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向暖(147)
“出去吃飯?”桐桐拿著電話, “跟宋彬?”
“嗯!有點事,你吃了飯溜達溜達,十點前後能回就回來了。”四爺在電話上是這麼說的。
“知道了!”再多的怕是電話上也不方便說, 跟宋彬吃飯,這肯定是有什麼事。
掛了電話, 田易陽正喊朱慧一起坐下吃飯,“彆忙了, 也沒外人。”
桐桐也喊呢:“先吃飯, 一會子菜涼了。”
田易陽給桐桐遞了筷子, “小曄有應酬?”
“嗯!有點事。”桐桐岔開話題, 說桌上的紅燒魷魚須, “這個菜好,看著香。”
田易陽把那盤菜給推過去, 又說去菜市場挑菜的事, “……小曄那個表姐, 是叫李玲吧?大老遠的喊我, 說是有好排骨,給我拿點。本來家裡的排骨凍著好些還沒吃完呢,我沒好意思, 又買了三斤肋排。她非不要錢, 我哪好意思不給,最後該找一塊七,我也沒好意思要!人家家裡那老爺們全程拉個臉, 多花了錢, 還看人家臉色!我以後再不去那邊買肉了……”
都叫啥事呀?!
“沒事,不用避著!她要老這麼著,她也就不用在前面招呼攤子上的事了。”桐桐夾著菜吃飯, “小本生意,就是扣個毛毛分分的,積少成多的賺呢。親戚來了,喊著給排骨。熟人去買,不得抹掉零頭呀?人是不壞,還挺熱情,但小生意不是那麼做的。”
小生意人,看起來‘薄氣’,不就是做誰的生意都計較的真嘛!但小生意就賺這點,靠這個生活嘛。
她隻能說去後面乾點體力活,彆招呼生意了。
田易陽搖頭:“你還給了三千呢,這可不是一筆小錢!咋就選了那麼個人。”租房子真不貴,好些人去南邊打工了,房子空著呢。像是最早的筒子樓那邊,“邱豔家的房子,你知道吧?”
嗯!知道,怎麼了?
“邱豔現在在幸福小區,有自己的房子。她爸媽跟過去了,住的也挺寬敞的!這邊的房子往出租,我碰見你李梅嬸兒了,她說才租出去,一個月一百一。”
十來平,缺點就是水房公用,廚房公用,衛生間公用。但每層都有,差不多十幾家人。沒有那麼方便,但還湊活。
桐桐知道房價,聽毛晶說她店裡雇傭店員就在那邊租房子,有些還是兩三個人合租一間,一個月攤到個人身上也就是幾十塊錢。
以前王紅果就是住那邊的,自己租住的,跟人合租一間,隻晚上睡覺回去,每月房租水電,一月不到五十。冬天開銷大點,要取暖,但也就在八|九十的樣子。
所以田易陽想不通呀,“你先給錢,她才見面相看的。要是看不上,身上這些錢,租房子花不了幾個,打著零工也能糊口吧。”
說著,她就覺得李玲的腦子不好,“就是去火鍋店,隻說幫忙,你婆婆能不給一碗飯吃?不多話,隻乾活,你婆婆會不給開工資?真要乾的好,辭退彆人也得留她!踏踏實實的,操著主人的心,把自家的東西看好,大明為啥不願意多個自家人呢?多雙眼睛,少些糟蹋浪費的事,隻省出來的都能養她了。”
是啊!道理不就是這麼個道理嘛。
她有的選擇,可以選擇,但她沒選呀。
“哪怕上門明說,問能不能給她暫時找個活乾,就是不找活,直接借個三千五千的,這叫事?”田易陽說起來又覺得生氣,“在自家橫也罷,混也罷,沾光吃虧,那是自家的事。”就像那個王紅果,在家裡這個圈圈裡,影響也隻在家裡。
但李玲那個混賬乾法,這不是家事,這真的是毀人了!糊塗偏還膽大。背著人乾這個事,無心為惡就不是惡了?
田易陽一邊吃飯一邊說桐桐:“你以後少發善心,離這種人遠點。”
桐桐就說:“吃飯吧,都處理完了,生啥氣嘛!她不會再咋了,你覺得人家選的人不過眼,但可能她自己覺得不要操心的日子更舒心,對現在的生活很滿意呢!”
比起租房子住,打著零工,今兒掙了明兒又不掙的日子,現在的日子明顯更踏實。
她的後半輩子她看得見摸得著,她覺得自己能掌控,心裡是穩當的。
這種情況下,她還折騰什麼?她唯一想的就是,要是能生個孩子,她在家裡就穩當了。要是能生個兒子,那就更好了,在家裡就有地位了。
“這也倒是。”田易陽說著,就又開始說李壯那兩口子,“誰家的姑娘不寶貝?就他家……啥想法呀?!姑娘家父母都不疼,指望誰疼?坑姑娘的時候一坑一個準,為兒子的時候啥都能不要。啥玩意?!”
