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自向陽(99)
這姑娘是不是虎啊!
你當這夥子打劫路人是隨機的麼?你們倆女的晚上出門, 還拾掇的利利索索的。就剛才那個一枝花,穿的是公交司機的製服,這說明收入穩當。
所以, 你們出門就被人給盯上了。又見你們去的是西餐廳,一個進去了,跟一個穿的更體面的男人吃飯, 他們這才退回去,在你們必經的路上等著。
要是沒人送你們回來,被打劫的就是你們。
可我們倆怕你們害怕,距離你們雖遠,但是一直在大聲說話給你們壯膽。於是,對方放你們過去, 逮住的是我們。
男人出來相親, 身上帶的錢必然比女人多。
事情肯定是這樣的!打劫就打劫唄,就跟頑主打架似得。這次他們人多,咱栽了!下次再給找回來就完了。這些人是誰,並不難找。
就是要報警,也報暗警呀!明著報警我是不怕, 可你呢?
林楓拽著她,跟她說這個道理:“這樣,你先在那個角落呆著……彆露臉!我進去處理,回頭哥們送你回去, 成嗎?”
這姑娘白了他一眼,“慫就慫,理由還挺多。”
說著,車子往邊上的樹上一靠,直接轉身進了派出所。
強子:“……”這都叫什麼事?
他問林楓:“怎麼辦?”
能怎麼辦呀?進去吧。
一進去就碰見一認識的人, 大哥結婚的時候這人來過,對方也愣了一下,“林楓?你被打劫了?”
林楓摸了摸鼻子,“陳哥……那個……就是遇上點意外。”
“你哥知道嗎?我給你哥打個電話吧。”陳哥就笑,一臉看熱鬨的架勢。
林楓趕緊過去摁在了電話上,“彆彆彆!這都晚上,彆嚇他了!真沒事!”林楓說著,就看了那姑娘一眼,這才跟人家說,“這會子上應該經常在前面的三岔路附近活動,他們在那裡賊著人找目標……”
陳哥一聽,大差不差的就知道說的是哪些人了。他們確實有他們的活動範圍,隻打劫也不傷人。很多人怕報複,壓根就不來報案。
報案了,逮住一兩個,關上十天半月的,其他人該乾還乾。
“行!回頭給你追回來。”
該錄的筆錄也錄了,案也報了。陳哥這才合上筆,說林楓,“怎麼著?能回去嗎?要不,我還是給你們門房打個電話,叫尹禛來接你吧。”
“哥!哥!哥!能彆叫我轉著圈丟人嗎?真不至於……”林楓一臉的求饒,“回頭請您吃飯,好不好?”
這人就笑:“真行呀?”
真行!真行。
陳哥這才說這個姑娘:“進出還是要注意一點,有時候打擊報複起來很麻煩!”他就說近期的,“有那給自行車放氣的,給車輪胎上紮釘子的,有給人進出的門口潑水凍冰的……防不勝防!”
這姑娘就斜眼看林楓,林楓輕哼一聲:不能耐了吧?
人家回了他一個白眼,轉身就走。
林楓跟陳哥擺擺手,“得!遇上個姑奶奶!我得給送回去,彆出事了。回見!”
回見!
強子跟這位陳警官擺擺手,也追著出去了。
林楓騎車跟著,喊對方:“咱能換條路嗎?非再走這一條?”
還就這條路,路上還是人很少。上坡的時候騎不快,林楓才問:“剛才那個……那個誰了?她一個人沒事吧?”
這姑娘一邊騎著一邊道:“還算有點良心!”
“嘿!這話說的。他倆相親,一人帶一個人!差彆是我坐在裡面等,你站在外面等。我進去是因為我要給家裡人帶蛋糕……”並不是我進去就高人一等,“相看不成,友情在呀!這不是都怕尷尬嗎?”
這姑娘朝後看了強子一眼,問林楓:“那是你的誰?”
“就是朋友,兄弟……”
“他相親的人是我表姐,說親的人多了去了,要不是媒人說他是個孝子,你當我表姐樂意呀?”
“那是!那是!你表姐工作好,人也好,主要是我兄弟……他就是野豬吃不了細糠,彆跟他一般見識。”
強子騎車撞在了林楓的車尾:有你這麼埋汰哥們的嗎?
林楓扭頭朝他瞪眼:消停點。
然後消停了,把人送到地方了。胡同口看見好幾個人等著呢,林楓就停下來了,“是等你的吧?那我們就不送了。”
這姑娘‘嗯’了一聲,直接走了。人一走,林楓被手電筒照了一下,他用胳膊擋了光,直到看到這姑娘確實跟那些人認識,一起進了胡同,他才喊強子:“走吧!”
強子跟著:“回去跟你哥說嗎?”
說啊!被打劫了還不說?不說也瞞不住呀。
於是,家裡才知道他被打劫了。
第二天,陳警官就把打劫的錢給要回來了,但那三盒蛋糕,肯定是要不回來了。那些人吃都給吃了,就是沒錢賠。要關就關,反正進去了還有飯吃!在外面我們也沒吃飯的地方。
二十來塊錢,事真不大!
