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陶浩立馬聽出這是誰的聲音, 不由表情有些複雜。
雲瑩瑩應該是住在陶浩對面的病房中，此時正情緒激動地道：“我真的沒事了！醫生也說我沒有問題了，讓我出院好不好？我有很重要的事情！”
外面斷斷續續地傳來了一道為難的男聲：“大小姐, 您剛出了車禍, 還是聽醫生的吩咐靜養半個月之後再說吧。……”
“您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讓我替您辦。您看這樣可以嗎？”
“不行, 你代替不了，必須我親自去。”對面的雲瑩瑩似乎掙紮著想從床上下來。陶浩清晰的聽到他們那邊登時人仰馬翻, 立馬好幾道聲音同時阻止她。
趙隊長皺眉吩咐道：“小馬你去看一下, 如果有需要的話要不要我們幫忙。”
一個長了一張娃娃臉的青年應了一聲。
“那個……”陶浩訕笑著舉起手, 道，“我也有點想出院，不知道可不可以……”
彆說雲瑩瑩著急了, 他現在也急的不行啊！
也不知道茶茶那邊情況怎麼樣了……
“…………？”
趙隊長表情古怪, 道：“怎麼……你也感覺你沒問題了，還是說……這想出院會傳染？”
他看了一眼門外，道：“要不我給你換個病房吧。你這胸口中了一槍剛醒，還是好好養著吧。”
“不著急, 等你完全養好之後再歸隊。”說著, 趙隊長拍了拍陶浩的肩膀囑咐道。
“……嗯。”迎著自家隊長關懷備至的目光，陶浩沒辦法，隻能硬著頭皮應下。
“對了，你的胳膊。嗯……”趙隊長目光複雜, 歎了一口氣，道, “當時為了讓你當臥底，不得已才留下了這些刺青，等你回去之後就吃點苦, 把這些刺青除去吧。”
“畢竟以我們的身份，身上也不能留刺青，而且——”趙隊長爽朗一笑，道，“以後也不需要你再去乾那麼危險的工作了，留著你也天天看著不也添堵，你說是吧！”
“……”陶浩低頭瞅了一眼自己的左青龍右白虎，陷入了詭異的沉默中。
這要是把刺青去除了……他的技能不會也消失吧？
所以說，他之所以又得到了那個附加技能，不會是因為月神知道他的刺青留不住了，提前補給他的吧……
可能見陶浩久久不回複，趙隊長誤會了什麼，低聲安慰道：“沒事的，我給你找個手藝好的師傅，保證不會讓你那麼疼。”
陶浩艱難開口，道：“……謝謝隊長。”
趙隊長又囑咐了陶浩幾句，便準備帶著大家一起離開了，不打擾他休息。
就在這時，陶浩突然想起來一件事，表情嚴肅道：“隊長，董棟……代號夜梟已經確認死亡。”
說到這個，趙隊長的表情有些奇怪，他撓了撓頭，道：“我已經知道了。”
陶浩愣了，道：“……啊？！”
趙隊長皺著眉頭，費解地道：“就在我們得到你蘇醒的消息前……有一個從來沒有聽說過的部門突然找上了門，跟我們說了這個消息。我們本來試圖問他們原因，還有嫌疑人董棟的死亡地點、死亡方式以及屍體所在地。”
“但他們都沒有告訴我們。”趙隊長一臉鬱悶，道，“他們等級比我們高，說是完全保密，隻告訴我們這個事實。”
陶浩似有所覺，問道：“隊長，是哪個部門啊？”
趙隊長回想了一下，道：“好像……是叫安玥局。”
“好了，你彆想這些問題了，先好好休息。”趙隊長笑著拍了拍陶浩等肩膀，道，“等你養好了傷之後就歸隊，我們都等著你呢。”
“對，我們都等著陶哥呢！”
“陶哥走之前說要教我槍法，現在終於回來了！”
“你一邊去好吧，明明之前是說好先教我的。”
