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十分相配。
陸寧雙的視線停頓了一秒，又很快移開。
進來時，那名男士正在同秦語姝說話，後者稍許側首，擺出了聆聽的姿勢，並未瞧見陸寧雙。
秦語姝似若有所感，抬眸環顧四周。
“怎麼了？”
霍雲熠眼尖，最主要是他一直關注著秦語姝的動作，此刻俯下身，那雙陰翳深執的眸色都軟化了三分，聲線顯出幾分和他容貌不相襯的溫柔。
霍雲熠是俊美邪肆的相貌，這番姿態總得有些違和。
秦語姝輕側身子，不動聲色地避開了這個顯得過於親密的姿勢，也避開了兩人因身高差帶來的壓迫感。
“坐那邊吧。”她語氣冷淡，並未回答對方的問題。
霍雲熠一笑：“我都可以。”
*
陸寧雙在思考。
她是看過原劇情的。
方才一瞥，便認出秦語姝身側那位西裝革履的男子，正是要送她去吃牢飯的那位原男主A——霍雲熠。
秦家和霍家可謂是門戶相當，現在再見兩人一起出現，這算是世界邏輯的自我修複嗎？
縱使出現了偏差，劇情也會以另一種方式將一切回到原點。
主角和炮灰的命運總是不同的。
因著這是五星級酒店的餐廳，現下又非就餐時間點，人員配備齊全，陸寧雙的工作真算不上忙，這會便閒了下來。
她視線又不受控地朝秦語姝那邊看——
男主竟然不在！
金碧輝煌的燈光下，秦語姝就像一隻優美驕傲的白天鵝。
身上依舊穿著白日見她時的那身西裝，名家定製，剪裁得體，可不是網上兩三百那些隨隨便便的款式，西服將秦語姝的儀態展露無遺。
她坐著的方向正是側面朝向陸寧雙，脊背挺直，從腦袋到後椎均呈出完美的弧度，無論前後。
雙手擱於桌上隨意交疊，掩在桌下的筆直長腿亦然，放在上面那條微微傾斜，從陸寧雙的視角隻看到抬起時一點璀銀色高跟鞋的跟。
……無端惹人浮想聯翩，連空氣都被澆上一層灼意。
好巧不巧，她也正看著陸寧雙。
——她發現自己了。
如此明亮的光線，映在秦語姝的眼裡依舊是一片化不開的墨色。
而後，她又伸手，衝陸寧雙招了招。
依舊是逗小狗的姿態。
陸寧雙：“……”
這已經是今天第二次了！！
無奈，這兩次按陸寧雙當下扮演的身份，都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陸修狗隻能屁顛顛地來到秦總面前，恭敬低著個頭，“您好，不知我能為您提供什麼服務。”
“我果然沒有看錯。”不知為何，秦語姝這語氣裡似帶著幾分輕快。
等陸寧雙再抬頭時，秦語姝仍舊是那張生人勿近的漂亮臉龐，尋常客人的模樣，
“推薦下你們這裡的招牌菜吧。”
“好的。”陸寧雙應下，“我們這裡顧客點最多的一道菜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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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陸寧雙事先朝同事取了點經。
陸寧雙做事細致，哪怕隻是打個臨時工，也會事先多問兩句。
這也是陸富貴每次出事總拉她做壯丁的原因吧。
放心！靠譜！
確實很怨種。
陸寧雙最後總結，“不知您想嘗嘗哪一款？”
陸寧雙說話的時候，秦語姝的目光就一直看著她。
Alpha換了一身打扮，紮緊的馬甲露出玲瓏的腰線，前凸後翹；柔軟長發也被挽起，這樣的發型是否考驗臉型五官，陸寧雙卻都可以撐住。
留白出柔軟的臉頰，以及細長脖頸和肩胛，手長腳也長。
清純乾淨。
漂亮又柔軟的Alpha，是走到街上小流氓見了都會忍不住吹口哨的程度。
不愧是她精心挑選出來的女大學生。
“好的，馬上為您送上，請稍等。”陸寧雙毫無察覺。
不過她也注意到，秦語姝沒有點酒，也沒有為那位男主A點單。
越是高級的酒店賣得更多的是服務，客人這麼做，她也不會多嘴去提醒。
訂單已經通過耳麥重複傳到了後廚，陸寧雙正要離開，又聽秦語姝開口。
“這麼忙？”她似隨意地提起，“晚上還要打第二份工？”
“不是。”
陸寧雙解釋，“幫人代班，她正好有事。”
陸寧雙的資料早早便放在秦語姝辦公桌上，這點小事她自然知曉，卻不戳破，隻是眸色愈發深了。
“看來陸小姐和那位朋友關係極好。”
沒品出味道的陸寧雙老實點了下頭，本著禮尚往來的念頭，也許吧，她也問了一句。
“秦總那麼晚還要工作啊？”
執掌整個天盛集團的秦總就沒有打工人小陸那般坦率了，她身子微微向後傾斜，如果便在前方留下一個空間，可容人踏足。
亦可能是深淵。
從說話起，秦語姝的視線便一直落在陸寧雙身上，尤為專注。
她的眼是生得極好看的，眼尾些微上挑，是桃花眸的形狀，隻是平日氣質過於冷冽，這雙情人眼反倒顯得不那麼容易。
這會紅唇輕勾，引得那雙桃花眼也連帶彎了彎，緋紅撩上眼梢。
那手已經收了回來，繞過密密烏黑，撐起一邊臉頰。
秦語姝看著清瘦，臉上還是有肉的，手指在頰邊留下淺淺痕跡，總顯得……很好戳的樣子。
絲縷長發纏著纖細小臂，蔓蔓繞繞。
頭頂燈光落下來……
如此一照，Omega瞳眸的黑白都好似不那麼分明，如五月裡雨水洗滌的江南，放眼望去，皆一片似霧似醉的嫋嫋朦朧。
“你猜~”秦語姝說。
陸寧雙：“……”
“我猜不到。”
況且人家男女主角一道出來吃個飯，合情合理，哪裡輪到她這個炮灰來揣度用意。
“哦。”
秦語姝的聲音冷了下來，幻鏡裡的旖旎豔色被打破，眼底繚繞的纏再化作一片清明。
“隻是應雙方長輩要求一起吃個飯。”
陸寧雙動作一頓。
她不知為何秦語姝在這裡要多解釋一句，不，或許她是知曉的。
此刻，無法壓下，心底躍起的那些歡喜不正是最好的證明嗎？
陸寧雙清澈的眸子望向秦語姝，起初是有些歡喜，很快，表情又變得有些複雜，有些無法言說。
秦語姝：？
陸寧雙：悟了！
陸寧雙看了看周圍，確定無人才彎腰。
秦語姝身子沒動，半邊耳朵卻是稍微側過去了些，漫不儘心的在意。
紅唇嫣然似是再近一寸，便能貼到面前Alpha的臉上。
跟剛剛在面對霍雲熠時截然不同。
這些，陸寧雙全無察覺。
她壓了壓聲音，人模人樣卻跟做賊似的，“所以秦總是準備家裡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