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風聲呼嘯,刮過向陽城大街小巷。一路上兩邊商鋪被儘數掀翻。有人看見錦衣少年於馬上,緊緊抱住馬身。發狂的馬卻始終沒能停下。
這一路上造成的損失,若是需要賠償的話,得讓連家大出血了。
三名少年騎馬追在發狂的馬身後。其中一名藍衣少年最為突出。他一馬當先,卻身姿輕盈,輕輕一躍就越過無數障礙,緊緊綴在發狂的馬身後。
另外兩名少年則六神無主,顯然已經將他視為此刻的領導者。
終於,發狂的馬衝出城門,來到向陽城郊。連顯喊道:“連城月,咱們怎麼辦?”
為首的藍衣少年聲色穩定:“還沒到合適的時機。”
是,周圍還有不少行人,還未救人的時機。
連顯和連曠是這麼想的。可此刻藍衣少年隻面不改色,袖口微動。
一道熒光從他的袖口中飛速地飄出去了。
終於到人煙稀少的荒郊,旁邊隻有一處茶水攤。連城月喝道:“是時候了。連顯,你從右邊抄上去!連曠,走左邊!”
而他提速,要從前面堵住此馬的路徑。
茶水攤裡的人都探出腦袋來看。他們看著藍衣少年不畏艱險,幾l次施救,紛紛感歎。
“真是一名好少年啊!”
“這般勇敢,真是了不得!”
直到狂馬嘶鳴,兀地從連顯一側衝了出去!
連顯猝不及防,被掀翻在地——幸虧藍衣少年及時出手將他撈起。那張被他們一貫視為“小白臉”的面容在此刻竟然是如此可靠。連顯喉頭微緊,還沒來得及說話。
旁邊樹林裡卻傳來人奔逃的聲音。
“有、有魔獸!”
向陽城城外出現了吃人的魔獸!
“乙等,這是一隻乙等魔獸!”有人失聲道。
轟然聲中,茶水攤上的客人們扔下行李就逃。向陽城畢竟是一座仙城,人人都知道乙等魔獸是什麼概念。
那是數名金丹修士也要合力才能打敗的魔獸啊!
連曠也聽見了這個不祥的消息,惶恐地去尋找連城月的雙眼:“怎、怎麼辦?”
藍衣少年已經扶著連顯上馬。他平靜道:“追。”
“追?你開什麼玩笑?!”連曠失聲道,“我們都是練氣前期,即使是你,如今也不過是個練氣八層……”
藍衣少年沒理會他:“走!”
連顯那個莽夫居然也跟上了。連曠心中恐慌,他本想退卻,身下的馬卻不由自主地跟上了兩人。
還好,沒走出多遠,連曠就聽見了馬的慘叫聲。
那聲音很熟悉,是連暄的汗血寶馬!
連暄在地上爬行,臉上涕泗橫流,再無方才的神氣活現。馬的血肉淋了他一身,在他身後,那匹馬已經被高高拋在空中,被魔獸一爪開膛破肚。
隨後,漆黑尾刺落下,貫穿了連暄的大腿,將
他釘在地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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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隻在一瞬間發生。眼前血腥的場景嚇壞了連曠。他連連後退。即使是連顯這名莽夫也被嚇得不輕。一句“怎麼辦”在他舌尖滾了三圈,到頭來竟然不敢吐出。
“救我!救救我!”連暄對他們大喊。
可這種情況下,三個煉氣期的少年又能如何施救?
沙啞的聲音又笑了:“你看起來有點苦惱。怎麼,於心不忍了嗎?”
藍衣少年答道:“我在思考,此刻應該如何反應比較符合常理?帶著兩人撤退,稍顯冷血。與魔獸纏鬥,若是暴露了實力,也很麻煩。但現在,又是個向兩人展示實力的好機會。”
此間外間如冰火兩重天。連顯連曠水深火熱,連城月卻在腦內與“神秘戒靈”討論應當如何表現。生死攸關之際,連城月對連暄大喊:“連暄,你手中有沒有……把它拿出來……”
可連暄慌張極了,哪裡肯聽他的——他竟然將自己的乾坤袋拋向了連城月他們的方向,企圖用他們來吸引魔獸的注意力!
