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 萬裡扶搖(52)三更 萬……(1 / 1)

萬裡扶搖(52)

金鎮北就覺得, 要從自家老四嘴裡要一句實話,特彆難。

他一邊扒拉飯,一邊說自家這兒子, “……男人嘛, 成親之前在外面有個相好的,這不是什麼事。但是,你得處理乾淨, 彆以後想成親了, 成了麻煩。”

四爺看了他一眼,隻問說:“朝廷關於軍中調整的事,怎麼說的?”

金鎮北隻做沒聽見, 繼續說他的, “你不說昨晚去哪了, 我也不問。但我估摸著, 你從盛京回來,必是去見那位林伯爺了。”

你還真會猜!那你繼續猜吧, 他隻問:“怎麼?朝廷也把軍中人員調整的事擱置了?”

軍中的事你打聽了又能如何?“你昨兒白天睡了半天, 夜裡……陪人家談心賞雪去了?老子可不信你們隻去風花雪月了。”

大冷天的, 半夜三更談的什麼心賞的什麼雪?一個大老粗, 還挺有調調的,這些都懂呢?四爺隻說他想說的:“我勸您還是儘快促成此事吧!軍中確實需要大動,這由不得您。”

你少指使老子, 老子知道該乾什麼!金鎮北隻管點著報紙, “你呢, 要打那丫頭的主意,那你就少動歪腦子。你也看了,文臣、武將聯姻, 朝中忌諱!彆到時候你一廂情願跟人家相好一場,人家就是不嫁……平白跟你耗著!她這樣的女人,人家未必一定得成親。她就是生是個孩子,不知道孩子爹,也沒人說她。但你不一樣……”

四爺放下筷子,“飽了!”說著,慢悠悠的擦了嘴,“我要出門了,您隨意。”

“去哪呀?”

“找林伯爺,生孩子。”

啊?“你個兔崽子,老子白說了。”這個混球!你想讓人家給你生,人家就真給你生呀?看把你能耐的!

他夾了溫熱的花卷,問伺候的小廝:“你們公子昨晚上幾時出門的?幾時回來的?老子昨晚來找,你還敢偏老子,說人就在家裡呢!害老子敲了半天門……門下面的暗鎖是你鎖上的?”

小廝:“……軍帥還要點彆的嗎?再給您添點小菜。”

“老子問你話呢?”

小廝,“不要了嗎?還有熱牛乳,給您一杯吧。”說著就朝外喊:“一杯熱牛乳,快點。軍帥等著用呢。”

金鎮北:“……”他把筷子重重的放下,一個個的混蛋玩意,是怎麼做到把老子的話當耳旁風的。他怒了,再問一遍,“說實話,你們公子做什麼去了?”

“回軍帥的話,去接了林伯爺,往求真館去了。”

求真館?怎麼就衝著那一個地方使勁呢?那地方到底有什麼?

推開庫房的門,裡面封存著太多的東西。

桐桐看著喇叭形的東西,“這是……喇叭?”

嗯!喇叭。

四爺抬手摁了個開關,便有燈亮了。

“電池……”

四爺拉著她往裡面去,“看看這個是什麼?”

“這是?”桐桐蹲下仔細的看,“發電機?”

直流發電機!

桐桐起身朝後退了幾步:“……就是……太大了一些。”

四爺帶著桐桐又換了個庫房,“看這裡……”

裡面有一架三輪車,前面一個輪子,後面有兩個輪子,帶著鏈條,踩上去就能騎。不過,輪子是木頭的,在光滑的地面上能騎,可在坑窪的路面上,它依舊沒有走著快。而且,顛簸起來,很煎熬。這木頭的又容易變形和損壞,所以,它的實用性就被圈在這個庫房裡了。

這玩意放在這裡少說也有三十年了吧,反正木頭這玩意……桐桐都不敢上去坐了。

一個庫房一個庫房的看,裡面有很多奇形怪狀的建築的模型,也有許多車的模型。光是火車頭就有十七八。還有一款小小的三輪車模型,不是腳蹬的那種,這更像是一種蒸汽機。

桐桐的手指從這一件件精巧的東西上滑過去:“這鍛造之術就不錯。”她問說,“你查過沒有,有沒有橡膠樹……”

“有!引進了很多年了。這些年海外有什麼東西都會被帶回來……不管有用沒用的,雞零狗碎,都往回扒拉。”

桐桐自己都笑,兩人在裡面看那些有用或是沒用的東西……比較好玩的是,有一種車竟然是司機位在後面,她看的哈哈笑,“這要是撞車了,坐車的能甩出去,開車的可太安全了……”

四爺也忍俊不禁:很多還是很有創意和想法的。

兩人在裡面一呆就是半日,出來的時候大街小巷的茶館酒樓都在傳一件事:齊閣老與李廣田過從甚密,差一點就結了親家。

這流言慢慢的開始演變,就成了:齊閣老與李廣田關係親密,私下給兩家的孩子定下來了親事。

這件事可信嗎?反正傳著傳著,信的人就多了。

你說你不信?

