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期實驗樓成本湊齊(總存款4500萬)(1 / 1)

秦副城主瞠目結舌,直到此刻還在負隅頑抗:“寧峰主說什麼,我根本不明白……”

“一夢華胥是個好東西。每次服用少量,即可治愈傷病。隻是服用多了,反而會建立依賴。若本尊沒看錯,秦副城主服下的那枚藥丸的大小,和燁地其他人服用的藥丸的大小比起來,隻有四分之一那麼大吧。”寧明昧道,“秦副城主倒是夠意思。自己吃小的,給燁城人賣大的。”

秦副城主靠在椅子上,全身癱軟:“你還知道多少?!”

寧明昧說:“比你想象中更多。比如朝廷從四百年前就在燁地發現了那片礦山,並發現其中幾座礦山裡的金屬,用來做武器,十分好用。可惜,黎族人稱呼那裡為神山,崇尚自然,反對開采,且有巫術在身,朝廷人始終沒有找到完全開采它的方法。”

“好在,他們很快發現,黎族的巫祝跟著大將軍出去了。軍中對巫祝也有不滿。他們正好借著蔣副將的手,把巫祝除掉,隨後,再除掉黎族人。從此,礦山徹底為朝廷所有。”

“再比如,戰爭結束後,朝廷仍在采礦,越挖越深,廢棄不用的東西都扔進河裡。東西兩條河,尤其是東邊那條河,最受其害。於是多年後,怪病頻頻在燁地發生,朝廷人疑心這是巫祝死前的詛咒,又或者,他們還在礦山裡挖到了什麼東西……於是,他們封存礦山,離開燁地。”

“再比如,劉家在朝廷封存礦山後私底下偷礦,導致自己被礦山中的‘邪氣’影響,成人病死,子孫夭亡,連帶著為燁地的汙染雪上加霜……彆急著反駁,本尊在劉家找到了賬本。再比如,幾年前,你從仙門裡偷到了一個藥方,卻苦於其中幾味仙草無法取得,無法方子中的丹藥製造出來。守著金山卻不能動,是何等痛苦?還好,幾年後,你找到了伍醫師,詢問他是否能幫你製作單子裡的丹藥。伍醫師答應了,並做出來了如今的‘一夢華胥’。”

秦副城主面如死灰。寧明昧繼續說:“你看出了這藥的商業價值,不甘心它隻由你一人服用。隻是大批量生產這藥,實在麻煩。好在,你除了伍醫師,還找到了住在亂葬崗旁的胡楊。胡楊雖然是個怪胎,但他很有設計機械的才能,而且到底是胡家的後代。胡家與秦家祖上是與子同袍的戰友,你們小時候也有幾分交情。那時他,還管你叫秦叔叔。於是你心念一轉,讓他與伍醫師合作,再加上你和秦家幾個人,終於把這套生產線搭了出來。從此,‘一夢華胥’在燁地蔓延。隻是不知道伍醫師是為了避嫌、還是另有心結,唯獨他的醫館裡,不售賣這被他親手研製出來的替代藥。”

秦副城主說:“你、你憑什麼說是我做的?這事兒都是……”

“要想讓一味陌生的藥從大規模生產、到在燁地推廣,你以為,這是普通的財力能做到的嗎?而且,若是沒有‘德高望重’之人為這藥背書,又有誰會吃它呢?下次這麼愚蠢的問題不要問了。”

秦副城主喃喃道:“齊掌門說你閉關多年……你真的閉關多年嗎?區區幾天時間,你怎麼將事情調查得如此清楚?活像你原本就生活在燁地似的!”

寧明昧道:“因為天下人心,皆是互通的貪婪。”

秦副城主徹底無話可說。半晌,他大聲道:“可這又如何?這是燁城的家事!就連朝廷都不管……這不關清極宗什麼事吧?”

這是把人給逼狠了,開始垂死掙紮了。

寧明昧老神在在:“這事兒和清極宗無關,倒是和我一名手下有關。你偷到的那藥方,是我一名手下的方子。這幾年,你用他的方子做盜版,賺得盆滿缽滿,你問過他的意見了嗎?”

寧明昧忽然一揮手,書房門扉應聲裂開。這直白的武力炫耀讓秦副城主嚇破了膽,終於想起來,寧明昧看著再漂亮,也是個仙人!

寧明昧:“讓你把這幾年的盈利都交給我的手下,不過分吧。”

秦副城主聲音顫抖:“不過分……”

寧明昧:“讓你再賠償一筆盜用他藥方的精神損失,不過分吧。”

秦副城主聲音更加顫抖:“不過分……”

寧明昧:“你是首犯,伍醫師和胡楊是從犯。把他們交給我們處置,也不過分吧。”

“朝廷不管你們,隻是因為朝廷不知道。若是朝廷知道了——”

秦副城主說:“我,我,這藥確實能舒緩疼痛,不算毒害百姓啊!”

寧明昧:“你私底下偷偷賣藥,稅給朝廷交齊了嗎?幾百萬的稅,你交齊了嗎?偷稅漏稅,原價十倍。你交得起嗎?”

