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二十三章(1 / 1)

愧疚、同情、憐憫, 這些感情可以變成愛情嗎?女人真的會因為被感動了而愛上一個人嗎?

尹少女覺得會,少女是沒談過戀愛,但作為觀眾刷了無數純愛劇啊,電視劇裡悲情男配多賺人眼淚。以前她看電視劇時就時常吐槽女主眼瞎, 怎麼就非得選男主呢?男二明明更好!

尹妲己對此類問題不屑一顧, 舔狗舔到最後一無所有才是世間真理, 人類都賤, 男女都一樣。不論男女, 但凡對自己的魅力有那麼一丁點信心,碰上追求者過於舔, 不管那個追求者有多好, 隻要不是缺愛, 他們頂天了就是玩玩。

尹遙夕的想法麼.....她以為成為財閥後她良心就喂了狗,哪知金毛的出現讓她感受到了殘存的良心, 極其意外的發現她還是有良心的。她的良心告訴她, 最好從現在開始祈禱遊戲的通關指標隻是婚禮而不是好感度, 否則這輩子她都通不了關。

因為.....好感度到頂了,49就是她和鄭宇盛的最終數字。即便隻是這個數字尹遙夕都感覺過高了, 她根本不喜歡鄭宇盛, 她知道喜歡一個人是什麼狀態,她喜歡過沅彬才會想二十四小時黏著他。哪怕那份喜歡也很淺薄,淺薄到她都沒在他的瞳孔中看到過玄幻的好感度顯示屏, 但她確實是喜歡過他的。

尹遙夕明確的知道喜歡一個人想睡他是什麼感覺, 所以她也很清楚, 睡過之後不想再睡代表什麼。可她還是跟那個人說,我們結婚吧,那是她僅剩的良心, 屬於高中少女的良心。

一個女人會在什麼情況下會跟並不喜歡的男人求婚?還是在那個男人什麼地方都不如自己的時候,不論家財、容貌、乃至於社會地位,都有巨大落差的情況下,為什麼女人會求婚?

鄭宇盛真的不知道尹遙夕想從他身上得到什麼,猜不出來,這東西他認為就算換成兄弟也猜不出來。沒道理啊,他有什麼是尹遙夕沒有的?他有一顆真心是尹遙夕沒有的,尹遙夕不喜歡他,那很明顯。

那女人頂天了是想跟他玩玩,但凡有眼睛的都看得出來,鄭宇盛隻是閉上眼睛裝瞎不是真瞎了。他清清楚楚的看見問她要不要結婚的姑娘閃躲的眼神裡並沒有羞澀而是不安,他想不出來她在不安什麼,他隻能肯定她需要通過婚禮從他身上得到某些隻有他有的東西。

即便如此,即便知道跟他求婚的女人不喜歡他,他的回答還是.....

“結婚?”李正宰被嚇醒了,酒杯差點都被嚇掉了,“她跟你說結婚?這麼突然?然後呢?”

然後答應了,然後送未婚妻回家,然後來找兄弟喝酒的鄭宇盛說,“然後我要結婚了。”

張大嘴的李正宰難得像個傻子,消息的衝擊力度太大,一時消化不了,怎麼就結婚了呢?鄭宇盛表示要感謝他,感謝軍師一直以來的幫助,順帶邀請軍師給他當個伴郎。

軍師在他講述的過程中很恍惚,整個人神遊天外。這發展李正宰看不懂,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範圍,據他所知,“你們之前不是一直都沒確定關係嗎?”

表情微僵的鄭宇盛點頭,是啊。李正宰更看不懂了,“一確定關係就奔結婚去?怎麼,她肚子裡揣了一個需要接盤?”說完自己都不信,“就算她懷孕了也會打胎啊,怎麼會隨便拉個人結婚?尹遙夕對你最多就是觀感還行吧?”

幾乎算得上全程參與這段戀情推進的李正宰,數次勸兄弟要留好退路就是看得出來尹遙夕沒怎麼太投入,那女人怎麼看都是好玩而已,有那麼兩分真心都讓他很意外了。

真心隻有兩分,說什麼結婚?

