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1 / 1)

第24章煲仔飯

葉天卉:“嗯,你怎麼知道?”

按說就算她打了,他也看不到來電號碼的,況且她用的馬場電話打的,他應該不知道。

顧時璋唇角便微翹起:“猜的,我家裡的電話號碼萬年沒人打,既然有未接電話,想必就是你了。”

葉天卉:“我以為你出國了呢,原來還沒出國。”

顧時璋:“計劃有變,推遲了,後天的飛機,已經定下行程,想著正好今天正好過來看看你。”

葉天卉:“你什麼時候過來的?”

顧時璋笑道:“也是剛到,想著你快下班了,過來等你,走吧,先去吃飯,然後我陪你搬家吧。”

葉天卉心裡泛起輕快的愉悅:“好。”

顧時璋顯然也是心情不錯,他兩手揣在卡其褲兜裡,笑著問:“想吃什麼?”

葉天卉看他一眼:“你要請我吃嗎?”

顧時璋笑看著她:“我如果說讓你請,你怕不是要跳起來了,然後說不得和我絕交了。”

葉天卉很輕地哼了聲:“你知道就行。”

對她來說,再也沒有比錢更重要的了,總想著讓她請吃飯的朋友,一定不是真朋友。

這時候,馬場的大門開了,一行車輛自馬場出來。

顧時璋淡掃了一眼,抬起手,修長的手指輕壓了下帽簷,笑著道:“走吧,帶你去吃煲仔飯。”

於是兩個人過去吃煲仔飯。

或許因為這天上班辛苦的關係,葉天卉胃口很好,覺得那米飯很香。

顧時璋見此,便加了一碗米飯,葉天卉聽著他對老板說“靚仔”便有些奇怪,納悶地問:“那是什麼?”

顧時璋抬眸,笑看著葉天卉:“米飯蒸出來晶瑩白淨,那不是挺好看的,這個就叫靚仔。”

葉天卉恍然,細細品味一番,又覺得好玩。

顧時璋卻突然問:“白天怎麼突然給我打電話?”

葉天卉:“本來想問你個事,不過後來不用了。”

顧時璋:“哦,到底怎麼了?是工作上的事?”

葉天卉便提起來葉文茵:“我不喜歡她。”

顧時璋略蹙眉:“那要不要乾脆換一份工作?”

葉天卉想起那葉家人要過來馬場,這對她來說倒是一個機會。

不是說葉老爺子過來嗎,如果葉老爺子過來,那自己那親爹還是有可能來的,到時候她就來一個當場認親好了!

就光明正大來,看他們葉家還能不認不成!

當下也就道:“不用,隻是一個驕縱的大小姐而已,我又不會在意。”

顧時璋抬眼看她:“怎麼,你有彆的想法?”

葉天卉並不太想和他提這些。

她知道顧時璋必然是有些身份背景的,她能感覺到。

她和江淩楓交往,和林見泉相識,和Jessie聊天,也包括和馬場其它工

作人員接觸,她能感覺到顧時璋和他們是不一樣的。

顧時璋不顯山不露水,但他雍容閒淡,矜貴散漫,那不是一個普通策騎師該有的氣質。

很明顯,他在英國有自己的投資,在新加坡或者彆處估計也有產業,總之這是一個富貴閒人,策騎師一說未必是騙她的,應該隻是他個人愛好罷了。

不過這並沒什麼,她不在意他的身份背景。

兩個人相處得好,那就相處,那就當朋友,至於什麼身家背景,她不會因為林見泉是賣肉養出的孤兒而輕看,也不會因為他顧時璋的富貴而高看他。

就這點來說,她甚至覺得顧時璋也是一樣的。

或者從一種很矯情和自以為是的角度來說,她覺得她和顧時璋的交往是拋卻了這些世俗的偽裝,比如金錢比如地位,比如她是大陸妹,這些在她眼裡並不重要。

她覺得顧時璋也是一樣。

所以她卻並不打算和顧時璋細說自己那狗血電視劇一般的身世,以及接下來自己的打算。

她很在意這個人,她也知道隻要自己開口,這個人會幫著自己,他其實對她非常好,她能感覺到。

但是自己的事,她還是希望自己處理。

她這麼笑著時,顧時璋抬著眼皮探究地看她:“看來你是有什麼打算了?”