不信的話你看看齊二在報紙上的文章,那就是在給李廣田的女眷開脫呢!這還不明白嗎?李家那個才是家裡給定下的親事。這齊二雖說這不好那不好,但至少沒因為林家成了封疆大吏,便一力的追著林家的姑娘跑。這種時候還肯為未婚妻出頭,殊為不易。

有的人就說:齊二是糊塗!這種時候,躲還來不及呢,他往上湊,這是最愚蠢的做法。

但不管怎麼議論,因為這個文章,大家認為齊家跟李廣田有很深的關係。

齊文超扔掉手裡的棍棒,看著打的屁股血肉模糊的次子:“你個混賬東西……信口開河!那李家跟你有什麼關係……”

齊二趴在春凳上,“兒子真的是看著李家的女眷受罪,心有不忍而已……並無他想。”

“你寫的稿子送上去……你就沒想著這個時候為李家開脫意味著什麼?”

“總得叫人說話吧!李家女眷確實無辜。她們並非賣國之人,罪不至死!”

齊文超又抓了棍棒:“你從哪裡看見她們受罪了?你去探監了?”

“相交一場,不能因著她們獲罪,我就置之不理。我隻是拿銀錢打點,想叫她們過的好一點……爹!我能去解釋……”

齊文超舉著棍棒還要再打,齊夫人撲到兒子背上,“再打就要了命了!這種事你這當爹的不想著去處理,在這裡打孩子算什麼本事!該教他的時候你不教,弄個女人在外面養著……他長成這樣怨誰?”

說著,就哭嚎了起來:“打打打!乾脆往死了吧。把我們娘倆都打死,你才省心了呢!我們都死了,正好給人家騰地方……也免的挨了你的眼,處處想著要治死我們……”

齊文超指著這婆娘大喘氣,抬手扔了手裡的棍棒轉身就走。

齊夫人這才喊管家:“快請大夫!”說完又罵在一邊杵著的大兒子,“你是死人了!長那麼大了,你轄製不了你爹?白養你了……你個心狠的,就看著你弟弟受這個罪……”

齊渭沒管母親的哭嚎,隻蹲過去拍了拍弟弟的臉:“我問你,你把文稿遞給誰了?那地方發文章不容易,誰能給你發……你必是走後門了,誰辦的?說話!”

“顧玉娘……顧大人!”

“顧玉娘?女官?”

“是!”

“她為何會幫你?”

“我在酒樓碰見過她幾次,見她看見我便紅了臉……聊想著求她該是有用的,便去試了試……果然是有用的。”

齊渭看著齊民的眼睛,“你覺得她看你會臉紅,所以你就去了?”

“是!”

“她接了你的文稿看了嗎?”

“看了!”

“看了之後說了什麼?”

“她盯著我看了好一會子……然後說‘好’!我給她一枚珠花,翡翠的,很貴……她沒收!”

齊渭:那是顧玉娘在看傻子!

他閉了閉眼睛,起身什麼話也沒留下,直接走了。

書房裡,齊文超正在寫折子,齊渭一把給攔住了,“父親,這件事,兒子去辦吧。”

“你辦?你怎麼辦?還是為父請罪吧……”

“爹!事在女官身上。不管是出頭的羅君如,還是齊民求的顧玉娘,可都是女官。您得想想,您跟常閣老有沒有什麼爭執。常閣老所求,能不能辦?若是能,退一步也無妨。兒子這就去找林叔珩林伯爺,此時,隻有她能斡旋。”

齊文超就道:“我想好了,對於李廣田的判決,該從速從重……”

“爹!您被氣糊塗了。這個時候誰都能說從速,就您不能!不知道的還以為您想殺人滅口呢。”齊渭就道:“這樣,您一力主張對李廣田家誅九族,以儆效尤。這個消息隻管往李廣田的耳朵裡傳……看他怎麼辦?

他就是一口咬死您是同謀,這話也不足以取信於人了。況且,您確實白璧無瑕,不怕查!這件事,女官那邊做的齷齪了一些。用輿論的法子不算錯,可用親兒子害老子……她們做的過分了。”

說完,他拱手一禮,“父親,您稍安勿躁,這件事兒子定然能處理完滿。”

結果桐桐一回家,就聽說齊渭在家裡等著呢。

一見面不等對方說話,她就先說了:“我的老兄呀,二公子這做派,之前我也告知過你了。我甚至為了叫他遠著李家女眷,將他趕走了,不叫他同行。可你看看,還是出事了吧!憐香惜玉,這不是什麼大毛病,但出在要緊的地方,真能要命。”

齊渭深深一揖:“林大人,此事還得您出面。”

桐桐請對方坐,“齊兄,這件事一旦在百姓間傳開,事就壞了。你得知道,辟謠難!百姓若不信齊閣老,事情很難辦。畢竟,參政、問政兩院可都開了。監察此次,必是有話說的。這種時候,除非陛下肯信閣老。否則,罷相怕是不可避免。”

罷相?

桐桐認真的看他:“對!罷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