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十六章(1 / 1)

自家養的狗子什麼都好, 任勞任怨,無限包容,會接飛盤會叼球, 唯一不那麼好也沒那麼壞的點事,他經常會變出第二人格,那個人格背後站在他的軍師。

尹遙夕還沒談過異地戀,以距離來算也可以說是異國戀,她在半島國家拍攝,鄭宇盛在海的那邊。

玫瑰事件之前,異國戀的雙方很少聯係, 雙方都忙著拍攝是一方面,尹遙夕初次接觸拍攝玩嗨了忘了聯係才是重點。至於鄭宇盛,他倒是想聯係,可在他問過兄弟後,兄弟的建議是等妹子主動來聯係他更好。

理由?尹遙夕不喜歡太容易得到的東西,比如,沅彬。

沅彬跟尹遙夕幾乎天天都能見到,兩邊有對手戲拍攝當天肯定能見面, 兩邊沒有對手戲拍攝住在一家旅店裡,早飯or晚飯,總歸能見一面。

經常見、天天見、時時見, 見得多了,沅彬都快不認識尹遙夕了。

進組前他認為大小姐想舊情複燃,進了組這個想法就自動消散,大小姐當他是個路人甲。尹遙夕沒有刻意忽視他或者彆的什麼,更沒有所謂的欲情故縱,她單純就是沒有把他放在眼裡, 對他的態度跟對片場的其他工作人員毫無區彆。

進組前想著自己得躲的沅彬進了組發現他想太多,不用躲也就不躲了,不躲就發現他想象中的大小姐極有可能隻是他想象出來的。

他想象中的大小姐是個稍有不順心就能‘趕’藝人出國的財閥,而現實中的大小姐居然會‘親自’去餐車打飯呢。

沅彬跟尹遙夕就在一起半個月,短暫又漫長的半個月讓他看到了財閥的奢靡和大小姐的嬌氣。正常人面前出現水坑,要不然跳過去,要不然繞路,再不然直接趟水過去。尹小姐牛逼了,她要背,還不說‘我要背’,就盯著他笑,笑得他莫名有些屈辱,再多就不談了。

沅彬進組半個月了,他們劇組的環境說不上多好也沒多差就普通吧,攝影棚在首爾的郊外,這邊住宿環境還行,如果不想住片場邊上的旅館每天開車回首爾再過來也行。可這些對演員來說還算不錯的住宿環境,在沅彬認知中的尹小姐看來大概是個貧民窟。

郊區小旅館,專門蓋來提供給劇組租借的,附近就是一個影視基地做的就是各家劇組的生意。旅館最好的房間也就是個標間,一間房的面積還沒沅彬家裡的洗手間大,吃食也就那樣,如此環境對尹小姐來說肯定就是個貧民窟啊。

第一天進旅館時,沅彬看過環境就想著尹小姐可能要每天回市區了,這種環境她待不下去的。進組一個禮拜後,他不躲尹遙夕了,才發現,尹遙夕就住在走廊儘頭的房間,同孫藝珍門對門。

沅彬沒見過尹遙夕的房間被布置成了什麼樣,但這一層的房間都一個樣,他也住在這一層。他不認為旅館標間能光靠軟裝布置出什麼宮殿的效果。

住宿不談,吃食介於尹小姐都自己端著餐盤去餐車排隊打飯,還能跟孫藝珍一起猜今天的餐車有什麼好吃的,好像也沒必要多談。值得聊聊的是拍外景的時候。

沅彬第一次跟尹遙夕一起出外景,恰好碰到天氣預報不給力,說好的晴空萬裡他們拍攝拍攝下雨了,還是毫無征兆就出現的太陽雨。天空連片烏雲都沒有,雨滴毫無征兆的落下,全場自動自覺的去保護機器,大家都幫著攝像組抬機器躲雨。

拎著個三腳架衝進屋簷下的沅彬想起來尹遙夕時,扭頭四看,就看到她以為會勃然大怒再不然一臉嫌棄的大小姐,正同孫藝珍兩人互相觀察對方臉上的妝花沒花,姑娘們在雨幕中笑得可開心了,嬉戲打鬨,不小心踩進水坑也會尖叫,但是笑鬨的叫,一點也沒金尊玉貴的樣子。

