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6 章 齊免成(1 / 1)

東疾山的收尾工作仍在無恥且高效地且在寧明昧的指導下進行著。

唐莞和薛離相繼被解救。她們提供了一份幸存的工作人員的名單。寧明昧依據名單中人的研究方向和相應的罪責做了一點簡單的解救順序調整。在東疾山犯罪集團因為董事長淪為植物人而轟然倒閉後,他們不會成為東疾山向社會輸出的人才,而是將被輸出到縹緲峰後山監獄。

當然,其中一部分罪責過重、而且性格桀驁的人將被寧明昧無視。他們會在廢墟之下化作春泥更護花。

至於東疾山的研究資料等也將被寧明昧全數收取。身為實驗室負責人,常靜的檔案整理工作做得還是不錯的。所有文件、資料都被他分門彆類地放在兩個地方——一個是機要檔案室,一個是他居住的小草屋之下的檔案室。這些都將被寧明昧收取。

說到這裡,正在吩咐手下的寧明昧看了一眼常靜本人。

從綠衣女子手中飛出的銀針有奇毒。寧明昧雖然封住了他幾處大穴,但從今以後,常靜大約也將與活死人無異了。此刻他閉著眼,睫毛長長落下時像個中毒的女孩。

常靜躺在他最痛恨的兄長的膝上。常清沉默地看著他,似乎他總也沒想明白,他的弟弟怎麼會在與他再度重逢時,就已經自戕。

“這個人,我們清極宗會把他帶回去。”寧明昧直接向常清宣布結果。

佛子常清看著寧明昧。他眼神複雜,道:“寧……峰主,我們能私底下談談麼?”

他多想稱呼寧明昧的其他稱呼。可他最終,還是隻能說一句“寧峰主”。

“現在沒什麼好談的。而且現在,也不是談話的時候。”寧明昧給出的回應卻直接而冷淡,“此地將由五常查封接收。你怎麼看?”

眾所周知,抱樸寺不屬於五常。

佛子沉默,片刻,他道:“是,現在不是談話的好時機。”

“但常靜曾是抱樸寺中人!”佛子身後的老和尚發話。

這名老和尚看起來地位崇高。寧明昧聽周圍小和尚談話,知道他曾為佛子教習,德高望重。

“溫思衡也是清極宗中人。還有穆寒山,還有段瓔,還有程悟。”寧明昧說。

老和尚說:“從未有過抱樸寺中人在外接受審判的道理。”

寧明昧隻用自己的眼睛看向佛子,又看向他,那上挑的眼角近乎冷嘲:“所以,你們抱樸寺向來公正麼?”

這話讓人沒辦法接下去。尤其是,寧明昧還生得這樣一雙眼睛。

往事如雲煙。此刻在座的諸人大多忘卻了這雙眼睛。但總那麼兩個人沒有忘。

佛子略微施法,擦乾淨了常靜的眉眼,讓他靜靜地躺在地面上。寧明昧道:“你若是還想讓他活,就一直給他輸入真氣。否則,大羅金仙也救不了他。”

“我知道。”佛子低聲道,“而且,我還有一件事一定要問他……”

他頓了頓:“我想知道一個人的下落。”

一個人的下落是嗎。寧明昧抱著懷中的畫屏,

這樣想著。

老五直到此刻才被解開身上的銀針。他看著地上的常靜,

心中複雜難言。

怎麼會有這樣惡毒又不可理喻的人?

寧明昧卻道:“過來。”

他替老五把過脈,道:“他沒給你下毒。隻是封鎖了你的行動。不放心的話,回去後找張峰主看看。”

穆寒山與溫思衡仍昏迷在地。老五程悟卻毫發無傷。常靜為他的人生留下的謎團,於是又多了一個。謎團的內容是,常靜強弩之末時,殺一個和殺兩個已經沒有任何區彆,他為何未給他下毒。

世間眾生經曆悲歡離合,唯寧明昧靠在旁邊大石上冷眼善後。可有一人道:“寧仙尊,你為何要救常靜?”

