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對內廷的改革,蕭沅沅擬定了方案。
宮中內廷之事,主要為常侍省主管,又有長秋寺,主管內廷及皇後宮中的事物。而今長秋寺形同虛設,也沒有什麼具體的事物,索性直接裁撤掉,和常侍省合並,改叫內侍省,主官設內侍監一名,少監兩名,內侍四名。內侍省下,保留掖庭、宮闈、奚官、內仆、內府、內坊六司,其餘皆裁撤。各司分彆設令丞一名,少丞兩名。閒雜人等,一律歸入內坊司各宮辦織作、金銀漆器等作坊。年紀大的宮女,悉放出宮,願意婚嫁的,由官媒配給婚嫁。方案擬定後,趙貞也看過,又拿給太後過目。
太後點頭,這件事,便交給蕭沅沅去施行。
在這個過程中,蕭沅沅初預後宮人事。
幾名看管薪炭柴火的太監,被查出貪汙,虛報數目,盜賣薪炭。蕭沅沅當即將這幾人革職,打五十板,罰去做苦役。凡是有貪汙、偷盜,怠慢公事,一律嚴懲,概不容情。
蕭雲懿回回找她問話,見她不論大小事,皆清楚明白,將這後宮料理的井井有條,索性將內廷的事,都交給她。
那個叫毓珠的宮女,蕭沅沅向太後求了情,放她出了宮。
臨走之前,她來向蕭沅沅叩頭謝恩。
蕭沅沅沒有見她,隻是賞賜了她一些盤纏,讓太監送她出宮。
陳平王妃入宮來,蕭沅沅正閉了眼,靠在榻上休息。她這段日子,又有了身孕,吐的厲害,又沒食欲,整日昏昏欲睡。麗娘道:“你可真是有福氣,這麼快就又有了。”
蕭沅沅無奈地苦笑:“這算什麼福氣。”
麗娘道:“你們有孩子,說明皇上喜歡你,你跟皇上感情好。自然是福氣。要不然,他怎麼不跟彆人有孩子,偏偏隻跟你有孩子。”
麗娘笑容可掬,滿臉羨慕:“皇上對你一心一意呢。彆的皇上都是三妻四妾,後宮妃嬪無數,隻有咱們皇上,忠貞不二,心眼裡隻有你。你可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
蕭沅沅聽到這種話,隻覺得有些荒唐,但也並不辯駁。
房中無人,蕭沅沅故意同她親昵打趣:“你這麼喜歡皇上,要不我跟你換一換?我將皇上讓給你,你將你的陳平王讓給我吧。”
麗娘頓時紅了臉:“這怎麼好開玩笑的。”
蕭沅沅促狹地笑:“怎麼,你不舍得呢?你以前不是還說,要跟我共侍一夫麼?竟是說假話呢。”
麗娘笑容中帶著羞澀,有些不好意思說道:“我跟你不分彼此,是你和皇上不願意麼。哎呀,你不要取笑我。”
蕭沅沅非要逗她:“我願意,皇上也願意,就看你的意思了。”
麗娘囧的手足無措,連耳朵都通紅了:“你胡說,你老說這種壞話作弄人,我告訴皇上去!”
蕭沅沅笑,拉了她的手,輕輕捏了捏:“好了,我逗你的,你還真著急了?”
麗娘低了頭,抿嘴笑。
蕭沅沅笑說道:“瞧你這麼舍不得,
必定是對他動了真心。他待你好不好?”
麗娘神情透著歡喜,漆黑的眼眸亮晶晶的,帶著分明的興奮:“其實一開始,他是有些冷冷的,不大愛同我親近,也不愛同我說話。晚上總一個人睡在書房裡,也不回房睡。這一年多,我都挺害怕他的。可他性子很好,溫柔和氣,處處照顧我。我也不知道怎麼了,越來越喜歡他。”
蕭沅沅聽得出了神,臉上帶著恍惚的笑。
麗娘天真嬌憨道:“我之前不是跟你說,他不怎麼理我麼?感覺他不喜歡我,可是他又對我很好。我心裡糊塗得很,不知道該怎麼辦,你說讓我主動一點。心裡想什麼,直接告訴他,有什麼想不明白的,讓我直接問他。我按你說的做了。”
蕭沅沅道:“結果怎麼樣?”