春天的尹遙夕,沅彬隻接觸過半個月,自以為半個月足夠他了解那位大小姐了;秋天的尹遙夕,是沅彬看不透的存在,這半個月讓他很確定自己搞錯了情況,可錯過都已經錯過了,再想彆的好像也沒什麼必要。

秋天的尹遙夕感覺自己仿佛已經在上大學了,住的是宿舍(旅館)吃的是食堂(餐車)還有可愛的室友(孫藝珍)。日子跟當財閥大小姐比當然是很艱苦,但等她脫離遊戲,大學的環境應該比現在再艱苦點吧,畢竟學校宿舍應該沒有單間。

剛進遊戲時尹遙夕其實就是在讀大學,不過那時候她還沒什麼真實感,還當是做夢呢,夢有點長就是了。夢中的大學生活什麼都好,住得是大彆墅,吃得是山珍海味,每天都有派對,買雙鞋能刷出幾萬美金,富家千金的夢過美,美得誰都不想醒。

富家千金住進了小旅館,都跟攻略目標成了異國戀了,尹遙夕就在逐漸適應脫離遊戲回歸現實後,她可能會過的普通生活。

‘普通演員’的拍攝生活是,孫藝珍幾次跟她確定她確實會住在旅館裡,就帶著她去掃貨。床上用品肯定要換,礦泉水得在屋內囤一箱,各種低卡or零卡的小零食也得囤,高熱量的巧克力也得備著,前者防止嘴饞後者防止餓過頭低血糖,就是這麼極端。

屋內的小冰箱不是用來放吃食的而是放各種保養品和面膜,簡易晾衣架得買一個,外衣可以攢一攢帶回家洗,要是不介意讓旅館的人洗也行,內|衣肯定要自己處理。

“你要是不習慣穿一條丟一條也行。”孫藝珍也覺得大小姐不會習慣,“有一次性的那種,穿了就可以丟。”

尹遙夕確實不習慣,但她可以適應適應,“還是買衣架吧。”

衣架買回來,清洗內|衣專用的洗衣皂是孫藝珍提醒她買的。姐妹還查看了她的行禮,把一係列小裙子都挑出來,跟她說換長衫,入秋了溫度也下來了,裙子是很好看但是在片場不實用,換穿得舒服的衣服才好。拍起來大部分時間穿得也是戲服,說到戲服,女演員們還得找美術組溝通,去詢問戲服每天收起來後,服裝組會不會清理,還是她們自己帶走清洗。

演員拍攝還得有如此細節的考量尹遙夕也是沒想到,孫藝珍跟她說,很多服裝組戲服都是不清的,明面上的理由是怕清洗後跟之前的畫面就不接戲了,實際上就是懶得弄,反正也不是他們穿。演員如果不問,那就隻能穿服裝組遞過去的衣服,臨到拍攝再嫌棄戲服臟會被導演罵的,這東西就得提前解決。

“現代戲還好,我們自己其實也可以準備衣服,隻要導演覺得沒問題就能穿自己的衣服。古裝戲就彆想了。那些層層疊疊的衣服夏天拍一整天,你都能聞到酸味,還不能洗,怕勾線,第二天你就得忍著穿上繼續拍。”

孫藝珍講起來都唏噓,“女演員也就是看著光鮮,背後吃得苦頭一點都不少。”

尹遙夕也很唏噓,這年頭大家都很不容易啊。

很不容易的女演員們雖然沒有倒黴到要在冬天拍夏天的戲,但她們要在現實中入秋的天氣拍出劇本裡夏天的感覺。前期還好,白天還好,在棚內拍都還好。剛入秋還沒那麼冷,白天也挺熱的,棚內燈光一打也能提升溫度。真到了秋風起,入夜了,那就完了,冷得尹遙夕雞皮疙瘩暴起,就這還成了問題。

一場夜戲是花店老板和新婚的少婦在深夜的街道上彼此試探,兩人在馬路上溜達,周圍的店家都關了門。這場本該很好拍,誰都沒想到問題會出在尹遙夕的雞皮疙瘩不受控製上,天太冷,她穿太少,鏡頭都不能推近景不然外露的脖頸和肩膀能看見明顯的一片小疙瘩,冷的。