寧明昧不回頭道:“孔子有句話叫,以德報怨。”

那人卻說:“這不像寧仙尊的風格。”

寧明昧於是回頭。連城月就站在他身後看他。他招手讓連城月過來,推住他的手腕道:“手上功夫不錯。”

寧明昧的手掌很冰。

這是寧明昧第一次握住他的手腕!

連城月原本以為此刻他會內心狂喜。可此刻他唯一有的感覺,便是滿頭發蒙。

他知道自己用的方式是一種街頭打架常用的、陰狠的野路子。在那些流浪的日子裡,連城月總用這種方式對那些他看不慣的人耍陰招。可他在寧明昧面前,一直是個很好、很好的學生……

可為什麼偏偏,他給寧明昧留下印象的地方,偏偏是他身上的陰狠功夫呢?

“我也是一時情急。”他擠出一個笑來,“剛才我也真是被嚇壞了……”

正常的大人這時候就該安慰被嚇壞了、但及時出手力挽狂瀾的好學生了。順便溫和地教導他,以後少用這樣陰狠的招數。

可寧明昧又不是正常的大人。

寧明昧:“哦,嚇壞了。看來你的膽子還不夠大。哈哈,我以前對你的評價還挺高的。”

連城月:……

“其實仙尊,我剛剛也沒有很害怕。”連城月再次擠出一個笑來,“我其實是有點……激動。”

寧明昧:“激動,我還以為你會挺冷靜面對呢。唉。”

連城月:……

“對不起,我讓仙尊失望了。”連城月忍氣吞聲道。

然後他的腦袋就被彈了一下。

“六年後,再有點長進時,就來縹緲峰吧。”寧明昧道。

連城月抬頭狂喜,並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再度被畫餅。此刻寧明昧已經飄然而去。係統對寧明昧道:“我沒想到你竟然會留下常靜的性命。”

寧明昧道:“他帶著我需要的秘密。所以,他不能這時候去死。”

烏合眾是什麼?寧明昧的身世又是怎麼回事?妖妃的所謂雙生子究竟是她自己與皇帝的孩子,還是她妹妹將蕪與佛子的孩子?妖妃姐妹有過怎樣的過往?如果寧明昧是將蕪與佛子的雙生子中的一個,那麼

另一個是否活著?

——如果活著,他又是誰?

係統:“可常靜不是已經成了活死人嗎?”

寧明昧道:“可他的腦子還活著。”

“意思是,可以以他的大腦為材料,研究記憶讀取技術。”寧明昧說,“而且你聽說過上載智能嗎?”

這又是什麼。

寧明昧:“又名為心靈上傳。我們隻需要通過簡單的掃描,就能將常靜的腦袋上傳到一個……嗯,一個絕對不能聯網的空間裡,並存儲兩個備份。”

係統:……

寧明昧:“常靜的第一個備份,將被用於記憶提取。我將從這個備份中得知烏合眾的所有信息與我的身世。常靜的第二個備份,將被囚禁於永遠重複的二十四小時之內。他將每天來到實驗室,上班,下班,上班,下班,他將永遠不知道自己在哪裡,隻能重複地做著科研。”

係統:……

這是第十九層地獄吧。

“說實話,我沒想到你對自己的身世還有一點好奇心。”係統冷不丁地道。

寧明昧:“隻是突然發現我背後的關係網鋪得很大而已。眾所周知,對於裙帶關係,我們必須要竭儘所能地利用啊!”

