，指尖恰好能夠到生長翅膀的地方。
鴉透現在終於能感受到什麼叫做“收放自如”，什麼叫做翅膀跟著心情變化。
他想讓翅膀長出來翅膀就乖乖長出來，讓它收回去就收回去，來來回回玩了好幾遍，直到敲門聲響起才停止了這種有幾分無聊還有些幼稚的舉動。
路希法爾站在門外，隻開了一點點縫，給他遞過來一套睡衣。
他拿過來看，發現是最開始那套拉鏈在背後的小蝙蝠。
少年磨磨蹭蹭穿好，剛想拉背後的拉鏈時候，門外傳來有些沙啞的聲音，“需要我幫你拉嗎？”
路希法爾並沒有走，站在門外等著少年的回應。
好半天，浴室裡的人都沒有說話，隻是悄悄把門縫拉大了一點，表明了他的態度。
路希法爾血眸暗沉下來，推開門直接進入。
浴室再次傳來水流聲，還有夾雜在裡面若有若無的喘息。
……
001破口大罵：【白日宣淫！】
戀愛係統翻了個白眼：【現在天都黑了。】
鴉透臉上的紅根本褪不下去，聽著浴室裡的聲音，將自己埋在枕頭裡感覺再想下去腦瓜子都要冒煙了，嘴巴有些腫，胸口也有點腫，臉上還有一個路希法爾留下來的牙印，“你們彆說話了。”
路希法爾真的很喜歡那對翅膀，那天怎麼對待他的尾巴，今天就怎麼對他的翅膀。
全身都好熱，隻有排扣那塊地方有些濕潤，毛毛粘在一起，他思考要不要去換一件睡衣。
誰剛洗完澡就把睡衣弄臟了的。
但他不知道路希法爾把小兔子小貓睡衣都放在哪兒。
為了保險起見，鴉透一早就把直播間關了，將被子一層一層裹在身上，把自己裹成了一個粽子。
隻是動作難免會蹭到胸口，被咬過的地方再被布料劃過有些不舒服，鴉透小心按了按，如果沒猜錯，應該是腫了。
路希法爾不在的時候，狸花貓出現，在鴉透身邊伸了個懶腰，想過來蹭他，結果被路希法爾的黑貓飛撲過來，現在正跟那隻黑貓打得雞飛狗跳。
等到他出來的時候，小梨花瞬間消失不見，隻留下黑貓一隻貓跟主人面面相覷。
路希法爾彎腰，捏著黑貓後頸把它提了起來，然後丟到了門外。
動作流暢，一氣嗬成，想必之前就發生過無數回。
室內很大，沒了兩隻貓之後，就隻剩下了他和路希法爾兩個。
鴉透心裡有些尷尬，看到路希法爾過來想往後退，沒動兩下就抵上了床頭。
他想岔開話題，小聲喊了一句“哥哥”。
路希法爾：“嗯？”
“你把天賦技能轉給我了，你怎麼辦？”
路希法爾：“這個呀呀不用擔心。”
他不為所動，伸出手將少年那一層層粽子皮剝掉。
鴉透就隻穿了一件睡衣，裡面的衣服剛剛在裡面已經被面前這人給脫掉了。
半
空中還有兩個看著他的係統，機械做的眼睛此刻恨不得噴出火來。
路希法爾笑了一下，“還沒見過家長呢。”
所以現在不會動他。
鴉透覺得腦子有些不夠用，路希法爾把他剝出來之後，就在解那排扣子。
男人的手很好看，骨節分明，纖細修長，很難將這雙手和血族首領這個身份聯係起來。
鴉透覺得最合理的使用方法應該在那天晚上，路希法爾握著筆在他身邊批公文，黑發垂在肩膀上，有一些滑落下來，映著昏暗的燈光是真的很好看。
又或者是在戰場上捏爆彆人的腦袋，唯獨不是在這裡給他解扣子。
少年臉色爆紅，翻身想爬開，又被拖了回來。
路希法爾俯下身，一隻手去摸燈的開關，一隻手墊在少年的頭下。
鴉透被吻得有點喘不過氣，隱隱約約間好像又聽見了係統的聲音。
【鎖定目標：路希法爾。】
聽到這聲，已經神遊外太空的理智才回收了一點點。
鴉透有些茫然地問道：“這是什麼？”
“心之所向。”路希法爾言簡意賅解釋，“呀呀這個天賦技能融合得很好。”
一個人隻可以擁有一個天賦技能，但闖副本時難免會獲得其他的技能，這個時候就需要玩家自己取舍，到底是放棄還是融合。
融合有好有壞，有可能兩邊技能都會得到，也有可能獲得一個屁都不是、比之前技能還要差的新技能。
