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0 章 調查結束(1 / 1)

“能讓你如此如臨大敵,看來打聽的不是什麼好事啊!”寧明昧說。

“主要是那日在場的人實在是太多了。”溫思衡低頭,“師尊,我們想瞞,也實在瞞不住,人多口雜……”

溫思衡說的,自然是將鐸和寧明昧之間的對話。

那段勁爆身世對話。

寧明昧:“所以,報告出來了嗎?”

寧明昧:“調查報告。”

溫思衡:“還……沒有。”

寧明昧轉了轉手裡的毛筆:“既然他們要追求刺激,那就讓他們進行到底。”

寧明昧:“目前為止,這些謠言都太沒有衝擊力了。”

溫思衡:其實我覺得這還挺衝擊的。

“編!狠狠編!”寧明昧道,“雙生姐妹哪裡夠刺激?再來點兄妹骨科,兄單箭頭妹試圖病嬌強製愛的那種。”

媽,真對不起。寧明昧在心裡默念一句。

“還有,這還不夠,加點時髦要素。時隔這麼多年,將鐸還記得將蘅,其實是因為——將鐸就是將蘅!血洗六界的魔尊其實就是當年合歡宗的魔教妖女,所以,他才對當年之事那麼清楚。將鐸嘴上說自己與佛子有一腿,實際上,他真正與之有一腿的,是清極宗的無為真人。他故意在眾人面前大發厥詞,就是為了讓清極宗的弟子們把這句話傳進無為真人的耳朵裡。無為真人不上戰場,是因為不敢見他,不敢面對將鐸的一句:你是選擇我,還是選擇天下……除此之外,將鐸還曾是無為真人不為人知的第一個徒弟。清極宗一場夜雪,這曾經的暗戀也消失無蹤……就這麼寫。這條謠言也放出去。”

“除此之外,再加一個將鐸有性彆認知障礙的版本。將鐸嫉妒將蘅,是因為他有強烈的daddyissue,在小時候,為了排解修煉帶來的壓力,他經常扮作變裝皇後,在人界站街。在這個過程中,他認識了上官曜,還有同樣有性彆認知障礙的連聽雨。隨後,他們三個人開始overdose,心理障礙,看醫生,在街上塗鴉,做手術……連聽雨成為了第一代大學生,而將鐸沒有。他最終也沒有面對自己的真實性彆,隻能以男的他自居。”

“彆光編魔界和仙界,把人界也加進去,人族皇室多好的題材。來點兄弟骨科,妖妃類弟。唔……聽說當年皇帝的弟弟和方無隅長得挺像的,那就妖妃類方無隅吧。”

“人皇也可以編一編。當年他的父親可是從妖妃那任皇帝的手裡得到的皇位。眾所周知,那任皇帝有牡丹之名。誰能說,他沒有暗戀過自己的小叔叔?小叔叔,我爸爸呢?”

……寧明昧舌燦蓮花,溫思衡目瞪口呆,隻能用紙筆記下。在口述完之後,寧明昧第一次大方地把功勞給了連城月:“這些都是連城月的主意。”

溫思衡:“師尊……雖然我現在不在縹緲峰了……但我還是覺得,縹緲峰招人以後不能太看資質……還是要看精神狀態……”

寧明昧禍害完連城

月的名聲之後,心情很好。在打發溫思衡離開去到處造謠後,寧明昧又開始聯絡百面和許窈。

“我看到前段日子的大新聞了。”寧明昧說,“血研推出,知名富商死後,十幾個私生女子過來分遺產,衙門判處平分有效。你們做得很不錯。”

許窈說:“這些日子,有很多這種大新聞。除此之外,那些小新聞,也都安排好了。”

寧明昧:“好,很好,是時候繼續煽風點火了!”

寧明昧關上手機,順便開始給弟子們開組會。弟子們在哀嚎中翻滾,可他們絲毫沒想到,就在幾個月之後,他們的生活會被一場又一場的大謠言吞沒。

而這,正是寧明昧返回他忠誠的修仙界的訊號!