“鄭宇盛?”樸女士回憶片刻,找不到對應姓氏的臉,就問,“誰家的孩子?”

定下了要結婚,總得過來跟媽媽說一聲的尹遙夕笑著說親媽誤會了,“誰家的孩子都不是,他是個演員,不是我們這個圈子的。”

樸女士皺眉,“想好了?”看女兒點頭,也沒反對,隻說,“婚前協議我讓人去擬。”偏頭看了眼助理,在對方鞠躬應聲後,再問女兒,“什麼時候帶回來見見?”

叫住親媽助理的尹遙夕示意自家助理給親媽送上未婚夫的詳細資料,省得親媽再去查一次,以及,“見面就算了,您要見他,我就要去見他的父母,挺麻煩的,就這麼招吧。至於婚前協議,我自己看著辦,婚禮我也自己看著辦,不準備在韓國舉行。”

接過文件袋正要看的樸女士詫異的抬頭看女兒,“你是說你的婚禮不要我參加?”看她敢點頭,手上的文件直接砸過去,想死?!

一把抱住文件袋的尹遙夕笑眯眯的媽媽講,“都這個年代了,結婚不是什麼大事,我們既不是聯姻也不是他入贅,沒有見面的必要。不在韓國是防止有媒體嗅覺靈敏或者哪家想搞事把消息爆出去,那不是會引起股價波動麼,我們簡簡單單弄個小婚禮就行,趕時間也彆折騰了。”

親媽沉默兩秒,視線不自覺下移,盯著女兒的肚子。尹遙夕順著她的目光低頭,隨即就笑開,正要解釋,又覺得這個誤會也挺好,便笑著默認了。

“打掉!”樸女士果斷扼殺還不存在的小生命,“一個都不敢站在我面前的男人有什麼資格讓你生孩子!”

這個發展尹遙夕倒是沒想到,“孩子反正都要生,找個我願意為他生的男人結婚有什麼不好,大不了以後再離婚就是了。”

樸女士不接受這個回答,“你把結婚當什麼,扮家家酒?都多大了,說話都不過腦子。我都沒有要反對你跟一個陌生人結婚,你卻不願意他來見我一面?理由還是你不想見他爸媽。要是你連他爸媽都不想見,你們有什麼結婚的必要,真想生孩子就自己生,又不是養不起,非得在配偶欄多個人?”

“好吧,我沒懷孕就是想結婚。”尹遙夕不想跟親媽糾纏了,沒結果,還不如玩套路呢,“李景榮腦子有坑好像對我有點想法,我需要一個人結婚,這個人就不錯,好控製。”

表情一下就變了的樸女士揮手讓其他人都出去,讓女兒詳細說說。尹遙夕就真假參半的跟親媽講,前姐夫用下|半|身思考,大腦嚴重萎縮,還鼓搗過她跟二姐掐架。以他們家目前的體量跟李家衝撞沒好果子吃,惹不起躲得起,結婚對象是她專門選的,做個臨時擋箭牌,沒有跟媽媽見面的必要。

媽媽認為她為這點事結婚才沒有必要,“我去見李家老爺子,你....”

“我早就不想在韓國待了,這邊無聊的要死。”尹遙夕抱著親媽的胳膊跟她說,“二姐老是想薅我去給她打工,我要是想乾事業何必給她打工自己創業不行麼。國內有二姐在,我跟她還是和平相處的好,您就讓我出國吧,我會定居,您也不想看我們吵架啊。”

當媽的自然知道女兒們有過什麼矛盾,她一直裝不知道除了是相信女兒們自己會解決之外,更多是不管哪個女兒都沒有鬨到她面前讓她去斷官司。集團既然換了掌權人,那老一輩最好就退居幕後,不然這邊摻和一下,那邊管一點,會讓小孩子束手束腳的,還不如讓她們自己處理。

如今小女兒把話說開,媽媽也就不能再裝不知道,但是結婚?真的有這個必要嗎?

