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章 殷勤(1 / 1)

趙貞推了她兩把,她輕輕拿雙腳點了地,不肯再蕩了,反過頭去笑問他:“皇上你今天是怎麼了?”

趙貞道:“有什麼奇怪嗎?”

蕭沅沅道:“這般殷勤。”

趙貞道:“朕隻想讓你高興。從前總想多陪陪你,隻是諸事繁忙沒有空閒,而今正好有時間。”

蕭沅沅道:“我高不高興有什麼打緊?”

“真不打緊?”趙貞彎了腰,在秋千背後抱著她。她有些癢,笑縮了縮脖子。

趙貞親吻著她的臉頰道:“朕怕你不高興起來,就要吃人。還是哄哄你吧,你高興了,朕也不愁了。咱們便能好生生地在一處說笑。免得你整日心中氣憤不平,拉著個臉兒,鼻子不是鼻子,嘴不是嘴的。”

蕭沅沅聽他取笑自己,頓時反嘲道:“你才整日拉著個臉兒呢,我何時鼻子不是鼻子,嘴不是嘴了?隻有你的脾氣才那樣壞,整天指這個罵那個的。人人都看你的臉色。”

趙貞心中疑惑:“朕的脾氣有那樣壞嗎?”

蕭沅沅心裡好笑:“皇上的脾氣豈止是壞,簡直是瘋了。滿宮的人有誰不怕你的。宮女太監見了你都瑟瑟發抖,皇上你不知道嗎?”

趙貞一時沉默。

“朕那時……身體病痛,心情不太好。”

他有些低聲下氣地說:

“朕以後,一定會約束自己的性子,絕不衝你發火。朕要是再惹你生氣,就讓朕趴在你的床前,學三聲狗叫,你看好不好?”

蕭沅沅笑罵道:“不要臉。”

趙貞低頭撫著她肩膀,在她耳邊輕聲道:“朕說真的。往後必定不再惹你生氣。隻要你高興,朕也會跟著高興。”

太後坐在房中,聽侍臣周彥昌彙報著皇帝和皇後的事情。

“皇上這幾日,每天都和皇後在一塊,兩人說說笑笑的,舉動手拉著手,看著感情極好。夜裡也宿在皇後宮中。守夜的宮女說,半夜都聽見兩人在床上笑鬨呢。皇上這兩日還睡起懶覺了,以前可從來沒有過。”

蕭雲懿手裡摸索著棋子,目光盯著眼前的棋盤。

“你說他們是真好還是假好?皇帝不會是裝出來的吧?他知道我盯著他。”

周彥昌笑道:“臣遠遠瞧著,倒像是真的。皇後年輕活潑,又生的嬌豔貌美,皇上極喜歡她。”

蕭雲懿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呢?”

周彥昌覷著太後的臉色,一時猜不出她的心思,不敢妄下評論。

他笑道:“這……總歸不是什麼壞事。”

新婚三日過去,趙貞也變得忙碌起來。

每天寅時三刻,天還未亮,就得起床穿衣,去上早朝。蕭沅沅朦朦朧朧,見掌著燈,幾個宮女服侍著他更衣穿戴。

蕭沅沅困的睜不開眼。

在家裡呆久了,著實不習慣和他同寢。

趙貞穿好衣服,依依不舍,來到床邊坐下:“是不是把你吵醒了?”

蕭沅沅困倦地伸出手,趙貞順勢握住。

蕭沅沅有氣無力地說道:“皇上這麼辛苦,天不亮就要去上朝,我可不能送你了。”

趙貞道:“沒事,你多睡會。一會下了朝,朕過來陪你用早膳。”

蕭沅沅點頭。

趙貞離去,她閉上眼,又睡了大半個時辰,總算醒了。

起床,喚侍女梳洗更衣。

趙貞不在,她難得有時間,順便將自己宮裡的人認了認。皇後宮中的女官仆役若乾,掌事的宮令,名喚作鐘雅儀,是個二十來歲的女子,年紀雖輕,但入宮已經十多年了。之前是在太後身邊侍奉,而今來到皇後身邊擔任掌事。另外幾名大宮女,各有分工,專管飲食的兩名,更衣兩名,梳頭兩名,還有專管服飾、器物及日常灑掃的若乾。原本皇後宮中,還配有專門官員,負責車馬儀駕等,甚至有衛隊,而今已經被統一歸入宗□□下屬管理。

蕭沅沅對這些人都不太熟,大致問了幾句,要了名冊來,各自賞了些銀。

趙貞下了朝,一貫要和太後一道用早膳的。

不過,太後看他而今跟皇後正情熱,一顆心恐怕早就飛走了,也就不強留他:“以後,你不必每日陪我用膳了,回去陪陪皇後吧。隻是,不可過度貪戀□□,沉迷床笫之歡。還是得好好習武、學功課。”

太後很是直白:“男女□□,最是損傷男子的身體。古來醫書上說男子養生,都是要固陽養精,避免縱欲傷身。”

趙貞聽太後說起這些,頓時尷尬的不知如何是好。

趙貞有些訕訕地笑:“孩兒謹記阿母的教誨。不過孩兒還是想每日陪阿母用膳。”

太後道:“我這用不著你,你吃好了,去陪你媳婦去吧。明日不用再陪了。”

趙貞這才告辭離去。

回到皇後宮中,蕭沅沅正剛梳妝完畢。

趙貞笑,來到身後,抱著她的肩膀,嗅了嗅她的鬢發。

“好香。”

他笑著吻她的臉:“怎麼起的這麼早?不多睡一會?”