秦副城主徹底沒了話,軟在椅子上。寧明昧道:“秦副城主,請吧。把你私底下的賬本拿出來,然後我們再來談談詛咒的事。”

“那藥方,是我從一個魔修身上拿到的,不是我偷的……”

寧明昧敏銳地發現這句話裡的不協調:“你從一個魔修身上拿到?他的身上發生了什麼事?”

秦副城主一個凡人,怎麼可能從魔修的身上“拿到”東西?

因此,真相必然是這魔修身上出了什麼意外。

“我,我哪敢對他做什麼啊!我們凡人怎麼敢招惹魔修?他是自己到這地方時就受傷死了,躺在礦山邊上,我才敢把他身上的東西拿走的……”秦副城主說。

桂若雪說,那小賊逃跑時受他重創,被秦副城主摘了桃子,也算情理之中。

這魔修來這裡做什麼?

寧明昧不相信這世上存在巧合。所謂的巧合背後,即使沒有精心設計,也必然有一條符合因果律的馬爾科夫鏈。

寧明昧威勢在前,秦副城主縱使心有不甘,也隻能找人給寧明昧拿錢去了。

如今已經不是委托的問題,而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一整天一整夜,寧明昧就坐在那裡,等著秦副城主算賬,將秦家錢庫的位置也摸得一清二楚。

秦家所有的錢算下來,竟然有兩千多萬之巨!

兩千多萬!

這是寧明昧來到修仙界後,收獲的第一筆專利費!

兩千多萬,加上寧明昧之前的存款,和已經到手的妖皇墓骨牌。往好處算,妖皇墓裡至少也有個一千多萬吧,所有錢加起來,總共有四千萬。

寧明昧心心念念的教學樓(一級),終於有錢蓋了!

從那以後,寧明昧完成了原始財富的初步積累。他可以不用親身出門接橫向項目,而是在峰裡剝削學生,發學報,搞專利局……寧明昧的終極形態,將是每天躺在家裡,一呼一吸之間,都有新的錢、新的專利、新的掛名paper、新的弟子……源源不斷地向他湧來。

人往高處走正是如此。在那之後,寧明昧將成為全自動賺錢機器。

寧明昧:“知識就是金錢。”

係統:……

誰能來告訴寧明昧,讓他獲得金錢的不是知識,而是黑吃黑。

秦副城主臉上滿是不甘,卻仍有一絲希冀地說:“寧峰主,所以致使燁地邪氣作祟的,果然還是那座礦山吧?可否請寧峰主……”

寧明昧:“那倒不一定。一個滿是輻射的礦山,一個突然暴斃的魔修,一個偷偷采礦的劉家,一個販賣假藥的你,一片滿地汙染的水土。燁地如此人傑地靈,說不定還真離不開那巫祝的詛咒呢。”

人,傑,地,靈。

真是比哥譚還要人傑地靈啊。

有得必有失,焉知燁地如今的汙糟,是否和多年前巫祝被燒死滅族後,大將軍王等人突如其來的勢如破竹有關?

或許,四百年前,巫祝始終在猶豫是否要施展這一詛咒。直到被綁到火刑架上,他目睹曾受他恩惠的眾人唾罵要燒死他。

他不知怎的,從那火刑架上活了下來。小巫祝再也不想和人下山了,也再也不想拯救蒼生了。

他要回家去,去繼續做黎村裡的小巫祝,在山坡上吹塤,看小花從樹梢上飄落,落入土地。

人有生老病死,巫祝也會有不幸。這都很正常,這隻是生命中的一個小插曲。

隻是當他回到黎村時,看見的不是熟悉的小村莊,而是一片焦土。

黎族婦孺老幼的腦袋,堆滿了城西的亂葬崗。有人用刀挑著他們的腦袋,拎回大營去領賞。

就如他們曾經拎著敵軍的腦袋回大營時一樣。而那時的巫祝,竟然還在為那些人的安危擔憂。那時的他,對那些刀尖上的腦袋,竟然也隻有一點憐憫。

寧明昧:“贏走了秦城主的所有錢,還贏走了一座礦山,難道這不叫雙贏嗎?”

既然你們如此期待。

寧明昧道:“請說。”

桂若雪的聲音居然比他還興奮:“不用你提醒……等下,有人和你說話。”

這是乾什麼。

凡人抵禦不了輻射,無法繼續開采此處礦材。可寧明昧,可是化神修士啊!

得研究研究輻射隨著修為增加對人體影響的減少。如果確定沒事的話,這座礦山從此就被寧明昧笑納了。

兩人坐在簷下,看著陰沉的天空。庭中樹葉被風吹動,呼啦呼啦,一如往日。

他離開秦副城主府時,天上烏雲密布。寧明昧抬頭看了一眼,道:“要下雨了。”

寧明昧:“不過這是必然會遭受的風險。讓我來這裡還一輩子打工?不如直接弄死我。”

係統:“……什麼雙贏?”

