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向暖(107)
四月份, 更名為幸福小區的工程開始動工了。
剪彩儀式請到了省市兩級的領導,這帶來的不僅是名氣,更是產品的知名度。
電視上專門介紹這個小區, 房子的大小, 房屋的配置等等。房子是陳廣名下的建築公司競標成功了, 但是找上林守道的人也不少。
他們為了門窗的事來的!
畢竟林家做的是建材的生意, 什麼地板磚、鋁合金、玻璃等等等等, 都是他的生意。這個工程要是拿下來, 那這一年就是不開店門,這生意也一樣做。
同樣的, 安裝門窗的工程, 是不是也能接呢!
鋼廠家屬區做這一行的人太多了, 有這麼一個活兒,誰不想分一杯羹呢?
林守道躲人都躲的沒地兒躲了,他回家就跟田易陽商量:“要不, 把那店轉給小耕。”
啥?
“就是他經營,咱占點股份算了!院子的租金,帶分紅,咱拿點。”要不然沒法整呀, “你姑娘現在這名氣, 小曄又總在領導身邊……我告訴你, 事難辦呢!之前那個大學那邊蓋公寓、家屬樓,就已經有人來問,看能不能叫桐桐搭個關係,去那邊接工程。我當然不應了!現在這工程在你姑娘手裡攥著,這麼多人上門……陳廣又不傻,咱們真要接, 他能不願意嗎?”
可這種事瓜田李下的,其實啥也沒乾,彆人都覺得咱在裡面掙錢了。
工程上這個錢一旦沾邊,林守道就說:“一旦有問題,牢裡呆著吧。”
田易陽心小呀,心裡先怕了。但她不覺得跟親戚合夥做生意是啥好主意,往往翻臉的都是親戚。
因此,她就說:“要不乾……就不乾了!那一院叫小耕給租金,生意全交到他手裡算了。就是他的生意,跟咱再沒有關係。”
林守道:“……”是啊!但我這老不老,小不小的,整天閒著也不是個事呀。
他就說:“要不,咱把那個鋪子收回來,我去守攤子去!也不賣啥複雜的,就是個飲料、水,和零七八碎的東西。天一冷,弄個爐子,鍋裡弄些熱水,飲料、牛奶這些都泡到熱水裡面……順便帶著看望病人的禮盒,掙的估計也該夠家用吧。”
可這個事還沒談呢,做生意的那個院子要拆遷了。那一片整體拆遷,征地要蓋建材城。
林守道不要拆遷款,整個換成鋪面。這院子能換臨街兩層,面積不小。
至於原來的鋪子,給他們騰出片地方,暫時搭建了簡易的棚子,在裡面做生意。
正好,林守道跟親侄兒把店鋪交割了,貨底子你留著賣,賣完了彆急著給我,等你周轉開了,再給我都行。回頭建材城要是建好了,你看情況。
或是租彆人的鋪子,或是想租你叔我的鋪子,這都可以。反正鋪子也不愁往外租。
但林守道把家裡人都叫到一塊,父母、哥嫂,包括侄兒媳婦,咱都說清,這是為啥好好的生意沒法做了,“……人家靠著一個人,一家子飛黃騰達!這叫一人做官,雞犬升天。但咱得知道,咱家桐桐年紀小。盯著她的人多,但凡有一點點做的不到,人家就逮住把柄了。”
田易陽點頭:就是這個道理!我倆寧肯擺攤掙小錢去,也怕這大錢拿不住,一不小心把桐桐一輩子都給害了。
林守道把話往白了說:“要乾這個……心裡得有數!”
小耕家的媳婦楊園趕緊說:“叔,我們懂!咱就做做散戶的生意,零零碎碎就挺好的!本本分分的。彆想著一口吃成胖子!咱沒見過那麼大的世面……有時候人家挖個坑,那坑裡不定埋著什麼呢?”
說著,還戳了戳小耕:“說話呀!”
小耕看她:“話不都叫你說了嗎?我說啥呀說。”
楊園瞪了他一眼,這才又說,“嬸兒,我平常都不叫小耕打牌,跟人玩著打都不讓。咱也不知道人家背後啥算計,咱守住自己的錢包就行!您和我叔給我們了一個來錢的道道,這日日有錢進賬,踏踏實實,這就是頂好的日子了。”
那就行!能守住就行。
林守正兩口子還有啥要說的?當年弟弟兩口子招工進城了,算是在城裡紮了根。而今把自家兒子兩口子弄來做生意,把自家閨女還給弄成了城裡戶口,在單位的後勤上還上著班呢。這要是沒啥大的變故,倆孩子就算是落到城裡了,脫了一層農民皮了。
當著兄弟兩口子的面他啥也沒說,但等兩口子走了,林守正才說自家兒子和兒媳婦:“你們看看那些下崗的咋過日子的?在城裡務工能掙幾個?去南邊有掙錢的,但那離家多遠呀?現在守在家門口給自己當老板……你叔給你們了一個聚寶盆。你叔你嬸圖你啥?桐桐那麼大的出息,人家啥也不圖。以後,手腳勤快點,把你叔嬸的事要放在心上……”
王娥跟著點頭,“你叔你嬸的事得排在我跟你爸前頭,桐桐的事得排在燕燕前頭……”
噯!噯!記下了。
等桐桐知道的時候事都辦完了。
給桐桐笑的,拉兩人:“走走走!帶你們去看看。”
看什麼?