室內登時吵成了一團，但這種熱鬨的熟悉氛圍讓陶浩又不禁紅了眼眶，他重重點頭，道：“好！等我回去，我都教你們。”
趙隊長驅逐他們：“好了好了，趕緊走走走，不要再打擾陶浩休息了。”
臨走到門前的時候，趙隊長想起了一件事，突然回頭，尷尬地道：“那個……其實局長他老人家也知道了你醒來這件事。隻是……好像有個會要開比較緊急，所以就先讓我們過來了……”
陶浩的表情淡了幾分，道：“沒事，我不在乎。”
趙隊長瞅著他的表情，張了張嘴又不知道該說什麼，最終憋出來一句：“那你好好休息，我們明天再來看你。”
陶浩笑了一下，道：“再見，路上注意安全。”
等那些人走了之後，陶浩立馬從床上蹦了起來，走到了門前側耳傾聽，確認他們已經進入電梯往下走，而走廊上空無一人的時候，他輕輕地推開了門。
陶浩一邊往外走，一邊拆身上的繃帶。
突然，他感覺有些不對，抬頭往前看去——
正對上了一雙直勾勾的眼睛。
雲瑩瑩一直扒拉著門框朝外看，待瞧見陶浩的身影時，她立馬激動地拍打著門，道：“……快快快！你幫忙把我放出去！”
“……”陶浩也不能不管她，便走了過去，低聲道，“你屋裡沒有彆的人吧？”
“沒有，他們都被我趕走了，然後就把我鎖在這裡。”雲瑩瑩那張蒼白的臉擠在窗戶上，看著有點嚇人，又可憐巴巴的，“你快把我放出去，我要去找茶茶！”
陶浩長歎了一口氣，抬頭看了一眼監控的方向，道：“……行吧，反正我也要回警察局。”
雲瑩瑩沒明白他這是什麼意思，旋即就低頭看見陶浩不知道從哪兒摸出來了一根鐵絲，“啪嗒”一聲，病房的門被打開了。
雲瑩瑩立馬激動地歡呼道：“太好了！終於可以出去了。快快快，我們趕緊去找茶茶！”
“走吧。”陶浩抬起胳膊遮住了自己的臉，大步朝電梯走去。
身後的雲瑩瑩忙不迭地一路小跑跟上。
他們剛走到電梯口，雲瑩瑩正準備去按電梯，就見陶浩一扭身轉入了旁邊的樓梯間中。
雲瑩瑩微愣，道：“怎麼了？我們不坐電梯嗎？”
陶浩頭也不回地道：“電梯下到下面肯定會進來很多人，我們這副裝扮估計直接就被認出來了。”
“到時候再被抓回去就不好出去了。”
“你說的對！”雲瑩瑩趕緊跟上陶浩的腳步。
他們一路下到三樓的時候，好巧不巧正撞上兩個護士，一邊討論一邊從樓梯間走了進來。
兩個護士小聲抱怨，道：“……今天電梯怎麼這麼多人啊？”
高一點的護士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心理門診好像爆棚了，而住院的人數也激增。”
矮一點的護士壓低了聲音，神神秘秘地道：“我好像知道為什麼……”
高個護士忙道：“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嗎？”
矮個護士壓低聲音，道：“那個，我們醫院附近不是有一所中學嗎？據說前段時間裡面死了一個學生。”
“啊……怎麼死的？！”
“不知道，但應該是謀殺，因為……”
矮個護士面露恐懼，道：“那些來看病的學生說……他們親眼看到那個女生的頭被放到了講台上，死不瞑目地睜大眼睛看著他們！”
“但是據說，警察過去檢查過好幾次，卻什麼都沒有發現。”
“所以這些學生都被懷疑是學業太重，心理壓力太大，出了精神問題，這不就紛紛跑來我們醫院看病了。”
高個護士捂住了嘴，害怕地道：“天哪！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