“那裡還有三個,你吃他們啊!”連暄嘶啞道。
連暄的表現震懾了連顯和連曠。魔獸猩黃的眼眸看過來,兩人連連後退。原本貫穿連暄大腿的尾針也鬆動了。連暄抱著自己的大腿,想將自己救出來。
可惜。
“沒有用的。”連城月說。
果然,魔獸發現了連暄逃離的意圖。它被激怒。尾針挑著慘叫的連暄將他高舉空中,眼看下一秒,就要將他撕裂。
眾人慘嚎。其中有圍觀城民的緊張,連顯連曠的恐懼,與連暄的絕望。而此刻連城月對戒靈說:“我想了一下,還是與魔獸交手五招,腹部挨一下,吐著血帶他們撤離比較好。不僅能展示我的一點能力,還能收服這兩人,還姿態優美。”
他向後退兩步,也是精神極度緊繃的姿態。可下一刻……
叮咚。
連城月好似聽見鈴鐺響聲。這一聲像是某種靈感的提示,又像是纏繞命運的絲線顫動,其上鈴鐺也隨之鳴響。
空中有一輪白日。而此刻,有一道小小的黑影遮蔽了太陽。白日在他的身周投下一片明亮的輪廓,而他面目模糊,隻有黑衣飛揚,還有手中長劍閃爍白光。
那一刻,連城月先是一怔,然後握緊了韁繩。
計劃有變。
可那人……那人……
“轟!”
一劍。
隻一劍!
魔獸被從中劈開,刀工巧妙,避開了最難砍開的脊骨。尾針隨之斷裂,原本被高舉在空中的連暄隨之落下。
藍衣身影由地面射出,接住從空中飄落的人體。
“好快的劍法!”有人驚愕。
“好俊的輕功!”有人讚歎道。
魔獸的屍體倒塌,藍衣少年抱著兄長落地。與此同時,輕巧地落在旁邊大石上的還有另一個身影。
頎長輕靈,著黑衣的青年身影。
推劍入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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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亮他的側臉。在看見來者容貌時,眾人屏住了呼吸。
仙山上的白梅也不過如此。
“仙人。”
不隻是誰先開口說了這麼一句。
“仙人!多謝仙人搭救!”
即使他沒有身著仙人常穿的白衣,而是著黑衣。
凡人們跪了一地。那人隻是簡單掃了眾人一眼,隨即對身後眾弟子說:“把魔獸的屍體收拾一下。”
“呀!流了好多血!”有女孩說。
那是個著道袍的女孩。眼睛圓圓的,靈秀可愛如畫報上的小仙女。薑幼蓉開口後眾人才看向連城月。連城月還抱著連暄沒動,藍色衣袍浸透了血。
滴答,滴答。
“你隻是練氣期?”段瓔一眼就看出了少年的修為,於是高看了他一眼,“方才接人時,你輕功不錯,膽子也真大。”
於是葉雨霏和老十七也注意到這個陌生的少年。時隔多年,老十七隻覺得這少年五官有一絲眼熟,卻記不得他是誰。
藍衣少年此刻卻心情複雜。
方才,他原本沒有打算飛身而上,救下連暄。原本,讓連暄死在這裡,才是他的目的。
可他還是這麼做了。
因為就在魔獸被劈開的那一瞬間。
那人由眼角,看了他一眼。
那種眼神,就像明知道今日這一切是何人所為一樣。
……
連暄的傷看起來很重。這傷不會危及生命,也會留下一些腿瘸之症。
幾l個連家子弟都被嚇呆了。於是連暄暫且被送到了向陽城內最大的醫館救治。送治過程中眾人暢通無阻,因整座向陽城內,此刻都傳揚著黑衣仙人從天而降的救人美名。
“醫館的人在止血。”葉雨霏對這幾l人說,“你們是什麼人?”
連曠被嚇傻了。連顯猶猶豫豫地看了連城月一眼,顯然不想讓人知道他們的“醜事”。唯有藍衣少年道:“我們是連城連家人,多謝各位仙長搭救。”
“連城連家人來向陽城做什麼?”