他這麼問了她兩次,她也就道:“——我倒是突然想起一件事。”

葉天卉道:“那天我第一次去馬場報道,差點遲到了。”

她便講起自己當時不得不棄車跑步的種種,顧時璋神情便有些微妙,之後便笑了:“是你葉天卉會乾出來的事。”

葉天卉笑道:“就在這個時候,一輛車停在我身邊。”

顧時璋微挑眉:“哦?”

葉天卉便把當時的情況大致講了:“總之,乍看很好心,結果最後卻把我趕下車。”

顧時璋神情收斂,詳細問起來,葉天卉雖沒提自己目的,但也沒太隱瞞,把自己如何友好和對方說話,結果對方一臉冷淡的事都說了。

她最後道:“我就想,這個人是不是就是葉文茵的爸?”

顧時璋:“你為什麼認為他是?”

葉天卉饒有興趣地道:“我猜的嘛,他長得挺好看的,不對,特彆好看,而且一股書卷氣,他又送葉文茵去馬場,我覺得就是了吧,年紀嘛,看上去三十多歲。”

顧時璋神情鄭重起來。

他面無表情,平視著對面的葉天卉:“天卉,你才從內地過來,心性單純,可能有些事你沒意識到,所以我作為你的朋友,必須提醒你。”

葉天卉納悶:“什麼?”

這時候,兩個人也吃差不多了,於是顧時璋帶著葉天卉離開,兩個人也沒坐巴士,就這麼走在路邊,邊走邊說話。

顧時璋非常有耐心,細致地給葉天卉講一些約定俗成的禮儀規範,也講一些職場或者說成人間的講究。

因為顧忌到葉天卉的面子,他說得非常含

蓄,不過該說的都說明白了。

葉天卉是粗中有細的人◎◎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她也並不是不懂事的,隻是未曾細想罷了,如今顧時璋這麼一點,她回憶著當時情景,頓時懂了。

她開始把這件事從頭分析:“所以,最開始他把車子停在我面前,要順路載我一程,其實根本不順路,他是故意的。”

顧時璋點頭:“對,他居心叵測,就是故意搭訕你。”

葉天卉:“他後來拿了外套要給我。”

夜風微涼,燈火朦朧,顧時璋幽黑的眸中泛起一絲涼意。

不過他還是用溫柔的聲音道:“第一,不要隨意穿男人的外套,這樣會引起男人的遐想,第二,他顯然想多了。”

葉天卉儘量回憶:“我也沒有什麼太過不當的吧,就是可能後背出了一點汗……”

但這也沒什麼。

現階段她腦子更多的是想著生存,掙錢,又不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千金小姐,沒法講究這些細節。

顧時璋:“說明這個人容易想入非非。”

葉天卉有些讚同:“看來就是了,有些男人,看到女人一截胳膊都能聯想到和這個女人生孩子的事!”

顧時璋:“……”

頓了頓後,他承認:“有點道理。”

葉天卉:“那他後來乾嘛又趕我下車呢?”

對此,顧時璋若無其事地將目光放遠:“可能他腦子不太正常吧。”

然而,葉天卉卻自己了悟了:“他誤會我了,把我當成不正經女人!把我當成樓鳳!”

顧時璋聽此,眸中頓時泛起無奈。

顯然,葉天卉的人生經曆讓她對大香江的五光十色還不夠了解,她對這種事的了解就是“樓鳳”,因為她隻接觸過樓鳳。

內地顯然沒這種事的,她接觸不到。

她不知道以葉立軒的身份地位,當然也因為他出色的外形,會有前赴後繼的女人想儘辦法接近他,搭訕他,巴望著能飛上枝頭變鳳凰。

也許最開始,葉立軒對她存在某種好感,所以才做出明顯違背他以往風格的事情,竟然主動載她一程。

但是上車後,她的種種表現讓葉立軒誤會了。

葉立軒是高傲孤冷的性子,才把她趕下車。

他安慰葉天卉:“天卉,不會的,你不要多想。”

葉天卉:“他竟然誤會我,他竟然敢誤會我?虧我當時還努力禮貌了,敢情他竟然誤會我了?他都那麼老了,我能看上他?”