對家庭關係,也沒有什麼特殊的反應嗎。

係統開始很想知道,寧明昧在現實裡的家庭是什麼樣的了。

寧明昧隻握著那面繡屏——繡屏被毒箭射了一個洞。他輸入靈氣,繡屏開始緩緩修複自身。

寧明昧能從繡屏的回路中感覺到它殘餘的靈氣。有點陰冷,有點怪異,絕不是那種溫暖的、明亮的氣息,甚至,它帶著叢叢的刺。

難怪容淇在強行驅使繡屏後身負重傷,血流不止。

可此刻,它溫柔地包容了寧明昧的靈力,讓這股靈力流遍回路。漸漸的,繡屏上出現了幾行淺金色的字。

寧明昧看著那幾行字,竟然愣住了。

就在此刻,另一邊,傳來弟子們的聲音:“師尊!我們找到溫思衡的母親和妹妹了!”

溫母和溫思蕙被關在草屋附近的地牢裡,距離老五和穆寒山歇息的地方,竟然隻有幾條路的距離。

地牢裡除了她們,還關押著幾條死屍。她們能活下來,都得益於唐莞的送飯。

由於烏合眾的襲擊,在今日之前,她們已經一天滴水未進了。

兩人都昏迷著。寧明昧讓人把她們抬去治療。

他心裡始終想著那面繡屏。

一日的功夫足以改變很多事。比如寧明昧幾乎收走了東疾山的所有遺產,比如在附近遊曆的煙雲樓醫修們的趕來。比如溫思蕙和溫母的悠悠轉醒,又比如,寧明昧終於解開了常靜掛在密室上的鎖。

再比如,淩風派眾人的姍姍來遲。

“這裡就是他隱藏機密文件的地方。”寧明昧說,“你沒有想到吧?它就藏在他的床底下。”

老五看著它,搖頭。

老五沒有下

去。接收常靜的秘密財產是寧明昧專屬的moment。他隻是靠在椅子上,看著草編的笸籮和木質的草屋,看著滿是生活氣息的掛在欄杆上的粗布,看著陽光穿過空中悠悠的雜塵。他想著穆寒山,想著溫思衡,想著很多人,最終靜靜閉上了眼。

此刻,寧明昧在地下有了很多收獲。

常靜果然不是個正經人。具體在於,他寫了一些日記,甚至不天天打牌。從這些日記和材料裡,寧明昧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也知道了幾點他很關心的信息。

第一點是關於溫思衡的。

溫母溫妹病急亂投醫,常靜於是想用溫妹來試試新藥。誰知溫思衡竟然拔劍追來,常靜毫不客氣,於是將他收下。

第二點是關於那名似鈴蘭的魔女的。

那是一封始終沒有發出去的信。信裡,常靜對常清寫:“無論如何,她接近你就隻是想借你的一塊玲瓏心,去治她姐姐的眼睛。”

“而且你真的以為她很愛你麼?你知道她有多少事瞞著你麼?將蘅為了修煉她那邪功,早就瞎了眼。嗬,她雖然擁有了完整的功法,但貪心不足,用整個人界皇室的龍脈來為自己修煉……有如此下場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你知道她沒有露出瞎了眼的端倪的原因是什麼麼?當然是因為她這個好妹妹,你的將蕪!她多次與她交替出現在宮裡,替她遮掩,甚至連自己的孩子也肯送出去,去偽裝她姐姐的孩子。你當她是被妖妃將蘅蒙蔽?這對姐妹根本就是沆瀣一氣,根本就是一對瘋子!”

“哈!我根本不用對她下手。你知道她是怎麼說的麼?她說當初幼時,逃跑的路上,是將蘅替她引開追兵,被抓回了長樂門,從此被毀了身體,一切都被毀了。而她得益於她姐姐的犧牲,才能進入合歡宗,又成為魔族聖女。在她心裡,你永遠比不上她姐姐重要……”

“說起來,命運真是巧合的一圈回環。我在東疾山落腳,卻偶然發現,這裡就藏著她姐姐當初用來修煉的秘境。秘境數百年來再也沒有人踏足過……可惜當年那具女屍也被燒毀在了火裡。否則,我真想知道……”

“當初死去的人,究竟是將蘅,還是將蕪?”