這場戲拍七八次都過不了,尹遙夕很無語,導演是又好氣又好笑,孫藝珍全程在憋笑,其他工作人員也很歡樂,都沒想到能出這種樂子。最後導演想出來的方法是,先給個大全景,讓兩人在街道上溜達一圈,隨後進棚,在棚內拍,到時候再把兩邊剪在一起。

這個組的氣氛一直很歡樂,三個主演的演技全都在線,導演自覺撿到寶,每天都樂嗬嗬的,碰到有演員卡了也不會罵人,就讓演員調整後再來一次,通常三、四次後都能過。工作環境裡,頂頭上司心情好,底下的人就沒有心情不好的。

這個組的人員配置也滿妙的,幾個大團隊的負責人都是女性,底下的男女比例也是女性居多,攝像總導演是女的、美術導演是女的,音響組、燈光組的老大都是女性。片場女人多,相處起來都覺得很友好。碰上工作糾紛也很少拍桌子吵架,儘可能心平氣和的溝通。

孫藝珍私下跟尹遙夕說,劇組難得女人的比例能超過男人,還是跟女人相處起來自在。尹遙夕就進過這一個組,沒什麼概念。不過尹遙夕想著,等她離開遊戲上了大學,身邊的同學們應該也是女孩子多,她幾個誌願填的都是英語係,去學語言,女孩子會比較多吧?

學語言是尹爸爸安排的,高中少女對大學要學什麼沒啥想法,爸爸說學這個好就業,等她大學畢業看能不能再往上讀試試看留校當大學老師又有面子又輕鬆,不然就回來考個編製去當高中再不然初中老師也行。

女孩子麼,當老師就挺好的,說出去好聽也有寒暑假。小學老師就算了,爸爸怕自己都沒長大的女兒擺弄不來更小的孩子,底線就是初中。最後的最後,就是去考公,當個公務員。

尹爸爸給女兒選專業時都考慮好女兒未來十年的安排,尹遙夕聽爸爸說這些的時候啥想法都沒有,感覺那是很遙遠的事。她大學都還沒上,聊工作也太遙遠了吧。

遊戲裡的尹遙夕在進入‘片場大學’後有點概念了,身邊全是在工作的人啊,那些工作的‘姐姐們’各有各的辛苦,尤其是音響組和燈光組的姐姐們,扛著十幾斤的機器一站就是一天,光看就夠辛苦了。這麼一看,親爹果然高瞻遠矚,當老師確實挺好的。

在公司當‘霸總’時,尹霸總沒想過出了遊戲她要怎麼樣,工作夠忙了,沒心思考慮那些。就算能考慮,她也不可能出了遊戲當霸總啊,創業風險很高的,分分鐘能賠得傾家蕩產的高。

尹霸總在給二姐代班時還惡意收購過一家創業公司。有個小廠子,廠主的兒子留學歸來,學得非常不錯調整了自家一款罐頭的配方,成了他們廠的主打產品。兒子很有頭腦,認為時代變了隻開廠賺不到太多,不如上下遊一起抓,成立了公司想做品牌,試圖打通上下遊。

尹家旗下一家同樣主攻罐頭的分公司覺得那罐頭確實不錯,就想買對方罐頭的配方。人家都想弄品牌做大做強了,怎麼可能賣配方。幾次友好接觸都談不下來,事情一層層上報,報到霸總這。

財閥為什麼叫財閥?不單單是他們大而不能倒,更多是他們擁有極強的掠奪性,掠奪身邊一切資源壯大自身,憑借足夠大的體量碾壓所有本該能壯大的敵人。即便對方壓根沒有招惹他們。

霸總主持的惡意收購講起來就兩招最致命,一是從海外找人跟他們簽下大額訂單,需要工廠趕工半年才能勉強出貨的。而訂單期限隻有三個月,他們可以不接這份訂單,但這可是筆大生意,要是真成了不止能讓工廠擴張還能把品牌打入海外市場,哪個生意人能忍住這種誘惑?