林楠跟人家道謝,回頭卻也沒罵林楓:“知道舍財保命,還不算太蠢。”
許是年跟前了,誰都想過的好年。大院裡連出了兩件叫人出乎意料的事!
先是賀雙喜出事了,她在公園附近做小營生,賣個汽水果汁啤酒什麼的,早出晚歸。這天晚上老太太等人等到淩晨一點,怎麼都不見人回來。
隻能跑到單位的門房,單位晚上有保衛科跟著值班。以前按時回來的人,什麼話都沒交代,淩晨不見回來,怎麼能不操心呢?
保衛科裡多是院裡的小夥子,二話不說,把不值班的都拉起來,找一趟吧。
結果店門開著呢,裡面黑乎乎的,手電筒一照,裡面都空了,抽屜拉開著,裡面一毛錢都沒有。
錢不在店裡放可以理解,可敞開的大門,空蕩蕩的貨架,拉開沒關上的抽屜,當時就覺得不對:“壞了!出事了!”
趕緊分派人,一撥去報警,一撥在附近找。彆是賀雙喜攆賊被人給打了吧!
還真是,在小巷子裡的角落,找到了已經昏過去的賀雙喜。這要不是老太太非得等賀雙喜回來才睡,這要不是求助及時,要不是這麼些人沒敢耽擱,賀雙喜的命就給搭上了。
給送到醫院的時候都成了危重病人了!
寒冬臘月呀,就那麼昏在外面,凍也凍死了。何況她身上多處骨折,被人用棍棒毆打,導致的是粉碎性骨折。
大夫給的說法是:“像是這種關節處的粉碎性骨折,致殘率極高!你們要有思想準備。”
這是誰都沒有想到的嚴重!
桐桐到醫院的時候,看見保衛科的好幾個人都在醫院的大廳裡。
她今兒來醫院,並不是看賀雙喜的。是林誠儒的主治大夫劉大夫的打電話給桐桐,叫她過去一趟。
醫院收拾了一些農藥中毒有後遺症的病人,像是敵|敵畏、耗子藥,洗胃之後,很多人還是會有後遺症。
劉大夫說:“這次收治的是出院半年,後遺症越發明顯的。”
這種其實很大概率能恢複,一般在中|毒之後的十五天,會出現類似於四肢麻木、刺痛、無力,下肢沉重等等的症狀。但一般持續個半年左右,就能慢慢的恢複。
可若是沒有恢複,反而更嚴重了。這就證明損害神經了!
醫院收治這樣的病人,沒有其他原因,就是為了試一試化學中毒損傷神經之後能否修複。
就像是敵|敵畏,它屬於有機磷農藥。對此,桐桐當然有興趣!
她現在的情況,其實就屬於無證行醫!當然了,現在也沒有證那麼一說。畢竟,沒有職業資格考試。
她更像是那種學徒出身的大夫,說你會吧,確實會!說你師承吧,又沒有個師傅;說你學曆吧,又沒有正經的畢業證。
然後就很尷尬!
自己這次來,也是以研究員的身份來的!她想趁著懷孕生孩子,孩子還小,不能進實驗室的時間,把醫療資格拿到!至少得是大家普遍能認可的那種資質。
劉大夫在軍醫大學任課,他說不定有什麼辦法呢?
對方在電話裡一說,桐桐一點猶豫都沒有,直接出門了。四爺也放假在家,林楓被搶劫了,家裡不放心桐桐一個人出門,四爺就作陪,一直到了醫院。
進去的時候就看見保衛科好幾個人聚在一堆,兩人這才過去:“這是怎麼了?”
這幾個人才說賀雙喜倒黴,遇上這個事:“……粉碎性骨折,得馬上做手術,手術費三千多還不一定夠。”
沒有單位的人,沒有地方報銷,非個人出這個錢不行。醫療費多貴呀,有人就說:“老家那邊,賣一次血四十五塊!這手術得準備多少血……光是這個費用就不少。三千多,我的媽呀!這幾年掙都沒掙這麼多……還聯係不到雷鳴。”
四爺示意桐桐去忙,賀家的家底厚,賀主任又不傻,便是給雷鳴做生意的本錢,也不可能不留錢防老:“你先忙你的去,我一會過去找你。”
桐桐跟其他人打了招呼,忙去了。
四爺就問其他人:“怎麼可能聯係不到雷鳴?他媳婦這幾年都早出晚歸,一點事都沒有,公園那地方,人來人往,那些人最好在那地方聚集!沒人騷擾生意,天不亮出門,天黑回家,天天身上帶著錢,都沒有打主意。這必是他那些老兄弟在背後護著的。找吧,找跟他關係好的,看看是不是哪裡出了岔子,一個沒看住,這才出事了!或是雷鳴得罪什麼人了,人家才下這個死手。”
搶錢就搶吧,一個女人追出去能有多大危害?至於把人打成粉碎性骨折麼?這得是用什麼東西,用多大的力氣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