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神魂顛倒(1 / 1)

她被澆了一頭的湯藥,整個人都愣了。

她心裡一下子就涼了。

那一瞬間,她就知道,他們不會再有將來了。

“朕要殺了你。”趙貞指著她的鼻子,痛斥道:“你這般惡毒。你不讓朕碰你,朕還不能找彆人嗎?你什麼都想要。朕的心,朕的人,你都想一人獨占。朕給你榮華富貴,給你穿金戴玉,滿頭珠翠,遍體綾羅,讓你過著神仙般的日子。你給了朕什麼?你的伶牙俐齒,還有尖酸刻薄。你連讓朕高高興興都辦不到。你給了朕一塊石頭,朕還要感謝你嗎?朕讓你做皇後,讓你成為萬人之上,是為了讓你指著朕的鼻子唾罵的嗎?”

“朕現在生病了!”

他氣的拳頭捶擊著坐榻:“朕病成這樣,你的眼睛看不到嗎?你這麼恨朕,那你進宮乾嘛來了?你是來報複我的嗎?你是來索我命的!”

他的怒氣,想來是已經積攢了很久了。

她想要說點兒什麼,但又沒什麼可說。他說的都是對的。

她的確很厭惡他,沒有興趣再討好他。

她心裡覺得挺沒勁的:“皇上要殺就殺吧,反正我也反抗不得。”

趙貞說:“你趕緊滾,不要讓朕見到你。”

過了有好幾日,某天夜裡,趙貞來到她的宮中。

她已經睡下了。趙貞沒有讓人通傳,而是靜悄悄來到她背後。

他伸手撫摸著她的肩,而後緩緩移上榻,抱著她。

蕭沅沅不願回頭搭理他。

趙貞吻著她的脖子,道:“為什麼朕越來越感覺不到你的愛了呢。”

他語氣十分難過。

她輕聲冷笑道:“皇上都要殺我了,何必還問這些呢。”

趙貞道:“朕說的是氣話。”

蕭沅沅道:“有些話,即便是再生氣,也是不能說出口的。聽的人會心涼。”

趙貞道:“你不也說了那些過分的話嗎?朕聽了也心涼。”

她默不作聲。

趙貞牽著她手,引她轉身,面對自己。

“你愛不愛朕?”他問她,語氣幽幽的。

她並不肯回答這個問題,隻是反問道:“那皇上愛不愛我呢?”

趙貞說:“朕愛你。”

蕭沅沅道:“你愛我,所以召彆的女子同寢嗎?”

趙貞抵著她的額頭,閉上眼,輕輕歎了一口氣:“哎。”忽然眼淚流下來。

“心裡煩悶。”他說,“感覺你這些日子,總是在給我臉色看。胡思亂想,難受得很,不想見你。”

“最近身體也不好。”他失落地說著,“周身總是疼痛難忍,懷疑自己活不了多久了,時常感覺到力不從心。你對我,也不似當初熱情了。我能給你的都給了,再沒彆的東西能拿出手。不知道要怎麼做才能留住你的心。”

趙貞指望她能說出一些安慰的話來,她卻態度冷漠,並不肯說。即便他已經如此坦誠

,掏心掏肺?[]?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她也沒有一句體諒。

她已經對他的任何甜言蜜語都不感興趣。

趙貞感覺到,她的確和從前不一樣了。

他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她好像不在意他的感受,也不在意他說什麼了。他的肺腑之言,在此時,顯得有點可笑。他不再自討沒趣。

那天之後,趙貞便不再找她,而是時常召魏貴妃侍寢。

沒過多久,魏貴妃突然暴斃。

魏貴妃出身名門,其父兄也是朝中的重臣,很得趙貞的信任。魏貴妃的兄長魏信,常隨趙貞出征,鞍前馬後,是個得力乾將。趙貞得知魏貴妃的死,非常生氣。他當時正南巡,聽到消息,立刻快馬加鞭趕回宮。衣裳未換,就讓宦官傳旨,召皇後去他面前回話,

蕭沅沅稱病不去。

趙貞親自到了昭陽殿,蕭沅沅正對鏡梳頭。

趙貞一身素色窄袖緊身袍服,手裡還提著根馬鞭子:“你不是生病了嗎?”

蕭沅沅說:“我確實病了。”

趙貞看她臉色紅潤,雙目分明有神,哪裡像是生病的樣子。

趙貞道:“你知不知道,魏貴妃的父兄,乃是朕信重的大臣。你把她殺了,你讓朕如何向她父兄家人去解釋?”

蕭沅沅道:“我沒有殺她。”

趙貞斥罵道:“你還嘴硬。你是皇後,朕不在宮裡,這宮裡的事都是你說了算,誰能越過皇後去?你說不是你殺的,那你說她是誰殺的?宮中誰不知道你跟她向來不合,這些年明爭暗鬥。你做的這麼明目張膽,長眼睛的誰看不出來?”

蕭沅沅轉身看他:“皇上為什麼一定要堅信她是被人殺了呢?她為什麼不可能是自己生了惡疾?”

趙貞氣的拿馬鞭子指著她:“你繼續裝。是不是要朕把人證物證都放在你面前,你才肯認罪?”