簡直恨不得蹦起來,直接把他揍趴下!

她竟然還傻傻地猜測這個人是她親爹,她親爹能是這樣的人?

顧時璋:“這個人一看就是年紀大了,縱然皮相不錯,但都是偽君子罷了,這種偽君子,他想了什麼根本不必在意,我們何必和他一般見識?”

葉天卉冷笑一聲:“虧我還心存感激,沒想到這種人竟如此自以為是!”

她突而想起那顧誌鐔:“這個人和那個顧家人簡

直是一丘之貉,都是目中無人自以為是的,等我下次再見到他,我定是要他好看!”

顧時璋便抿唇笑了:“對,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揍一頓,他們就知道他們姓什麼了。”

葉天卉聽這話,反倒納悶,好奇地看他:“你難道不勸勸我,讓我不要惹是生非?”

竟還有這種朋友,在她惱的時候竟然添油加醋?

顧時璋:“可你生氣不是嗎?你既惱了,那不該揍他們嗎?”

葉天卉瞥他一眼:“你這腦子怎麼這麼簡單,都不帶拐彎的!你這樣做事,是怎麼有了你偌大的家業,你英國還有投資,那不是挺有錢的,怎麼腦子裡就這?”

顧時璋:“……”

葉天卉嗬嗬一聲:“我豈是那等有勇無謀之輩!”

顧時璋試探著道:“那你打算怎麼辦?”

葉天卉:“我若就此揍他們一頓,固然解氣,但隻能傷他們皮肉,且把我自己陷於囹圄之中,這不過是逞一時之能罷了,我若要對付他們,自然是從長遠計。”

顧時璋:“從長遠計,又該如何?”

葉天卉笑了笑,卻是淡聲道:“那自然是平步青雲扶搖上,那些宵小之輩,總歸會被我踏在腳下,我既已經立下打算,又何必計較這一時之長短。”

顧時璋聽此話,微怔。

看過去時,卻見秋意恬淡,夜風微涼,她揚眉一笑,飄逸灑脫。

一時心思竟有些恍惚,倒仿佛看到千年之前,那個手挽二尺青峰,笑說要為他斬儘天下奸佞的小姑娘。

************

晚上回到家後,葉天卉開始收拾東西,其實她也沒多少行李要收拾,無非幾身應季的行頭以及一些簡單的生活用品罷了。

略收拾過後,將那些行李堆在一旁也就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葉天卉聽到敲門聲的時候,她還在夢裡。

她一個激靈醒來,帶著睡腔含糊地問:“誰啊?”

她下意識覺得是樓房裡的租戶,或者阿婆或者阿伯什麼的,衛生費租費過道雜物這種繁瑣事。

誰知道卻聽到顧時璋的聲音:“我,這都七點了,你不是今天要上班嗎?”

葉天卉懵了懵:“顧時璋?”

顧時璋:“叫我名字,去掉姓。”

葉天卉現在腦子還不太清醒:“好吧,時璋,你怎麼來了?”

她連忙爬起來,給自己套上衣服,就要去給顧時璋開門。

但是起身後,看看自己這根本無立錐之地的小窩,再想想自己睡了一覺蓬頭垢面的樣子,竟有些尷尬,隻好道:“我還沒洗漱呢!”

這人太過分了,能給她留點面子嗎?

薄薄的一扇門外面,顧時璋輕笑出聲:“我是想著你要搬家,又要上班,怕你來不及,那這樣吧,我去樓下等你,你打理好了再喊我?”