連城月道:“淩風派淩掌門壽宴。”
淩風派,這不就巧了。葉雨霏和老五對視一眼。
任這些人如何提問,連城月都能對答如流。隻是他此刻心頭仍有些輕微的煩躁。
他沒有看清那名仙人的臉。
那名仙人在除魔後就走了,此刻也在醫館的裡間休息。那名仙人的身影總給連城月一種莫名的熟悉感,而且,他想知道方才他看他那一眼,是因為什麼。
兩人素不相識,難道他當真看出了他的小陰謀?
沙啞的聲音又道:“我還以為你在為連暄沒死而著急呢。”
連城月眼皮都不抬:“不必著急。沒有這次,也會有下次。”
要取走連暄的性命,十分容易。況且此次隻要給連暄落下殘疾,也算是達成了他的目的。
連城月隻說:“老人
家,你認得出那人的劍法師從何源麼?”
清極宗眾人沒有穿有門派特色的道服。
戒靈雖然不是老人家,但顯然很享受這個稱呼:“不是清極宗,也不屬於我見過的任何一流或二流門派的路數。這樣的劍法很厲害,若我見過,我不可能認不出來。”
連城月道:“看來你也有很多不知道的事。”
戒靈道:“臭小子又開始懷疑我的實力?如果你是一流宗門的人,你會去記每個三流宗門的強勢修行方向嗎?能記住二流宗門的劍法,已經是我實力的體現了。”
連城月道:“有道理。看來我以後會知道得比你更多。”
連城月總是時不時地露出幾l句如這般有野心無情商的話來。戒靈冷笑一聲,複而道:“你對那個人很在意?”
連城月沒回話。裡面的醫者出來了。
“能救回一條腿已經是萬幸。隻是這條腿從此算是廢了,做不了大動作,就連走路也困難。”
被他們留在鬨市的幾l人過來時,剛好聽見這樣的消息。連暄的跟班連旭當即吼叫道:“你們三個人怎麼做的事?”
不必連城月開口,連顯已經冷聲道:“你自己問問連暄做了什麼樣的好事!”
他還記著連暄禍水東引的嘗試呢!
連家少年們吵成一團。少女連曉已經回淩風派找人報信去了。楊家表弟表妹六神無主,隻是一個勁地哭。
“彆吵了。”少女連春說,顯然她在連家地位是較高的,“發生這種事誰也不想的!誰讓連暄運氣不好,那馬受驚了呢!我之前就說過,伯伯不該把那匹馬給他。那匹馬成人騎著尚且難以駕馭,更何況我們這個年紀的?況且,他還把餛飩攤打翻,那麼大一鍋滾水澆在馬屁股上呢!”
“那馬……”在旁邊旁聽的葉雨霏忽然想起來了。
可惜那馬已經被魔獸儘數吞食。想要查一查,也是死無對證了。
這念頭隻在她腦內轉了一瞬就被放下。世間意外千千萬,哪有那麼多陰謀。
而且連家的事,葉雨霏本來也不想管。她想清極宗其他人也是這樣想的。
況且在這裡站著的,都是些半大孩子。
想到這裡,她忽然發現那個藍衣少年還站在角落裡,甚至還穿著那身被血浸透的衣服。他方才的英勇給她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這群人過來這麼長時間了,竟然沒有一個人問問他有沒有受傷。
她於是把他叫過來,讓他也進醫館裡看看,順便也帶上了連曠和連顯。路上,藍衣少年隻問她:“姐姐,我能和方才救我們的仙長說一句話嗎?我想感謝他的救命之恩。”
葉雨霏道:“我替你問問吧。”
一查才發現,這三個少年都有不同程度的傷。尤其是這個叫連城月的藍衣少年,他輕功救人下來時看似輕鬆,實則也拉傷了腿。這反而讓葉雨霏覺得他更加可親了一點。
一方面輕功的表現出類拔萃。另一方面他該受傷的地方也受了傷,
讓人憐愛,又讓人不至於心生戒備、覺得這少年強得離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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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垂著眼眸,做出忍痛狀,讓醫師為他包紮。其實連城月不太能理解此刻的痛感,不過他知道露出這樣的表情,會讓他更加被人憐愛與敬佩。
譬如此刻,老十七看著這早熟的孩子,忽然如有所感般地過來了。
“連城,你又叫連城月,你是不是阿月?”老十七樂滋滋地道,“我們見過的啊!我是裴石歧,你十七哥呢。從前我們在望月鎮時就見面了,然後把你帶到連家的。你記得我麼?”