“李正宰有跟你說遙夕要跟鄭宇盛結婚嗎?”二姐問大姐,“媽媽剛才打電話給我,問我怎麼就那麼容不下小妹,非得逼她隨便嫁個人好找理由出國。”

兩句話都沒聽懂,兩句話都聽懂了的尹遙日沉下臉,讓二妹先等等,她需要查清楚前因後果。調查進行的很困難,尹遙夕尾巴掃得很乾淨,除非尹遙日想驚動小妹,讓她知道姐姐在調查她,否則她能查出來的也就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唯一的突破口在於另一個演員。

沅彬玩味的看著專門約他喝酒好打聽尹遙夕和鄭宇盛八卦的樸銀才,“你是幫誰問?”

不認這話的樸銀才裝傻,“我自己好奇不行嗎?”

“行啊,那我就是不知道。”沅彬晃著酒杯,“我既不是鄭宇盛也不是尹遙夕,我怎麼會知道他們為什麼在一起。”

“你這樣就沒意思了。”樸銀才舉杯同他碰了下,在冰塊的撞擊聲中,含糊的給提示,“女孩子大了要嫁人,家裡人不放心。”

正喝酒的沅彬眼神微閃,咽下酒液,放下酒杯,詳裝驚訝,“嫁人?”

樸銀才比他驚訝,湊過去小聲八卦,“我知道的時候都懷疑我幻聽,尹遙夕是能讓我們理事鞠躬的人,鄭宇盛算什麼?可這兩人還真就成了,神奇吧?”說完退回原位,“你知道多少說說唄,隨便說點什麼,讓我回去好交差。”

垂眉低笑的沅彬呢喃一句,嫁人啊,隨後告訴他回去怎麼交差,“詳細情況我也不清楚,隻知道是李正宰牽線的,你可以去問他。”

迄今為止都不知道尹遙夕具體是什麼身份的樸銀才沒覺得這個說法有什麼問題,當他把這個說法上報,李正宰就出現在尹遙月面前,尹遙日也在,但主導這場談話的是尹遙月。

財閥不憚以最大的惡意去揣測任何想要接近他們的人,尤其是李正宰這種類型。

尹遙月開口就是,“你自己上不了位就推人上去,演員賺得太少兼職乾老|鴇?”

束手站著的李正宰沒有辯解,他知道此時辯解沒用。

尹遙月叫他來也不是要聽他辯解的,“十天,十天我要看到結果。你如果不想嘗嘗漢江水是什麼味道,就讓你手下的男公關了解一下什麼叫貪心不足會被撐死。還有,我不希望遙夕知道此事,明白嗎?”

李正宰看了眼尹遙日,後者不閃不避的對上他視線,那眼神可不怎麼友好。

一向識時務的李正宰應下了‘十天’的要求,從他進門到出門一共就三分鐘,不管是時常還是跟他對話之人的氣場,乃至於對話的內容,都同幾年前他見過另一位尹小姐,極其相似。

辦公室裡的兩位尹小姐在演員出門後吵了一家,自從李正宰牽扯小妹‘婚姻’的消息確定,她們倆以及吵過數次。尹遙月責怪姐姐養大了野狗的心,姐姐則是怨二妹逼得小妹出歪招離家出走,李正宰在其中反倒不是很重要,姐姐們更在乎妹妹。

李正宰對鄭宇盛來說很重要,重要到兄弟想賭一場大的,他卻退縮了。

‘十天’的第一天都還沒開始,都沒用十分鐘,李正宰就想豪賭一場。一如曾幾何時,他也跟尹遙夕賭過一場一樣,危機和機遇是一對雙胞胎,此時風向站在他這邊。

兩兄弟見面,李正宰整個人都很興奮,他即將真正成為棋手而不是棋子,怎麼可能不興奮。

“尹遙夕是真的想跟你結婚,為了跟你結婚她還搞定了家裡人,尹遙月擺明了是拿尹遙夕沒辦法才想通過我去阻攔。”李正宰一口乾掉燒酒,也不知道是喝得滿面紅光還是興奮的滿面紅光,“這是我們的機會,一旦你跟尹遙夕真的登記結婚,我們什麼都不用怕了!”

鄭宇盛怕了,“我結婚了,你怎麼辦?”