居然是連城月在毛遂自薦。

全都睡著了。

寧明昧:“至於其他弟子,其中四個,你讓他們去全城收繳藥丸。這城裡總共就二十幾家醫館,速度會很快。那兩個築基大圓滿的留下,還有點用。”

雖然對方沒有威脅,但在這樣的背景下聊天,不瘮得慌嗎。

他試了下那些人的鼻息。

他低頭嚼了一口薄荷葉,對宮鈴說:“你帶著一半弟子離開城主府,去山上搗毀假藥製造基地……嗯,也不用全部搗毀,大乾坤袋有吧?你識貨,把能拿走的設備都拿上。”

寧明昧居然說:“那行。你把他和任淼都一起帶上。”

巫祝不應殺人,不應奪走人的生命。這是黎族巫祝間世代傳承的鐵律。我下山時秉承原則,我沒有殺人,無論被如何惡言也沒有詛咒,我治療他們。可是否早在那時,我也成了那些敵軍眼裡的劊子手?

這世上沒有什麼“來不及阻止”,隻有“漠視”。

簾子裡有個人在地上蠕動,發出野獸般可憐的嚎叫。

秦副城主訥訥說:“寧峰主,所以那詛咒確實是在礦山裡面?您看,我錢都沒了,可不可以……”

能做到這一點的,也沒有彆人了。

四舍五入,寧明昧現在共有財產四千五百萬。

伍醫師抬眼。他沒了雀藍色的眼眸,寧明昧第一次細致地看見他的皮膚。

寧明昧到城主府上時,天空已經全陰了。城主府上一點人聲都沒有,一眼看去,所有人都橫七豎八地倒著。

寧明昧沒說自己要乾什麼。桂若雪道:“你說什麼謎語。”

寧明昧:?

“寧仙尊,我可以一起去嗎?我也可以幫忙的,我乾這種事可在行了。”

因燁地本來就該在那場戰爭中絕代。

我是否從那一刻起,從跟著他們下山,為他們治療時開始,就失去了做巫祝的資格呢?

寧明昧這次收的是先付款。除了不好拿走的不動產,寧明昧把秦府裡所有能拿走的錢都拿走了——說起來,也是有意思。在劉府的人死光後,秦府還侵占了劉府剩下的所有財產,這也被寧明昧扒拉出來了。

城主的屋子裡依舊是一股甜膩而嗆人的氣息。寧明昧還沒有走到紗簾那裡,就看見伍醫師站在紗簾外。

為什麼?

……

寧明昧對係統:“為民除害,且雙贏,我的名聲又高大了不少。”

他沒有戴面具,藥箱放在地上,正淡淡地看著紗簾內部。

從此,燁地榮光透支燁地千年氣運,再也不會有活著的人走出燁地。

桂若雪道:“你沒回來這兩天,他表現得可好了。每天跟著你的弟子們到處學術,給他們端茶倒水乾活,給任淼幫忙,還挺讓人受寵若驚的。”

係統:……

天空一片鉛灰,大雨即將傾盆而落。

為什麼我救下的人,殺了我的親人。在他們眼裡,我的親人就如他們過去的敵人一樣?

礦山本來就是要去的。

“馬上要下雨了。”伍醫師說,“在雨落下前,我給寧仙長講一個故事吧?”

“我猜這人手上,或許會有點垂死掙紮的後手。”寧明昧說,“猜不出來,算是我的直覺吧。”

不像人的皮膚,而像是活死人。

他掛掉宮鈴,繼續向著城主府走。係統問他:“你這時候還回去乾什麼?”

“寧仙長。”他說,“我等你很久了。”

你們兩個能不能先管管背後那個正在地上陰暗蠕動、扭曲爬行的前將軍王啊。

寧明昧說:“是。他身為領導者,當初之事,怎麼都說不上是‘不小心’。”

寧明昧:……

哪來的小孩脾氣大變樣。

寧明昧說:“是啊,真是很遺憾,居然在這樣的時刻相識。”

桂若雪:?

而此刻,一個人也找到了住在亂葬崗後的胡楊,對他耳語了幾句。

寧明昧道:“還有點事,要問問巫雲。”

……

“這故事,要先從一塊骨牌說起。那骨牌,是黎族人的寶物。可在千年前,它曾是一名大妖給予黎族巫祝的贈禮……很好笑是吧?巫祝向來為了守護人族,與妖物作戰。”伍醫師說,“可它卻是妖物給人族的贈禮。”

因我救下的命,最終卻會殺死其他的命……也殺死我親人的命。

或許,巫祝就是在那時,真正為他們施下了他們夢寐以求的破敵詛咒的吧。

伍醫師說:“看他的樣子,是不是覺得很可恥?當年,他為了他的大局拋棄我,拋棄黎族人。如今,他像一條狗一樣爬在地上,求我救他,昔日英勇的頭腦已經混沌,日日都離不開我。”

為什麼過去,我還在他們殺敵時幫助他們,認為自己屬於正義的一方?

寧明昧喝茶:“倒是可以去一趟。”

那他,就讓他們如願以償。

桂若雪:?

一座礦山可不止兩千萬。這樣一算,實驗室二期擴建的錢也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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