葉天卉:“哎呀,不用了,我很快就好。”

當下,葉天卉迅速

地穿戴過,收拾好自己的用品,又拎著洗漱品過去洗漱過,擦了一把臉,梳了頭發,這才對顧時璋道:“走吧,我好了。”

顧時璋便笑,她確實很快:“行軍打仗的速度。●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葉天卉挑眉:“誰讓你這麼早的。”

顧時璋彎腰,接過來她腳邊的那提包:“想吃什麼?”

葉天卉看了看時間:“我想趕緊搬過去,等安頓好,在馬場隨便吃點吧。”

顧時璋卻拿出一個袋子,笑道:“看,我帶了一些吃的,那我們等去了馬場一起吃?”

葉天卉:“好啊!”

當下顧時璋陪著葉天卉下樓,先去阿婆那裡退租,簽字,交割,。

他外形太過出色,儘管隻穿了簡單的工裝牛仔,但依然引了不少人側首看,在顧時璋幫他清點交割時,還有樓鳳悄悄湊過來對葉天卉打聽:“怎麼找了這麼好的男人,很有錢吧?”

葉天卉:“他特彆摳門。”

讓他請自己吃好的都不太肯的樣子。

樓鳳眼睛直溜溜往顧時璋那裡掃,挺拔頎峻,肩闊腿長,那身看似簡單的牛仔裝仿佛是一個國際頂尖名牌,還有那雙鞋,也是很貴的,當然還有那手表!

她低聲驚歎:“他的手表很值錢吧!他好闊!”

葉天卉反應平淡:“是啊,他說花了幾個月工資呢。”

這時候顧時璋已經幫她交割過了,她便迎過去,兩個人一起往外走。

身後,都是豔羨的目光。

等走在街道上,葉天卉:“剛才那個姐姐說你長得好看,還說你一看就是有錢人。”

顧時璋:“哦。”

葉天卉:“還說你的手表特彆貴!”

顧時璋輕歎:“聽起來你很羨慕的樣子,你喜歡的話,我把手表送給你行吧?”

葉天卉:“我就說說而已嘛!”

這麼說著,兩個人拎著包上了巴士車,趕過去馬場。

因為來得早的緣故,一進入馬場,就聽到群馬奔騰的聲音,卻見朦朧晨光中,一匹匹的駿馬正在跑道上奔馳,有訓馬師吆喝著,還有策騎師翻身下馬彙報等。

這是馬場的例行公事,哪怕這些馬匹目前並不參加什麼賽馬比賽,但是每天的晨操依然是例行公事,這也有助於讓這些馬匹保持良好的狀態。

葉天卉見此,忙對顧時璋道:“你幫我把東西放到那個宿舍,我先去我馬房看看。”

顧時璋:“你宿舍在哪?”

葉天卉:“就那邊三排第十七號馬房。”

顧時璋看了看:“好。”

當下葉天卉趕過去馬房,卻見自己馬房的幾匹馬還沒出晨操,Jessie在那裡低聲埋怨:“前面的馬太拖遝了,浪費了不少時間。”

這些賽馬出晨操的時間都是排好序的,因為他們馬房的幾匹馬都是退役馬,優先級低,自然排在最後面。

葉天卉:“那就等等吧,反正時候還早。”

Jessie問起葉天卉:“你不是今天搬到這邊宿舍嗎?”

葉天卉:“對,我朋友陪我一起來的,他幫我拿過去。”

Jessie:“好,你先把過去你的房間安置好吧,我估計還得等半個鐘,到時候你過來就行。”

葉天卉點頭謝過,便趕過去自己宿舍。

所謂的宿舍其實就是馬房改造的鞍具室,這鞍具室有兩間,一間空閒著,現在充作宿舍。

她推門進去的時候,顧時璋已經將鞍具室打掃過,把一張臨時木架子床給搭好,安置在了放鞍毯的架子旁。

他見她進來,笑著道:“以後天冷了,你可以隨便扯過來鞍毯當被子,也不錯了。”

葉天卉看了看,也是滿意的:“你已經打掃過了!”