“我死不了!”李正宰有百分之一萬的信心,“她們不想跟尹遙夕翻臉我就死不了,會吃點苦頭,但絕對死不了!”看他神色不對,拿著酒瓶給他倒酒,“你信我,這次你一定要信我!”

鄭宇盛不相信的並不是他,而是,“你這個賭局的前提是,尹遙夕一定會為你出頭,可實際上她沒那麼喜歡我。我不知道她為什麼孤注一擲想跟我結婚,但她不會因為要保護我而跟家裡人鬨的,你的計劃根本不成立。”

“她為什麼要跟你結婚不是重點,她為了要跟你結婚鬨得尹家一團亂才是重點!那對姐妹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否則不可能找上我的!”李正宰努力說服他此事跟感情壓根就沒關係,“我們不需要她多喜歡你,她也不會因為喜歡你而跟家裡鬨翻,再喜歡都不可能,那女人眼中男人根本就不重要。”

“但面子很重要,不能踩她的臉面最重要!她要跟你結婚,你就是他的人,我跟你一體的,我死了她就丟大臉,為了面子她都會保護我,根本不需要考慮什麼喜歡不喜歡!”

鄭宇盛不聽,“你這就是在賭,還一點贏面都沒有的賭。”

“我就是在賭啊,人生本就是一場豪賭!”李正宰怒道,“你去當模特不是賭嗎,模特轉演員也是在賭,我們每參與一個新項目,接一個新角色,哪個不是在賭?小模特根本賺不到錢,混成能賺錢的模特了轉行演員就是把錢扔水裡,沒有絕對能爆項目更沒有絕對能紅角色,我們哪一天不是在賭?”

“你跟我這樣的人,連豪賭的勇氣都沒有,哪來的機會站在那些出生就在羅馬的人面前?”李正宰攥著兄弟的手,“我現在有機會站在他們面前,堂堂正正的站著,這是我唯一的機會,唯一再也不用彎腰的機會,你必須陪我賭!”

鄭宇盛不想賭,根本沒有贏面的賭局為什麼要賭?這賭的是命!

可不想賭的人望著賭鬼通紅的雙眼,吐不出一個‘不’字,隻能舍命相陪。

十天裡的第一天,尹遙夕在飛機上,飛機飛行的領空已經不是韓國領空。她不知道自己以後還能不能看到動物大遷徙,決定去非洲看看獅子群,真看不到了也算是看過了,都是動物麼。

這天李正宰在陪鄭宇盛挑戒指,或者說他在挑戒指,鄭宇盛心不在焉的,總覺得哪裡會突然衝出個人來拖走兄弟丟下海。

李正宰選了幾個問他怎麼樣,得到的答案都很敷衍,搞得他很想吐槽,到底是我結婚還是你結婚?

十天裡的第二天,尹遙夕到了坦桑尼亞,滿心期待的準備去見真正的大獅子。她估摸著自己是見不到動物大遷徙了,看看大獅子也夠本,以前隻能在電視上看呢~

這天距離沅彬告知樸銀才‘牽線人是李正宰’過去了剛好七天。一個禮拜沒消息,他就打了個電話給樸銀才,沒有正面打婚事進展,而是說,既然都知道鄭宇盛攀上高枝,怎麼著也得套套關係,問樸銀才方不方便搭個線。

樸銀才很方便,他都沒想起來這件事,果斷約人喝酒。鄭宇盛不想去,他都不敢離開兄弟一米遠,尿尿都跟著,生怕發生電影情節,一個錯眼兄弟就涼了。

李正宰被他猶如驚弓之鳥的狀態搞得很無語,催著趕緊走,且不說他真死不了,就算會死也不會那麼快,這才第二天怕什麼!再說尹遙夕出國了她的姐姐們應該都知道啊,人都出國了,他還能跨海去拆散啊?

走前一步三回頭的鄭宇盛到底還是去了酒局,這個他起初就不想來的酒局還多了個他根本不想見的人,更煩躁。都已經很煩躁了,那兩人還接連不斷的說恭喜,鄭宇盛實在待不下去,找理由撤。

他剛上車,沅彬的電話打過來,帶著點不解的問他,“我怎麼感覺你不想結婚?該不會是被逼婚吧?跑不掉了?夠慘的。”

目前處於進退維穀境地的鄭宇盛突然想到,這個人之前是跑了的,含糊著回,“你有辦法讓我跑嗎?”