麗娘道:“就幾個月前,我主動請他到我房裡來說話,親口問他是不是不喜歡我,為什麼不理我。”
蕭沅沅好奇問道:“然後呢?”
麗娘道:“他沒有說緣故,隻是說對不起,然後當天晚上,便留下來陪我了。”她邊說邊紅了耳朵,面帶羞澀,有些極害臊的樣子。
蕭沅沅心裡有些失落落的,面上仍維持著笑容。她替她高興,又有些難過。
蕭沅沅道:“他吻你了?”
麗娘點頭。
蕭沅沅問道:“那你們做了?”
麗娘道:“做什麼?”
蕭沅沅:“你彆裝傻,你知道我的意思。”
麗娘羞得很:“我也不知道算不算。”
蕭沅沅看她這樣,忍不住想要翻白眼:“你出嫁前,嬤嬤沒有教過你男女之事嗎?什麼算不算,他硬沒硬你摸不著?他有沒有將他的家夥事捅進去,乾沒乾你不知道?”
麗娘頓時臉更紅了,感覺她這個千金小姐出身的人,說話有些放蕩粗鄙。
蕭沅沅笑:“那就是有了。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你扭扭捏捏做什麼。”
麗娘窘道:“我覺得怪不好意思的,你不要跟彆人說。”
蕭沅沅自覺沒趣道:“這種事跟彆人說什麼,我不過同你說。”
她低了眼,忽然又抬頭,好奇地問道:“他怎麼樣?”
麗娘說:“什麼怎麼樣?”
蕭沅沅道:“自然是床上。”
麗娘羞臊不已,笑道:“我也說不上來,隻是當時心跳的很快,像是要暈過去了一樣。然後就什麼都由著他了。結果我不小心流了尿,褥子弄濕了一大塊。你說我是怎麼了。他每次一碰我,我就想撒尿。”
蕭沅沅冷著臉說:“那不是尿。”
麗娘好奇道:“那是什麼?”
蕭沅沅回道:“那是你浪的。”
麗娘被她說的很窘,紅了臉接不上話。
麗娘覺得被她探聽了這種羞人的隱私,很是不好意思,於是反過來要來探聽她:“你也會那樣嗎?”
蕭沅沅道:“哪樣?”
麗娘說:“就是弄濕褥子
。”
蕭沅沅一本正經道:“正常人都不那樣,隻有你那麼浪。興許是有什麼病吧,或許該看看太醫。?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麗娘被她說的面紅耳赤,有些抬不起頭。
蕭沅沅看她這副高興的樣子,心裡不是滋味,假裝身體不適,打發她走了。
一下午,蕭沅沅隻感覺身體裡□□熊熊,躺在那輾轉反側。
她在房中,煎熬了半日,左等右等也不見趙貞回來。她起了身,前往太華殿去尋。趙貞正在一邊批閱著奏疏,一邊聽大臣回話。
蕭沅沅壓抑著躁動的心,默默在一旁等待。
趙貞看見她,抬起頭,輪廓分明的白皙面龐上透出意外神色:“怎麼了?”
蕭沅沅不言語。
趙貞示意大臣退下。
蕭沅沅有看了一眼趙貞身邊的侍從,示意他們關上殿門,退出去。
等到大殿中人都消失,她這才默不作聲走到趙貞面前,將他按坐在龍椅上。
趙貞驚訝了一瞬,很快就察覺出了她的意圖。他乖乖地坐好,望著她笑,不解道:“怎麼了?”