……

陸持是五常“寧明昧”調查團的特派員之一,主要負責在金城裡從各個子衿軍裡打聽出他們這次行動的目的,與寧明昧和魔界的關係。說實話,調查團裡的大部分特派員都覺得寧明昧和魔界不能有什麼關係,畢竟寧明昧可是他們從小到大的偶像。

除了極少數的幾個,打定主意要跟著元老一派走的。他們對寧明昧恨得是咬牙切齒。陸持就覺得這些人太無聊了。反誰不好,反寧明昧。

有這個空,還不如刷幾局手機遊戲。

但活兒L還是要乾的。陸持在乾活這件事上還是儘心竭力。也正是因此,他和他的手下在一次酒後,從幾個子衿軍成員口中得知了那個驚天大消息。

將鐸口中寧明昧的身世。

“什、什麼玩意兒L……”這是陸持的第一反應,“這個世界總算是瘋了嗎?這魔尊怎麼還挺能編的。”

陸持的同事柏雪說:“以前說寧仙尊是長樂門的爐鼎,後來說寧仙尊是齊掌門的道侶,然後說寧仙尊是無人教養的棄嬰,現在又說寧仙尊是這一堆……姐姐妹妹……呃,將蕪的孩子……”

“是將鐸。”陸持的另一個夥伴王植糾正。

“將鐸什麼將鐸!你喝多了!是將蘅!”紅月砸他腦袋。

“啊呀啊呀,將蘅!將蘅!我記錯了!這一群人名字那麼像,亂七八糟的,誰能記住……”

“等等,我記得妖妃是叫將蘅,魔女是叫將蕪吧……”有人弱弱說。

“嗚嗚!怎麼全世界都在黑我的寧明昧哥哥啊!”這是另一個人在哭。

總而言之,除了將鐸,很少有人記住那一連串的親戚朋友關係,更何況將鐸開口在生死攸關時刻,諸多人逃跑都來不及,更何況是記清楚他說的話了。這些弟子們能在巨大的衝擊下記得寧明昧是將蕪生的而不是將鐸生的,已經是他們高素質的體現了。

在這份記憶缺漏,和刻意隱瞞下,不用寧明昧造謠,這些調查團自己得到的信息就已經七零八落的。譬如他們方才還為將蕪的伴侶是佛子還是方丈吵了一架。

“這樣的報告我們真的能交上去嗎?”柏雪憂慮道,“總感覺很不專業。”

“既然做不了深度,我們就來做廣度。讓我們和子衿軍對

齊顆粒度,深化五常藍海需求,以一套組合拳為抓手……”

“說人話。”

“把能收集到的信息全部收集上去。所有說法列一遍,再自己總結一下,就這樣吧!”陸持一錘定音。

想法很豐滿,現實很爆炸。幾天之後,這本報告就一路從五十頁飆升至五千頁。

“再這樣下去我們要靠報告創造一個○江文學城了。”柏雪憂慮。

“這麼混亂的人際關係○江不許的,我們是在海棠吧。”紅月憂愁。

“我、我就像知道,我知道這些秘聞是可以的嗎?天啊,還有齊家的、人皇的……我說實話,寧仙尊雖然帥,但不是我推。我比較喜歡比較正統的,我一直是方家全員推。可看了這些內容,我要對人皇粉轉黑了……”

“什麼,我覺得他背德得很好吃……我就喜歡陰間口味。”

“咱們真的不會被曆史人物告嗎。”

“怕什麼,天塌下來有元老們頂著!我們就是一群乾活的!隊長,咱們能不能不在調查報告上署名啊?”

其中唯一最討厭寧明昧的調查隊員都倒戈了。他狠狠把本子扔到地上,大喊:“這將鐸神經病啊,沒事在打架時說什麼屁話!”

“就是,說什麼屁話!語速還這麼快!他到底說了多少字啊!”

“將鐸是天津人吧!語速這麼快!”

總而言之,就在此刻,眾人的工作還能痛苦但有效地進行著。

直到從某一天開始……陸持發現,乾活的人越來越少了。

到最後的某一天,竟然沒人在乾活了。

陸持:“所以你們到底是在乾什麼啊??活兒L呢?咱們的活兒L乾得怎麼樣了?”

幾個乾屍一樣的修士從手機裡抬起青紫的眼睛來。

陸持:……

真是把人嚇一跳。這幾天他忙著彙報工作,都沒空上網了。

等下,上網?

“陸哥你沒看嗎,最近網上可熱鬨了。沒有血研,誰知道仙界這麼多私生子啊。”柏雪舉起手機。

“天啊,整個仙界都炸開鍋了!就連修無情道的空空道人都有好幾個私生子!”

“這都不是最離譜的,最離譜的是,抱樸寺主持被爆出來,他和一隻大妖有個孩子!”

“抱樸寺主持……”陸持覺得大腦在顫抖,“血研不是需要血或者頭發的嗎?抱樸寺主持,有頭發?”

