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告訴斷小貓,吹枕頭風要謹慎,一個不好就會引火燒身。
想來這對他有什麼好處?
屆時在擂台下見到辜玄澈,他一定要狠狠敲對方一筆,方能彌補自己的萬分辛苦。
魔尊摟著道侶一夜饜足,第二日,帶著道侶再度踏上炎天宗的門,在彆人的地盤上,放手把人揍了一頓。
這下好了,過程隻有他們彼此之間知道,本來結果也隻有他們彼此之間知道,可其他兩位太八卦了。
聽說他們又去了炎天宗,就尋根問底,問他們又去做什麼?
鬱湮隻好實話實說,不過那是後話了。
此時辜玄澈一面要照顧受傷的父親,一面還要感謝鬱湮的枕頭風吹得好,事情竟比他想象中解決得更為低調。
至於鬱湮如何趁機撈好處,呃……不再贅述。
繼辜正浩出關的消息過後,修真界又傳來一個特大的消息,當年在荒古秘境閉關千年的魔城雙帝,他們也出關了。
據說他們率領著三千舊部,浩浩蕩蕩回了魔城,讓人不得不猜測,難道魔城要重新崛起了嗎?
當年君離為了容隱遣散所有魔兵魔將,親手瓦解自己的勢力,多少正道修士鬆了一口氣。
如今對方卷土重來,短短的時間內又集結了一股勢力,就像在跟正道叫板似的?
“難道是因為辜前輩出關,他們出來替兒子撐腰?”
斷臨和辜正浩那筆爛賬,是人人都知道。
“這可不關咱們的事,當年又不是咱們親手把他關進去的。”
“對對,頂多就是湊個熱鬨。”
眼看著魔修一方有做大的趨勢,許多見風使舵的修士都連忙把自己摘得乾乾淨淨。
“我與那貓大王還有一面之緣呢,怎麼也算是個道友,我和他們可沒有仇。”
大火怎麼燒也燒不著他。
“一面之緣算什麼?我還去過貓貓頭山呢,嗨呀,你彆說,那貓大王實屬好客,動不動就擺宴席招待人們。”
“你們的消息太落後了,那魔城雙主哪裡是衝著辜正浩來的,你們有所不知啊。”
“道友快講?”
“魔城少主要大婚了,不知道吧?道侶就是貓大王,合巹大典要廣發請帖,真想撈一張去湊湊熱鬨。”
“真的假的?那可是盛事,千年一遇啊,不知我等有沒有資格參加?”
“你不是說貓大王好客嗎?依我看,他那麼喜歡熱鬨,這帖子應該是人手一份。”
大家都笑了起來。
斷小貓的那點心思,被拿捏得死死的。
他確實喜歡熱鬨,聽說斷臨的兩位父親已經回了魔城開始布置大典,心裡美滋滋的,有長輩在還是好啊。
聽到這消息時,鬱湮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手裡抓著一把晶瑩剔透的靈穀,正往外面撒。
無數的小雀兒落下,歡快靈動地啄著靈穀,有些甚至飛到鬱湮手上,貪吃他掌心的靈穀。
鬱湮笑著把全部都撒了出去,然後拍拍手掌,扭頭看著陪自己閒坐的大魔頭。
圓桌旁邊的石凳是固定的,鬱湮習慣性地想抬凳子靠近對方,卻發現拎不動。
當然他是修真者,想暴力地拎起來還是可以的。
“何必如此?”斷臨見狀好笑,他的辦法不是彆的,隻是直接將對方抱過來,坐到自己腿上。
這樣不就沒有距離了嗎?
鬱湮伏在道侶寬厚的胸前,唇邊抿著笑意,談婚論嫁,這事情他還是第一次經曆呢。
二人正含情脈脈著,小妖顛兒顛兒地前來報道:“大王,大大王,魔城來的大將們,抬著很多東西來了,是不是打開大門讓他們進來呀?”
他們報告事務,向來是大王在前,大大王在後,也不知道他們的小腦袋瓜是怎麼想的。
“讓他們進來吧。”鬱湮坐直身體,想必對方一會兒會到跟前回話,就打算坐回去旁邊去。
“你去何處?”斷臨卻穩穩摟住他的腰身,沒讓他離開。
“一會兒對方要來見你,我這樣成何體統?”鬱湮覺得不行,形象不能丟。
大王應該坐在王座上,不應該坐在道侶的大腿上。
斷臨了然,原來是貓兒愛面子的性子又作祟了:“無妨,他們會習慣的。”反正習慣都是早晚的事。
鬱湮:“……”
說來說去就是不肯放開他咯!