緊跟著又罵王紅果:“沒個人情味!大冬天就是家裡來個貓啊狗的,都要叫在爐子邊上取取暖,彆給凍死在外面。”
朱慧就在邊上說了一句:“肯定是想著有姑姑收留,要不然怕是也不敢。”
田易陽就又說李彩:“咋那麼愛管娘家的事?王紅果怕就是吃準了李彩的脾氣,才敢的!”
桐桐就笑,王紅果在金家的店裡乾了那麼些年,這些家裡的是是非非她知道的門清,誰是啥脾氣她更知道,可不就是摸透了,才敢的嗎?
攆出去又凍不死,誰愛管誰管去,她怕小姑子賴在家裡三五年的不嫁人,不抓緊攆走以後就不好辦了。
田易陽問:“那鋪子就叫他們這麼租著?”
“那是老房子,當時咱買的時候就想到了,那地段要麼重點保護老建築,要麼就是要拆了另外蓋的,將來咱那小鋪子也能換大鋪子,怕是要蓋成樓。看周圍這發展趨勢,明年或是後年怕是就要動工。金家那邊的鋪子更大,換來的面積也大,她那小鹵肉鋪子用不了那麼大的面積,自然就租不成了。”
到時候她想她的辦法,咱就管不著了。為這個再去掰扯什麼,就很不必。橫豎按月給租金,總還是給的。
田易陽又說起給燕燕介紹的對象,“有個小夥子我跟你奶奶都瞧中了……”
“啥條件呀?”
“交警隊的!”田易陽特彆滿意:“房子是單位的,現成的吧!”不會大富大貴,但至少收入穩當,“這夥子的姑父是總隊的領導,他是複員之後分配的工作。我在老年大學認識的一大姐介紹的,我先見的人,長的挺體面的,人很憨厚。老家也是鄉下的,但沒啥拖累。他爸是親的,媽卻是後媽。人家那後媽生了倆兒子,也怪有出息的,都考上軍校了。這小夥子是跟著爺奶長大,他姑姑管的比較多些。婚事,人家當爸的都不過問,爺奶不在了,是姑姑給操持的。”
屬於後媽不願意管前頭的孩子,當爸管不過來,乾脆也就不管了。姑姑看顧,工作都是姑父給安置的。人憨厚,就算是沒有大的出息,但是按部就班的在單位裡呆著,也挺好。
田易陽也說:“人家也是想著,便是他姑父退休,至少還有你跟小曄。”
明白!不求多大的照顧,但隻要有點背景,在單位上的待遇那肯定是不一樣的。
兩家都有考量。
“我姐見了嗎?”
“見了!兩人正談著呢。”田易陽就說:“我還就覺得這個靠譜,一輩子安安穩穩的。”
“我姐願意就行,你們看好,覺得人和家庭都沒毛病,那就可以。”
田易陽一天天的也就這些事了,這一到冬天,好些人清閒了,還有人專門找她給做媒,覺得她在外面認識的人多。
爺爺奶奶一住過來,她是兩邊的老人都得照看。
林守道一天天的帶著親老子和老丈人,縮在小店裡躲清閒。他還樂的自在,至少上個廁所乾個啥的,有人替換著看店。
到了飯點也不用送飯,隔壁的鋪子就是小飯館,喊一聲做好就給送來了。
男人嘛,就喜歡這種自由自在的日子,不用聽家裡的老娘們嘮叨。
四爺回來的時候田易陽早走了,保姆走的晚,不把桐桐一個人留在家裡。
“烤鴨!”四爺遞給朱慧一份:“新開的店,都嘗嘗。”
朱慧不好意思,但還是接了:這小兩口子手鬆散的很,儘一份心,給一份回報。
人一走,桐桐才問:“吃烤鴨去了?”
“新店,是宋彬家親戚開的,說話方便。”四爺說著,就起身去衛生間了,順便洗個澡。桐桐靠在洗手池上跟他說話,“他是有啥事?”
“有人約曾凡,談合資的事。”
汽車集團?
“年底了,算盤珠子一扒拉,沒虧沒賺。”到頭來,啥也沒落下,“微型面包車的生產組裝明年得停。”
“那合資了……生產什麼?”
“生產?那是笑話。連項目都沒有,合資不過是相互接觸的借口。”
桐桐皺眉:“賣?”
“不是曾凡想賣,是有人想買。”
桐桐就笑了一聲,“能頻頻把注意力放在大的國企上,還是那一撥人吧。”
不著急,也隻才接觸,“曾凡不是辛建,且看看再說。”洗出來才問桐桐:“洗嗎?”
洗吧!大著肚子還是需要人幫忙的。
太瘦了,肚子上的血管都清晰可見。雖然知道挺好的,但看著確實是有些心驚擔顫,“順其自然,不要強行的非要等到九個月。”
嗯!估摸著三十七周左右能生。
“是姑娘?”
是姑娘,可以琢磨名字了。
四爺就笑,雙生的姑娘……取名字,叫個什麼呢?
他問說:“言君?”
“言君?”是取的:“言念君子,溫其如玉?”
嗯!
“君子品格。”挺好的,“那小的叫什麼?”
四爺:“……”算了!明兒再想吧,大的就叫言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