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兄弟(1 / 1)

她的心思,漸漸又放到陳平王身上。

她喜歡這個男人。

陳平王英俊瀟灑,風流倜儻,京中無人不仰慕。趙貞更信任他,每次出征,皆以國事相托。

他跟趙貞不一樣。

他同趙貞,雖長得長似,性格卻大不相同。趙貞脾氣暴躁,陳平王卻溫柔和善,氣度嫻雅,臉上總是掛著盈盈的笑意,讓人如沐春風。

她見到陳平王,心中總會有種美好的感覺。

這樣美妙的男人,若是能同他花前月下,共度良宵,不知是什麼樣的感覺。

陳平王而今正監國,趙貞身體不好,一旦有不測,定會令陳平王擔任攝政大臣。不論是出於喜歡,還是出於利益考量,蕭沅沅都需要拉攏這個人。她刻意與陳平王交好,時常召他入宮議事。她感覺到自己日益騷動的內心,每當陳平王來到太和殿,她便不由地心生幻想。他尚未蓄須,一張白淨的面孔,溫潤似玉,素色的錦袍束著纖細的腰身,舉止莊嚴,宛若神明。

他是極高的,而且看起來身體很強健,身上總是帶著熏香的氣息。她被這男人撩撥的心癢難耐,幾乎夜不能寐了。

這天深夜裡,皇後召陳平王進了宮。

陳平王深夜聽到傳召,已是感覺不妙,隻當出了什麼大事。他本已經同王妃睡下了,停到宮裡宣旨,連忙起身穿衣,隨宦官入宮。

他被帶到了皇後的寢宮。

這感覺很奇怪,皇後平日裡傳召他,都是在太和殿裡,那是皇帝處理政務之所,這會卻是寢宮,又是在深夜。瓜田李下,他不免有些恐懼。

進了殿,卻不見有侍女。皇後坐在榻上,幾案上擺著幾樣小菜,一壺酒,還有兩隻杯盞,兩雙筷子。

皇後邀他坐。

陳平王惶恐的直冒冷汗,他當然知道此刻的氣氛不對。深夜裡,孤身一人來到皇後的寢宮,又是美食又是美酒,怎麼想怎麼古怪。

他又不敢妄加揣測,唯恐自己多心。

他不敢走的太近,也不敢坐,皇後,生怕惹禍上身。

蕭沅沅看見他臉色蒼白:“陳平王怎麼不坐?”

陳平王訕訕道:“娘娘坐,臣站著就好。”

蕭沅沅道:“夜裡寒涼,我不過是想找人飲一杯,陳平王何需如此見外。”

陳平王道:“臣深夜到此,已是不合乎禮數,再要飲酒,更惹人非議了。”

他不坐,她於是斟滿酒,自斟自飲。

陳平王道:“娘娘眉頭緊鎖,不知為何事發愁?”

蕭沅沅抬頭望著他。他剛從寒夜中來,身上還沾著風雪。

“你不冷嗎?”

陳平王聞言有些愕然,一時紅了耳朵。

她伸手,舉著酒杯遞給他:“喝下暖暖身子吧。”

酒遞到了面前,陳平王無法再拒絕,隻得伸手接過,一飲而儘。

酒下肚,胃中灼熱。

皇後又

遞了一杯。

他隻當這是普通的酒,卻沒想這酒勁甚大,兩杯下去,人就有點暈乎乎。

第三杯,陳平王實在不行了,連忙擺手:“臣不能喝了,再喝就要醉了。”

蕭沅沅見他暈頭轉向,讓人將他攙扶到自己床上去。

她拉上帷幔,脫了衣服,緩緩往床畔去。

陳平王倒在床上,面色潮紅地看著她:“你給我飲的什麼酒?”

她放下床帳,伸手去摟他,伏在他懷裡:“就是普通的酒,隻是添了些些壯陽助興之物。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她伸手,到他袍子下,去撫摸試探了一下,然後滿意地笑了。

她親吻他的嘴唇:“你不想要我嗎?”

陳平王皺著眉,扭過頭:“皇後不可。”

“你不要叫我皇後。”

她摟著他:“你喚我的名字,我小字叫阿沅。旁人都不叫的,我隻讓你叫。我對你朝思暮想,做夢都常夢見你,你就成全我一次,好不好?”

她伸手去解他的衣服,陳平王急切地製止道:“皇後請自重!皇後乃是天子之妻,又是臣之兄嫂,臣怎可為這大逆不道之事。”

她問道:“我若不是皇後,不是你的兄嫂呢,你愛不愛我?”

陳平王道:“臣已有妻室,不敢再生妄念。”

“你真是個好人,我喜歡你。不過你今天是走不掉的。”

她臉貼在他懷裡,道:“你來都來了,要什麼也不做就走了,叫我今後如何自處呢?你已經躺在這張床上了,就算你什麼也不做,你也說不清楚,脫不了乾係。不如歡愉一場。”

陳平王掙紮著起身,一把推開了她,跌跌撞撞地下床:“我要是執意要走,莫非皇後能殺了我?”