“這還不簡單,把尹遙夕送上李正宰的床,你不就跑了。”沅彬說完大笑,笑著講,“我開玩笑的啊,李正宰是她姐姐的情人,真扯上關係,你還不如不跑,你們倆都會被沉江。”

漢江那麼大,多一具屍體和多兩具屍體能有多少區彆?

十天的第三天,尹遙夕運氣不錯,看到了落單的大獅子,但她還想看獅群,決定多留兩天。

這天李正宰收到了尹家關於集團代言人的解約通知,算是一個警告,他沒告訴膽小如鼠的傻子兄弟。得到消息的沅彬把消息散出去了,鄭宇盛也就知道了,跟李正宰大發火。

兩人吵得非常凶,鄭宇盛不想賭了,他說了八百次這種賭局根本贏不了,從一開始雙方地位就不對等的賭局怎麼贏!李正宰篤定他能贏,才三天而已,三天沒消息那對姐妹就急著逼他做事,這恰恰證明了尹遙夕讓她們沒有彆的招了,絕對能贏!

吵架演變成冷戰,但冷戰的雙方並沒有分開,鄭宇盛不走,他都不允許李正宰出門,那幫人什麼乾不出來!

十天的第四天,尹遙夕今天運氣不錯,不止看到了獅子群,還看到了獅子群圍捕獵物,那才是真正的暴力美學,嗨得她在車裡一陣尖叫,隨後決定上直升機,她要在最好的視角看大場面!

這天尹家姐妹看似沒有對李正宰再做什麼,但演員出現在了時事新聞裡,作為殺人凶手。幾年前,尹遙日送給李正宰的一個小禮物,金額高達七百億的項目套現。他當然沒有賺到七百億,這筆錢隻是從他占股的建築公司走個賬,但也賺了不少錢。

那個集團暴雷,社長在申請破產保護,無數投資者的錢打了水漂,有人就從天台一躍而下。跳樓的人對滿世界的記者控訴社會不公、命運不公,以及集團高層早就察覺集團即將破產,運用各種不法操作轉移資產,其中一筆就是李正宰轉移的。當事人以命為代價向整個社會求一個公道,三大台接連報道了此事件,知名藝人就成了此事件中的靶子。

這天鄭宇盛和李正宰吵得更凶,對藝人而言出現在這種新聞裡還是以殺人凶手的身份,即便現在他們還沒有實際上的損失,可藝人社死就跟死了沒區彆,他的職業生涯結束了。

十天的第五天,尹遙夕接到了鄭宇盛的電話,剛接起來,她就超興奮的跟他叨叨大獅子多漂亮,獅群圍獵多帥氣,叨叨了得有半小時才想起來問他,你居然會打電話給我?

第一次主動給她打電話的鄭宇盛不管本來要說什麼,現在能說的也隻有,“你什麼時候回國?”

“不回去啦。”尹遙夕沒有回韓國的計劃,“過幾天律師會去找你,她會幫你辦移民,我們在華盛頓登記。”

“之後呢?”

“隨便啊。”

之後我要是結束了遊戲還管什麼你,之後我要是結束不了遊戲,那我先倒黴。尹遙夕笑道,“之後你想回國就回,我不會回韓國了,還有彆的事嗎?”

“你家裡.....”

‘嘟嘟嘟’

電話突兀被掛斷,尹遙夕看了眼手機,再看看周圍,很好,一片大草原,信號經常斷。

沒有草原,連個草坪都沒有的住宅樓裡,搶先掛斷電話的李正宰把手機也搶過去了,“你想跟她說什麼?”

“我想說她家裡既然不同意我們沒必要結婚!”鄭宇盛怒視他,“你反正都要賭,賭她認為自己的面子比天大,為什麼不能告訴她,告訴她我們才是真正有機會贏!”

