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裡扶搖(162)
齊渭急匆匆走了, 估計齊二放出去的那天,就是洞房花燭的好日子。齊渭不會給齊二第二次脫離掌控的機會的!
等人走了,桐桐才對著四爺笑, 拉著他的手不住的搖。
四爺過來就瞧瞧她, 發現就是瘦了些,彆的還好, 便不再外面叫林大人失了她的威嚴。他隻是低聲提醒道:“齊二那麼想, 其他人必定也那麼想。想叫大家知道厲害, 你就得想法子了。”
桐桐冷哼一聲,“沒彆的, 吸食過的人就是最好的教科書。而今天涼了,從現在到明春,像是蛇啊、毒蟲之類的就都少了, 這也意味著被咬傷的人少了。況且,這種的意外被咬傷的,還有彆的藥可以替代祛|毒|丸,並不是非用它不可。既然如此, 叫皇家藥局先停售此藥, 就說藥材不夠,受天氣影響, 幾位主藥欠收……”
給一個合理的停售理由!也是叫大家知道知道, 所謂的解藥並不是無限量供應的。一旦離不了這個解藥, 普通的祛|毒|丸也能賣出天價去。
四爺點頭:“一旦停了,癮發作了就無解了。”
嗯!Y片不是隻買一次的量, 他們必是一次會買一大坨,慢慢的用。
用著用著,沒有祛毒丸, 而那個Y片一旦用完,就沒地方買入了。如此,DU癮發作起來隻能受著。
發作起來到底有多難受,叫吸食的人自己感受。
而發作起來是個什麼德行,是不是人不人鬼不鬼,叫吸食者的家人自己去看。
我倒是要看看,誰還在為這個東西叫囂。
說了這個事,桐桐才又道:“……準備準備,叫金鎮北退吧!這便查實了,他剿滅的是匪……”
這是大過失了!
桐桐又看了四爺一眼:“事情已了,叫五夫人自首來吧。”
兩人就占著說了一會子話,黃千蕊站在不遠處,似是有事。
那就說不成話了!
四爺擺手,“我先走!晚上再來。”
好!
桐桐目送四爺離開,那邊黃千蕊才跑過來,“去義莊的人回來了,在那邊的枯井裡發現了個箱子,一箱子賬本……”
走!去看看。
過去翻了幾本,幾乎是把周慶證死了。
桐桐先去見那位大當家的,他倒是坦然的很:“伯爺,您看……叫您受委屈了。是在下有眼不識英雄,罪過!罪過。”
“箱子我找到了,你也知道,你活不了了!你的家人牽扯進來沒有,我不清楚,還在查!你要是真想保住你的家人,你就儘快撂了。把能想起來的,都往出扔。我對外會宣稱,你咬舌自戕,沒有開口……必是,外面不管哪個地方道上的人,都不至於對你的家人動手。也彆指望我像是擠牙膏似得從你的嘴裡擠,想著托著能多活些日子。沒用的!你不說,自有彆人說!或者,我撤去對你家人的保護……你自己選。”
大當家的:“……”當時在逃的路上,叫她知道各個都還有家人要顧忌。而今,當時的一句話,成了她來拿捏自己的把柄了。
“您是伯爺,您是刑部尚書……您是朝廷的官員……”您不能這樣!
“我能混到你們中間,沒被認出來,還引為兄弟,您能指望我是什麼好人?我呢,隻要不觸犯律法,隻要不影響我的前程,擦邊的事……我敢乾!你要跟我賭嗎?”
大當家的歎了一聲,“伯爺,義莊後面有一些孤墳,墳裡還有一些埋著的東西……就是銀錢!那是我給家裡留下的。我早早的給我兒子留下話了,我要是死在外面了,叫他偷摸的把那些錢財運走。可如今……我進來了!外面啥情況也不知道。他要是真弄了錢走……小兒抱金磚過鬨市,找死呢!與其如此,便不如我將這錢說出來,交給朝廷……”
桐桐看了他一眼,這老小子是暗示他家沒多少餘財。將這個亮出來,是怕朝廷抄家。
她歎了一聲,“我派人來審,有什麼你就說什麼吧!說完了,走的時候也輕鬆。若不然,漏網之魚也不能放過你的家人。你也知道,那些小嘍囉沒大罪,朝廷沒法定罪。但這不是說他們是好人!”
明白!懂。
桐桐要出去了,又問說:“關於你找出來的那三個蠢貨,他們到底摻和了多少?”
大當家的愣了一下,“是說三個皇親國戚?”他尬笑了一下,“那個……朱、汪二人,每年收銀子六萬兩。給三家一家兩萬!這個賬目上都有。”
桐桐:“……”行!我去看看賬本。
一看賬本才知道,朱、汪二人,兩人一分本金都沒出,他們是乾股的,每年收人家六萬。而他們拉了朱娥過來,沒彆的,就是因著朱娥跟金鎮北的關係,想加重他們在大當家那裡的砝碼。
大當家的一聽跟金鎮北能搭上,這可是另外的軍中勢力呀!發展勢頭當然比周慶好。
所以很乾脆,每年出六萬。
但這六萬怎麼分的,大當家的並不清楚。按照一般的邏輯,六萬三個人分,一人還兩萬呢。
秦敏就說:“金閣老不摻和,也不辦事……他們這錢出的,難道就不懷疑?”