矮個護士聳聳肩，道：“所以那所中學現在全部放假了，都讓學生回家了。”
“估計在這個案子告破之前，學校是不會開門的。”
“趕緊把這個案子破了吧，這也太可怕了……”
兩個護士的聲音漸行漸遠，一路朝樓下去了。
陶浩和雲瑩瑩從角落中走了出來，陶浩剛準備繼續往下走，感覺有些不對，轉頭道：“……雲瑩瑩？你怎麼了？”
雲瑩瑩面色蒼白，額上冒出了一層冷汗，她捂著胸口艱難開口，道：“……我感覺有一些不舒服，你沒有這種感覺嗎？”
“就聽到她們說的那些話後，我感覺到……”
雲瑩瑩心跳得飛快，一陣陣的心悸如浪潮般席卷而來，使得她一時說不出話來，腿腳也開始發軟。
陶浩扶著她在樓梯上坐了一會兒，雲瑩瑩才終於緩了過來，道：“走吧，我們快去吧，我沒什麼事了。”
陶浩卻若有所思地道：“不會是因為你察覺到了……”
雲瑩瑩問道：“什麼？”
陶浩道：“沒什麼，我就是猜測這會不會和遊戲有關係。”
慘死的女生，並且慘遭分屍，頭顱被放在了講台上……怎麼看都感覺像是一個副本的內容。
“算了，彆想這麼多了，我們先趕緊去找茶茶吧。”陶浩扶著雲瑩瑩朝下走，道，“我估計寧雨已經到了。”
雲瑩瑩雙手合十祈禱，道：“我希望她能趕緊把域破開，把茶茶救出來。”
陶浩歎了一口氣，道：“我也希望。”
但等他們馬上就走到一樓的時候，又發生了一場意外。
他們迎面撞上了一位正準備爬樓梯的男人。
這個男人看著有五六十歲，頭發花白，但是身體挺直，面容蒼老堅毅，身上還穿了一身筆直的製服，肩上的徽章閃閃發光。
至於他的長相……
雲瑩瑩下意識朝陶浩看了過去，小聲地道：“你跟他長得有點像哈……”
陶浩面無表情地道：“他跟我有點血緣關係。”
雲瑩瑩瞪大了眼睛，道：“你們不會是——”
這兩人看著真的很像親父子，但是親父子的話真的會是這個反應嗎？
雲瑩瑩不太懂，於是她沒有吭，把自己縮進了角落裡，假裝是一團空氣。
男人大步走了過來，嚴厲地嗬斥道：“你不是剛醒嗎？為什麼在這裡？”
說著，男人伸出大掌朝陶昊的肩膀抓去。
陶浩不耐煩地躲開他的手，道：“與你無關。”
男人表情一變，當時抽腿朝陶浩踹了過去。
陶浩迅速地側身躲去，眨眼工夫兩人已經打了好幾個回合。
雲瑩瑩在旁邊看的目瞪口呆，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終於男人收回了手，嚴厲地道：“好了，我知道你的傷好的差不多了，但是現在立馬回到你的病房裡。”
陶浩緊緊皺著眉頭，大吼道：“我的事情跟你無關，我也不需要你來管。”
男人鋒利的目光如鷹一般從陶浩的面上掃過，冷冷道：“那這是命令，請你遵守命令，現在、立刻、馬上回到病床上。”
陶浩額上青筋直蹦，他重重咬著後槽牙，過了很久才出聲道：“……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恕我不能遵守你的命令，等我回來之後會去接受懲罰的。”
“你有什麼事情要做，是什麼事情？”男人的目光從陶浩的胸口移開，冷聲道，“我沒有聽說小趙給你安排什麼新的任務。”
“是我的私事，是很重要的事情，我必須現在立馬就去。”陶浩眼睛發紅，直直地瞪向男人道，“……我不想再讓自己後悔了。”
男人愣住了，他沉默良久，終於側開了，道：“你去吧。”
“這是你自己做的決定，不要後悔。”
“我不會後悔的。”陶浩拉過雲瑩瑩頭也不會離開了。
等他們離開之後，男人仿佛一瞬間蒼老了十幾歲，他靜靜地佇立了良久，提起了一旁的果籃，慢慢的朝樓上走去。