蕭沅沅睡足了覺,昨夜床上又極酣暢快活,因此醒來,也感覺心情愉悅,看身邊這人也順眼了許多。

“從早睡到晚,哪睡的了那麼多瞌睡。”

她扭頭道:“皇上下朝了?吃過飯了沒有?”

趙貞道:“下朝了。走的時候不是說,要來陪你吃麼?去太後哪裡陪太後吃了一些,特意留著肚子。”

宮女送上來早膳,蕭沅沅陪著他吃飯。

蕭沅沅想起,入宮前,母親做了一些衣裳,特意給女婿的。她近日有意哄趙貞高興,於是早上梳妝時,讓丫鬟找了出來。趁趙貞在,便拿出來給他試試。有腰帶一條,靴襪,袍子一身,尺寸正正好。

趙貞笑道:“這看著不是宮裡的繡工,是你做的嗎?”

蕭沅沅含含糊糊的,也不好說不是,也不好說是,隻敷衍著。

趙貞高興極了:“你什麼時候會做針

線了?”

蕭沅沅道:“我不會,是我娘裁的布,你就湊合著穿吧。”

趙貞摟著她身子,擁進懷裡,高興道:“我還以為你心裡真的沒有我了呢。看來你還是記著的。”

蕭沅沅笑,也不解釋:“你快去忙吧。”

趙貞每日要去讀書,還要學習弓馬騎射,還要跟著太後身邊學習處理政務,白日裡沒有空閒。

蕭沅沅送走了他,也去太後那裡請安。

而今的後宮簡單,除了太後和蕭沅沅,也沒有彆的什麼人,隻有幾位年老的太妃太嬪,平日裡也不怎麼親近。

太後一手抓權,後宮的事務也是她親自在管,並未讓蕭沅沅接手。蕭沅沅也樂得自在省心。

趙貞上午讀書,太後有閒暇,蕭沅沅便陪著她說說話。

時不時有人進來稟事,太後並不避諱她,蕭沅沅也就在一旁聽著。聽了些日子,心中不免感歎。太後處事確實精明果敢,性格剛強篤定,凡遇事,拍案立決,極少猶豫反複,而且將周圍人的心思看的明明白白。同下屬說話,則乾脆利落,不多廢話。處事極其公正,嚴明律法,張口就是律令。她總能從一堆含糊其辭的話語中找到關鍵,問的對方啞口無言。周圍人莫不畏懼,不敢在她面前有一句虛言。

太後總是提醒她多讀書,蕭沅沅也有意上進。每每太後提起何書,她事後便找來認真,下次太後問起時,才說得上話。如此,一日下來也不嫌枯燥。中午就留在太後宮中,陪著用飯。趙貞中午一個人吃,不回寢宮。

下午,一個人看看書,麗娘最近在宮裡,每日午後起了覺,便來找她玩耍。

蕭沅沅同她一塊下棋。

蕭沅沅見了她,總是忍不住猜測那件事。

前世趙貞和麗娘之間,為什麼沒有孩子。這是她一直不解,也最擔心的事情。這個問題弄不明白,她就會一直懸著心。她唯恐步前世麗娘的後塵。

她總感覺有人會害她,但說不清敵人是誰。

趙貞似乎並不反對她有身孕,還一直承諾,要給她孩子,但蕭沅沅不信任他,總覺得他有什麼陰謀。

太後是她的姑母,按理說不能害她,可蕭沅沅完全不敢天真,也不敢信任這所謂的血緣親情。畢竟對太後來說,她隻不過是個工具。

她要是真愛護侄女,怎麼會讓麗娘無孕,又去撫養一個不是親生的孩子。

蕭沅沅覺得她那天同自己的談話意味很明顯,就是警告。

她有意想試探太後的心意,這日故意在太後面前,裝作身體不適的樣子。

“也沒彆的不好,就是胃裡有些惡心,總反酸水,吃不下東西。”

她想觀察太後的反應,是憂還是喜。

太後聽了這話,仿佛擔憂,眉頭蹙了起來,忙傳禦醫診脈。

禦醫到來的這一段時間裡,太後眉頭不曾舒展。

太後沒有提起懷孕二字,隻是十分擔心的模樣。

不久,禦醫來了為她診脈。

“皇後興許是著了涼,吃壞了肚子。”

禦醫如此說,太後的眉頭這才舒展了一些,而後叮囑她道:“近日天熱了,不可貪涼,總吃些生冷冰寒之物,傷了肚腹。”

她對蕭沅沅疑似懷孕的事,顯然沒有太多的高興和期待。

這個試探的結果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