一會兒,魔城來的魔將們果然來回話,還拿了一些冊子過來,讓鬱湮挑選自己的喜歡的樣式。
比如喜服做什麼款,殿堂擺設要什麼風格,喜帖樣式等等。
“少主,貓主子,這都是魔主大人親自挑選的,請二位過目一下?”魔將恭敬地將冊子承上。
“嗯。”斷臨接過來,抱著貓兒一起看。
看著看著他就笑了,想起了很久以前在淩霄洞的那段歲月,他也曾這樣抱著貓兒,翻閱玉簡。
一晃眼百年過去,慶幸他們仍然在一起,即將還要大婚了。
貓兒喜歡花裡胡哨的東西,之前斷臨已經和父君說過,所以送來的冊子都是繁複華麗的風格。
亮晶晶的元素和流蘇元素特彆多,貓兒果然看得眼花繚亂,合不攏嘴。
冊子挑好後,還給魔將,對方收下冊子要離開,鬱湮喊住他,從儲物袋拿出一個小香囊賞給對方,裡面是一把金瓜子:“辛苦你了,這個拿去玩。”
金瓜子也能換靈石。
魔將受寵若驚,頓時拱手道謝:“多謝貓主子賞賜。”
這金瓜子,魔將當然不會拿來換靈石,這是受重用的象征,他會賣了才怪。
同伴們之前還不敢來做這差事哩,都怕少主,幸好他來了。
魔將回去不久,就把鬱湮挑中的請帖送來,也不知這請帖是誰寫。
鬱湮寫得一手~狗爬字,當然是斷臨寫了,然後他在旁邊按個貓爪印,真是省事又應景!
斷臨:“……”
斷臨看著那漂亮的貓爪印,他竟然有些不舍得發出去,唉。
寫好的請帖就交給小妖,讓他們出門辦事去。
每隻小妖珍而重之地拿好大王和大大王的喜帖,高高興興地出門了。
聽說魔城已經開始發喜帖了,大家都等著看這封喜帖會不會發到自己手中。
一旦收到,便欣喜若狂。
最早收到的一批人,高興到最後發現,好家夥,幾乎人人都有。
不過還是很高興。
修真界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這樣的盛事了,到時候一定要大醉三百杯才暢快。
幾大宗門也收到了喜帖,有給全宗門的,也有給個人的。
沈廉戈把全宗門的喜帖交給師尊,然後回到自己的屋裡,打開那封給他個人的。
當看到斷臨名諱旁邊跟著的一枚貓爪印,便會心一笑。
此前他和師尊去過貓貓頭山一趟,終於得其門而入,領略了山門內的景象之後,就連他的師尊也對妖修改觀了。
收到喜帖的,還有遠在九洲之外隱居的九韶,他看到那枚嫣紅的貓爪印時,也忍俊不禁,當即吩咐下去說道:“通知弟子們,不日隨本宮主出門去喝喜酒。”
這意思是要全體行動?
不僅是正道修士們收到了喜帖,萬妖穀、邪修,乃至沒有跟鬱湮打過交道的合歡宗,隻要鬱湮知道有這號人物、這個宗門,就啪一張請帖塞過去。
反正寫帖子手痛的又不是他。
喜帖發完,魔城做好的喜服也就送了過來,斷臨親手給貓兒穿上,無比滿足地看個不夠。
“我還以為會很重。”鬱湮勾了勾衣服上的寶石、流蘇,愛不釋手,他就喜歡這樣的。
“貓兒。”望著樣貌奪人心魄的道侶,斷臨遺憾道:“沒有你的親人參與,你會不會覺得遺憾?”
這一點他總是很心疼。
若是發生在彆人身上,身世再苦,斷臨也不會皺一下眉頭;可是發生在貓兒身上,就巴不得世間所有最好的都給貓兒。
“不遺憾,你就是我的家人。”鬱湮摟著大魔頭,幸福地說道:“我是你養大的,到時候你要負責把我送到魔城,你可以把我的手從你的左手交到右手。”
“……”斷臨怔然。
鬱湮瞧著兩把劍:“再說了,不是還有阿情和丹陽嗎?”