他打了一個電話，道：“小李，來嶽城中心醫院安排一下，給陶浩辦出院手續。”
……
畫畫變成的怪物一心隻有那個香香甜甜的幼崽，大股大股讓人垂涎欲滴的香味撲面而來。它身上的所有紅眼珠都死死地盯著那道小小的身影，根本無暇顧及後面的情況。
茶茶本來已經隨時準備使用兔兔衝擊，再見到又闖進來一個黑影子後，她不由有些緊張，想讓小黑去對付那一團黑影。
那一團黑影撲了過來，然後——
重重地砸在了畫畫的身上。
“你……”茶茶愣愣的，還有些沒有反應過來，小手還維持著舉起兔兔的姿勢。
“……你沒事吧？茶茶。”沙啞的女聲從那一團黑影中傳了出來。
茶茶懵懵地道：“維維，是你嗎？”
“是我。”那一團黑影子從畫畫的身上起開，逐漸展露出了她的身軀。
借著窗外隱隱的燈光，茶茶勉強看清了面前維維的狀態。
維維的四肢仿佛都變成了果凍的形狀，軟趴趴地垂到了地上，而上面是一顆一顆的紅色眼珠。而她的頭發也完全遮住了她的臉，茶茶隻能隱約看到那從黑發中露出來的一雙紅色眼睛。
當時透過縫隙中靜靜觀察她的也是這樣一雙眼睛。
“維維，你……”茶茶很想問維維怎麼樣了，但是又說不出來。
維維卻似乎察覺到了，聲音低啞道：“我沒事，你還好吧，茶茶。”
茶茶連忙搖了搖頭，道：“我沒事的，但是畫畫她……”
維維沒有走過來，她靜靜地站在原地，道：“她好像已經失去自己的意識了。”
“其實大部分人都失去了自己的意識，完全變成了這樣的怪物，我一開始也是，後來勉強想起了一點。”維維道，“茶茶你去哪裡了？為什麼才回來？”
“我……”茶茶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結結巴巴地道，“我在外面找兔兔！然後就看到天黑了就跑了過來……”
“你不該回來的。”維維的那雙紅眼睛平靜地注視著茶茶，然後她又迅速的把頭低了下去，道，“要不我送你離開吧。”
“不、不行！”茶茶著急地道，“外面有一個壞阿姨和兩個壞叔叔在追我。我好不容易才跑進來的。”
“但是這裡面也很不安全，你太香了，他們都想吃你。”
茶茶有點沮喪，她揪緊了衣角。還沒等到她開口，突然聽到面前的黑影子發出了一聲尖利的聲音：“我也想吃你，你好香啊！”
“……維維？”茶茶遲疑地道。
那道尖利的聲音開始不滿的叫道：“乾嘛要捂住我？！我說的是實話呀，你心裡就是這麼想的啊！”
茶茶這才注意到維維的兩隻觸手一般的手正死死地捂住她額頭的位置。
頭發散開，維維的額頭上是一顆大大的紅色眼珠，幾乎占滿了她整個額頭。
維維的聲音中帶了些許痛苦，道：“……對不起茶茶，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我真的不想吃你的，隻是真的控製不住它……”
“沒事噠！我明白你的意思。”茶茶連忙道，“我知道你現在隻是被汙染了，控製不住自己的身體，你一定不是這樣想的！””
等寧姐姐來了，把域打開，一定都能讓大家恢複原樣的！茶茶捏緊小拳頭認真地想。
所以她要藏好，然後幫助寧姐姐把這個域裡面的“壞圓”給破壞掉！
聽到茶茶這麼說，維維沒那麼難受了，小聲道：“那……茶茶你要走嗎？……
“不，我不走。”茶茶搖了搖小腦袋，道，“我要藏好，然後去找那些壞圓！”
維維聽不懂茶茶說的話，她鬆開了捂住額頭的手，猶豫著道：“那……我陪你一起吧，你需要我幫你嗎？”
