爐鼎體質覺醒了(“要不然,今天的組會就不)(1 / 1)

寧明昧一個激靈,就把齊掌門的手指甩下去了,整個人向後一縮。

他反應太大,理智回竅時已經知道不妥。

他甚至向寧明昧身前多坐了一點。寧明昧於是能近距離看見他關懷的眼神,和嗅到齊掌門身上的氣息。

很奇怪。寧明昧下意識地多吸了一口,然後就被嗆到了。

絕非臭味,像是隱約的醇厚香氣,卻嗆得寧明昧呼吸不過來。

更像是……荷爾蒙?所謂的“男性氣息”?

寧明昧一時間皺著眉,屏著呼吸,下意識地用手背去堵自己的鼻子。齊掌門看起來更憂心了,也靠得更近了:“明昧?”

齊掌門的手扶上他的肩膀,像是生怕他倒下似的。寧明昧一開口才知道自己聲音沙啞,但他清了清喉嚨,道:“感謝師兄的關心和愛護。在您的鼎力支持下,我才能完成這次的任務。我的一切成績,都離不開您的關懷指導。”

聲音好像正常了一點,寧明昧繼續啞聲道:“百年清極人,一生清極人。清極為我十分鐘,我為清極一輩子。”

齊掌門說:“師弟,你真的沒問題嗎?”

好詭異,那種奇怪的感冒感又退去了一點。寧明昧繼續說:“春蠶到死絲方儘,蠟炬成灰淚始乾。為清極宗鞠躬儘瘁,死而後已一直是我的畢生信念。一位修者的一生應當這樣度過,在回顧一生時,他不會因虛度年華悔恨,也不會因碌碌無為而羞恥。這樣,他就能在臨飛升時說,我的整個修行生涯,都已經獻給最壯偉大的事業——為清極宗建設‘學在清極’的學術氛圍。”(*引用)

齊掌門:“嗯……師弟這話,又是頗有哲理啊。但師弟,照顧好自己的身體,才是第一位的。”

雖然這樣說著,齊掌門的手卻收回去了。

寧明昧說:“師兄,我現在實在是精神得不行。從今往後,我要為清極再創佳績,繼往開來。而且……”

寧明昧:“師兄。你我靠得太近了。”

寧明昧盯著齊掌門看。齊掌門居然真的向後退去,有些尷尬似的笑了一笑:“是我失察了,一時擔憂師弟……忘記你不喜同人接觸。”

那種奇妙的眩暈感終於稍微褪去,儘管不完全,但也足夠恢複行動能力。寧明昧高速從椅子上爬下來,站起。

齊掌門道:“明昧,你真的沒事嗎?彆撐著,和師兄說。”

寧明昧:“沒事。師兄,咱們快走吧,我急著回去開組會呢。”

齊掌門:“好,不耽誤你的事了。組會是什麼?”

他從善如流地走在前面,寧明昧說:“為弟子傳道受業解惑的小會。”

齊掌門“哦”了一聲,再沒開口。寧明昧這才發現自己居然在天台殿後殿,不知道是誰把他抱過來的。

不過沒關係,師兄弟,隻管問心無愧就是。這更能讓人知道,師兄弟關係好。

臨到前殿時,寧明昧卻聽見齊掌門處傳來一句:“十年時間,真是讓師弟通達不少。”

寧明昧向前看去,前者察覺到他的觀察,微笑著轉回頭來。

笑容中的溫暖和關懷讓每個人都會覺得,齊免成當真是個關懷師弟的好掌門。

天台峰大殿有幾名峰主,似乎是匆匆趕來的。其中一名峰主是個圓臉的中年女子,看起來脾氣很好。她同齊掌門交談了幾句,就帶著餘嫋和鄭引商走了。

校醫院峰主啊。

寧明昧一眼瞟過去,看見白若如和方無隅也在列。白若如眼睛亮亮的,很為寧明昧開心。

方無隅的臉上則混雜著一種複雜的表情。

很複雜,像是很想為清極宗壓過煙雲樓揚眉吐氣,又因出手促成此事的是寧明昧而覺得糖裡有屎。他見寧明昧來了,說:“此番多謝常長老。寧峰主常年在雪山上清修,多虧常長老熟悉瑤川城,否則如何能找到煙雲樓眾人?”