所以很多時候都在賭，而鴉透規則都不懂，隻是覺得這兩個都是路希法爾給他的，這才選擇了融合，還稀裡糊塗賭贏了。
“心之所向”包含了“萬物追蹤”和“召回”兩邊的功能，隻要是被技能鎖定的目標，在技能召回的瞬間，就會來到召喚者的身邊。
無論跑多遠都沒用，隻需要召喚者召喚，時刻待命。
而路希法爾把這個技能用在了自己身上。
他終於摸到了開關的位置，房間陷入了黑暗。
黑夜裡感官被放到了最大，鴉透感覺扣子那裡沒風吹進來了，因為有東西抵在了那裡，很燙，存在感非常強，堵住了風口。
鴉透一下就明白了，密密麻麻的吻又落了下來。
“隻要你需要我，我就會來到你的身邊。”
……
最後一日的天氣格外好，日光比之前的都要強烈。
大房間裡的窗簾被拉開，日光灑落在房間裡，隨著時間的推移從床腳來到了床頭，正好照在了少年的臉上。
睡夢中的少年皺起眉，有些不耐煩地勾著薄被想把自己的臉蓋住，結果腿剛一動，就被疼醒了。
001語氣沉重：【宿主，您醒了。】
戀愛係統直接沒出聲。
“現在幾點了？”
【中午十二點吧。】宿主還可以在這裡待上半天。
“……哦。”
鴉透剛醒來時還有點懵，等意識回籠之後連忙掀開被子。
還好，就隻是大腿有點紅，靠裡面點還有些破皮，難怪他剛剛想動的時候就疼。
鴉透迷迷糊糊想爬起來，剛掀開被子就感受到了室內空調的威力，把他兩條腿吹得直顫。
腿很白也很直，看得非常清楚，沒有出現一些什麼奇怪的痕跡，但……
遲鈍的小漂亮終於意識到哪兒不對。
他的褲子呢！
鴉透：“……”
白天溫度高，所以室內現在還開了空調，路希法爾給他換上的是薄款的夏季睡衣，材質應該跟冰絲那一類有關，穿在身上很舒服。
隻是這些純血血族的審美出奇一致，就算是換成了夏季睡衣，也還
是小蝙蝠的款式。
001之前與鴉透暫時切除了聯係，所以不太清楚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但它明明記得宿主之前不是這套睡衣，非常虛心請教：【您換了套睡衣嗎？】
之前不是那套毛絨絨的小蝙蝠嗎？
鴉透忽視掉腿上的疼，又默默回去坐好，隻是在聽完001的問題時耳朵整個都紅了，耳垂紅腫到下一秒就能滴血，“換了。”
雖然不是他換的，但確實是換了。
【我就說我沒記錯嘛。】001鬆了口氣，繼續虛心請教：【為什麼要換？】
戀愛係統“啪”給了它一巴掌，【你們驚悚逃生區的係統是不是出廠的時候都缺根筋？】
001挨了一巴掌非常莫名其妙，【我隻是覺得宿主穿小蝙蝠睡衣很可愛。】畢竟毛絨絨的唉，還有可愛的小翅膀和耳朵。
戀愛係統決定放棄跟這個二愣子溝通，轉頭語氣沉重地問道：【宿主，您就隻有腿疼對吧？其他地方呢？】
“其他地方沒事……”
它兩吵吵鬨鬨，那邊的浴室門就開了，路希法爾頂著一身冷氣從裡面走了出來。
他上身沒穿衣服，昨天跟離昀打架時留下的傷口還沒有完全愈合，傷痕格外明顯，隻穿了一條睡褲，看款式跟鴉透身上的就是同一身。
小漂亮終於找到了他那條不翼而飛的褲子。
路希法爾應該是剛洗過澡，頭發還是濕的，貼著皮膚往下滲著水，而他手裡就拿著鴉透昨天穿的那套毛茸茸小蝙蝠。
少年曲起腿，不小心露出了腳，因為太羞恥腳趾都蜷縮在一起，被空調製造的冷風一吹又迅速縮回被子裡。
目光遊離，他小聲回答了001的問題，因為太過於羞恥還有些聽不清，“因為毛絨絨不能穿了……”
小蝙蝠的毛毛一撮一撮黏在一起，醜醜的，臟了，還有味道，已經不能穿了。
它不毛茸茸了，特彆是扣子那塊兒就是一片狼藉。
路希法爾把洗乾淨的小蝙蝠睡衣晾好，血族都不太喜歡太陽所以晾完衣服之後他就把窗簾拉上。
