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但行前路(92)二更 但行前路(92……(1 / 1)

但行前路(92)

這件事她沒想叫羅群去辦, 事實上羅群辦不了。她最多還是求助於莊遊!可莊遊的辦法要是有效,方衡山就不會到現在還在蹦躂。

當年這個人敢找個活不下去的人攛掇對方去綁莊遊, 莊遊沒死成,可方衡山隻是傾家蕩產了。

說實話,方衡山傾家蕩產這個事,覺得是莊遊他們幾個乾的。絕對不止是得罪了香江那邊道上的人。但是呢,這三個最多就是在權利掙錢,成了商人,掌握資本。以資本對資本的方式,設計了對方一下,報仇了了事。

但是呢, 這並未打疼對方呀。

在皇冠給方衡生注資那五個億的時候就該出手,絕不給此人再翻身的機會才對,否則就是後患無窮。

當然了,也不能強求。真要是老擦邊走, 那才是真危險。

反正他們的處事辦法就是這樣了, 叫莊遊去辦,他能辦成什麼樣也存疑。

桐桐也就不打算叫莊遊知道了。他知道了,必是會插一手的,自己要處理反而增加難度。

不能叫莊遊知道, 還得從莊遊口裡了解方衡山……

桐桐把楊桃送走之後,就找羅群,“今兒就徹底放假吧, 一會子年貨就送到了, 大家分一分,年後見吧。要是有劇宣,就都居家辦公吧。”

羅群看她, “你的心是真大。”說著就問說,“楊桃來是乾嘛的?”

“道歉來的。”桐桐一副不在意的樣子,“她不想得罪我,也是一時遇到點事,衝動了點,想走捷徑。我一想,我們倆一個屋簷下生活了那麼些年。真要是把人得罪的徹底了,她出門胡說八道的,我是不是也說不清楚了。所以呀,乾脆算了。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嘛。”

也對!你是瓷器,她是瓦罐。她編排你,對你有負面影響;你編排她,還是對你有負面影響。橫豎都是吃虧的局,就不如留著些面子情。

羅群就誇:“這個沒衝動,沒死強,表揚一次。”

桐桐嘿嘿笑了兩聲,看著她,“那個……之前說的以工作室的名義給合作過的人送禮,彆忘了於飛於導。”

這不用你交代,都記著呢。

“再給老於導帶一份。”桐桐把話題往過引,“那天跟於飛聊了幾句,聽他說莊老師以前被綁架過?”

過去的事了!知道這事的都是那一撥人了,“怎麼提起這個?”

“說是跟方衡山的電影撞檔期……”

“沒事!方衡山這些年沒什麼長進。他早些年就是拍文藝片的,在國外拿過幾個獎。早些年拍過一些擦邊題材的,在國外賣的挺好的。他的錢是那麼賺的,後來不是就虧進去了嗎?再後來也拍商業片,還是多少帶一些刺激的鏡頭……”

懂!懂!

桐桐就問說,“說起來,他名聲也不小,我還說一直沒見過這個人。”

“嗐!他就是個面兒光,很多人都覺得他是大導,可其實呢?住的彆墅還是租的。叫人瞧著吧,光鮮的很!其實呢?就是驢死架子在而已。”羅群擺手,“這不是你操心的事!你高興的過年去吧,是要跟尹總回老家吧?回也行,隨時準備回京城。這邊出品方在這裡放著呢,真要播出了,隨時都可能錄製節目做劇宣。”

桐桐‘嗯’了一聲,“今年就不去了……我看看莊老師有沒有時間,今年跟莊老師一起過年吧。”

真的呀?

桐桐摸出手機,“我現在就問問莊老師有空沒有。”

莊遊:“…………有!哪也不去。你跟小尹都過來吧!我給你個地址……”他看看自己平時住的窩,這裡就算了,他喊杜成,“把半山彆墅收拾出來,再找個好廚子,用幾天。價錢好說!”

然後把半山彆墅的地址發給了桐桐,“什麼都不用買,家裡都有準備。”

桐桐回了一個‘嗯’字,然後跟羅群擺擺手,“都放假,過年嘍!”

羅群趕緊聯係莊遊:你家這小姑奶奶可算是開恩了!得感謝於飛於導,跟桐桐說當年你被綁架的事。

莊遊歎了一聲,怪不得呢。

誰都沒有懷疑桐桐突然找莊遊是想打聽打聽方衡山的具體情況。

回去跟四爺一說,四爺轉頭看她:“方衡山?”