蕭沅沅穿上衣服,起身望著他背影。

陳平王要出去,幾個侍從衝進來相攔。

蕭沅沅皺了眉:“算了,讓他走吧。”

男女之事,一人不願意,也沒什麼法子。她已看出陳平王的心意,是斷斷不會答應她的了。他畢竟是監國大臣,也不能真的逼迫他。

陳平王走了。

蕭沅沅左思右想,覺得這事有點危險。

陳平王未能入套,兩人的梁子卻結下了。回頭,他真要是在趙貞耳邊說點什麼,那可如何是好。

她焦灼了半夜,心中又想,應該不會。這種事,無憑無據,說了趙貞也不一定信,反而會給他自己惹上麻煩。關係到皇家顏面的事,陳平王也沒那麼傻,不會輕易開口的。

至於這殿中的奴婢,全都是她的親信。他們也不敢去告密。

這種事一旦告密,不論趙貞信與不信,這些奴婢知道的太多,趙貞都不可能讓他們活著。為了保命,他們也隻能跟自己站在同一條船上。

陳平王回到家,一夜未睡。

他反複思量此事,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

宮中早就有傳言,說皇後跟侍衛之臣苟且,私相授受。陳

平王一直不敢信,直到昨夜,才知傳言不假。這些日子皇後在各宮培植親信,廣結黨羽,已是有些權勢過盛。

隻因皇兄信任,南巡前,將六宮之事交與她,又允許她插手朝政,陳平王因此尊奉她的旨意。眼下皇後已然不忠,將來必有逆亂之舉。

陳平王心中大感不妙。

他欲向趙貞言明,又唯恐趙貞信任皇後,自己一旦貿然進言,不但討不了好,還反遭猜忌。

他隻能去信,以京中局勢紛亂為由,勸說趙貞早日回京。

這事傳遍宮闈,竟無人敢向趙貞言明,隻因此事,關係天子顏面。即便是揭發成功,不但得不到獎賞,還會惹得皇帝龍顏大怒,甚至為了保全顏面而殺人滅口,因此,竟無一人敢向趙貞提起。

趙貞回京,皇後便隱隱在他面前編排起陳平王。

“京中都傳言,說皇上將來要傳位給陳平王呢。陳平王而今很受朝野的擁戴,文武大臣多與之交好。”

她想故技重施,挑起趙貞對陳平王的疑心。

哪知趙貞卻說:“陳平王對朕一心一意,絕不可能有一心。即便是傳位與他,那也沒什麼。”

蕭沅沅見離間不成,心中頗有些氣惱。

陳平王聽聞偷偷轉述給他皇後的話,卻是嚇出一身冷汗。

他知道當初太子怎麼死的,也是因為監國期間,被趙貞懷疑。皇後說這些話,簡直是要置他於死地。

皇後如此歹毒,如若不想辦法將她鏟除,不但自己的命要送在她的手上,恐怕連天子都會被她所害。

是夜,陳平王聽召入宮,陪趙貞飲酒。

大雪之夜,趙貞身著錦袍,裹著黑色狐裘披風。他坐在火爐旁,親自溫酒。陳平王陪著說話,氣氛正當和睦。趙貞臉色紅潤,他這段時間,身體好了一些,精神很不錯。

陳平王忽然起身,往趙貞面前一跪。

“皇兄,臣弟有事要稟奏。”

趙貞見他鄭重其事,笑:“你要說什麼?”

他端著酒,慢慢地飲,姿態雍容而嫻雅。

陳平王說:“是皇後的事,請皇兄先屏退左右。這事不可為外人所知曉。”

趙貞揮手示意左右退下。

他望著陳平王:“皇後的事,皇後怎麼了?”

陳平王跪著,低下頭說道:“臣弟最近聽聞了一些流言,說皇後與侍衛之臣有染。”

趙貞臉色瞬間難看下來,笑容也漸漸地頓住了。

“你是隻聽說,還是已經有真憑實據。”趙貞的語氣,明顯的不善。

陳平王道:“臣隻聽說,沒有真憑實據。”

趙貞面色稍緩:“既是道聽途說的話,就不要拿到朕面前講了。”

陳平王決心要實話實說,這件事自己說出口最好,否則,真等哪天由旁人之口,傳到皇兄耳中,自己百口莫辯。他叩首道:“上月十三日,皇後曾深夜召臣入寢宮,邀臣飲酒。”

趙貞氣的手一拍桌案:“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杯中濺起了酒花。

他克製著怒氣,然而怒火已經要溢出來了。

陳平王道:“臣弟所言,絕無半句虛假。”

趙貞冷笑看著他,表情非常的憤怒,眼神幾乎透著可怕:“你想說什麼?你想說皇後鐘情於你?還是想說皇後引誘你?”

陳平王道:“臣不敢。臣隻是怕皇上被美色所誤,被人蒙蔽雙眼。”

“你倒是說的好聽,將自己摘的乾乾淨淨。”

趙貞的語氣像冰淩一般,又冷又硬:“皇後深夜召你入寢宮飲酒,你立刻就去了。你的膽子也不小。你說是皇後引誘你,難道你就沒有半點不軌心思。你若是平日舉止得當,絕無苟且之意,皇後怎會深夜叫你去寢宮飲酒。難道不是你勾引她嗎?”

陳平王被這話問的背後一涼。

“皇兄,臣弟絕無此心。臣弟就是有心,也沒有這個膽量。皇兄乃是臣弟的親兄,又待臣弟恩重如山,臣弟怎會做那等禽獸不如之事。臣弟萬不敢冒犯皇後,亦不敢染指皇後一分一毫,還請皇兄明鑒。”

“夠了!”

趙貞勃然大怒道:“你給我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