煙雲樓弟子們原本要跟著那圓臉峰主走了,見寧明昧來了,一個個如看見救世之星一般。

陸遊魚一眼就看出這個方長老怕是和寧長老不對付。不過她是煙雲樓的,當然什麼話都敢說,於是故意大聲道:“此番尋人,多虧了寧長老神機妙算,運籌帷幄!我們不傷一兵一卒,就把人從龍潭虎穴裡撈出來了。”

寧明昧補充:“遊魚誇張了。”

哪裡哪裡,隻有方無隅受傷的世界還是達成了的。

陸遊魚小臉一仰:“哪裡誇張!等傷養好了,我們還要去縹緲峰討教幾招呢。縹緲峰弟子各個都是人才,希望寧長老不要為了論道大會故意藏拙呀!不過寧長老光明磊落,想必是不會的。”

說完,她就一吐舌頭,跟著宋鳴珂幾個走了。

方無隅:…………

什麼?那煙雲樓女弟子這話裡話外的意思,都是寧明昧的功勞。

他看向常非常。常非常回來時依舊耷拉著眼皮,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我是沒做什麼,你們是知道我的脾氣的。”常非常居然開口了,“且我原本就是執肅長老,對外界之事,一竅不通。”

方無隅:……

這向來寡言的常非常怎麼還拆他的台?如果他沒看錯的話,常非常回來時明明心情很不好,看起來是和寧明昧有矛盾的啊?

寧明昧卻在這時善解人意地開口了:“這都是清極宗眾人共同努力的結果啊。齊師兄指出了方向,方師兄提供了經濟支持。否則,我們怎麼能高枕無憂啊?”

方無隅不想領他的情,哼了一聲:“綿薄之力而已。還是多虧了常峰主和寧峰主出力啊。”

這可不是綿薄之力,等你看到賬單就明白了。

寧明昧令林鶴亭把賬本遞上。連續緊急學術十個時辰,林鶴亭臉色衰敗,但遞出賬本時,還是流露出了發自內心的惶恐和手抖。

方無隅瞥見他的動向,心裡又是哂笑。

到底是縹緲峰的人,上不得台面。

寧明昧:“方長老要不要確認一下賬單?我們這幾日的開支可不少。若是方長老後悔了,大可找煙雲樓去要,或找齊師兄報銷。至於我,也是可以儘一儘綿薄之力,為方長老報銷些許的。”

談公事就不叫“師兄”,叫“長老”了。好給大家一個公事公辦的印象。

寧明昧這話是在陰陽他?看不起他?

方無隅嗤笑,寧明昧段位也太低了。他說:“我既然說了承擔開銷,便是承擔。哪有人小家子氣如此,就連自己許下的諾言也要收回?”

方無隅把賬單拿給身後弟子了。身後弟子看了賬單一眼,差點沒把眼珠子都瞪出來。她又想戳方無隅,又不敢在此刻打擾對方,一時間臉色比豬肝還難看。

還有點欲哭無淚。

寧明昧:“怎麼有人搶我的床??”

係統:“你……”

係統:“這不是方無隅……”

寧明昧:“說。”

質真?看來是剛才離開的那名校醫院峰主了。

……不知道為什麼,感覺今天的寧明昧越來越暴躁,攻擊性越來越強了啊。係統被他罵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哪有人爐鼎體質覺醒時還能說一套一套的廢話,而且還記得把彆人的飛舟順走啊。

隻有溫思衡很憂慮,因為師尊遲到了。

語氣裡卻沒有喜悅,隻有大悲。

?剛剛不是還挺舌戰群儒的嗎。

寧明昧:“無事。隻是想到還沒開的組會,我心下焦灼,一時間病情就加重……師兄,我先回縹緲峰去了。”

寧明昧:“我是真的不太舒服。”

再來找我??