忍不住,訂單簽了,就得想辦法擴大生產量。生產需要原材料,市場上現有的原材料尹霸總搶先定下預購合約,貨我們暫時不要但我們可能會要,真不要我們會賠違約金。相對應的,合約簽了你們就不能賣給彆人。

賣也行,你們得給我們賠違約金。違約金我們也不要多,就是個意思,看你們願不願意簽,我們不強迫。手上有貨,賣給誰不是賣呢,如果操作的好還能白得一筆錢,都願意啊。

韓國市場非常‘小’,小到願意賣貨的人跟想買貨的人說,你們願意幫我給違約金,我就賣。違約金剛好卡在底線,是那家小罐頭廠給付違約金後再加工賣出貨品他們就沒什麼賺頭但也不至於虧本的底線。

海外訂單時限卡得緊,拋棄本土原有原材料,去進口更便宜的也沒時間。廠子隻能認栽給錢買本土產品。這筆錢,罐頭廠是抵押貸款來的,銀行放款那邊尹霸總也打過招呼,國內幾大銀行哪家跟財閥沒關係呢,沒有的。

貸款貸到了,利息卻比預計的要高,算上還貸的金額,這批貨已經有些虧了,但沒有虧到傷筋動骨的程度,罐頭廠的兒子想了想,可以接受。做生意不能隻看眼前麼,得把眼光放長遠,這是他們第一次合作,這次虧了,第二單就能賺回來。到時候廠子也擴張了,品牌也打出去了,前後算算不虧的。

不會虧的訂單加急生產,為了符合出口的標準,工廠的機器都置換了一批,人員更是招了一大批。三個月後,貨物都準備好,就等賺錢了,下訂單的外國人專門跑過來非常非常非常抱歉的對他們說,我破產了,沒辦法收貨。我可以給你們賠違約金但我確實沒多少錢了,破產保護的申請還在走,我也不確定我還能拿回多少錢。

既然我專門過來,我不是來推卸責任的,而是想讓你們也幫我一把。我可以給你們介紹一個接手這批貨物的人,你們隻要給我一定的抽成。我也不多要,你們看著給就行。隻不過呢,那個新客人也是三個月後才要貨,你們家大業大的,等三個月沒問題吧?

家大業大的工廠,租金、機器維護、原料的尾款、人工的工資、銀行的貸款,這些通通壓在工廠兒子的身上,壓得他都喘不過氣來了,他就是想等三個月又哪來的錢能等?想辦法原地處理貨物?找誰接手那麼大一批貨。零賣?賣到什麼時候?再貸款?用什麼抵押?

千裡之堤毀於蟻穴,此事件中完全沒有露面的尹家此時出現了,此時霸總想要的就不是配方,而是整個工廠。霸總是個善人,友善的商人,商人對落難者伸出友好之手,不單單是幫那一家還清了高額欠債,還留任這一家,繼續讓小兒子當廠長。

霸總無限善良的表示,大家都是年輕人,我也相信你管理團隊的能力。這又是你們家經營了兩代人的廠子,還是你們對廠子更熟悉,也更愛護廠裡的工人,把廠子交給你我放心。

霸總不止善良還是個聖母呢,霸總出價比所有聞到血腥味就撲上來想搶食的競爭對手都高,高出一倍,給的還不單單是錢。她給的是廠子的股權,原廠長一家還可以擁有百分之三十的股權,留學歸來的當廠長的長子弄砸了生意,全家人都恨,霸總卻理解他,相信他,願意把這百分之三十中的百分之七十都給他個人,廠子也繼續由他負責。

這一家啊,光兒子就有三個,女兒還有兩個,大兒子就算能繼承工廠也不可能全吞。友善的尹小姐給‘大兒子’的份額能力壓全家,‘大兒子’握著尹小姐的手感激涕零,怎麼可能不把工廠賣給她而選彆人呢,彆人能給他那麼多嗎?彆人開價都沒尹小姐高。

尹小姐就跟那個‘大兒子’見過兩面,剩下的她就不插手了,也不需要插手。底下的人會做事,‘大兒子’更會做人,有他裡應外合,工廠就這麼到手了,還沒做大的小品牌也到手了。創業公司並入尹家集團,品牌還在,未來可能還會被大力推廣,到時候尹家的商業版圖上又會出現一顆新星。

整個收購案,不論誰用什麼方法查,尹小姐都是清白無辜的聖母。她本來就什麼都沒做啊,搶先訂購原材料?這是很正常的市場預購。外國商人?她認識的外國商人多了,你說哪一位?