連城月身體顫了顫。他要開口,又看了身邊兩個連家人一眼,最終很小聲地“嗯”了一聲。
老十七顯然發現連城月如今不怎麼愛說話了。他和旁邊的段瓔一說,段瓔道:“你沒看見他很被連家人排斥麼。”
“嗯?”
“一個外來的流浪孩,偏偏走了好運,鳩占鵲巢地做了族長養子,又被視為族長的接班人。這樣的好運誰不嫉妒。”段瓔抱著手淡淡道,“你方才那樣說,是又將他的身世拆穿了一次。當著所有人的面再度承認自己是個棄兒,實在難堪。”
老十七本想反駁。可他忽然想起段瓔就是大家族出身,還是王府裡最不受寵的女孩。她說這段話,或許有許多感同身受。
於是老十七不再開口了。
連城月再次目標達成。他隻用餘光去看裡間,那人就坐在裡面。
有一段塵封已久的記憶因老十七的出現被挖了出來。
老十七根本不知道,他表露真實身份的那一刻,連城月身體的一顫絕不是因為他,可他心中的震動,卻絕不比任何人小。
裴石歧,望月鎮,燁地,連城。
如果說那少年是老十七,那麼方才那由白日中躍下,一劍斬破魔獸的人,是不是……
“寧明昧。”
連城月的心裡,閃過這三個字。
遇見他,看見他,帶上他,又將他拋棄。
他所遇見的第一個,向他打開修仙世界的人。
是他嗎?是他嗎?是他嗎?
方才被瞥的一眼在他的心中不斷閃現。所以,在看他這一眼時,寧明昧知不知道,被他瞥見的這名少年是他?
連城月覺得身下的椅子像是生了根似的,偏偏把他固定在這裡。他多想站起來,進入裡間去詢問寧明昧啊!
可他方才還裝了體力不支,行動不便。這麼多人看著,他怎麼能原地複活呢?
一時間,連城月被自己憋出了內傷。他的戒靈聽見了他的部分呼喚,冷笑道:“喲,還沒見過你這小子這麼急的時候。”
連城月道:“你對他有什麼印象嗎?”
戒靈回答得很簡單:“沒印象。”
此刻戒中的戒靈,正是被桂若雪封入戒中的石如琢。
桂若雪在取了他的神絲做藥後便關閉了戒指。石如琢無法看見外面景象,自然也不知道寧明昧與桂
若雪之間的種種。他再次蘇醒,是被連城月不慎打開戒指的時候。
石如琢隻以為桂若雪和寧明昧之間發生了一出惡戰。隨後,桂若雪落下一點戰利品(包括他),並逃掉了。
寧明昧自然不知道這平平無奇的戒指裡能有什麼好東西。於是寧明昧在連家將他隨意地丟下了。
寧明昧不識貨。石如琢於是對他有一點天生的惡感。他的另一部分惡感,是對著桂若雪的。
怎麼這人還能把自己落下,讓自己成為敵人的戰利品?
桂若雪,你封印了我,還丟下我,你好大的膽子啊!
此刻的石如琢自然不知道,他心中的蛇蠍美人已經被關進了清極宗後山,並仗著化神期不會發胖,每個月消耗一箱雪碧。即使如此,桂若雪也感覺到了健康狀態的每日俱下。他開始使用寧明昧新命令胡楊開發的跑步機與橢圓機鍛煉身體,也時常在清極宗後山步道來回爬山。
連城月道:“是麼。但我知道他的信息。看來,日後我擁有你所有的修為等級時,我的知識面將會比你高出一個數量級。”
石如琢:……
這臭小子到底在驕傲什麼啊?
