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自向陽(125)
消息朝外蔓延, 這位梁大師接受記者采訪,還說了林桐這個人,是個自學成才的氣功大師, 報紙上第二天就把這件事報道出來了。
然後第二天中午, 就有記者找上門來, 要采訪林桐。
嚴言以前就在報社上班, 她的同學、前同事都找她打聽,嚴言就笑:“明兒都來嘛!我給你們占地兒, 完事了咱們聚聚。”
有主動聯係她的, 她熱情的邀請。
沒主動聯係她的, 她主動邀請彆人, 把以前的同學錄拿出來,挨個的邀請。凡是跟媒體沾邊的, 彆管在哪個媒體,都來!
都到社會上了,當然對嚴言的出身有些聽聞。她主要邀約, 誰不賣面子呢?
林誠儒給他的朋友們打電話, 來嘛!一起來玩呀,可好玩了。
這些人基本都是搞科研的, 不是搞科研的,也是在高校裡任教的大專家教授。
四爺還跟療養院那邊聯係,這麼多治百病的氣功師, 我給安排車把大家都拉來看看,看看氣功有沒有療效嘛。
要什麼病人,這些從戰場上下來的哪個不是病人。他們做病人親自驗證,肯定不說假話,氣功的療效如何, 這些人來試!
大師們,如果能叫這些人說一聲有感應,那就是真的。
除此之外,他還給他的朋友們打電話,這些人出身大部分可都是各大院,家裡各個都有背景。來!一起來看看!看看這個到底是在乾什麼。
桐桐坐在家裡,手裡撚著金針。
這針又細又長,細如線,長有半尺。
純黃金是軟的,這是大家都知道的道理。將質地柔軟的純黃金打造成這個樣子,它是可以繞在手指上的。
當這東西纏在手指上,像一個金戒指一般的時候,桐桐的手指微微有些顫抖。
四爺回過頭看她:“能用嗎?”應該能吧。
桐桐將繞著的金針取下來,遞給四爺,四爺捋了幾次也沒捋直,但桐桐接到手裡,從兩指之間這麼一過,便真的變的筆直筆直的。
四爺遞了一個盒子過去,裡面好幾根這樣的針:“你彆纏在手上玩了。”這東西每捋一次也怪費勁的。
桐桐給放回去了,隻覺得面對這個東西,她的心跳動的特彆快。
這次從小禮堂換成大禮堂了,電視台報社提前占據了好的拍攝位置。被請來的客人也都一一就坐。
除了林家利用私人關係請來的人之外,還有褚雲鋒以官方的身份,邀請的醫院和其他科研單位的領導和專業技術骨乾,反倒是本單位的人沒多少能進來了。
梁功來了,因為桐桐沒拆穿他,他以為對方是個想成為氣功大師的大夫。那麼些科研單位的人都在申請相關的項目,多她一個不多,少她一個不少。
相互配合,反而能叫可信度更高,他為什麼不來呢?
而且,他自問跟對方配合的不錯,給她造勢,她以極快的速度成為被梁大師認證並推崇的氣功大師,這是兩人之間的默契,不用特殊說明,也必能合作愉快。
這段時間,在京城活躍的氣功大師,這次邀請來了六位。這六個人可謂是各個身懷絕技。
桐桐站在外面,手裡拿著今早的報紙,報紙上有一篇報道,說是Q大實驗室的研究,氣功能改變分子結構,能改變物理常識。
她真的是:“……”這話從何說起呢?
正在外面等著,等著客人都進去完了,才看見林楠陪著兩個人來了。
一個是老林的領導柳主任,一個是桐桐的老師陳教授。
陳教授是B大化院的院長陳德光,跟林誠儒是同學,還是一個宿舍的舍友,是可以相互損的那種朋友。
這會子陳教授拉著臉,陰沉陰沉的,到了門口叫柳主任先進去,然後才說桐桐:“氣功大師?我真是教出個好學生來?”
桐桐也不惱,隻將報紙遞過去,“您怎麼看這個事。”
“無稽之談!”
“可為何會有這樣的無稽之談?無稽之談的人為何敢大放厥詞,而您這樣的人為什麼選擇緘默?”
陳德光看著這個孩子深不見底的眼睛,竟是一時不能言。
桐桐看著他:“我是您的學生,我知道我在乾什麼。”
陳德光沉默了一會子,這才點了點頭,“如果出現什麼意外,推到我身上,我就在下面坐著。”
好!
老尹跟老戰友坐在一塊,都在議論這個氣功大師。療養院的大夫跟來了好幾位,也都對這個氣功治療持有半信半疑的態度。
萬一能治呢?