財閥就是這樣的怪物,是尹妲己對沅彬說得,我們很少樹敵,一般都與人為善。

當過霸總的高中少女對創業一毛錢興趣都沒有,即便‘祖國’的市場環境不一樣,這種局她現在也能輕鬆看破,但她乾嘛要把自己搞得那麼累?霸總真沒那麼好當,尹遙夕那段時間累得妝都不化了,還不夠辛苦?那麼辛苦乾嘛,就為了賺錢啊,錢就是數字而已,哪有那麼重要,還不如過些輕鬆的小日子呢。

輕輕鬆鬆應對拍攝尹遙夕覺得‘片場大學’的生活挺有趣的,有趣到玫瑰事件後,她就想起來要聯係攻略目標了。當英語老師就挺好,英語都快成她母語了,一點問題都沒有,出了遊戲都不用繼續學,未來可以躺著當鹹魚,完美~

分隔兩國的男女有了聯係,尹遙夕依舊很喜歡大金毛,她可以跟大金毛叨叨一、兩個小時,啥都說。小到今天的餐車巨難吃,做飯的阿姨也不知道是味覺失靈還是帕金森,那手抖得,做出來的菜不是太鹹就是壓根沒放鹽。大到沅彬情商疑似有問題,那傻子偷摸觀察她,以為她不會發現?

叼著根黃瓜當零食的尹遙夕同大金毛吐槽,“我原本以為沅彬是個大佬,草原上的獅子,最次也是個花豹吧,皮毛靚麗也能捕獵的。結果他頂多是隻虎斑貓,看著披了老虎皮,內裡就是隻貓而已,頂天了會逮老鼠。”

又是一個大夜後才有時間同她聊那麼長時間的鄭宇盛半躺在床上聽她說,他很少給回應,他覺得自己其實不怎麼需要給回應,尹遙夕自己說得就挺開心。

說起來連綿不絕的尹遙夕接連吐槽了虎斑貓做得各種挫事,什麼打飯時刻意不跟她坐一起,又刻意坐在她的不遠處,就他那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樣,當誰瞎?還有什麼天冷了,沅彬讓助理買了一堆暖貼全組送,他的助理送工作人員,他送各位演員和導演,唯獨送到她這,不是沅彬送的,而是沅彬給孫藝珍,讓後者轉交。

還是那句話,此地無銀三百兩,當誰傻呢?

尹遙夕還吐槽姐妹傻,她跟孫藝珍講這些的時候,姐妹說是她想太多,還說沅彬隻是怕出問題所以有些躲他,不是什麼欲情故縱,自信挺好的,自戀就不太合適了。尹遙夕超嫌棄姐妹又傻又瞎,這是她自戀嗎?明明是那隻虎斑貓故意搞事!

這方面大金毛就很好,果然她是‘狗黨’,小心思太多的貓咪玩一玩可以,拐回家養就沒那麼合適。狗狗多好,狗狗親人呀~

鄭宇盛隻要能擠出時間,隨便她一個電話打幾個小時都陪她。碰上擠不出時間時,就給她發收工時間,還會道歉說我暫時要拍攝。鄭宇盛從未主動給她打過電話,一直都是尹遙夕聯係他。

狗子唯一的問題就是背後的軍師存在感過強。

尹遙夕跟狗子吐槽餐車不好吃,隔天劇組附近的飯店就開始挨家給劇組送餐,當然不可能包下劇組所有人的夥食,隻包導演組和演員們的。每家店來送餐的人都會問尹遙夕明天想吃什麼,或者有什麼想點單的,服務十分周到。

外賣在導演他們眼裡是尹小姐吃不慣餐車,可以理解,再說大家都有福利,沒人有微詞反倒感謝居多。外賣如果隻送給她,尹遙夕會以為是狗子乾的,外賣照顧了一群人,她就知道是軍師乾的,他們家狗子沒那麼周到。

他們家狗子是送個鵝卵石都專門寫卡片說是從工藝品店買來的,這要是換了軍師,哪怕不會跟她直說我從小溪給你撈的,也會暗示她,我從小溪給你撈的。

狗子是個穩重的狗子,穩重的狗子話不多,被尹遙夕問,你該不會把我跟你的吐槽都告訴李正宰了吧?你們倆還真是親密無間。

鄭宇盛就笑笑,不反駁,隻問,“飯店的菜怎麼樣?你喜歡哪家的?”