她覺得他是矜貴講究的人,但不得不說,他乾活還可以,顯然對馬房也很熟悉。

顧時璋:“那是自然,這種活我很熟,我以前也曾經睡過鞍房。”

說這話,他又過去一旁檢查隔壁的熱水和廁所裝置,檢查過後,自然很滿意。

他挽唇笑著道:“還好,雖然挨著馬廄,估計有點馬糞味,不過比你租的那小窩強多了。”

他沒進去,但大概感覺到了,她租的那房子幾乎沒法下腳。

葉天卉:“我也覺得不錯,你看這位置多好啊,對著一片綠草地,通風好,雖然挨著那些馬,但想想人家賽馬的身價那麼高,如果論斤稱兩地賣,我還不如人家值錢呢!”

所以,似乎也沒什麼好委屈的,說起來她還沾光了。

顧時璋又打開旁邊的一個盒子:“我還給你帶了一些日用品,這樣你用著也舒服。”

葉天卉好奇,探頭看過去,卻見裡面有全新的浴巾毛巾,都是成套的,一看就是好的,還有護手霜,面霜,洗發液沐浴露等。

她疑惑:“你怎麼給我買這麼多?”

顧時璋輕歎:“你請我吃這麼多飯,我也不能不回饋下是不是?”

葉天卉檢查了下:“那也挺好,這些我確實有用。”

她感激地看他:“謝謝你,你怎麼突然對我這麼好?”

顧時璋黑眸含笑,望著她道:“我這不是要去英國一段嘛,我得趕緊花點錢收買你,讓你用著我送的物件,還能想著我,可彆回頭過兩周我回來,你都忘記我是誰了。”

葉天卉:“瞧你說的,我有那麼沒良心嗎?”

顧時璋卻道:“你有。”

葉天卉不滿:“你!”

顧時璋繼續來一句:“你就是一個沒心沒肺沒良心的。”

葉天卉:“……”

她無奈又無辜:“你以為你送我那麼多東西,就可以隨便侮辱我的人格了嗎?顧時璋,我不過是不想和你計較罷了!”

顧時璋看她那氣鼓鼓的樣子,突然便笑了。

他嘴角噙著笑意:“好,不侮辱你的人格,走吧,我們去吃點東西,我帶了一些點心,去外面找一處

,一起吃。”

葉天卉一聽好吃的,剛才的氣惱頓時煙消雲散了,她興致勃勃地道:“我看到外面有一處涼亭,這會兒沒人,我們趕緊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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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時璋:“好!”

葉天卉折騰這一遭也確實餓了,於是兩個人便過去馬廄後面,這裡有一處涼亭掩映在蒼翠之間,從涼亭往那邊跑馬場看,蜿蜒的跑馬道儘收眼底。

顧時璋笑道:“這邊估計很少有人過來,清淨。”

說著,他把那食盒放在石桌上,打開:“看看喜歡吃嗎?”

葉天卉看過去,一看之下倒是意外。

裡面竟然有肉腸,還有蝦乾,並不隻是她以為的尋常點心,一時自然食指大動。

顧時璋自然看出來了,從旁拿了一個小竹簽遞給她:“嘗嘗這個。”

葉天卉接過來,先叉了一塊那肉腸,入口筋道,香味四溢,細吃時又隱隱帶著幾分甜感,一點也不膩,甚至有些彈軟的口感。

她連連點頭:“好吃,這個好香!”

顧時璋:“這是生曬的臘腸,你再嘗嘗這個,這是蝦乾,海上漁民淩晨出海落網捕的蝦,去了殼後在竹籮上曬的,現在香江很多食品都是工業加工,這種原汁原味的開始少了。”

葉天卉便嘗了口那蝦乾,略帶著一些腥味,但並不重,蝦味很是濃鬱,味道也是鮮甜的,吃起來很開胃。

顧時璋又打開旁邊一個包裝盒,裡面是面包,都是切成一指見方的小塊,可以用竹簽戳著吃。

他自己也拿了一個竹簽,兩個人各樣都嘗了嘗,好吃得要命,葉天卉吃了一口還想再吃一口,就著面包塊,再喝口水,吃得齒頰留香。

此時樹木繁茂,翠竹成陰,山風吹來間,帶來些許乾草的氣息,兩個人坐在這涼亭上,遠眺著香江風景,嘗著這世間美味,自然愜意。

葉天卉各樣都吃了不少,這才心滿意足:“你帶的這些真好吃!”