“真的嗎？維維你太好了，謝謝你。”茶茶開心地笑了起來，兩隻大眼睛彎成了月牙狀。
維維扭捏地道：“……不用謝。”
然後……她頭頂的紅眼珠開始大聲地道：“不用謝，我特彆高興能幫到你，我好喜歡你啊，茶茶！”
維維：“……”
茶茶懵懵地抬起的頭，就瞧見維維瘋狂揮舞起的兩隻觸手開始捂嘴。
隻是她捂嘴的速度顯然沒有紅眼珠說話的速度快。
“茶茶，你長得真的好可愛呀！我一直都很喜歡你，想和你交朋友，但是又覺得你不會同意。”
紅眼珠尖利的聲音中還帶了一點哭腔，它嗚咽地道：“都怪我！一開始態度那麼不好，把你給嚇到了，你一定很討厭我吧！”
維維憤怒地道：“閉嘴閉嘴！你給我閉嘴！”
終於，維維成功的把那隻紅眼珠牢牢地遮了起來。
維維沮喪地垂著頭，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茶茶，兩條觸手腿上的紅眼珠也都緊緊地閉了起來，看著很是垂頭喪氣。
……都怪這個紅眼珠，茶茶一定更討厭她了吧。
沒想到，她卻聽到了茶茶高興地道：“我不討厭你呀，原來你早就原諒我了呀：”
茶茶眼睛亮晶晶的，道：“其實我也一直都很想和你做朋友，但是我覺得你在生我的氣，不敢跟你說話。”
“那維維，我們現在就是朋友了，對不對？！”
幼崽邁開小短腿走了過去，伸出了自己的右手，一臉期待地看向維維。
那一大團黑影子顫動著，她慢慢的將遮住額頭的觸手收了回來，輕輕地搭上了幼崽的掌心。
觸手和那隻小手觸碰到了一起，上面的紅眼珠還輕輕地顫了顫。
茶茶沒有絲毫嫌棄，握住了那隻觸手，輕輕晃了晃，開心道：“那我們從現在開始就是朋友啦。”
維維還沒有來得及開口說話，她額頭上的紅眼珠沒了阻擋，立馬叫道：“終於和茶茶交上朋友了耶，我好開心好開心好開心！”
維維：“……”
茶茶忍不住捂住小嘴笑了起來，看著憤怒的新朋友又要捂頭，安慰道：“沒事噠維維，很可愛！你真的特彆可愛！”
那一團黑影子呆住了，茶茶看不到，但是維維身上的觸手在瞬間都變紅了，微微顫動著，還害羞的把自己蜷縮到了一起。
紅眼珠儘職儘責的大叫道：“嗚嗚嗚……茶茶竟然說我可愛呀，明明她才是最可愛的人，我好開心呀！”
維維：“……”
維維已經徹底麻木了，她低頭看向還昏迷不醒的畫畫，道：“我們先把它給放到宿舍裡吧。”
“還有，我們必須要在半個小時內回去，不然的話，錢阿姨會感覺到的……”
紅眼珠恐懼地補充道：“觸犯了規則，錢阿姨會把我們都吃掉的！”
茶茶記下了這個時間，點頭道：“那我們快回去吧，維維你知道還有多久嗎？”
“大概還有15分鐘！”紅眼珠積極地道。
茶茶鬆了一口氣，覺得她們肯定來得及趕回去。就在這時，她的左臂突然動了動，小黑猛地鑽了出來。
“！”茶茶瞬間睜大眼睛，她伸出小手想把小黑抓回來，但是已經來不及了，小黑完全漂浮到了畫畫的上空。
紅眼珠頓時尖叫，道：“是這個臭東西！好臭好臭啊！”
“但是茶茶好香呀，她更香了！”
維維立馬捂住了額頭，悶聲悶氣地道：“……茶茶，這就是你變臭的原因嗎？”
茶茶不明白小黑為什麼會突然鑽出來，隻能小大人似的無奈地歎了一口氣，道：“對，它叫小黑。”
而此時的小黑也從畫畫的身體上浮了出來，搖搖晃晃地朝茶茶飄過來，就仿佛……是喝醉了酒，或者是吃的太撐了。
然後……小黑來到幼崽面前，在幼崽茫然的目光下——
把一大堆紅眼珠放到了茶茶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