原來這對姐妹也算是中等人家所出。隻是幼時正值饑荒,兩人被賣到了市場上。

因為她們是雙生姐妹,又生得漂亮,攤主覺得二人奇貨可居,將她們作為頭等貨出售。恰有修士經過。他發現二人是爐鼎,於是將她們從人界,賣到了仙城。

是時仙界也是戰火叢生。二人顛沛流離,最終自以為被大門派所救。

然而大門派私底下,也是蠅營狗苟。

兩人繼續要逃。但這次逃出去的隻有將蕪。將蕪流落魔界,進入合歡宗,被當時的老魔君(與合歡宗宗主有一腿)收養,從此成為魔界聖女。雖然看似風頭無兩,實則,也是踏在刀尖上。

而將蘅因逃跑被毒打。這一場毒打,讓她落下了病根。

她因此比將蕪更冷漠。

將蕪是有情人,將蘅是無心人。這對姐妹從絕境中

開始生長,

途經苦痛也途經燦爛輝煌,

險些將世界玩弄於股掌之間,最終成為她們故事的收稍的,卻是一間破廟,一具屍體,一場大火,和一雙曾被認為是死亡,如今看來是下落不明的兩個孩子。

曾經,人們都以為那具屍體的主人是將蘅。成功逃跑的人是將蕪。但從常靜的信中,寧明昧可以得知,將蘅並沒有孩子。她的那對“雙生子”,其實是她的妹妹將蕪的孩子。

那麼死在破廟裡的究竟是誰?而另一個人,如今又去了哪裡?

至於那兩個孩子……其中一個,是寧明昧。

寧明昧被人放在清極宗的門口。隨著他的繈褓一同被放下的,還有一枚九瓣重蓮玉佩。如今看來,這東西大約是將蕪的信物。

如果另一個孩子也還活著,那麼他和他身上的玉佩,如今又在哪裡?

還有,既然妖妃被追殺,那麼她的兩個孩子,沒有不被追殺的道理。

他們是如何金蟬脫殼的?

常靜的密室裡沒有什麼剩餘的好東西了。寧明昧從密室裡出來,轉眼聽見外面喧鬨。

原來是淩風派的人聚集在山下,想要上山。

寧明昧在東疾山上設下結界。這可急壞了淩風派的人。隨他們一起來的,還有來參加壽宴的其他二流門派。門派們嘰嘰喳喳,眾說紛紜。

為首的淩風派人喊道:“總算來了,快放我們進去!”

“就是,快打開結界!”

淩風派人多勢眾,氣勢洶洶。任何人看了此情此景,心中都要犯一點嘀咕。見阻攔者示弱,淩風派的人上了頭,說話越發不客氣。

直到黑衣人沿著山路,向他們走來。

寧明昧今日穿得很簡單。他穿了件白色裡衣,披了件黑色外套。甚至,他並非禦劍而來,而是像一個凡人一樣,是向著這裡走來的。

可偏偏他每走一步,那些人口中的話便每少一句。終於在他走到邊界之時,所有人都閉嘴了。

終於,站在最前面的淩風派掌門客客氣氣道:“寧峰主。”

寧明昧瞟他一眼。

寧明昧隻是瞟,又不說話。這樣的姿態讓人很難談條件——尤其是在所有人面前。淩風派掌門隻好道:“不知道寧峰主是否能打開結界,為我們放行啊?”

“淩掌門對上山的路,還真是駕輕就熟啊!”寧明昧答非所問,“我們找上門來時,可是繞了好大一圈路。想不到淩掌門以來,就直奔主題。”

這話一出,所有人的表情都變得有些詭異。淩掌門心中咯噔,自知露餡。此刻副掌門大聲道:“你在這裡擋路,是不是話中有話?”