好多都是她見都沒見過的,便是外面有同樣的,也不是一樣的滋味。

顧時璋唇角微上翹,笑著道:“看你吃得香,連帶我胃口也好了。”

葉天卉:“挨過餓的,吃什麼都香,一看你竟沒餓過。”

顧時璋聽這話,視線落在她臉上:“挨餓是什麼感覺?”

葉天卉:“這可不好形容。”

顧時璋:“為什麼?”

葉天卉歎了聲:“我便是有生花妙筆,也沒辦法讓你知道你不曾經曆過的滋味,想知道,餓上十天半個月的就知道了。”

顧時璋聽著,神情頓了頓,之後點頭:“也對。”

葉天卉用竹簽再次叉起旁邊一小塊腐乳芝士蛋糕,品嘗著那獨特的香,道:“不去提這些不高興的了,你明天不是要去英國嗎?”

顧時璋頷首:“是,明天的飛機。”

他抬眼看向她,突然道:“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葉天卉詫異,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麼?”

顧時璋馬上收斂了神情:“開個玩笑。”

葉天卉納悶地打量著他:“總感覺你仿佛戀戀不舍的樣子。”

顧時璋聽此,捏著竹簽的優雅長指陡然頓住。

之後,他緩慢抬起眼皮,看向葉天卉。

卻見她漫不經心的樣子。

他挑眉:“說這話,你是拿我打趣嗎?”

葉天卉心滿意足地吃著那腐乳芝士蛋糕:“我就說說嘛,你乾嘛反應這麼大?”

顧時璋靜默了片刻:“我隻是有些不太放心。”

葉天卉:“有什麼不放心的呢!”

顧時璋便不說話了。

縱然她生性灑脫並不在意,但他自是看不得她受半點委屈。

昨晚難得回去許久不曾回去的顧家,先把顧誌鐔這侄子叫到一旁好一番訓誡,看他憋屈無奈卻隻能隱忍的模樣。

之後又給巴拿馬咖啡種植園搖電話。

他和葉立軒交情甚篤,因喜好咖啡,又口味挑剔,所以一起在巴拿馬添置了咖啡種植園來種植咖啡,誰知道無心插柳柳成蔭,如今巴拿馬種植園的咖啡屢獲大獎,倒是要好生經營了。

如今他自是要給葉立軒添幾樁堵。

葉天卉自然察覺到了他的異樣,她疑惑:“你怎麼了?不開心是嗎?”

顧時璋:“我有個助理,會幫我處理家裡的瑣事,他會留在香江,萬一你遇到什麼事,你就給他打電話。”

葉天卉:“哦?”

顧時璋道:“我都和他說好了,什麼都可以幫你處理,想換工作,或者哪裡遇到什麼事,都可以。對他,你不必見外。”

葉天卉便懂了:“放心好了,如果遇到什麼我自己處理不了的,我不會客氣。”

顧時璋拿了紙筆,在紙上寫了電話號碼和名字,交給葉天卉。

他囑咐道:“他什麼都可以處理好。”

葉天卉:“我懂了!”

說著,她拿起一罐汽水,“砰”的一聲打開,遞給顧時璋:“來,我以水代酒,給你踐行,你趕緊高興起來,不要在這裡依依不舍,倒仿佛要訣彆一樣!”

顧時璋修長手指輕握住那汽水瓶,抬眼看著葉天卉:“好,那我們乾杯。”

兩個人乾杯,汽水入腹,沁涼。

顧時璋垂下薄薄的眼皮,所有的心思都掩下。

包括分離帶來的隱隱擔憂,包括不計後果的誌在必得,也包括覬覦的貪欲。

葉天卉父親葉步邊曾經說,葉天卉是奔波在荒野的一匹野馬,這個世上沒有能夠羈絆她的韁繩,更沒有能囚禁她的宮牆。

她本是灑脫無忌的性子,他又怎麼能輕易亂了分寸。

於是他終究不動聲色起來,仿佛並不在意地道:“那我走了,兩周後見。”

*********

送走了顧時璋,葉天卉去過去馬房準備工作,她和Jessie一起將自己負責的那處馬廄迅速收拾妥當,便準備出發上

午的訓練了。

他們負責的幾匹馬,有一匹馬總是無精打采的,它剛醒,好像有點起床氣,葉天卉牽它韁繩的時候,它耷拉著臉。

Jessie便笑道:“我有辦法對付它!”