接著他坐到床邊，壓製住想跑的小漂亮，取了藥膏給他破皮的地方上藥。
沒了皮膚的保護，藥膏直接接觸讓鴉透一通哼哼，腿也沒閒著，抬腿就想踹路希法爾。
“彆動。”路希法爾抓住他那隻亂動的腿，捏住腳腕就像捏住了貓的後頸，那隻亂動的貓終於安靜下來，還哼哼唧唧衝他叫。
鴉透終於安分了，頭陷在枕頭裡，“你手太重了。”
路希法爾放輕了一點，結果下一秒又被少年說太輕了，很癢。
在後來的五分鐘，少年用了各種方式挑刺，反正就是各種鬨騰。
在最後鴉透控訴他把褲子搶走之後，路希法爾終於動了，伸手直接把他翻了個面，眯眼：“如果你想裡面也疼，你就繼續鬨下去。”
鴉透瞬間沒了聲，將頭埋進枕頭裡，準備當一隻縮頭小烏龜。
……
最後確實什麼都沒乾，鴉透紅著臉到浴室裡給自己洗手，確認手沒破皮之後才換好衣服出來。
少年換了位置之後，那些沒個正形的親王們也跟著跑來了月光城堡，在他吃飯的時候向他展示自己這些年搜刮來的寶貝。
安薇兒也在，皺著眉看著路希法爾，不知道在說什麼。
鴉透默默走過去，正好聽到了一句，“用的是腿。”
安薇兒深吸一口氣，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隻是默默給少年燉了碗雞湯，在他喝湯的時候用一種心疼且憐愛的目光看著他。
中間鴉透去了一趟聖殿，沒有讓路希法爾跟著，進入內城的時候還碰見了孫景。
他在知道自己是血族之
後也沒有表現出多大的異常，反而神秘兮兮地湊過來，交給了他一串鑰匙，說自己在這一戰之後終於當上了小隊隊長，斥巨資在S區買了兩套房，其中一套可以給他的好兄弟也就是鴉透住。
鴉透聽完哭笑不得。
聖殿比之前要熱鬨了不少，在他進來之後，原先那個前台小姐姐就放他進去，連身份登記都不用。
血獵小姐姐微笑著說道：“是聖子要求的。”
鴉透一愣，“離昀在這裡嗎？”
“聖子正在修養中。”血獵小姐姐並沒有告知他關於離昀的具體情況。
鴉透走進聖殿內部，按照記憶中的路線又走了回去，推開那扇門，天旋地轉間，又重新回到了那個密室。
隻不過這次的門開著，裡面的九座雕像，變成了十座。
他走到第十代聖殿之子的雕像前，輕聲說了一句“謝謝”。
雕像底座有一張紙，鴉透翻過來看，上面寫著：如果不是身份不對的話，我會跟你說請賜予我初擁。
“呀呀，以後再見。”
房間裡的風不再像之前那樣陰冷，很溫和地吹在他的臉上，很像是輕柔的回應。
……
時間過得很快，鴉透回到血族莊園的時候，發現親王們的城堡全部掛滿了各式各樣的燈。
第十位親王笑眯眯道：“呀呀崽崽，好久不見。”
第十五位親王正把最後一盞小蝙蝠燈掛上去，“崽不是怕黑嘛，多掛幾個燈。”說完還從旁邊第十三位親王手裡又搶了一盞燈，給自己的地方掛上。
鴉透在原地站了很久。
夜晚降臨時，這些燈就一個一個亮起。
一群喜歡在黑夜裡行動的老家夥將這裡變成了不夜城，圍在少年身邊給他講述各種各樣的故事，大多是圍繞路希法爾的。
無論後面結局怎樣，都要從他們被揍開始。
“他當時真的是沒什麼人情味，看著冷得很，手段一招比一招狠，我當時就很想知道這家夥以後對待喜歡的人會怎麼辦。”第九位親王喝了點小酒，此刻大著舌頭說話，也不叫王了，把多年的苦水都給吐了出來。
“我還以為他一輩子單著呢，瞧他之前一副冷淡的樣子。”第五位親王不高興地嘖了一聲，“這麼小也下得去手。”
準確來說，路希法爾下手了但沒有完全下手。
路德埃爾還沒搞清楚狀況，滿腦子還是怎麼娶面前這個血族幼崽回家，在一堆親王面前說了之後，他感覺這些人盯著自己的眼神越來越“和善”。