“是。”斷臨無比疼惜地擁著對方,心頭疼得慌,他的貓兒實在是太好了。
永遠像太陽一樣熾熱燦爛。
從不吝嗇擔待著看似周全,其實對愛情毫無章法的自己。
“沒事。”鬱湮將自己的吻,印在斷臨的眉心。
他選的這個人,肯定是好的,所有的遺憾空缺,他相信斷臨都會願意給自己補上。
試完喜服,就等著日子了。
這段時間貓大王還是和以前一樣,吃喝玩樂,怠慢修煉,有時間就去後山亂竄,一點兒也不像一個即將要大婚的人。
或者帶娃的兩把,停靠在高高的樹上嘮嗑,當然隻有一個嘮嗑,一個安靜聽著。
阿情算是看的斷小貓長大的,他深知斷小貓的性格,彆說再過千年了,就算再過萬年也是這般調皮搗蛋,不會長大的。
所以他猜,魔尊和斷小貓也不會養孩子。
“我看我倆,這輩子就帶一個孩子,也不指望什麼宏圖偉業,早日飛升,早不了,你看他……”阿情望了望遠處和小妖滾到一塊兒的大白貓:“嘖嘖,飛升還早著呢,你呀,當初就是太好騙了,後悔了吧?”
丹陽輕輕碰了碰情人劍,不知不覺中,他已經很會控製力道,再也不會把對方撞飛出去。
他似乎在說,沒關係,不後悔。
麒麟每天吸食丹陽身上的殺孽,早晚有一天,他一身殺孽都會退儘,到時候飛升還是乾什麼,都行。
已經無所謂了。
這樣的生活丹陽很滿意,不為殺戮而存在,也不懼怕殺戮。
他現在已經成了一把有自己信念的劍,他的信念就是守護自己想守護的對象。
兩把劍靠在一起,說了許多悄悄話。
太陽漸漸下山。
“走吧,斷小貓滾不見了,我們去把他找回來。”阿情說道。
大婚的頭一天晚上,鬱湮泡在大大的浴桶中,洗了一個香噴噴的澡。
他特地要求給自己雙倍鮮花,從頭香到腳。
向來鬱湮的頭發都是魔尊幫他洗的,手法之溫柔,從來不會弄疼鬱湮一根頭發,洗完還要用魔功幫他弄乾。
第二天早晨,鬱湮剛穿上喜服,外邊小妖來報,來了好多修士,說要送他一同去魔城。
鬱湮很是詫異,他還以為賓客們會直接在魔城等待,沒想到竟然有人來了貓貓頭山,那必然是和自己相熟的那群。
果然,來送他的全都是熟面孔,這個舉動也似乎意味著,他們是站在斷小貓身後的,若是將來魔城敢欺負斷小貓,他們必然不會袖手旁觀。
鬱湮吩咐小妖:“替本大王傳話出去,多謝他們。大婚後我請他們喝酒。”
聽到傳話的人們都笑了,心想,你斷小貓不能吃肉,又不能喝酒,和你喝酒有什麼樂趣?讓你家道侶出來罰酒還差不多。
東方太陽完全升起時,龐大的隊伍從貓貓頭山浩浩蕩蕩地出發,所經之處引起無數人圍觀盛況。
“前頭穿喜服那人,是魔城少主斷臨,今天他大婚,好氣派的場面啊。”
“瞧得我等也想去湊湊熱鬨。”
“去問問能不能討杯喜酒?”
“可以的,想來的都跟上吧。”在喧鬨聲中高聲說話的,正是搖著扇子的少閣主,他今天也穿得花裡胡哨,站在飛舟上分外奪人眼球。
“他們不會禦劍飛行,難免跟不上,我這還有幾架飛舟。”沈廉戈將自己的飛舟貢獻出來,方便那些修為較低的修士們。
“我這兒也能帶上七八個!”宋平洲讓身邊的師兄弟們擠一擠,他的恩人大婚,他把自己全宗門都拉來了。
“多謝道友帶我們一程!”
此刻的魔城,張燈結彩,熱鬨非凡,城樓上的魔將們,望眼欲穿。
但應該沒那麼快,沿途路上的魔兵還沒傳信回來呢!