“嗯!手段太臟了。”桐桐嗤了一聲,“要錢不要命的玩意,他就是吃的虧太少了。”

懂了!那就去找莊遊。最了解方衡山的肯定是莊遊他們,但就像是桐桐說的,這幾個是吃了時代的紅利才成為資本的人,僅此而已。下手太狠辣的事,他們乾不來。

這種東西,一下子要是拍的他再也翻不了身,真會後患無窮。

兩人真的出了帶了些換洗的衣服,彆的一蓋都沒帶,第一天就直接去了半山彆墅。

這裡的彆墅家家都帶著一千平上下的院子。

車子一停下來,杜成就摁了遙控按鈕,門打開了。

四爺搖下車窗,“早知道你等著,我們就提前打電話了。”

“沒等多久,快進去吧。”

車子進了院子,停下來,桐桐這才下車。這地方全是西式的,草坪,各種花卉。大冬天的院子裡並沒有什麼景致。

莊遊不遠不近的站著,見桐桐四下打量,就笑問:“林老師,怎麼樣?還行嗎?”

桐桐還是喜歡四合院那種宅子,但話到嘴邊又覺得不合適,最開始一家三口住的地方就是大雜院的小平房。她點頭,“不像是常住的地方。”

本來也不是常住的。一個人住這麼大的地方乾什麼?他就說,“當年才開發的時候房價是真不貴,誰知道後來這房價跟瘋了一樣的漲。當時買了兩套,這是一套……”然後朝邊上指了指,“那一棟……跟城堡似得,這兩套是一塊買下來的。”

那是買給孩子結婚後住的,城堡……是小時候孩子故事書裡的。小公主都是住在城堡裡的,他當年就是看到當時這邊是每棟彆墅都不一樣,其中有一套的造型像是歐洲中世界的城堡,這才決定買下來的。

四爺朝那邊看了一眼,就笑著從後備箱裡拿了行李箱下來,“房子大,人口少,就不住過去了。在這邊住也是一樣。”

這是要小住幾天嗎?

莊遊接了箱子,“快進屋,屋裡暖和。”

這是一套裝修的很有藝術氣息的彆墅,書、畫作、各種劇照,像是進入了一個藝術館。

來的早,也不是吃午飯的時間。

乾脆在茶室坐了,曬著太陽,四爺找莊遊下棋,桐桐在邊上泡茶。話不用桐桐問,四爺一邊跟莊遊聊,一邊就給問出來了。

反正零零散散的,想起來了問上一句。莊遊又不是笨蛋,問的專注了,他還意識到了。

四爺能問什麼呢?問他們當年的創業史。

創業嘛,有朋友,有貴人,有幫助,有背叛,更有各種的爭鬥。

桐桐在邊上聽著,甚少插話。

總的來說,方衡山是一個膽大妄為的人,這個圈子充斥著各種交易。有些桐桐聽了覺得都是大名鼎鼎的人,背後都藏著另外一幅面孔。而他們的成名之路,可謂是叫人倒胃口極了!

莊遊捧著茶,“現在……比過去好多了!畢竟,現在這技術發達了,可能針孔大一個小東西,就能拍上了不得的東西,也可能會錄下來什麼致命的把柄。所以,一個個都特彆的謹慎……以前可不一樣!人呀,一旦嘗到錢的滋味,就沒有什麼是不能拿來做交易的。

方衡山這個人,吃的都是野路子來的利。常在河邊走,哪有不失鞋的。我們呢,屬於這個圈子裡的土鱉,方衡山屬於海歸派。出國潮最熱的那些年,他跟一個五十上下的美國女人出國了,在國外呆了五年,才又回來的……”

桐桐就主動問:“綁票的事……是沒有證據嗎?”

“也是怪我大意!那時候我是想找一塊百年桃木……”

四爺輕輕放下棋子,桃木辟邪,有些人家孩子受驚了,就給孩子削個桃木小劍掛在身上,睡覺的時候壓在枕頭下面。這麼著,孩子的神魂是全的!

估計當時莊遊當時是拿孩子的病實在沒法子了,就寧願相信這些東西。

莊遊就苦笑,“百年的……得真百年才行呀!剛好我就聽到一個消息,說是萊市那邊的鄉下有一破廟裡有一株百年老桃樹,剛好,我也要寫農村素材的劇本,就說去順便采風找素材了。去之後找到地方了,跟村裡一漢子在破廟裡聊,喝酒……看多少錢能買走。可誰知道喝迷糊了,醒來的時候人在船上。”

萊市在北方,但靠海。九十年代的農村……治安也是問題。哪裡沒有混混惡霸呀?