“都還行。”尹遙夕表示我不挑,很好養,“也就是豬、牛還算新鮮,雞鴨都是冷凍的,不好吃。”

“魚呢?”鄭宇盛笑問她,“不想挑刺?”

果斷點頭的尹遙夕說,“我要吃沒刺的。”

沒刺的魚隔天進了劇組,各種保暖小物件也在鄭宇盛聽了‘虎斑貓的故事’後進入劇組,李正宰帶人來發的,名義上的理由是給沅彬探班。

去之前,李正宰不是很懂,“我讓助理去一趟不就行了麼?乾嘛非得我去?”

“你盯著她一點,助理不敢攔,你去才有用。她瘋起來也挺瘋的。昨晚那邊不是下雨,導演心血來潮要加一場雨中戲,她淋了大半個晚上,人都蔫了。”鄭宇盛打了個哈欠,對兄弟不用掩飾疲憊,“我下個月殺青,下個月我自己去盯著。”

李正宰同樣沒有掩飾的鄙視他,“你們關係確定了嗎你就硬往前湊,我跟你說這樣沒結果。”

“你想讓我們有什麼結果?”鄭宇盛笑了,“我沒想有結果。”

被兄弟搞得無限鬱悶的李正宰都不知道他哪想不開,“你這備胎做的到極致了,我現在反倒感覺你們會有結果,你遲早成第二個我的有結果。”

結果是李正宰到了劇組,先讓助理去分東西,他去找沅彬,名義上是衝對方來的麼。兩人見面也就閒聊兩句,客套完李正宰準備走了,突然聽沅彬說,尹遙夕有點發燒,瞬間警覺,什麼意思?

“你不是代鄭宇盛過來盯著的?”沅彬表示什麼意思都沒有,就是告知一聲,“你可以去看看。”

看看可以等等,李正宰打量他,“好不容易逃走的人,還在乎人家發不發燒?”

“你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回應?”沅彬笑看他,“在乎還是不在乎?”

李正宰笑了,這人到底還是找到了正確的門,如今站在門外,卻找不到開門的鑰匙,“那行,多謝告知。”

片場還在拍,男演員沒戲所以休息,女演員們有戲。李正宰還是第一次看到尹遙夕表演的狀態,旁觀兩場戲後,頗為意外的發現,她演技是有天賦的,很不錯的天賦,能跟孫藝珍正面對剛的天賦,以新人而言堪稱天賦驚人。

這兩場戲讓李正宰想起來,曾幾何時他疑惑過大小姐怎麼就想不開要當演員,現在再看,大概是有些熱愛的,哪怕不多也確實熱愛表演。

熱愛表演的大小姐生病了,昨天淋了一場雨,半夜就不舒服,太困,沒在意,一覺睡醒,發燒了。低燒,不嚴重,她自我感覺不嚴重,就是頭有點暈,臉有點紅。還不是她發現自己發燒的,是孫藝珍看她臉色不太對,摸摸她的額頭,燙,連忙讓助理拿體溫計來,隨後劇組的人就知道她發燒了,劇組的人還知道新人無限敬業,發燒也堅持拍攝呢。

孫藝珍其實想勸她休息,幾次問她,你真的要拍?她都說沒事,姐妹也就不好再說什麼。易地而處,隻是一點小毛病,孫藝珍也會堅持拍攝。姐妹都沒硬勸,導演當然不可能跟女演員說,你休息吧,那就拍啊。

有妝發擋著,又有點距離,李正宰不太能判斷尹遙夕是不是發燒了,但沅彬應該不會那麼無聊扯這種鬼話。不管尹遙夕有沒有發燒吧,李正宰都當她發燒了,在又一場戲結束要調整機器時,他走到尹遙夕面前,跟她說方便聊聊嗎?