“是啊!大家都很震驚!後來才知道,原來胡須也可以!”紅月說。

抱樸寺主持的大瓜讓所有人都精神了。所以人都知道,修仙界可能很亂,但性彆單一的抱樸寺一定是唯一的淨土(儘管他們之前還花了一個月查抱樸寺佛子和魔教妖女之間的舊事)。可如今,就連抱樸寺住持都有孩子!

這件事沸沸揚揚,風風雨雨,一直鬨到了三天之後,抱樸寺住持出來回應。他很明顯地有點破防,不僅澄清自己沒有孩子,還給出了另一個強有力的證據。

“那

隻大妖,是個男的。眾所周知,男人和男人不可能有孩子。”

可是都修仙了!難道男人和男人不可以有孩子嗎!哦,差點忘了,科技的寒武紀大爆發是在寧明昧出現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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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在第二周時,抱樸寺住持拿著血研出現在眾人的面前。他帶著一群和尚,手持血研,通過滴血驗親的方式,給出了最強有力的證據。

所有人的血……竟然都相融了!

而血研,哢哢打印出了一堆親子關係報告!

“很顯然,我不可能和抱樸寺的這一群從老到少的和尚都有血緣關係。所以真相隻有一個!”抱樸寺住持道,“那就是……”

那就是,抱樸寺是個海棠市,是人間大impart。

……好吧,很顯然,血研有問題。

一時間,打假之風興起。所有人都開始對血研這款風靡已久的產品進行打假——就在這時,所有人都意識到了一件事。這玩意兒L,是怎麼突然在六界火起來的?

而且還取代了之前的各種正規檢測機器!

修仙界的人們追根溯源,然後他們驚恐地發現——這東西,竟然是修仙界從魔界搬來的。

是魔界的輸入,是魔界的東西啊!

“很顯然,我們被騙了!”有人振臂疾呼,“這是魔界的陰謀!它想讓我們仙界變成一個……”

大impart。

“不,不是,它想混淆我們仙界人與人之間的血緣關係。引發大混亂,說不定還能讓間諜通過親子關係,潛入修仙界……”有人開始合理陰謀論。

“除此之外,它說不定還有一層目的——它要靠這個來抹黑我們的一些正道修士,聲稱他們擁有魔界血統!”有人繼續陰謀論。

這條陰謀論出現後,陸持等人紛紛對視一眼,覺得情況不妙。很顯然,他們都聯想到了一個人身上。

那當然是修仙界的皇帝!寧明昧!

而後,又有人從魔界挖出了新消息——這可真讓人大跌眼界,這個血研在魔界,竟然最終被證明為一個詐騙產品!

詐騙,融資,P2P,魔界敲鐘上市!就連將鐸在的將家,都被這東西割了一大筆韭菜!

而且整個引發了魔界的經濟危機!在這片危機之中,字斯福的照夜山主人趙業趁機上位!史稱“白沙莊的第一滴血”事件!

“難道這東西在魔界割韭菜還不夠,還跑來我們仙界割韭菜了?”有人質疑。

“不,這明顯不是割韭菜,而是有目的的輸入行為!或許,普通股民的虧損、和魔界市民的破產,都是魔界在下的一場大棋!”

“警惕將鐸打血研牌!”

“這些所謂的破產都是用來麻痹我們的。而且對於魔界高層來說,底層民眾的破產他們在乎嗎?他們根本不在乎。隻要能完成他們獲得好處的目的,底層魔族死多少都無所謂。”陰謀論者還在繼續陰謀論,“如果失去一點點錢,就能搞掉仙界一個舉足輕重的人物……”

陸持等

人又對視一眼,同時想到了同一個人。

寧明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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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我悟了,這就是權謀嗎?”

“微操大師將鐸!”

在一片權謀和陰謀論之中,寧明昧終於被調查團私底下客客氣氣地請了過去。陸持作為領頭人,很謹慎地對坐在對面的寧明昧開口道:“寧仙尊……我可以這麼稱呼你嗎?”

“當然可以,不必拘禮。”

“這些日子,我們也通過子衿軍中的一些言論對你有了一些了解。不過有幾個問題,我們還是想要你親自的解答。”陸持努力做出鎮靜神色。向來以冷靜聞名的他,唯獨在面對寧明昧時有點慌張。

寧明昧:“我很高興解答。”

陸持:“在返回清極宗之前的幾年裡,你都在哪裡遊曆?”

寧明昧:“你們是官方的調查組吧?那我就直說了。在那之前的幾年裡,我一直在……”

“魔界。”

陸持等人:……

“和魔界的人打成一片。”

陸持等人:……

“做生意,偷情報,為營救項無形做準備。”寧明昧說。

“做……做什麼生意呢?”

