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 魔尊渡天劫(1 / 1)

簡真的意識重新回歸時,周圍的一切都是混沌而模糊的。

直到他聽到了耳畔傳來的,輕微的呼喚聲,帶著一些著急:“尊主,尊主……”

簡真緩緩的睜開了眼,就看到大祭司滿頭是汗的容顏,大祭司道:“尊主,您沒事吧?”

入目的大殿是大祭司的正廳。

不遠處是一片爐子的裂痕,還有滿地的碎片,簡真的四肢和五感慢慢的恢複,他想說話,聲音卻有些沙啞:“我,我沒事……”

入目的殿宇蒼穹刻畫著魔族的字畫。

簡真的心情尚未從方才訣彆的心境中緩衝過來,他輕輕的坐起身來道:“勞煩大祭司扶我起來,我想去找,夜繼聲……”

大祭司道:“尊主!”

紅月夜,殷紅的月色灑落大地。

簡真踩過滿地的狼藉和磚瓦朝外面走去,還未走出門扉,便看到了站在門外的身影,夜繼聲不知是何時而來,月色將人的影子拉的長長的。

簡真一步步的從祭司台的殿宇台階走下去。

月露深重。

他的腿一軟,險些跌在地上,卻在下一秒就被人接住。

夜繼聲的手緊緊的接住人的細瘦的雙臂,在簡真的身後,是碎裂成片的魔族聖器,是逶迤一地的赤紅月色,紅月當空,夜繼聲的手臂上天譴的咒印清晰的印入簡真的眼眸。

這些咒印他一點都不陌生。

有淚珠滴落在他的手腕上,簡真道:“你的天譴咒印,到底是怎麼得的?”

夜繼聲站在月幕下,男人高大的身軀巍峨穩重,如一座風雨不摧殘的山一般,已經從那瘦弱的少年,曆經了千年的風霜,成熟又可靠。

隻是無論歲月變遷多少年。

夜繼聲依舊站在他的身邊,當簡真的詢問落下時,他道:“因為我做了逆天改命之事。”

簡真的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般道:“什麼?”

“有人死了,我想要他活。”夜繼聲道:“我生剝了自己的神格,為他重塑命。”

簡真哽咽道:“所以你一半的神力,其實不是誅神大陣封印的,是你自己生剝的嗎?”

夜繼聲沒有言語。

簡真渾身都在顫抖,當曆史的真相一點點的剝開橫在他的面前,他原本想救下夜繼聲才想回到過去,回頭卻發現,原來一切的一切都是因自己而起。

命運和天道仿佛一雙無形的手,將他推到洪流之中。

簡真抬眸,那雙含淚的眸子望著夜繼聲道:“你不是說,你已經忘了嗎?”

夜繼聲道:“千萬年前的事情,我的確不記得了,剝去神格後,我的靈魂碎片並不完整,很多的事情,都已經想不起來了。”

簡真:“那你……”

夜繼聲道:“但是我知道,遵循自己的內心做事就好。”

愛你,照顧你,對你好。

都是不需要有記憶才能做的事情。

有些東西刻在骨血和血脈之中,是發自本能的習慣。

簡真輕輕的笑了笑,他的眼淚落在夜繼聲的身上,有些絕望道:“我還是沒能救的下你來。”

天劫將至。

可他依舊沒能改變夜繼聲的命運,失去的一般神力依舊沒能找回。

夜繼聲站在緋紅的夜色下,晚風將他黑色的衣角吹起,他抬手,抹去了簡真眼角的淚,低聲道:“你已經救下我了。?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簡真疑惑抬頭看他。

“在沒有遇到你之前,我覺得這個世間醜陋,這個世上的人無趣,千萬年的光陰,你可知道為什麼世人說我殘忍嗜血嗎,其實在一開始的幾百年的確是這樣的,那時候我剛從萬滅山出來,我殺人,複仇,建立魔族,我不停給自己找事情做,這樣才不會無聊。”

“倒不是因為本尊喜歡做這些,隻是隱隱覺得,好像承諾了什麼,就一定要做好這些事情一樣。”夜繼聲道:“但是很快的,這些事做完後,本尊就膩了。”

殺人,冒險,地位,財富,權勢,他都有了。

可他依舊覺得心裡空落落的,像是少了些什麼一般,但少什麼呢,他不知道。

漫長的時間裡。

他如同行屍走肉。

夜繼聲道:“對於生死,本尊早已經不在意,這個世界上也沒有本尊留念的東西,是你的到來,讓本尊體會了活著的滋味。”

簡真緊緊的攥著他的衣裳道:“那,那現在的世界上有你留念的東西了嗎,你還想死嗎?”

