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4(Minuet in G(2)...)(1 / 1)

櫨城之夜 圖樣先森 7604 字 6個月前

然而記者們沒那麼容易死心。

黎雅博見招拆招,那他們就換個問法。

“黎先生工作這麼忙,不知道在感情方面有沒有好消息可以分享給我們?”

男人微微一笑。

“我也很希望能有好消息跟各位分享,可惜目前真的沒有,平時工作實在太忙了。”

……

“這種事情要看緣分。”

……

“近兩年沒有結婚的打算。”

實在無趣,這樣的回答,記者們已經從太多富豪和明星那裡聽到過。

“多謝各位關心,今天就到這裡,我真的趕時間,下次有機會我請大家喝茶。”

男人的嘴角始終帶著最溫藹的笑容,而後迅速看了眼保鏢。

保鏢立刻上前,將記者們擋開。

其中一個男記者找機會問出最後一句。

“那家人那邊不會著急嗎?”男記者說,“比如黎太。”

黎雅博眉梢輕抬,除了看清男記者的臉,也看清了他手中話筒上的台標。

港城有名的媒體周刊,難怪普通話說的不太標準。

趁著黎雅博分心的幾秒鐘,男記者乘勝追擊:“還是說因為黎太她太年輕了,所以管不住您呢?”

這句話中含義太多,黎雅博從容反問:“男人,邊個唔鍾意後生嘅,我爹地鍾意,唔通你唔鍾意?(男人誰不喜歡年輕的,我父親喜歡,難道你不喜歡)”

男記者絲毫不慌,立刻說。

“我梗鍾意了,嗰黎先生呢?(我當然喜歡了,黎先生你呢)”

在保鏢關上車門前,黎雅博歪頭,彎起唇,眼裡也含著同樣的笑意。

“我梗都係。(我當然是)”

彬彬有禮地承認了作為男人的劣根本質,他同樣貪圖女人的年輕與美色。

……

視頻下全是各種猜測。這幾年,多虧男人偶有興致的白話教,方嚀的白話進步不少,也大致看得懂這些非書面形式的口語評論了。

翻了幾條後,方嚀退出,將手機還給工作人員。

拍賣還在進行著,她卻沒什麼心情思考藝術品的身價。

工作人員見太太的臉色不大好,小心詢問怎麼了。

明明今天到場的嘉賓,來打招呼的,幾乎每個人都問了董事長為什麼沒在。

太太今天忙活了一整日,還以為太太也是期待董事長過來的。

可太太說沒事,語氣平靜地讓他留意董事長什麼時候到,叫幾個人去準備著,工作人員便也沒再繼續問。

隻能任由那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疑問在心間盤旋。

都說黎氏口頭緊,但他們也不過是領工資養家糊口的普通人,又怎麼會真的清楚董事長和太太之間的事。

很快,晚宴的嘉賓們也得知黎董要過來,已經打好了腹稿,待會兒黎董過來,他們第一句話應該是什麼。

直到拍賣即將來到最後一件物品,這場慈善會背後真正的東道主終於姍姍來遲。

最後的拍賣品是一隻冰陽綠的翡翠玉鐲,是這屆慈善拍賣會的珍品之最。

大屏上顯示,這隻手鐲的捐贈者是黎方嚀女士。

為了不耽誤拍賣流程,黎雅博沒有聲張,低調地一路被禮儀領到前排圓桌。

禮堂很大,路過時也有眼尖的人看見了,推開椅子就要起身,被男人輕聲示意等拍賣會結束再寒暄。

原本坐在方嚀身邊的嘉賓忽然起身,方嚀不用看,也知道他在給誰讓位置。

她沒有回頭,仰著下巴,目光專注地盯著台上的那隻手鐲。

而黎雅博同時也看到了她那修長的後頸處,兩縷極細的發絲垂落。

此時台上手鐲的競價已經過百萬。

黎雅博無聲勾唇,手一伸,拿過了方嚀手邊一直被冷落的手舉牌。

這個動作終於引得她與同桌的拍賣師一齊側頭。

在方嚀疑惑的目光下,拍賣師也發出疑問:“黎董,您這是……”

下一秒,黎雅博舉牌叫價。

兩分鐘後,那隻翡翠手鐲,在其他競價者眼前溜了一圈後,又再次花落黎氏東家。

過程是有些莫名其妙,但這點錢,誰都不會當真,也自然就不會去較真,總之東西拍賣出去了,慈善也做成了,就行了。

到此,拍賣會圓滿結束。

真正的東家來了,其他人自然都要來過來打聲招呼,晚宴仍然沒有結束。

方嚀已經對人笑了一天,隻想找個地方休息,被男人攔住。

她努力忍下不耐煩的情緒。

“怎麼了?”