林桐的醫術不錯,說她會氣功,那這氣功就真的可信了很多。
許多人都是帶著這樣的想法來的。
電視台的鏡頭調整好,這才發現站在門口那姑娘特彆上鏡,頭身比例真好。
褚雲鋒對了一下邀請的名單,人都到齊了,這才朝桐桐點了點頭。
桐桐拿著話筒上來,她得先介紹這些大師的。
今兒來的除了梁功,還有五位。
桐桐先采訪第一位,“女士優先,我們先介紹這位王大師。想來諸位都看過或是聽過王大師,很多媒體稱讚王大師是‘東方神女’。”
這位三十多歲微微有些發福的王大師矜持的笑了笑。
桐桐就繼續問,“我對您也會仰慕已久了!聽聞您隻要用目光一掃,手裡的扇子輕輕一搖,您的信徒就覺得清風撲面。若是有病症之人,您的手隻要淩空一劃,他們就會感覺到一股灼熱之氣侵襲病灶。”
王大師依舊很矜持,隻點頭。
桐桐追問:“我能跟您確認一下,這是真的嗎?”
“當然!隻要信,自然就是真的。”
“我還看見很多媒體報道過您用氣功治好的一個病人,說這個人呀,腦血栓好些年了,偏癱不能下床,您給治療之後,馬上就站起來,健步如飛。”
“是!很多人見證過。”
“還聽聞,有個老者,舌根僵硬,喪失說話功能,您治療之後,馬上可以說話,且吐字清晰。”
“沒錯!這都是有影像資料的。”
桐桐就問這位王大師,“您帶了病人來嗎?”
“當然!”說著,就朝看看了看,立馬有人推著輪椅來,輪椅上坐著個看起來是偏癱的老人。老人的懷裡還放著病例。
桐桐就笑,“巧了不是!我們院裡也有一位這樣的老人,沒那麼嚴重,還有活動能力。”說著就朝外喊:“進來吧。”
矮子扶著他媽媽進來了,老太太偏癱了,桐桐給針灸之後,能下床了,雖然嘴角是歪的,一隻手哆哆嗦嗦,一條腿不靈便,但一挪一挪的還能走。生活能自理了!
桐桐就看著這位王大師,“很多人呢,都是半信半疑的態度。我們今兒,不用自己的病人,我們倆來交換病人。你帶來的病人,我治療;我帶來的病人,你治療。我們不急著講理論,隻看療效。這是最直觀的!”
王大師就看了梁功一眼,梁功微微點頭:這個辦法多聰明呀!你配合她,她配合你。
於是,王大師放心了,欣然允諾,“那我們交換。”
桐桐拿了對方帶來這人的病例,是個很大的醫院開出來的病例。
褚雲鋒站起來,說矮子的母親,“這是我們的單位的職工,我們單位職工是要按時體檢的,就在總醫院。她的資料是非常詳細,我們單位所有人都能保證,病人的病症情況屬實。”
這個看的出來,那哆哆嗦嗦的走路姿態,一般人學不來。
可以說,這種的就比較有說服力了。
桐桐看向王大師,邀請她:“那咱倆同時開始。”
好!
一個病人坐在輪椅上,一個病人被扶著坐在凳子上。
王大師發功去了,桐桐卻取了一匝多長的金針,這玩意誰見過?那般的纖細,若不是閃著光,都看不清楚。
她隻取走一根,其他的交給褚雲鋒,“叫大家傳遞著看一看。”
最先看的是療養院的大夫,這麼纖細的針,這麼軟,他們自己拿著往手上紮,根本就紮不進去。
這東西一傳一的看,就覺得有點意思了,想把這玩意紮在人身上,沒有能耐絕對辦不到的。
桐桐拉著這個輪椅上的人的手腕,號脈之後,隻在他的手掌處下針,這人是眼看著那針進了皮膚,突然就覺得左腿像是抽筋了一樣。
他蹭的一下給蹦起來了,“我的媽呀——”
這一蹦起來,針還在掌心呢,那麼長留在外面,滴零搭拉的。
腳抽筋呀,並不會因為這一蹦起來就好了。他抽的一會子坐下想扳住腳,一會子又跳起來想伸直腿。
這活蹦亂跳的——好了?
桐桐拔了那根金針,然後遞給療養院的幾個大夫,叫他們看看這針的材質跟之前看的是不是一樣。然後就一臉笑意的看這個病人:“好了?”
“好了!好了!”這病人站的端端正正的,“大師功法真厲害。”
桐桐指了指這場地,“走兩圈!走兩圈叫大家看看。”
那邊王大師卻著急了,因為她交換來的病人,任何配合的跡象都沒有。
她問:“熱嗎?覺得熱了嗎?”
大娘說話不清楚,嘴巴有點歪,氣道:“哪熱?熱什麼?”
王大師艱難的吞咽,覺得自己怕是被人給坑了。圍觀的幾個也急了!
桐桐就笑,“王大師,我幫你吧!”說著,另外拿了一根金針,在老太太的面部下針。這需得針順著面頰的經絡走,針隻走了一半,桐桐就大汗淋漓。
等再取了針,老太太的嘴端正了。
這變化,頓時叫當場的人驚呼出聲。
桐桐這才看向王大師,“如何?”
踩著我刷名聲是吧?行!認栽:“林大師功法深厚。”
桐桐冷笑,“院長,報警,咱逮住倆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