夜繼聲垂眸看他,淡淡道:“以前我總覺得天道無德,從不將它放在眼裡,可如今,我卻有些感謝它了。”

簡真疑惑的看向他:“為什麼?”

“珠珠。”紅月夜色下,有烏雲從遠處漂浮而來,遠方隱隱有雷聲,他的赤眸望著他,裡面含著淺淺的笑意,慢聲說:“能遇到你,我夜繼聲此生已無憾事。”

這熟悉的雷聲簡真是絕對不會認錯的。

天劫。

這是天劫將至的信號。

夜繼聲也回眸看了一眼。

簡真慌張道:“怎麼會這樣快,不是應該還有一段時間才該來的嗎?”

夜繼聲看向不遠處碎瓦一片的大祭司殿宇,啟唇道:“魔族的聖物乾預了世間的因果和軌跡,必然會驚動天道,本尊的天劫,便會早至。”

簡真渾身冰涼,他才剛回來,還沒有與夜繼聲待多久,就要強製性的,又要面對彆離。

夜繼聲道:“你留在這裡,天劫不能降在魔殿。”

簡真拉住他,夜繼聲回眸看他,簡真道:“先彆走,我們一起去看看孩子吧。”

這一走,就不知道何時何年才能得見了,或者,是永彆。

厚重的夜幕下是席卷的狂風,夜繼聲沉默片刻才輕輕的點了點頭:“嗯。”

簡真和夜繼聲回到寢殿的時候,寢殿裡面還亮著暖黃的燈光,屋內暖呼呼的,白色的地毯上還散落一些幼童的玩

具,奶娘守在孩子的床前正打著瞌睡?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外面得門被打開的時候,發出了一些聲音,將正在睡覺的奶娘驚醒了。

奶娘連忙起來道:“尊上,尊主。”

夜繼聲點了點頭。

簡真對奶娘輕聲道:“我們看看孩子。”

奶娘立刻點了點頭,躬身退了出去。

簡真和夜繼聲走近了些,正在睡夢中的小娃娃睡得香,身上穿著簡真給製畫樣式做的睡衣,手上拿著夜繼聲安排工匠給做的玩具小木鳥,他的臉粉嫩胖乎,纖長的睫毛如同一把小扇子,應該是做了一個好夢。

明明一夜都未過去。

可簡真看著孩子,卻如同多年不見一般,目光黏在上面便無法挪開了。

夜繼聲伸手將孩子抱了起來,魔神大人選擇玄色的錦衣,懷中的孩子穿著奶黃色的睡衣,依偎在他的懷裡小小的一團,他深深的凝視了孩子片刻。

有一瞬間。

簡真好像終於明白。

為什麼夜繼聲方才不願來看孩子了,怎麼會是不在意了,可能隻怕,若是看了,會更難訣彆。

簡真邁步走過來,夜繼聲將孩子放在了他的懷裡,簡真修長白淨的手為孩子整了整衣衫,外面的雷聲大作,烏雲密集,殿內卻絲毫不受寒風侵擾,溫暖如春:“他睡的真香,過幾日奶娘就要給他徹底斷奶了,到時候恐怕又要哭鬨了。”

夜繼聲道:“你多陪陪他。”

簡真的手頓了頓,他輕輕的笑了笑,眉眼溫柔。

夜繼聲走到一旁,從衣架上拿了件披風來,蓋在簡真的肩頭上,他道:“夜裡涼,你身子差。”

簡真背對著他,一言不發。

外面的雷聲轟鳴,一道雷炸響,仿佛將天際都照亮,夜繼聲道:“我出去一趟。”

殿內的門被緩緩打開,又關上,簡真一直未轉身,有淚珠順著他的臉頰滾落下來,懷中的孩子似乎感覺到了什麼,小小的眉頭皺了起來,睡的有些不安穩。

簡真輕輕的拍了拍孩子的背,低下頭,吻了吻他的臉頰。

小娃娃似乎感受到了爸爸的氣息,眉頭又複而舒展開來,漸漸的又陷入了沉睡之中。

簡真將孩子放回了小床上,他將自己的披風戴好,打開了殿宇的門,順著原路複而回到了大祭司的殿宇中,在這裡,察覺到天劫將至的幾位長老和大祭司早已經聚集。

唯獨夜繼聲不在。

看到簡真進來了,幾位長老們說:“尊主!”