“就是懷疑了,難道能不給?他還怕這三人把他給賣了呢。再加上,有這三人做名義上的主子不是沒用處的,至少誰要是想入行從他們嘴裡分一杯羹,那也得看看背後的東家比不比的上這三人的背景。所以,這六萬花的不算是冤枉。”
秦敏:“……隻是朱娥有些蠢。”
是!人家主要是看著她跟金鎮北的關係給的銀子,結果呢?她給了十萬的本經,被那倆家親眷給私吞了。每年六萬的收益,她隻得了兩千。
說實話,十萬的本錢,以民間借貸的利率算,這不算是高利,就是普通的借貸,真就是看在親戚的份上,一點沒多要。
行吧!朱娥可以放了。
前腳朱娥放出去了,後腳五夫人癢辣子又進來了。
一見面,癢辣子先訕訕的朝桐桐笑:“……叫伯爺看笑話了。”
桐桐:“…………”這事怎麼說呢?什麼笑話不笑話的,“住著吧!等著怎麼判吧。”
她沒多說,這事怎麼說呀?
可這件事叫桐桐對金老五多少有些另眼相看了。
因為這一天,有人遞了陳情狀。
秦敏遞過去,“是下面轉過來的,說是需得您親自處理。”
桐桐接過來一看,是當年被癢辣子綁架過的少東家遞來的。在狀子上他說,他並沒有被綁架。隻是那個時候才十四歲,貪玩。覺得有個年紀相仿的姑娘,逗逗她也挺有趣的。他說,他若是想跑早就跑了,不過是覺得像是在玩捉迷藏,這才跟她玩這個遊戲的。
而且,當年確實有那麼一筆錢,當時的賬房起了私心。他知道之後,告知了他爹。本就是想支付這筆錢的,被兩個淘氣的小兒攪和的,以‘荒誕’的方式兌現了。
他們家並未放在心上,而且,當年報官的是家裡的賬房先生,後來已經撤案了。
在他看來,就是有些誤會。她未曾傷害我,我也從未曾覺得她意圖傷害我。
而今知道她因此自首,隻覺得甚是荒誕。更是因為錢莊出了賬房那樣的人,才致使一個十三歲的孩子後來無處躲藏,落草為匪,十分的不安。
原告不告了,並且原告親自出面,證明當年隻是誤會一場。
不用問也知道,這必是有人提前安排了。金鎮北不會動的,他不會在這種時候弄這個事。他會等到他退下來、五夫人判決下來之後,再去做這件事。如此,原告一撤,五夫人的判刑再減下來都可以。他的身份決定了,他絕對不會現在出面。
那能是誰呢?
隻能是五夫人的親兒子金老五!他應該是知道了情況,扔下手裡的生意親自找這個被告去了。
被告的錢莊依舊在經營,這裡面牽扯到他們不履行承諾的事,案子鬨大了,對他有什麼好處呢?
況且,當年的小姑娘是這麼個身份,撤了才符合他的利益。
於是,就有了這麼一份陳情狀。
而今的律法,是不是要苦主不告了,就不用懲處了呢?
當然不是!這得分情況。
比如惡性案件,像是買賣人口,像是殺人……這些不是說被殺的家屬認為可以不告,那就能逃脫罪責的。
但像是五夫人這種的,屬於惡性案件嗎?
不屬於!她十三歲,綁架了十四歲的少年,並未對其造成其他傷害,隻是要回屬於她的錢財。又因著,這錢財是為了那麼些家庭的,有這個前情在,她本身的量刑就不會重。
這種情況下,苦主矢口否認當年是綁架,隻說成是少年看見貌美的姑娘,故意淘氣跟人家姑娘接觸。
還真就能采納!
但是,五夫人身上依舊有彆的罪責,比如包庇藏匿匪徒等等。
桐桐將這些遞給秦敏:“歸入卷宗!”
等從衙門出去的時候,就看見老五一身騎馬裝站在不遠處,朝這邊訕訕的笑。想來等的時間也不短了。
桐桐走過去,“是想打聽能判多少年吧?”
“隻要綁架勒索不成罪,罪過就能降低大半!總好過叫我娘後半生都在牢裡吧。”
“但是,她當年帶人打劫,雖事出有因,但也確有其事呀!量刑的時候肯定會考慮她出手的原因,但法就是法……當時,她確實是匪,對方是j沒錯,也許押送的人還都是不法之徒。可不法之徒被搶……劫匪就有理了嗎?”
這就跟被拐賣的人口反手賣了人販子而獲刑一樣,這就是法!
金老五:“…………”我能理解,但是感情上不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