尹遙夕看著狗子的軍師,無語,狗子的腦子是不是有點問題?軍師不應該是幕後人物嗎?怎麼就親身登場了呢?她到底是跟狗子談戀愛還是跟軍師談戀愛?亦或者,到底是狗子攻略她,還是狗子和軍師一起攻略她?這遊戲要玩三人行嗎?會被和諧的!

帶著軍師走到一邊但沒離開片場的尹遙夕示意對方可以說了,李正宰環視一圈,周圍來來往往的工作人員挺多,就是沒有最應該出現的人。

“你助理呢?”

“不知道。”

李正宰卡殼,“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就是我不知道她躲哪的意思。”尹遙夕對他沒什麼不能說的,“那不是助理是保鏢,我不耐煩被人跟著,她自己找地方躲著,確保我不會被突然冒出來的人綁走就行。”

這回答還真是她的回答,李正宰失笑道,“那你在劇組什麼都自己來?”

“不然呢?”尹遙夕知道他的意思,大小姐離了人就不行唄,“不就是洗洗弄弄麼,我又不是個殘疾人,有什麼做不到的。”

“抱歉,我的錯。”李正宰道歉還是迅速的,又不想有矛盾,“我聽說你發燒了,現在有好點嗎?”聽她說話有些啞,“或者說,你吃藥了嗎?”

搖頭的尹遙夕表示,“吃藥會犯困,困了就沒辦法拍了。”

李正宰啞然,“你的意思是你想繼續拍?”看她不說話,笑了笑,“之前答應了現在不好反口是吧?沒事,我來。”講完看她眼神不對,疑惑,“怎麼了?”

“你們還真是親兄弟。”尹遙夕隱隱有種‘玫瑰事件’狗子的既視感,她就說吧,鄭宇盛被兄弟附體了。

有附體技能的李正宰其實沒聽懂她隱藏的含義,但碰上這種話笑笑就行,“我去跟導演溝通,你是在這等我還是先去休息室?”

“....我去休息室。”尹遙夕怕尷尬,之前是她答應的麼,還被誇了一波敬業呢,現在反口多尷尬啊,跟‘玫瑰事件’一樣。雖然‘玫瑰事件’中除了狗子好像沒人知道是她的問題,但這回肯定大家都知道啊。大家都看見了,難道李正宰還能讓她抽身而走?

李正宰還真能讓她抽身而走,因為他跟導演說的是,有件很要緊的事需要沅彬回趟首爾,不知道能不能拜托導演調整一下拍攝。

“正好尹遙夕也不太舒服。”李正宰光明正大的當著導演組的面講,“讓她休息休息也挺好的。”

導演才不舒服呢,這幫演員當她什麼?說調整拍攝就調整拍攝?還用人家生病的妹子當借口,要不要臉!

不要臉的李正宰笑容和曦,“實在抱歉,我們確實趕時間,不然.....”

導演張嘴就要罵人,副導演一把拽住她,搶先開口,“您說得也突然,讓我們商量一下方便嗎?”

“當然。”李正宰微微伸手,示意他們請,走到一邊等著。

旁聽全場的孫藝珍湊到他邊上,“你膽子夠大的,拿前輩挑事?”

“前輩自願的。”李正宰笑看她一眼,想起來,“尹遙夕沒助理是你在照顧吧?”

孫藝珍聽了就想歎氣也真的歎出來了,“你趕緊給她弄個助理過來,我照顧我十歲的侄女都沒那麼勞心。”仰頭讓他看,“看看我的黑眼圈,是不是老了!”

悶笑出聲的李正宰拍拍她肩膀以示憐憫,“交給我吧,我想辦法。”

“萬分感謝。”孫藝珍恨不得給他鞠一躬,“幫我跟宇盛哥也說聲謝謝。”

李正宰樂了,“他現在很怕見到你。”

“怕什麼,小事,過去不就過去了。”孫藝珍很是大氣,也拍拍他的肩膀表達同情,“你也不容易。”

這次想歎氣的就是李正宰了,他真的很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