“當時我就想著,肯定是漏財了。怕到是彆怕,他說要我把錢全拿出來,否則就剁了我的手。我說你也彆剁手了,我這想死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你要是隻剁手,回頭我還得自己跳海,怪麻煩的。

那時候是有一大筆錢,可錢一到,就給你媽轉過去了。我身上真不多。想著,你跟你媽的日子也能過,我這死了活了的,沒啥好可惜的。真要少一隻手,落一殘疾,還不如一死了之呢。

他不信我真想死!我就說我的事,說完我就往他的刀上撲,我跟他說,放心吧,捅一刀綁上石頭扔海裡,沒人知道!而且,我要是死了,我也沒親眷非揪住不放。最多有幾個朋友會找一找,但他們都知道,我尋死過。要是失蹤了,他們一定會以為我又想不開了。

我一尋死,他倒是不敢叫我死了。臨了了,告訴我說,我是得罪人了。可等我反應過來再去找這個人的時候,才發現那個人根本不是之前那個村子裡的人,他就比我早到兩天,說是收購農產品的。我一去,村裡人還當我跟那人是一夥的。我還專門找人畫了畫像,可就是再沒有見過這個人。

當時我瞧著吧,那人咳嗽的厲害,再加上那人臉色一直不太好……後來想想,隻怕他不是咽炎,吐痰有血絲也不是上火……他怕是肺癌吧。估計沒活幾個月,人也沒了。再後來,我就尋思,我得罪誰了?順著方衡山這個方向查,我才發現長著百年桃樹的村子,當年有過一撥知青,這個知青都來自雲城,可巧了,方衡山就是雲城人。”

也就是說,隻能證明放消息給莊遊的人,很可能是方衡山。但其他的,並不能證明。

至於說因為這個消息,就判定人家害你,這是不講道理的。他很可能會說,‘我跟人聊天的時候大概隨口說的吧’,真就搪塞過去了。

莊遊也不大在意了,“誰能走到頂端,那都是經過事的。我這算什麼呀?誰來時的路都不是閃著金光的……”

正說著呢,杜成進來,“莊老師,您的電話。”

說有電話,但是手機並沒有給拿進來。

莊遊便出去了,桐桐順勢也起身想去上個廁所。卻聽見莊遊不是在接電話,而是杜成給莊遊小聲道:“……最近網上又開始翻騰當年那些舊料,光壓黑詞條就已經花了一千多萬了……”

桐桐沒再聽,這是還沒找對方的茬,對方倒是先動手了。

她早早的回房了,思量這個事。本來想徐徐圖之,但這家夥太能作興了!

怎麼辦呢?他當年能引莊遊上鉤,今兒,我也得引他上鉤。

就問這孫子,現在最缺什麼?

錢!

隻要露出消息,說自家有意轉幕後,現在在為轉幕後做準備,他必是能上鉤的。

四爺一回房間,就看見桐桐看過來的眼神亮晶晶的,他:“……”你乾這種事,腦子活泛的有些過分。

桐桐湊過去,低聲道:“這事得你去辦。”

行!你指揮,我執行。

桐桐湊在四爺耳邊,嘀咕了幾句。

四爺刮她的鼻子:“你是連漏洞都不想找了,直接放餌料往出釣?”

找那個太麻煩了,就放餌料吧。乾脆利索,一刀斃命!

然後桐桐社交平台上的更新就突然多了起來,還都是日常的。就像是吃飯,她會拍下餐桌上的菜,然後發出去。

桌上有三副餐具,就證明不是兩個人在家。

而且,餐桌也不是之前的餐桌,這就證明不在家裡過年。

那麼,請問,這是在哪裡過年呢?

去年在男方父母所在的城市,今年曬出來的是三副碗筷,這必然是跟莊遊一塊過節呢。

莊遊見桐桐曬了,他那萬年都不動的平台上,也有了動靜。

照片上有吃了一半的果盤,果盤邊扣著一本讀了一半的書。小幾邊是沙發,沙發上應該坐著個姑娘,因為人雖然沒入鏡,但是沙發邊一雙粉色的毛茸茸的拖鞋入鏡了。

然後父女徹底冰釋前嫌衝上了熱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