寧明昧眼鏡片上寒光一閃:“血研。”

……

…………

………………

“是你——!!”陸持站了起來,一臉驚悚。“不,是您——這到底——”

寧明昧:“為了產品好賣,我偽裝成將家後裔。”

“……”

“其實為了拉攏其他幾家,我還準備了好幾份。畢竟,一個魔修同時有八大家族各自八分之一的血統也是符合遺傳學的。”寧明昧從自己的戒指空間裡取出八分親子鑒定報告,“你們要看麼?”

眾人:……

“大概不用了。”陸持說。

寧明昧:“由於我卷錢跑路,他們應該挺急的,恨不得把所有假冒偽劣產品賣給對此還不知情的人界和仙界回血。不過在我做生意的過程中,將家給我做了擔保人。按照家族規則,這筆錢應該最終會落在將鐸的還債列表上吧,哈哈。”

……

……難怪將鐸失心瘋了!追著寧明昧一通亂咬!還編了一堆稀爛的故事!

原來是被寧明昧氣死了啊!

不過被寧明昧氣死,這很正常吧!

五常對寧明昧的調查纏纏綿綿如梅雨季節一般綿延。這件事的問題在於,五常本來就有一大部分勢力屬於寧明昧,調查寧明昧幾乎等於自己查自己。除此之外,為了說服眾人,這報告隻能做得看起來又有道理又能說服人又詳實。

最終,在持續了兩個月的調查後,這些調查團的人得出結論。

寧明昧不夠成任何背叛仙界的行為。相反,他被造謠,造謠得很慘。

“調查報告我們會上交給五常的。”調查結束後,陸持看起來也變得十分和藹,“寧仙尊,很抱歉這段日子對您的打

擾。”

寧明昧推了推眼鏡:“沒事,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是的。”陸持竟然難得認真地點了點頭,“在寧仙尊之前,人們不知道這裡有路,不知道這裡可以走。在寧仙尊出現後,這裡也就有了路。”

柏雪也對寧明昧微笑:“若是沒有寧仙尊,如今的我,大概還是一個不知名小仙師手下的小弟子吧。多謝寧仙尊進行的教育改革,讓我這樣的修士也有了出路。”

“我們今日也隻能做到這裡了。”陸持對寧明昧拱手,“祝寧仙尊前途似錦,一路順風。哈哈,其實祝寧仙尊,也是祝我們自己。”

“我總有種預感,隻要有寧仙尊在,仙界就會十分平靜。”

他們轉身離開。在駕駛飛舟回去的路上,柏雪問:“資料都拿齊了麼?”

“齊了。”紅月說。

這些資料大多是一些亂七八糟,如一樣的東西。譬如其中一段,提到了一個蓮燈。

紅月覺得這東西聽起來像是一個正常的法器,不過她也把它加了進去。

負責調查的修士們離開了。寧明昧在山路上送彆他們後,有點無聊地回到大營裡。

“也差不多是我們動身回清極宗的世間了。無為真人早就回去,白師姐也回去了。我們因為調查在這裡耽誤了兩個多月,也是時候該走了。”寧明昧道。

他踹了一下連城月,吩咐他去收拾行李。除此之外,他們的行李中還有個剛剛恢複的項無形。項無形很守義氣。在寧明昧被調查的過程中,他本來可以隨著白若如返回清極宗,可他硬是要求留下。

因為項無形是大英雄,是精神標杆。所以,如果寧明昧有萬分之一的遭遇不客氣的可能,項無形也能將那些不懷好意的人都打回去。

寧明昧帶著連城月走過金城的校場。校場上,旌旗飛揚,少年們的青春也飛揚。連城月道:“除了溫師兄他們這些第一屆的,後來有很多弟子也來了。”

“第二屆的、第三屆的、還有許多屆的。他們從學校裡走出,前往五湖四海,在這個時代裡,他們像星星,也像塵埃。”

“哦。”

寧明昧沒有告訴任何人他要離開。他們輕裝出行,一大早出發,正要乘上飛舟返回清極宗,忽然間,在熹微的晨光裡,寧明昧聽見了歌聲。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

寧明昧透過舷窗往下往。他看見蔚藍碧海,由弟子們一隻隻舉起的手組成。

“晚風拂柳笛聲殘,夕陽山外山。”

人群中,有弟子在對他行禮,有弟子在對他揮手。所有人,都抬起他們的臉來。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一壺濁酒儘餘歡,今宵彆夢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