“我話中有什麼話,想必諸位最明白。”寧明昧掃他們一眼,“譬如,這座山裡四處都藏著淩風派和邪修莫靜勾連的證據。淩風派上個月為莫靜送來的幾千靈石,現在還好好地打著淩風派的標記,被放在莫靜的庫房裡呢。”

他這話一出,眾人臉色一變。

這倒不是因為淩風派疏忽了。而是因為

,這原本就在莫靜的要求中。眾所周知,灰手套之所以是灰手套,就是因為人們可以戴著它乾壞事,想要金盆洗手時便直接扯下來扔掉。

莫靜可不想做被扯下來就能被直接扔掉的灰手套。所以,他要求淩風派在他這裡留下二者勾結的證據。以免對方棄卒保帥。

如今,它們都成了指證淩風派的證據。副掌門漲紅了脖子道:“你怎麼憑空的……”

“你有什麼資格調查?”

楊長老此刻大聲道,“這裡是淩風派的家事……”

“古人雲,風聲雨聲讀書聲,聲聲入耳,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關心。”

忽然有清朗聲音傳來,隨之一躍而下的,還有一襲白衣。在看見如清風朗月般的來者後,眾人都屏息。

很快,他們躬身道:“齊掌門!”

“拜見齊掌門!”

這可是清極宗的齊掌門!

修仙界沒有皇帝,可如今清極宗一枝獨秀,一步登天。因此齊免成也可被看作清極宗的皇帝。雖然他已經閉關了整整八年。

不過八年算什麼,對於修者來說,無非就是灑灑水啦……可是……

誰聽說過齊免成會這時候出關啊!

而且他一出關,怎麼就出現在了東疾山!

齊免成道:“因此,清極宗關心天下事,也是為了天下諸位分憂。更何況,清極宗是五常中的一員。我們五常,就是什麼事情都會管。”

你要是不喜歡,你可以不在修仙界玩。但淪入魔道,你們的地皮,就該歸五常所有了。

你的明白?

來參加宴席的二流門派們明白,來勢洶洶的淩風派眾人也自然明白。隻有淩風派副掌門看著齊免成,冷聲道:“淩風派與清極宗同為劍修門派。清極宗這樣恃強淩弱,不妥吧。”

“恃強淩弱?”齊免成想了想道,“這樣,王長老不妨去五常遞個條子。五常代表修仙界的利益,一定會秉公執法,對其進行充分地討論。”

當然,每一個門派都有一票否決權哦。

類似:求是門【同意】清極宗【恃強淩弱】

清極宗【一票否決】了求是門的【同意】

齊免成話一出,淩風派再也沒有什麼話好說的。正好,此刻五常的人也來了。他們客客氣氣地要求諸位賓客疏散,並為清極宗騰出了更多“保護現場”的空間。

而寧明昧看著齊免成:“師兄你……”

齊免成:“咳。”

“我在閉關中,察覺到師弟外出,於是就出來了。”齊免成道,“為此,我提前結束了閉關,此刻胸口氣血翻湧。師弟,我怕我一開口,就會將血吐在你的身上。”

寧明昧:……

“所以,你是在跟蹤我?”寧明昧說。

齊免成:“咳咳、咳咳、咳咳咳……!!”

寧明昧:……

齊免成出現得詭異,來得也詭異。正好一名煙雲樓醫修在旁邊,為齊免成號了號脈。她作出結論:“齊掌門真是心係寧峰主。這急急匆匆地趕來,身上果然受了內傷。”

寧明昧:我真是十分地無語。

不過眾人在前,寧明昧也隻能假惺惺地對齊免成說:“師兄,這個向陽城,真是應該好好管管了!”

齊免成點頭:“是該管管了。我已經通知五常,也通知了幾名清極宗的峰主——他們也在往這邊趕來。諸位請放心。”

他轉向眾人,看著真是十分君子,十分老神在在:“清極宗一定給眾人一個公平公正的結果。”

有了齊掌門的背書,眾人再也不敢說什麼,隻能在山下紮營了。

此刻,齊免成道:“師弟,我們一起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