葉天卉:“什麼辦法?”

Jessie對著葉天卉狡黠一笑,之後從褲兜裡掏出一個什麼,喂給了旁邊的馬。

葉天卉疑惑挑眉。

Jessie公布答案:“一塊糖,獎勵它們一塊糖,它們心情就會好起來了。”

葉天卉也忍不住笑了:“會被發現的。”

被發現了,這自然是違規的,那麼金貴的賽馬呢,食物都是精心配備好的,不是他們能隨便做主的。

Jessie:“放心,馬會為我們保守這秘密!”

葉天卉笑道:“走吧。”

說話間,訓馬師和策騎師終於來了,他們負責牽著馬去晨操,Jessie和葉天卉順利交接後,便趁著這個功夫清理馬廄,為做操回來的馬匹備水備料,等準備差不多了,那些馬也要回來馬廄,他們過去接應。

葉天卉按照號碼牌逐牽馬回來時,卻恰好看到了不遠處的一匹馬。

她記得那匹馬,是那匹葉家從英國拍賣來的Bckrose,黑玫瑰,這匹馬品種好,又是國外知名馬場繁育出的,確實非同尋常。

比起馬場的其它馬,這馬看著身形高大,四肢強健,有著高昂的頸部,皮毛光滑。

隻是葉天卉卻感覺到,這Bckrose精神有些萎靡,很輕微,但確實看得出,它在晨操的兩圈跑步後趕到了疲憊。

對於一個身體情況正常的賽馬來說,這樣的晨操應該是非常輕鬆的,跑完後應該是舒暢的,而不是現在的情況。

葉天卉打量著那匹馬的時候,Jessie也注意到了,他低聲說:“我今天聽人私底下說,說這匹馬狀態不對。”

葉天卉心裡一動,她想起之前訓馬師和葉文茵聊過的,說是要調整時差。

但是從這匹馬的狀況看,隻怕並不隻是時差的問題。

她疑惑:“馬場怎麼說?那邊馬房帶馬去看醫生了嗎?”

馬場配備有香江最完善的賽馬醫院,可以說那醫院的配置比一般人類用的醫院還要高端。

Jessie看看外面,馬廄外沒什麼人,隻有馬廄裡幾匹馬正低頭吃草。

他這才壓低了聲音道:“可是我聽馬房經理私底下說,我偷偷聽到的,說這個狀態好像已經持續一天了,他們很擔心,今天這匹馬出晨操出到一半就放棄了,現在他們還沒有和葉家人提起,估計想著周末好好調理兩天,如果過幾天還不好,可能就得和葉家提了。”

葉天卉聽著,大概明白裡面的意思,這匹馬從英國購置過來,中途運輸過後來到這邊的馬場,在交接過程中並沒有出現什麼問題,馬場進行體檢並接收後,這就需要對這匹馬負責。

一般情況下,有些什麼小的不適應,馬場會寫在養馬日記中交給馬匹的主人,但是有些偶爾性的,一閃而過的小問題,他們可能就忽略了,畢竟這裡面也存在誤判。

她便問起來:“我聽彆人說,過兩天葉家人就要過來看這幾匹馬了吧?”

Jessie點頭:“是,所以沒多少時間,那個葉家小姐雖然是讀了這個專業,但其實沒什麼實戰經驗,她看不出來,但是過幾天葉家掌門人過來,他們馬務公司的專業技術團也過來,到時候Bckrose的問題隻怕是瞞不住。”

葉天卉微挑眉,回憶著那Bckrose種種。

這倒是一個可以利用的契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