“尊上的天劫來了!”

“如今尊上受傷未愈,我們要保護好他!”

“尊上何在?”

“尊主……”

簡真看著殿宇中站著的眾人們,輕聲開口說:“他已經去了萬滅山。”

長老們震驚不已,就在他們要開口時,簡真說:“今日我過來,是想拜托各位一件事。”

眾人對視。

大祭司邁步向前道:“尊主請講,隻要您有用得

到我們的地方,我們必當全力以赴!”

眾人都以為簡真要召集所有人為夜繼聲渡劫。

簡真卻將袍子輕輕的一甩,動作平靜的跪下,他說:“希望各位長老能撫養小殿下長大,我與繼聲就這麼一個孩子,疼愛非常,不論明日發生什麼,都希望各位長老們能儘量保全這孩子的性命,讓他平安長大。”

大祭司看著跪在地上的,他的身板是那樣的瘦弱,面色蒼白,外面的狂風大作,好似下一陣的風就會將他吹散去一般。

可他又是那樣的堅韌,勇敢。

他們曾經議論魔神怎麼會喜歡上一株小草成精,可就是這樣的小草,他毫不畏懼的冒著魂飛魄散的危險回到過去,他面對魔族即將的滅頂之災,卻依舊能與魔族人共進退。

大祭司重重的歎了口氣,他緩緩的走過來攙扶起簡真說:“尊主這樣話,真是讓老夫慚愧啊……”

“是也。”

“撫養和保護殿下本是我們的職責。”

“尊主不必這般!”

簡真看著眾人堅毅的目光,他的眼裡具著淚花:“我隻怕若是到時妖族或者仙族來犯……”

“就是拚儘了魔族最後一個人,我們也會保護好小殿下。”大祭司將簡真攙扶起來,目光認真道:“魔族存則殿下存。”

簡真有些擔憂:“你們……”

大祭司看向了遠處,緩緩道:“如今魔尊大人的天劫至,千萬年前,是魔神大人保護了我們,現在,我們也會會保護他的孩子。”

簡真隨著大祭司的目光朝外面看去,祭司台是魔殿最高,視野最開闊的地方,從這裡,可以望見外面的萬家燈火,明明是深夜,可是魔城每一戶聽到雷聲的百姓家燈都點亮了,無數的魔術子民從家中而出,他們擔憂自己的君主,也做好了為守護魔族的大戰。

長老們站在簡真身後道:“尊主,您就放心吧,不論魔尊大人成功與否,不論外地是否來襲,我們魔族的子民,都會誓死守護魔界山!”

簡真看向眾人,他的眼眶不自覺被染紅了幾分。

看著眾人堅毅的目光,簡真輕輕的笑了笑,不是為自己高興,而是為了夜繼聲高興。

他一直守護的子民。

也在他落難時深深的愛著他。

有團聚一心的族群,是不會散的。

簡真深深的衝著外面的魔族成深深的鞠了一躬,轉身又對所有的長老們鞠了一躬,說道:“那麼這裡的一切都拜托給各位了。”

眾人看到簡真轉身出門去。

大祭司不放心道:“尊主,您去哪?”

簡真站在蕭瑟的寒風中,他轉身,目光清亮,啟唇道:“我去把他帶回來。”

夜繼聲,你曾單槍匹馬的上萬滅山接我回家,現在,換我來接你了。

簡真慢步的下了台階,天雷陣陣,所有駐紮的魔族士兵們見了他紛紛單膝跪下表達最純真的敬意,簡真回眸看了一眼魔界的寢宮,終於邁步到了崖邊,他輕

輕的吹響了口哨聲。

與漫天的烏雲中。

一道豔紅的身影穿破雲霧飛翔而來,當鳳凰停落在他的面前時,簡真抬手摸了摸它的腦袋,輕聲道:“我們要去萬滅山找他了,你怕不怕?”