蕭沅沅跨坐在他腰上,解開自己的衣襟,雙手摟著他肩,嘴唇遞上去吻他。
趙貞阻止道:“你等一下。”然而話沒有說完,就被她炙熱的嘴唇堵住了。
趙貞笑了,沒再繼續說,隻是回手摟抱著她。
她拉著他的手,示意他幫自己脫去衣物。
趙貞摟著她,面帶笑意,柔聲哄道:“乖,這裡不合適。等一會我回去了,回去了就給你。你等我一個時辰。”
蕭沅沅閉著眼:“一個時辰也等不得,我現在就要。”
趙貞呼吸變得急促起來,雙手緊緊掐著她的腰,抱著她跨坐在自己腰間。
趙意一直在簾後,隱約聽見動靜不好,連忙出來。卻正正好瞧見這一幕。兩人衣衫不整,身體相抱,正炙熱無聲的親吻著。
趙意愣了一下,反應過來,立刻背過身去。
趙意默默退回了帷幕後。
他看不到外面的情景,隻能聽到細微的聲音,時而夾雜著男女壓抑的喘息。趙意默默地在簾後,等了將近一炷香的時間,外面的歡愉之聲才漸漸消失。
黃昏的光線,斜斜地投射在磚石地面上。有侍女進殿來添茶,趙意確定,皇後已經離去了,這才從簾後走了出來。
趙貞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正襟危坐在禦案前,批閱著奏疏,宮人侍立左右。
趙意皺了眉,道:“皇兄你不覺得這樣很失禮嗎?”
趙意頭也不抬地說道:“失禮的人是你吧?躲在彆人背後偷聽,很有趣嗎?你聽得可還滿意?”
趙意道:“我沒有偷聽,實在是無處回避。”
趙貞道:“你既然在簾後,就該出聲,躲了這麼久才出來,是什麼意思。”
趙意道:“我怎敢擾了你們二位的興致。”
趙貞笑著說道:“你看到她方才的樣子,你現在
還覺得,她心裡有你嗎?”
趙意不解道:“皇兄怎麼說這樣的話?我從未這樣想。”
趙貞道:“你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的心思。這幾年?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你雖然從未和她私下相處,可她對你的關心可半分不少。你們倆,通過陳平王妃,傳遞言語信物。她又是送你筆墨紙硯,又是送你字畫書帖。她是不是還借陳平王妃之手,送了你一副快雪時晴帖?上個月你臥病,她又是派禦醫,又是賜藥。你心裡大概挺得意吧?你得不到她的人,卻能得到她的心,你們兩個心裡都是這樣想的吧。”
趙意沉默半晌:“那已經是過去的事了。皇後她沒有這個意思,我也沒有。”
趙貞道:“有沒有,你自己心裡明白。不過你看見了,方才是她主動的。你信不信?我從來沒有強迫過她嫁給我,也從來沒有強迫過她跟我歡好。你相信她心裡愛著你,身體卻迫不及待地想同我親熱嗎?”
趙意道:“我明白皇兄的意思了。”
趙貞耳目靈通,實在出乎趙意的想象。
他知道,趙貞這是在警告、提醒他。回到府中,趙意找到這些年,皇後贈送給他的那些書紙字畫,默默地扔進了火盆焚毀。唯獨那幅快雪時晴帖,他看了許久,心中不舍,最終還是放了回去,隻拿出那幅贗品,當做真品,投進火中。麗娘不解其意,勸阻他:“這是你最喜歡的書畫,你把它燒了做什麼?”趙意披著外衣,坐在火盆邊,隻是不言語。
他將幾支狼毫筆也丟進火裡。
麗娘伸手忙要去撿,險些灼傷了手。
麗娘問:“到底發生了什麼?”
趙意不解釋,隻是提醒她:“你以後少進宮,不要再到皇後面前說我的話,也不要跟我提起她。”
麗娘見他臉色從未有過的嚴肅和冷漠,心下忐忑,隻得點頭答應。
趙貞得知此事,心裡總算是暢快了不少。
他當真連快雪時晴帖都燒了?趙貞心裡有些心疼可惜。然而想到那東西放在陳平王府中,他心中就更加惱怒。於其想起來就生氣,不如燒了就燒了吧。什麼了不起的物事,值得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