魔兵們已經等在魔城百裡之外去了,真恨不得直接上貓貓頭山,把少主和少主的道侶接回來。
君離和容隱也緊張了一天,腳不沾地地核對還有沒有紕漏。
聽說賓客有點多,他們將魔城擴建了兩倍,想著應該夠了吧?
魔城太久沒有舉辦盛會,魔兵魔將們從中午就開始接待賓客,都忙不過來了。
“魔主大人,這賓客也太多了,不知少主那邊究竟發了多少喜帖?”負責安排迎客的魔將,不知道自己的預算還夠不夠,他很慌啊。
“我也不知道,應該不少。”賓客出示的請帖中,帶有貓爪印的都是孩子們那邊發出去的,現在數量已經比他們發出去的要多很多倍了。
“那孩子真是交遊廣闊。”容隱感歎道。
魔將提了一嘴:“可是鄙將不經意聽到,很多賓客都沒有見過貓主子,隻不過對他慕名已久。”
“那也是看在他的面子上。”
魔將暗暗點頭,真沒想到魔城也有這樣的一天,他的印象還停留在天下修士都對魔城敬而遠之的時代。
看來以後不會這樣了。
外頭突然傳來很大的動靜,在場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來了,下一刻他們爭先恐後,也去了城門樓上。
還沒有看見隊伍的影子,兩把飛劍就飛了過來,一劍戳破懸在城樓頂上巨大的彩球,貓大王喜歡的彩色紙花,猶如炸開的煙花,漫天飛舞。
鬱湮騎在麒麟背上,手中接過飛回來的貓貓劍,意氣風發地出現在隊伍的最前面。
他才不要待在轎子裡。
沒有見過貓大王的賓客們,現在終於見到貓大王的真面目了。
身穿大紅喜服的他,燦若天邊星辰,讓人無比嫉妒和他結為道侶的魔城少主。
誰不想要一個這樣的道侶呢?
落後些許的斷臨苦笑,連忙追上愛表現的貓兒,和他一起進了魔城。
“神仙眷侶。”
“真叫我等豔羨……”
“得道侶如此,夫複何求?”
“看得我也想成婚了。”
“醒醒,你沒有對象。”
接下來入場的修士們,也一一被大家認識。
“手持扇子那位是天機閣的少主,他和貓大王關係不錯。”
“青衫那位是劍宗的沈廉戈,之前在劍宗的大比你們都去看了吧?”
“炎天宗的掌印也在貓大王的隊伍裡,嘖嘖,貓大王這邊都是正道修士啊。”
“那個面生的是誰?”
“不認識了吧?那是無極宮主,不過他不是跟斷臨關係好嗎?”怎麼也在貓大王的隊伍中?
“邪修也在,我記得他仇人特彆多,一會兒不會打起來吧?”
“你覺得誰敢在貓大王的合巹大典上鬨事?”對方手中的丹陽劍可不是隻吃素的,更何況還有一隻麒麟。
“那倒也是。”
人們津津樂道,都無比榮幸參加了這次盛會。
可以結識更多的道友,見識更多的大能。
“咦,這些宗門的弟子們,怎麼都抱著小動物?”
“那才不是什麼小動物,是貓大王的小妖們。”
“聽說他們宗門福利特彆好,我都想去投奔了。”
“走走,合巹大典結束後,我們組隊去報名。”
城樓上,君離和容隱笑容滿面,很喜悅這八方來朝的場面。
再沒有比這一刻更讓為人父親的他們幸福的了。
魔兵魔將們痛並快樂著,賓客比他們想象中的還要多,要加緊安排。
黃昏時刻,日落之前。
熱鬨的魔城已經燈火通明,寬大的場地上,人頭攢動,盛況空前絕後。
魔城少主和貓大王的合巹大典,如期而至。
天下修士見證,親朋父母在場,或許連天道都在偷偷窺探,不得不感慨一句,他們真配。
此刻已無人記得長相與貓大王有幾分相似的泠琊真人,仿佛他已經是老黃曆,早已翻過去。
鬱湮在禮成後,持著情人劍,講述自己和斷臨從相識到定情的經曆。
那時候他和斷臨都太傻了,明明都有了情人劍,還以為彼此之間不是愛情。
阿情:“沒事啦,反正你們也沒有停止過愛彼此。”哪怕那時候沒有弄清楚自己的心意,該滾的床單也沒少滾。
“情人劍是扶桑木所鑄,這塊扶桑木,是父君送給我的,他與我說,以後遇到所愛之人,要懂得愛他。”斷臨牽著貓兒的手,眼睛望向自己的父君容隱,動容道:“我要謝謝父君的教誨。”
容隱立在道侶身旁,滿眼溫柔地點點頭,這件事他都快忘了呢。
“是啊,你說當時你還很不屑,因為這塊扶桑木是父親送給父君的,你不想要。”鬱湮唏噓道。
賓客們頓時去看君離的臉色,心中暗笑,這貓大王也太不會說話了,大喜的日子還搞挑撥離間!