鳳凰輕輕的蹭了蹭簡真的手,驕傲的抬起了頭。

簡真輕輕的笑了笑:“好孩子。”

他化形後第一次出魔界山就是坐在鳳凰的背上,那時俯瞰魔城的時候,從未想過會有這麼一天,他會獨自與鳳凰啟程。

漫天的烏雲中,魔族的眾人隻能看到在黑暗中,劃過一道紅色的豔麗光芒,濃鬱的黑夜中仿佛有人破開雲霧,帶來了光亮。

越是接近萬滅山。

簡真就越能感覺到濃厚的黑雲壓頂,甚至有零散的幾道雷打下來,所幸鳳凰都緊急的躲開了。

三界的儘頭,萬滅山。

世間唯一的神在此渡劫,遠遠看去,簡真隻能看到濃鬱的黑雲層下,數道天雷在雲層中滾卷,萬滅山的氣息越來越近,簡真竟是覺得,也許自己真的是那裡生長出來的草,哪怕是睜眼都看不清的雲層中,他依舊能清晰的感覺出方位來指引鳳凰。

當終於靠近萬滅山時。

簡真終於看到了赤紅色的火焰,那是夜繼聲。

鳳凰在空中盤旋,簡真安慰的摸了摸它的腦袋說:“辛苦你了,把我放在這裡就好,快點離開吧,這裡不安全。”

萬物有靈。

也許鳳凰察覺到了這次的彆離是生死的彆離,在空中盤旋數圈不落,有淚從它的眼角滑過。

簡真撫摸著它的羽毛,溫聲道:“乖,聽話,回魔族,他們都需要你。”

從空中飛下來的那一刻,狂風席卷,距離地面幾尺的時候,簡真穩穩的落地,不遠處紅色的火焰如同一隻火龍,天空中打下來的雷被它硬生生的吞噬,碎裂。

簡真邁步進入火焰的範圍內。

那可以燃燒萬物的火焰在遇到他的時候卻便的異常溫柔,沒有傷害到他分毫。

狂風如刀,一點點的劃傷他的衣裳流出血痕,神明渡劫的威壓幾乎能把人撕碎,簡真沒有回頭,依舊一步步的往前,他有一萬個理由不來,但他知道,他必須來。

當又有一道天雷要落下時。

眼看就要砸落在簡真的身上,卻被一團熾熱的火焰硬生生的撕碎。

簡真回眸,就看到了不遠處的夜繼聲,還有他眼中明晃晃的怒火,男人道:“你怎麼來了?!”

天地浩蕩,狂風驟雨,火焰熾熱如同能將人吞沒。

簡真的發隨風飄搖,他道:“我來帶你回去。”

夜繼聲俊美的臉上幾乎毫無血色,現在的天雷已經明顯比方才密集,他看著簡真,走到他的面前,替簡真將有些亂的發絲撫至耳後,慢聲道:“怎麼那麼傻。”

“對啊,怎麼那麼傻。”簡真看著他,輕輕的笑了笑說:“一千萬年前,我就對你說過這樣的話。”

可那時,你

還是來了。

夜繼聲紅眸幽幽:“我不能保證一定會渡過這次天劫,但是現在,我可以保你安全離開。”

“我既然來了,就沒有想過要跑。”簡真說:“要麼一起走,要麼就一起留在這裡。”

夜繼聲沉默的凝視著他,在漫天滾滾的烏雲中,在深色的黑夜裡,男人低低的笑了,他彎腰的笑著,明明是笑,可是簡真覺得,他好像在哭。

哭什麼呢。

簡真不知道,但他感受不到夜繼聲的悲傷,隻能感受到他的歡愉。

千萬年的孤獨和寂寥,仿佛在這一刻都被釋懷,夜繼聲抬手伸向他說:“來。”

簡真毫不猶豫的握住了他的手。

一如百年前,在一個平靜的午後,魔神途徑萬滅山的時候,發現了一粒發光的小草的種子,也是如此伸手將他帶走一般。

漫天的雷齊齊落下。

夜繼聲的魂火悉數吞噬,簡真抬起了自己的手,動用自己的靈氣抵禦,即便他能做到的很少,卻也不願意看夜繼聲孤軍奮戰,一道道天雷被接下,簡真已經能明顯的感覺到魂火在變小,而夜繼聲的身上也多出了傷痕來,被夜繼聲保護的他倒是沒有受多少的傷。

但是……

但是……

他們已經快要到極限了。

烏雲厚重而密集,就在簡真感覺自己近乎筋疲力儘之際,烏雲中雷聲轟鳴,又是幾道含著紫光殺氣騰騰的雷驟然的落下,與之前的雷都截然不同!!

魂火被雷電纏繞劈開。

簡真知道,這就是劫,是他們躲不開的劫數,改變不了的劫數,他穿越時空回到過去,改變不了什麼,什麼都沒有改變,這是他們的命。

緩緩的閉上眼睛。

隻能聽到周圍巨大的雷鳴聲,卻沒有感受到魂飛魄散的痛楚。

簡真輕輕的睜開眼,卻看到了巨大的,熟悉的白色靈氣在空中炸開,這熟悉的氣息讓他緩緩的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向空中。

浮長歡的聲音帶著厚重的靈力傳來:“你們還好嗎?”