黎雅博語氣溫和:“跟嘉賓們都打過招呼了嗎?”

“拍賣開始前就打過了。”

黎雅博點點頭,指向此時正在朝他們走過來的一對夫婦,輕聲問。

“那我問你,這兩個人是誰?”

方嚀微微張嘴。

今天到場的嘉賓實在太多,膚色和國籍五花八門,她提前背過名單,但此刻被這麼突擊一問,腦子一時漿糊,沒答出來。

黎雅博笑了,沒有再繼續為難,告訴了她答案。

“來,跟著我再好好認一遍。”

就這樣又繼續在名利場中蹉跎了許久時間,方嚀的腿實在有些受不了了,隻能借口去衛生間,打算換一雙跟低一點的高跟鞋。

剛進入休息套間,還沒來得及關門,不速之客自行替她關上了門。

方嚀皺眉。

“你跟過來乾什麼?”

她的語氣不太好,表情也有些凶。

黎雅博也不知是沒看出來她的不悅,還是壓根不在乎,隻問:“腳沒事嗎?”

她穿著剛好過膝的旗袍,高跟鞋邊沿處可見泛紅的腳背。

經他提醒,方嚀才想起自己離場是為什麼。

“不用你管,你去應酬吧。”

說完,她往沙發那邊走去。

剛走到一半,被身後的男人三兩步上前,一把攔腰抱起,將她抱去了沙發。

被放下後,方嚀剛想說什麼,他又單膝蹲下,低頭替她摘掉了高跟鞋。

“明知道要站上一天,就不要穿這麼高的鞋子。”

面對他的體貼,方嚀終於忍不住問。

“你到底想乾什麼?你不是還在生我的氣嗎?”

黎雅博抬眼看她,輕笑。

“眉毛都擠成一團了,到底是誰在生氣。”

說著,他便抬手,似乎要替她撫平眉心。

方嚀絲毫沒給他面子,往後一躲。

她真的琢磨不透他的想法。

她以為跟他好歹也一起過了這麼久,至少她是了解他的脾氣的。

但前幾天,他真的莫名其妙。

雅放春假的事,她甚至連一句話都還沒說,他好似就認定了她對雅還在念念不忘。

當然這並不是重點,而且現在提起雅,他的態度相比三年前已經好多了。

至少,他不會在她不情願的情況下再強迫她上床。

重點是他在第二天立刻冷落了她,一聲不吭地去了澳洲,這件事甚至是陳叔告訴她的。

她出任慈善會主席後的第一個慈善拍賣會,他說過要來,到今天為止一句話沒有,卻又在今晚突然出現。

然後跟沒事人似的,好像之前什麼都沒發生過,又拍下了她捐出去的東西。

現在又在這兒關心她的腳。

敢情這幾天,她的煩悶、疲憊,全都是她在獨角戲?

三年了,他在情動時刻無數次說喜歡她,卻又這樣將她耍著玩。

即使方嚀很清楚自己待在他身邊是為了什麼,可也免不了會受到他的影響。

他的算計總是藏在溫柔之下,有時候真的極難辨彆。

她已經儘力讓自己心如止水。

方嚀勸自己要冷靜一些,她不可以矯情過頭,她必須保證黎雅博對她的新鮮感。

“你要是沒生氣,你為什麼一聲不吭跑出國找不到人。”

她得問明白,不然這幾天她受的氣算什麼。

黎雅博輕聲解釋:“我隻是去了趟澳洲而已,並沒有失聯,你要是想找我,隨時可以給我打電話。”

方嚀下意識反駁:“你不打給我,我憑什麼給你打電話?”

說這話時,她甚至沒忍住翻了個白眼。

生動至極,甚至有幾分嬌俏,和她今天這一身溫婉大方的裝束截然相反。

黎雅博與她坐在一起,靜靜望著她生氣的臉。

方嚀很快意識到她剛剛反駁的話有些幼稚。

就好像,是在抱怨他的冷落。

意識到這點,她立刻轉移話題:“還有,你為什麼又突然回來了?”

黎雅博看著她說:“因為在那邊等了好幾天,你都沒聯係我,擔心你一個人應付不過來慈善會,所以趕回來了。”

頓了頓,他又補充:“本來是昨天就應該回來了,但那邊突然下了暴雨,航班都延誤了,所以晚了一天。”

“……”

“方嚀。”

見她不說話了,黎雅博的眼底竟隱隱有欣慰的笑意露出。

他們上過不計其數的床,但彼此不聯係的這幾天,卻意外地比上床的時候更叫人抓心撓肝。

“你覺不覺得我們這幾天真的很像鬨彆扭的情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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