“你怕什麼?怕告訴了她,你就贏不了!”鄭宇盛拍桌而起,怒指真正的傻子,他現在無限清醒,智慧遠超軍師,“尹遙夕根本不會在意你的死活,她甚至都沒打算再回韓國,這就是你所謂可以贏的賭局!”

軍師陰著臉,“我就問你,我一定要賭這局,你奉不奉陪!”

將軍不想奉陪,將軍怕他身首異處。鄭宇盛一腳踹過去,“訂機票!”

去哪?華盛頓。

淩晨自機場飛走的李正宰也就是跑得快,否者第二天他就會被限製出境。

十天的第五天,尹遙夕聽說鄭宇盛已經到了華盛頓了,也聽說李正宰被告了。前者是當事人自己打電話給她,問她什麼時候見面,後者是大姐打來的電話,說東洋集團破產,一些散戶到處找靶子發泄,李正宰暴露了,他被控告瀆職,還畏罪潛逃。

“新聞上到處都是他和鄭宇盛一起潛逃的消息,你避著點,我們牽扯上這種消息不好看。”大姐問妹妹,“你跟鄭宇盛結婚的事再拖拖行不行?”

尹遙夕一聽就知道這裡面有貓膩,“你們該不會查不出鄭宇盛有什麼黑點就找李正宰麻煩?夠繞的,有必要嗎?這能拖多久,我該結婚不還是結麼。再說我又不是跟李正宰結婚,他死不死關我什麼事。”

“遙月不同意,我也不同意。”尹遙日沒反駁什麼,隻說,“媽媽都不讚成,你非得鬨得一家都不開心?”

“你們也沒讓我怎麼開心過啊。”尹遙夕不管,“這婚我結定了。”

看獅子群看得有點上頭的尹遙夕沒接到姐姐的電話之前還想著,她要不看完動物大遷徙再走,也就一兩個月的功夫,結束遊戲也不是就那麼急。可姐姐的這通電話,讓她改了想法,趕緊結束吧,她未必能一直控製自己的欲望。

平民對財閥那是口誅筆伐,認定這幫人就沒什麼好人。平民變成了財閥,屁股決定腦袋,維護自身利益是人的本性。人的本性就是想吃好的、穿好的、過好日子,過人上人的日子。

遊戲讓尹遙夕進入一個發達國家最頂尖的圈層,她隻是人,她不是神。哪怕知道就是遊戲設定而已,她也會被那些名利財富所誘惑,她會被妲己同化,會享受隨時隨地都能找來一架直升機的日常。她很努力的再克製自己不要放棄底線,不要過於沉迷遊戲,不要為了那些虛無的東西而忘記自己是誰。

尹遙夕最欣賞李正宰的是他發現事不可為說放手就能放手;尹遙夕最欣賞沅彬的是他不貪,小富即安。

而高中少女恰好也有這兩個優點。高中少女是還沒進入過社會連大學都沒上過。可高中少女高考都結束了,過了暑假就能上大學,她學習成績不怎麼樣,基本的三觀還是沒問題的,屬於社會主義的三觀,屬於怎麼做一個堅守本心的人的三觀,已經成型了。

所以,尹遙夕要結束這個遊戲,這個遊戲會把她異化成一個怪物,她已經漸漸變成了一個怪物。

十天的第六天,韓國輿論口徑之一的催促當局引渡李正宰回國,可惜法律不允許,這又不是刑事案件,何況案件都沒定罪哪來的引渡。

這天尹遙夕見到了大金毛和他的兄弟,面對李正宰她沒什麼好說的,面對鄭宇盛尋求的幫助,她的回答是沒必要。

“官司贏了頂多是記者罵,錢不會損失一分。官司輸了也就是賠錢,那點錢我給你。”尹遙夕笑看毫無異樣的李正宰,“你應該清楚官司打起來好解決,封口才是最難的,反而會讓事情變得更麻煩。”

李正宰完全清楚,所以他根本沒想說這件事,他很快就不缺錢了,為什麼要在乎錢財。在乎的從來不是錢財的鄭宇盛焦躁的仿佛他才是那個被告的人,可這場三個人的電影他又被排除在外,那他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當晚,鄭宇盛接到了沅彬的電話,對方問他,李正宰的事該不會是尹家不同意你們結婚的警告?