“……”君離勉強保持微笑。
鬱湮卻還沒住口,他說道:“你還說過,你曾經覺得自己並不受父親歡迎,沒關係,你來到這個世上又不是為了父親,我想你現在應該明白了?”
“……”君離被迫又挨了一刀。
“我明白了。”斷臨擁著千方百計解開自己心結的貓兒,已經沒有什麼不明白的,他來到這個世上,從不是為誰而活。
他低頭親了親貓兒嫣紅的唇,輕笑:“你不必擔心我,隻要有你在,我何懼之有?”
今生最在乎的,不過是心中這隻永遠的小貓,他在就好。
賓客們:原來魔城一家還有這樣的故事!
身上中了無數刀的君離,勉力給孩子們送上祝辭。
他以前的確對斷臨比較冷淡,可他並不是不喜歡這個孩子……當然現在說什麼都遲了,斷臨已經成長到不需要他的認可,反而是他倚仗了對方。
期間,君離和鬱湮不小心對上視線,對方那神氣的眼神,讓君離覺得這孩子很不好對付,讓他有種不祥的預感。
“斷臨,今天要陪賓客們喝酒,我可以破例喝酒吧?”鬱湮問道。
“好,今天可以破例。”斷臨笑著摸摸他的臉蛋,他們的大喜之日,放肆大醉一場又如何?
“好!”鬱湮喜上眉梢。
聽說斷小貓要去敬酒了,好幾位都自發站起來,來到他身邊跟他一同招待賓客。
這個排面,那些被招待的賓客都樂暈了,天呀,被這些修真界的風雲人物一同敬酒,說出去多有面子。
賓客們都是按照輩分資曆排位,老家夥和老家夥們坐在一起。
辜正浩望著屁顛屁顛幫人家喝酒的兒子,氣不打一處來。
“正浩兄,你家玄澈什麼時候大婚,他年紀也不小了。”
老家夥們湊在一起,無非就是這些話題。
“兒孫自有兒孫福!我管不了他那麼多。”辜正浩也想啊,魔城少主大婚這麼氣派,什麼時候炎天宗也來一場?
他們炎天宗已經很久沒有辦過喜事了。
要是屆時也有今天的盛況,足矣。
“咦?閣主,這麒麟怎麼任你撫摸不走了?”
“哈哈,代為養過幾天,它有些親近我。”
辜正浩嫉妒,聽說就是那隻麒麟救了自己,也不知當初發生了什麼意外,這隻麒麟本應該是屬於他們炎天宗的。
卻被那貓大王搶了去,時也,命也!
“參加完此次大典,我們幾個宗門不如舉辦一場大比,激勵一下年輕人們?”
“正該如此。”
熱熱鬨鬨的合巹大典,徹夜不休。
此時修真界的局勢,和天道預期中的完全偏離,他也很無奈。
想要扭轉局勢,似乎已經不可能了。
天道開始考慮,重新選擇氣運之子,打開新的征途。
就在天道作出決定的瞬間,之前的氣運之子,似乎有所感應,他總覺得自己好像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心裡亂得慌。
可究竟是什麼,卻無從得知。
現在這個時刻,魔城那邊正熱鬨吧?
泠琊嫉妒得發狂,連一向冷靜的心智都似乎被蒙蔽了,他的腦子裡空空如也,再也想不出任何應對的辦法。
遠在席上的辜玄澈,忽然覺得心頭一鬆,往日困擾他的感情問題,好像忽然之間就想開了。
他的頭腦變得清明起來,再也不去糾結兒女情長,頂多是看到斷臨擁著斷小貓的時候,有幾分豔羨。
這是他從未得到過的感情。
“賓客們都喝過一輪了,我與你們也喝一杯。”鬱湮醉醺醺地舉起酒杯,衝著朋友們舉杯:“乾杯!”