蕭沅沅不以為意道:“我說了不是我殺她,皇上要是不信,那就殺了我好了。皇上已經廢了一個姓蕭的皇後,再廢一個,也沒什麼。皇上要是實在不解氣,還可以誅我九族。無非就是讓人戳脊梁骨,說你不孝,忘恩負義。反正太後也死了,沒人能拿皇上怎麼樣。天子又豈會在乎這點兒罵名。”

趙貞氣的沒法子了:“你就這般詛咒你的父母親人,盼著他們受你連累?”

蕭沅沅說:“我們本就是皇上砧板上的魚肉,何需詛咒。”

趙貞忍著氣:“朕提醒你,宮裡做事,有宮裡的規矩。哪怕你再是皇後,也不能不守規矩。你就算再恨什麼人,再盼著她死,你也不能明目張膽地殺人。你這樣會招人恨的。”

蕭沅沅道:“原來皇上也知道我恨她。那皇上可知道,她也曾對付過我呢?”

趙貞知道,她是因懷孕流產,還有另一個孩子早夭的事情,記恨魏貴妃,認為是魏貴妃所為。但那件事趙貞曾詳細地探查過,跟魏貴妃並無關聯。她那時候正受寵,魏貴妃也沒那個膽量害她。那隻是意外。

趙貞道:“魏貴妃她雖曾對你用心不善,但

並未真的傷到你。她是你的手下敗將,你又何必窮追不舍,依依不饒,甚至要她性命。”

蕭沅沅隻是很冷漠:“常言道十年河東,十年河西。她未曾真的傷到我,隻是因為我比她勢強,我有皇上庇佑。可而今皇上厭惡我,反而寵幸她。興許哪天,就廢了我,立她為皇後。我不就隻能任人宰割。”

趙貞仰天長歎。

趙貞隻能對外稱,是魏貴妃得了急病,將知情的宮人都處理了,當著其父兄,流了幾滴眼淚,又是寬慰安撫,加官一級,將此事遮過去。

蕭沅沅見他替自己遮掩,加上那天被痛罵了一頓,有些後怕,事後倒收斂了些。接著幾日,她主動來趙貞身邊侍奉。趙貞見她婉順得多,心一下子又變得柔軟了。她穿著一身素白的衣裙,持著藥碗,妝容淡淡,整個人看上去像一朵白色的山茶,潔淨晶瑩,與世無爭。趙貞有些生氣,伸手將她用力一拽,拉到床上。

她沒握住,藥碗叮當一聲,掉落在地毯上。

她跌到他的懷中。

趙貞掐著她的胳膊,質問道:“你到底想要什麼?朕給你專寵,朕讓你做了皇後,你還想要什麼,你說。你要把朕身邊的人都給害死,你就知足了!你這麼恨她們,你是不是連朕也討厭。你想把朕活活氣死,是不是?”

她低了頭,沒說話。

趙貞恨聲道:“你行行好吧!你真想要把我氣死嗎!我死了對你有什麼好處。你以為我死了,這世上還有人會護著你嗎?你說,你知不知道錯了?”

她終究是掉了眼淚:“我知道錯了。”

趙貞撫摸著她的臉:“你知道錯了就好,朕不怪你。可你不許再這樣胡作非為了,不許再氣朕了。”

她偎依到他的懷中,任由他親吻著。

“咱們以後再也不要爭吵了,好不好?”

趙貞聲音低柔,嘴唇親吻著她的嘴唇,目光幽靜地望著她。

她白皙柔嫩的臂膀伸出來,摟著他的脖頸。

皇後的行徑,引起了一些人的不滿,在趙貞面前進言,說皇後心胸狹窄,刻薄善妒,沒有國母的肚量。趙貞無可奈何,也隻是一笑而過。身邊的近臣也這麼說,趙貞隻得替皇後說話:“女子妒忌,皆因愛自己的丈夫所致,本是人之常情。即便天家,也不能免俗。不必太過苛責。”

朝臣們見皇帝如此態度,也不好說什麼了。

趙貞外出打仗,則命陳平王監理國政,並囑咐他,朝中要事,當與皇後相商。皇後因此獲得了相當大的權力。她的勢力,漸漸遍布宮中。

趙貞不在時,連朝中的事情,也要問皇後。陳平王行事謹慎,不敢自專,大事悉由皇後裁決。一時間,頗有當年蕭太後的樣子。

權力漸漸在手,她便越來越忘乎所以了。

她心裡鄙視趙貞。

從前皇後蕭瑛被廢那事起,她就心裡鄙夷他。什麼明君,不過是個糊塗蟲。他這兩年越來越昏聵了,性情暴戾,喜怒無常,朝中大臣,對他頗有怨言,隻是不敢說。加之他的身體狀況非常不好,時常纏綿病榻。魏貴妃的事情,也使皇後越加自信,篤定自己能夠拿捏他。

她想要個兒子。

趙貞無法使她有孕,也無法帶給她快樂。

她讓內侍去幫她物色,很快她找到了一個禁衛軍的侍衛。這高大健壯的年輕人,精力旺盛如牛,整整一夜,讓她神魂顛倒。她被這雄壯的男子力量征服了。

她忽然就感覺到樂趣了。

這才是女人的樂趣。難怪,人人都想要做皇帝。男人想要女人,和女人想要男人,本就沒什麼分彆。

她一發不可收拾了。

她開始肆意地放縱,不斷將男人引到自己的床上。

這種放縱,讓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興奮。

她有了種一切儘在掌握之中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