“新房子交房了。”得準備裝修的事了。
一百五十平還贈送大陽台的房子,桐桐指了指高度,“挑高三米三,比一般的房子要高一些。”
田易陽裡裡外外的看,“我做夢都沒夢到過這麼大的房子……”
林守道算的是:“這裝修下來得多少錢呐?”
“這個我找人,您彆管了!咱鋪地暖,全屋鋪。這是新小區,天然氣入戶。可以集體供暖,也可以用壁掛爐,回頭咱把壁掛爐安裝上,自己能隨時調節溫度。今年冬天怕是不行,明年肯定能住的舒服。”
這邊看了,桐桐才帶著兩人去準備的婚房那邊,那邊更大,一層就他們一戶,帶贈送的面積兩百多平:“要裝就一起裝了。”
田易陽唯一不滿的就是:“隔了兩棟樓。”說著看林守道,“這要是在一棟樓,樓上樓下或是門對門住,該多好。”
林守道:“……”你咋那麼不自覺呢?陳廣開的樓盤,真要想挨著,能挨不著嗎?“一個樓層一個價錢,能由著咱們挑?這很近了!”
桐桐隻能朝外指:“是為了看景的!就咱們這樓層最好,你看江景……今年這沿河工程就動工了,以後這江景可有的瞧了!沿河一路都是公園……小區朝河的方向另開一門。以後吃了飯,沿著河道遛彎……”
田易陽嘖嘖嘖,“從這邊出去,是公園看景。從那邊門出去,是商圈。”
“噯!對嘍!”
田易陽問說:“你這房子……在誰的名下?”
“在我倆的名下!”能放心了吧。
田易陽:“……”行吧:“那啥時候把兩家叫一起,一塊吃頓飯。”
“吃飯?”李翠愣住了,“兩家先一塊吃飯?”
“怎麼了?”
李翠看金子光:“是得吃頓飯……吧?”
金子光‘嗯’了一聲,“吃!肯定吃呢。”然後看老婆:你那麼大反應乾什麼?
李翠:“……”她其實也不咋喜歡田易陽。她姑娘是挺好的,但她給自家兒子做丈母娘,實在是……挺那啥的。
要論起兩人有啥交情嗎?
也沒有!
沒有交情,也無所謂交惡不交惡,就是吧……女人跟女人之間,反正有點那種怪怪的東西。我瞧著她彆扭,她大概瞧著我也挺彆扭吧。
四爺問說:“訂在周六晚上。”
這周嗎?“……那就這周吧。”
李翠抓緊時間去燙頭,連著去了三家,一問才知道,燙頭那麼貴呀!最後還是找了以前在澡堂乾理發的那個理發師傅,她在家開個理發館,窗戶上貼著理發的字樣,用箭頭標識著怎麼走。
理發師傅大家都認識,一個頭隻十五塊錢。
李翠安心的坐下叫人給打理:“……也是想談談給倆孩子訂婚的事!我想著新頭挺奇怪的,提前燙起來,正兒八經辦酒的時候就不怪了。”
師傅就嘖嘖有聲,“你說咱當年剛開始工作的時候才過去多久,跟昨兒的事似得。你這都快娶媳婦了!不是我說,你家這二小子是個出息的,找的這個林家的丫頭也確實是個能人。”
李翠笑的嘴咧的耳根去了,“自己談的,省心!”
“省心是省心,但小曄他那個媽,你是不知道,厲害著呢!我們廠裡沒有不知道她那個名聲的。”田易陽在毛晶店裡試衣服,“就這件吧,這件看著素淨。第一次見面,彆太正式了!要不然還以為咱上趕著。”
毛晶就笑,“也對!頭發就不用收拾了!吃飯去的當天,你去我朋友那個店裡,我給她打個招呼。叫她給你梳頭,肯定又洋氣又自然。”
要走了,毛晶又叮囑:“裡面是V領,戴個墜子,精致些的,彆要那死沉死沉的金鏈子,那個不好看。”
這個我是知道的!
於是,桐桐回來接的時候,就看見田易陽今兒收拾的很特彆。金鏈子掛著,手指上戒指戴著,手腕上纏著金絲擰成的手鐲。
要出門了,還給桐桐展示了一下包包:“這是我一個同學,一個老大姐給我選的……”
是個布包,並不是皮革材質,很普通的價位,但是樣子樸素又大方,“挺好看的!”
田易陽滿意了,喊老林:“還沒換好?”
林守道從裡面出來了,好家夥:黑襯衫,黑西褲,鋥光瓦亮的黑皮鞋。
田易陽給把襯衫整理了又整理,才道:“這價錢貴的襯衫,果然貴是有貴的道理。”這麼穿可太精神了。
桐桐:“……”飯還沒吃呢,就感覺要難消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