“我知道你想乾什麼,你真的需要重頭學規矩。”二樓陽台上的鄭宇盛叼著煙面無表情的看著一樓泳池裡的男男女女們,這場狂歡派對應該落幕了,“沅彬,你不會想跟我正面衝突的,真到那一天,李秉憲不會保你。”

電話掛了,陽台上的人就下樓加入了派對。

這場派對並非他們三人中的任何一位組的,而是尹妲己的小夥伴聽說她回了美國,紛紛飛過來找她玩,玩樂麼還是歡迎‘回國’的大聚會,那當然是怎麼瘋怎麼玩。

在特殊香煙就放在自助餐台上隨意拿取的狂歡派對裡,鄭宇盛遞給兄弟一根煙,同他說既然瘋了,那就最後瘋狂一次。李正宰其實壓力不小,他再怎麼篤定能贏也確實有輸的可能,解解壓,也沒什麼不好。

尹遙夕是不碰那些東西的,倒是朋友們的敬酒來者不拒,她大概率是沒什麼機會再跟這些玩咖們見面了,最後的告彆自然要好好喝一杯。

一杯又一杯,一杯接一杯,也不知道喝了多少的尹遙夕隱隱感覺再喝就過了,推了兩杯酒,鄭宇盛恰好過來找她,看她眼神都飄,就不給她喝了,扶著她回房。

房內的窗簾緊閉,能遮住一切光卻擋不住樓下躁動的音樂。

當一切發生之時,尹遙夕是有感覺的,她是喝的有點多,沒徹底醉死過去,她以為那是鄭宇盛。

當一切發生之時,李正宰是有感覺的,他是嗨了,不是被打了麻醉|槍,他以為那是派對裡的姑娘。

當一切發生之時,鄭宇盛不知道他在乾什麼,他隻知道這是唯一破局之法,保的不止是兄弟的命還有自己的事業。尹遙夕說得非常清楚,以後她會長居國外,而在國內,如果李正宰人都沒了,他也不可能再留下的,尹家的人不會讓他留下的。

鄭宇盛知道他在乾什麼,他也在賭,賭一場幾乎不可能輸的賭局。尹遙夕根本不會在意那些,如同她不在意牽著沅彬的手出現在他面前一樣,她從來沒在意過他,怎麼可能在乎今夜的事。

會在乎的人是李正宰,那傻子看著重利輕義,事實上被誰都重情。鄭宇盛從來就不傻,他滿天下都是朋友,至交好友就李正宰一個,他也是挑人的,他如果是個真傻子,怎麼能從棚戶區的窮小子走到今天。

夜深了,天亮了,一切都變了。

進入這個遊戲第三次叼起煙的尹遙夕抽一口得咳嗽兩聲,抱著被子望著赤|果著上身就穿著褲子站在窗台的陽光裝深沉的傻逼,她就一個問題。

“你還是鄭宇盛?”

“我。”

李正宰轉身看向她,“我不甘心,憑什麼你們這些人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憑什麼我們就命如螻蟻,我拍了視頻,你說我要發給媒體,我能不能讓你們給我陪葬?”

尹遙夕懂了,“鄭宇盛腦子是真有問題,這種傻逼居然是我的.....”攻略目標。

“我說了是我。”李正宰打斷她,“不信?我把視頻給你看?”他兄弟不蠢,他兄弟會留下證據的。

深吸了口煙的尹遙夕在床頭櫃上碾滅煙頭,一聲長歎,“我也挺傻的,放著大好的日子不過搞東搞西。”說著衝他伸出手臂,“既然我的未婚夫送了我那麼特彆的新婚禮物,我得好好感謝他啊。”

站著沒動的李正宰不準備找死,尹遙夕沒收回的手卻告訴他,你沒得選。

“李正宰,二選一。給你兄弟留條命,還是你自己死。”

李正宰到底還是動了,他沒得選。

窗簾已經拉開,樓下的音樂也早就停了,夜幕消散,日光大亮。

太陽底下就沒有新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