鴉透口乾舌燥，找了個借口說自己要去喝水跑開了，去接水的時候胳膊被人拽住，被拉進了一樓的雜物間裡。
熾熱的吻落了下來，有水被渡了過來，來不及吞咽的沿著脖子流進了衣服裡。
鴉透製止住他的手，黑夜裡看不見他通紅的臉，他小聲說著話，生怕大廳裡那群親王聽到：“這裡沒有排扣。”
“不需要扣子。”路希法爾的嗓音喑啞，勾住他的褲邊，“並攏。”
“小聲點。”
……
等聲音歸於平靜，路希法爾把窗戶打開給室內通風。
少年環住了面前男人的脖子，臉還有些紅，將自己疑惑的問題問了出來，“你等了多久了？”
路希法爾沉默了一會兒，“三百多年。”
那個時候一個沒成年，一個剛成年，屁都不懂的年紀並沒有擦出該有的火花，當時路希法爾隻是覺得這是自己認定的弟弟，他要把他找回來。
不同的道，卻也最終彙成了同樣的方向。
鴉透有些沮喪，“對不起。”
“為什麼說對不起？”
鴉透有些不忍心說他其
實沒有關於這裡的一點記憶，隻是悶頭埋在他的脖頸裡，一句話也不說。
路希法爾到底活了這麼長時間，輕輕拍了拍他的頭，並沒有強迫他回答。
“沒事的，之後的我依舊會找到你。”
有些東西，在時間長河裡，才會慢慢顯露出他本來的面目。
路希法爾放開少年，替他整理好衣服，在快要走出去的時候被少年拉住。
鴉透疑惑：“你乾什麼去？”
路希法爾眯眼，滿腦子都是路德埃爾的聲音，“去教訓外面那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東西。”
“……”
……
最後怎麼教訓的鴉透不太知道，他隻知道路德埃爾的小叔叔又把他帶回去療傷去了。
黑夜降臨，也代表著鴉透離開的時間來了。
他有一瞬間，好像又看到了那個曾經在聖殿裡出現的那個銀河時鐘，等再一眨眼，就不見了蹤影。
離彆不適合太多人，不然會顯得太傷感，所以這裡隻有安薇兒和路希法爾。
安薇兒小聲道：“我們會再見的。”
而路希法爾盯著001的方向，“001。”
001一驚，上一個副本被看到就算了，怎麼這個副本也要被看到。
路希法爾：“彆緊張，之前看不到，隻是突然間就看到了。”
001總覺得面前的路希法爾好像有一點不一樣，但具體是哪裡它說不清，也弄不明白為什麼他會知道自己的代號。
“照顧好他。”
001：【這是我的職責所在。】
鴉透特地打開直播間，跟裡面喜歡他的觀眾說了一句下次再見，然後盯著路希法爾。
路希法爾有些疑惑地看著他。
隻見少年突然飛奔而來，撞進他的懷裡，“再見。”
【恭喜玩家“鴉透”通關成功！】
少年消失在他的懷抱，在離開前，他好像聽見了路希法爾說了一句話，他模糊中間隻聽見了兩個字——“愛你”。
安薇兒拍了拍手，準備回去睡個好覺。
路希法爾：“安薇兒，謝謝你把他找回來。”
“這也是我的意願，不用謝。”安薇兒停下腳步，笑著說道：“他本就應該在愛裡長大。”
……
鴉透被傳回來時還有些暈乎，睜開眼發現自己還在一開始的那個小巷裡。
鴉透：！！
幸好容斥的人已經離開，他才沒有被抓住。
001：【看論壇。】
鴉透不明所以，但還是乖乖照做，結果剛點進去，就看到了一條堆了幾千條回複的帖子。
而帖子標題是——“臥槽，東區領主和那個紅榜玩家打起來了！”
鴉透劃動主頁的手一停，聽到自己背後的牆上傳來響動。
有一個跟他差不多大的少年坐在牆頭上，一條腿搭著，一條腿曲起踩在牆上。
“跟著容斥的人找果然沒錯。”
他跳了下來，向鴉透伸出手，紅色的眸子裡倒映著鴉透錯愕的臉。
“你好，我叫謝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