罵歸罵,還是要給坐在地上的宿主分析可能原因。係統看著有點發抖的寧明昧,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那就等他上門開口找我要。”寧明昧冷酷地說。

“你現在的反應,很像……爐鼎體質覺醒了。”係統膽戰心驚地說,“但其實我也不敢確定。”

進入雪洞的寧明昧沉默。

大方,真大方。

係統:……臥槽,方無隅真的能拉下這個臉來嗎。

寧明昧!你也有今天!

簡單說一下。

寧明昧隻能點頭。

……看來今天的組會確實是不開了。看著寧明昧走向後面的雪洞的係統如是想著。

“師尊居然真的準時回來了……”有人說。

寧明昧言簡意賅:“先回房間去。上寒冰床。”

方才在大殿裡說話時還能緩解,如今上了劍,一下子就東倒西歪了。寧明昧勉強支撐自己到了縹緲峰。十八個弟子已經等在裁雪殿前的雪地上了。

可寧明昧此時卻沒有任何心情欣賞對話。他從後門進入裁雪殿,剛一下劍。

寧明昧在回廊裡把係統戳了出來。他擰著眉頭,臉色極其不善:“你沒有什麼病毒診斷功能嗎?”

“為什麼師尊回來後不休息一天啊!”有人慘叫。

我有以下三點要講。

“殺毒軟件?其他的呢?你怎麼做係統的?怎麼什麼都沒有?”寧明昧咄咄逼人,“看你也有好幾輩子的工作經驗了吧,提升自己的事你是一點都不乾啊?”

寧明昧快步離開大殿,連後面叫他的白若如都沒理。係統問他:“你怎麼回事?怎麼跑這麼快?”

寧明昧像貔貅,被他吃下去的東西,就沒有吐出來的道理。

長久沉默後,係統小心翼翼地提出一個提問:“要不然,今天的組會就不開了吧?”

正蹲在玉床邊打盹的雪竹聽見聲音,連滾帶爬地從椅子上滾了下來,一臉驚惶。

穿著半透明中衣,看起來很誘惑那種。

寧明昧DNA動了,他立時說:“師兄,我還有點不舒服。”

可顯然,貔貅很不舒服。

係統說:“你房間裡,好像有個人。”

齊掌門立刻皺緊了眉頭:“怎麼回事?你快去質真那裡看看。”

林鶴亭,老五,老六三人組:“嗬。”

“一千萬呢。”寧明昧說。

即使是有一顆冰冷如鐵的心的鐵人寧明昧,也扛不住肉/體的打擊啊!

齊掌門非常關懷:“好,你去吧。我隨後再來找你。”

師尊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齊掌門說:“明昧師弟這次差事乾得非常漂亮。不愧是我宗的執劍長老。我簡單說一下……”

它說:“宿主,我有一句話不知道該說不該說。”

這個想法激得它頭皮發麻。

他手上下一翻,飛舟折成一片,進入它的乾坤袋。係統目瞪口呆:“你說的重要的東西就是這個?”

就是路上這滿臉潮/紅的樣子可彆讓人發現了……嗯?

寧明昧:……

寧明昧:“啊,停機坪果然在這裡。”

係統在無限幸災樂禍中,又有了一點憐愛。它說:“你還記得寒冰玉床的作用,不錯。”

十八個,包括剛剛回來的林鶴亭三人。三人掛著黑眼圈,精神萎靡不振。

膝蓋就軟了,靠在屏風上發抖。

寧明昧身為修道之人,在心裡發出一聲:阿彌陀佛。

寧明昧:“而且在回去之前,我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嗯嗯?

寧明昧支撐著自己往前殿走,隻是越走,腳越軟。走三步都要停下來喘氣。

頭熱得要命,身體也熱得要命。而且他的腦海裡竟然出現了天台峰後殿裡,齊免成坐在他身邊時的身影。

方無隅一時間又覺得自己被小看了:“如此小家子氣,幾塊靈石,我倒是使得。”

“……沒有。”

臨走前,他又對方無隅說:“若是方長老對哪條哪目有疑問,要對賬,儘管找我。”

“完了,我剛剛看見師尊的劍往這邊走了。”另一人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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