連城月在石如琢眼裡也是個怪東西。這小子野心勃勃、聰明敏感、不甘卑微、自傲又自卑、善於表演、還不怎麼能體會正常人擁有的感情。可他有時候說起話來,真是因此凸顯出一種彆樣的欠打來啊。
門口卻一陣喧嘩,原來是連曉帶著連家人過來了。
過來的還有淩風派的楊長老。向陽城所有認出他的人,都十分敬畏地朝他下跪。
淩風派在向陽城紮根多年,誰不害怕楊長老這尊大佛呢?
楊長老原本是不必過來的。可連家與楊家是姻親,此次牽扯到的各路人等也太過重要。眾所周知,連暄是連家家主在長子連昭死後,留下的唯一獨子,嫡親的寶貝疙瘩。而連城月,又是連家“內定”
的少主。
即使是連顯和連曠,他們的母親父親在連家的地位也是舉足輕重。這場意外的發生,讓他不得不出面!
外間哭聲一片。原來是連母抱著自己的寶貝兒子在哭泣。所有人圍繞連暄,竟無一人在意周圍的其他孩子。楊長老見楊家表弟表妹無事,就放下心來。他嚴厲質詢眾人:“都是怎麼回事?”
楊家表妹磕磕巴巴地給了他一個解答。
楊長老說:“那馬呢?”
“死了。”
“那餛飩攤小販呢?連暄與他起了爭執,才驚了馬?”楊長老眼皮都不抬一下,“去把他押過來。”
旁邊的薑幼蓉和老二十五交換了一個眼神,眼中儘是驚愕:這事兒難道不是連暄自己先去和對方起了爭執,然後自己弄翻了那口燒水的銅鍋嗎?
楊長老怎麼能用這樣的語氣,讓人去把那小販押過來?
這話聽起來倒像是整個向陽城,都是屬於他的地盤一樣!
此刻楊長老身邊的弟子才發現了清極宗眾人。清極宗眾人氣質出眾,還穿
著道袍——否則,他們本來是想把這些無關人等趕出去的。
“喂!”那弟子大聲道,“你們是誰,怎麼也在這裡?”
“他、他們就是方才救下我們的那個仙長的弟子們。”楊家表妹結結巴巴地說。
楊家表妹開口,楊長老眉頭皺得更深。葉雨霏則站出來,不卑不亢:“在下清極宗玉女峰親傳弟子葉雨霏,不知閣下是?”
“清極宗……”
這三個字讓喧鬨的室內一下子冷了數十度。原本趾高氣昂的淩風派弟子們此刻臉色也僵了僵,看向自家長老。
楊長老臉上的皺紋抖了抖,說不清是厭惡,還是其他。他道:“淩風派,讓你們長老出來和我談。”
“就是。”有個淩風派弟子小聲說,“難道聽不到、看不出我們是哪一派的嗎?”
薑幼蓉扯了扯老十七的袖子,用所有人都能聽見的音量小聲密謀:“師兄,這些人直接衝進來,也不自報家門,原來這就是淩風派的禮節啊!而且這種小門派,我哪裡認得出來。”
幾l個淩風派弟子的臉一下就綠了。老二十五深知兩派之間的不合,又討厭他們如此輕慢自己的師尊,於是道:“這就是師妹你見識不夠了,我聽說過淩風派的。我當初求學時,我父親就說,在家裡時不好好練習,將來就隻能流落到淩風派去!”
“……”淩風派弟子們的臉色更難看了。
薑幼蓉看他們的臉色,才覺得心中爽利了許多。
淩風派算個什麼!他們清極宗身為天下第一仙門,對宗門附近的鎮子和仙城的態度都是好聲好氣的。你們一個二流小門派,倒學會擺仙人的譜了!
“你們亂說什麼話呢!”淩風派弟子高聲道,“清極宗弟子的教養就是這樣的嗎!”
雙方劍拔弩張,戰爭一觸即發。此刻,卻有人推門出來了。
那人靠在門上,隻輕飄飄地看了眾人一眼。老十七立刻低頭道:“師尊。”
隻是一眼,所有人都靜了下來。
而隔著重重人群看他的連城月心裡,隻有一句話。
“方才不出來看我,如今淩風派長老出來了,他就出來了。”連城月心想,“不是彆人來了也不讓我見一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