簡真看著他的身影以為自己看錯了。

浮長歡的身影落在不遠處,簡真又驚又不敢信:“師,師兄?”

當他的稱呼落下時。

浮長歡明顯腳步一頓,他看向簡真,輕輕的點了點頭道:“嗯。”

簡真道:“你……你怎麼來了?”

“千萬年前的誅神陣,是仙族欠了你們的。”浮長歡的發被風吹的揚起,他道:“當年我們為了一己私利,付出了慘痛的代價,那時候我修無情道,還不能明白,這世間到底什麼才是最重要的,我一心隻想仙族的子民,隻想鏟除魔族,卻是這樣的想法,讓靈山險些覆滅。”

簡真道:“師兄……你……”

浮長歡看向渾身是血的夜繼聲道:“當年,其實你可以殺了靈山的所有弟子,但是你放過了我們,其實是因為,你壓根不想對我們趕儘殺絕吧。”

那時,仙族設下誅神大陣欲要誅殺魔尊,滅魔族子民。

可渡劫成神的魔尊,火燒了靈山,複仇了所有後,卻依舊留下了部分活口。

夜繼聲站在漫天的魂火中,他輕輕的勾起了一抹笑:“本尊從不屑需要靠斬儘殺絕的方法,來保護自己的族人。”

浮長歡站與風中,他彎腰拱禮道:“受教了。”

白色的靈氣陣為天空支起一套巨大的法陣,攔住了數道紫雷。

浮長歡站於陣中道:“千萬年前承蒙君之恩情,保我靈山一脈延續,如今,我們仙族弟子特來還恩。”

當他的話音落下後。

簡真看到了四面八方出現的道袍弟子,一人之力無法抗下天劫,二人之力也無法改變,面對天道的強製,所有人的反抗猶如螳臂當車,不得動彈。

當那張大網欲要破時,越來越多的仙族弟子出現,無數的人,用自己的力量支撐起對抗天命的天網,這命運的枷鎖,這破不開的天命,就這樣被抗了下來。

“轟隆!”

濃厚的烏雲層中,仿佛傳來了數道由雷聲組成的憤怒低吼。

紫色的滾滾巨雷摻雜著紅色的天雷齊齊降落,神之渡劫豈非普通人可受,那白色的天網眼看搖搖欲墜,有不少弟子吐出血來時——

遙遠的天際有光亮閃爍,一道道綠色的光芒齊聚而來。

簡真睜大了眼睛。

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在空中,他對這簡真笑了笑說:“簡兄,彆來無恙啊。”

簡真的眼眶瞬間泛紅,他有些梗咽道:“羽。”

“我聽聞黑兄在此渡劫,也聽聞了一些魔族的情況,便想著若是能有什麼幫上忙的就好了。”羽道:“前段時間我已經成功登上妖王之位,若非有當年緋雲山穀你與黑兄還有白兄的幫助,我也不能成功的為我哥哥向大皇子報仇,你曾說過,與我是至交好友……”

羽認真的看著簡真道:“簡兄,當日緋雲穀對你多有隱瞞,實屬我之過也,承蒙你們大恩,不能不報,三界世代各族之間仇視算計,你死我活的仇恨不斷,過去我們阻止不了,但今天,就讓這些仇恨斬斷,這裡這般熱鬨,便讓我們妖族也來助你們一臂之力!”

無數道天雷滾滾砸落而下。

一張由無數人構成的大網灑落在萬滅山上,簡真眼中,是畢生難忘之景象,漫天的靈力仿佛織成一張七彩的畫卷。

當最後一道天雷在雲中翻湧時,無數人早已經精疲力儘,以命相搏。

簡真早已經沒有了半點力氣,渾身的白色衣袍被染成了血紅色,而夜繼聲的魂火更是早已經近乎將心血燃燒乾。

半跪在地上時。

雷雲密集滾滾而落下,簡真的血流淌於泥土上,夜繼聲看著他道:“怕嗎?”

簡真輕輕的笑了笑。

三界人永遠不會忘記那一天,明明是黑夜,天際處卻出現了一道通天的光柱,那光柱高大而巍峨,周身纏繞著七彩的祥光,萬滅山傳來的低低的雷聲和震動聲,幾乎響徹了三界的每一寸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