喝完這一杯,他就完全醉了。
斷臨將他打橫抱起來,笑道:“不能再喝下去了,我帶他回去休息,各位請自便。”
新人離場。
席上依舊熱熱鬨鬨。
一堵門將外面的熱鬨隔絕,安靜的屋內隻剩下貓兒均勻的呼吸聲,還有斷臨給他擦臉擦手的動靜。
“醉貓。”斷臨親親他微張的嘴唇。
大好的洞房花燭夜,就這樣被貓兒耽擱了,他委屈不委屈?
“下回再也不讓你喝酒了,這輩子你就隻能喝一回。”
在睡夢中,鬱湮做了個甜夢,醒來後雖然不記得夢的內容,可那種幸福充盈的感覺,仍然縈繞在心頭。
“醒了?”道侶寬厚的胸膛從背後壓上來,親吻著他的耳朵低聲道:“貓兒,你是不是該把洞房花燭夜補給我?”
鬱湮笑了,一大早的這人真不害臊,但是補給他又何妨?
“你喊三聲大王,我就補你一回……”
“大王,大王,大王,大王,大王……唔……”
鬱湮話音剛落,對方就像複讀機一樣嗶嗶,氣得鬱湮趕緊捂住對方的嘴!
“我反悔了,無論喊多少聲我就補一回。”
新婚早晨,膩歪沒完沒了。
無人打擾他們。
兩把劍柄上係著紅綢的劍,也都在鐘樓上躲起來風花雪月了。
“啊,魔城真漂亮。”
“你說斷小貓他們什麼時候才會出來?不過不著急,有的是時間。”
他們又不趕時間。
聽說坊間新婚早晨還要給公婆敬茶,瞅瞅君離和容隱,估計也等著盼著呢,就讓他們等著盼著吧,貓大王可不興這套。
估計以後還得搬回貓貓頭山住呢,留在魔城是不可能的,最多也就三五不時回來一趟。
流水宴擺了許多天,走過路過的修士們都來討一杯喜酒,說出去倍兒有面子。
關於君離和容隱,其實阿情小人之心了,他們不是那等刻板封建的長輩,孩子們樂意什麼時候到跟前說話,他們都高興。
這一等就是十天半個月,鬱湮終於記起,應該和斷臨去長輩們的院落走一趟,以示尊重。
聽說斷小貓喜歡吃糖,溫柔耐心的容隱親手做了很多點心。
斷小貓吃了還想吃,終於有人不嫌棄他嘴饞了,他眨著眼睛道:“您會做烤香菇嗎?”
容隱笑著點頭,這不會也可以學呀。
“那太好了,您跟我一起回貓貓頭山好不好?我們後山可多蘑菇了。”有毒的沒毒的,應有儘有。
君離臉色大變:“???”
斷臨淡定地說:“父親彆激動,貓兒說笑的,他對每個人都這麼說。”
愛熱鬨的貓兒巴不得所有人都陪他住在貓貓頭山,每天陪他烤香菇呢。
那倒也不是,鬱湮並不是對每個人都很歡迎,比如他對君離就有彆的打算。
他想和君離切磋武藝。
君離:“……”
君離希望兒子快把這孩子帶回貓貓頭山去,他打從心裡恐懼。
這個提議丹陽還當真了,就挺期待的,他也想試試和君離這樣的魔修大能切磋。
阿情覺得他們多多少少都有些問題,一言難儘。
後來在魔城呆了一陣子,他們就班師回朝了,畢竟貓大王事務繁忙。
合巹大典後的魔城就重新崛起了,又變成了熱鬨繁華的樣子,延續當年的風采。
貓貓頭山還是老樣子,小妖的數量倒是招收得越來越多,可人人都知道,想要飛升彆來貓貓樓,這裡就是個吃喝玩樂的地方。
想要混口飯吃嘛,可以來。
馬上要開始幾大宗門之間的大比了,那是繼合巹大典後又一盛事,貓貓樓的小妖們都等著湊熱鬨,大王肯定也是要去的。
鬱湮:那是!
總得來說,鬱湮覺得自己和斷臨,婚前婚後的日子沒什麼差彆,硬要說的話,可能就是婚後更甜蜜踏實,安心穩定,幸福感有所提升。
彼此是一體這種感覺,玄妙無比,連天道都不能將他們分開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