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宮清硯迎來了一個新的問題。
如果蘇格蘭威士忌喜歡琴酒,那麼他要不要給予一些相應的助力?
他會幫助蘇格蘭威士忌完成一切想做的事情,相應的,這件事也不該存在例外。
但是他還是陷入了沉思。
如果喜歡琴酒的這個人是波本威士忌或者黑麥威士忌而非蘇格蘭威士忌,那他在無聊時大概會很願意圍觀看看樂子,但是有關蘇格蘭威士忌的事情,他總是要多想想的。
波本威士忌和黑麥威士忌都沒派上什麼用場,但這件事絕對不能就這樣置之不管,他不希望蘇格蘭威士忌身上存在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無論是那個不知底細的查不到的名字還是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對彆人滋生出的情感抑或是其他。
雨宮清硯把手裡的放下,這是0831號任務的內容,看完一本書。
他隨便找了本看,蘇格蘭威士忌的安全屋裡也就隻有這一本,所以時隔已久,他還是把這本偵探給看完了。
他再次翻開那本,隨意翻了幾頁後,回到了最前幾頁的作者訪談。
工藤優作,他默念了一遍這個陌生的名字,若有所思。
這個世界裡是不存在巧合的,而係統又恰巧是一個不擅長製造巧合的東西。
或者說,比起不擅長製造一個完美的巧合,雨宮清硯更傾向於係統是懶得精心構建一個巧合,目的達到了就無所謂。
這種在意結果遠超於在意過程的行為方式他很熟悉,因為這也是他大多數時候的行事準則。
果然,當係統的任務完成播報聲響起時,他的預感得以應驗。
【今日任務(831/1000):看完一本書】
【簽到成功(831/1000),任務獎勵已發放】
【工藤優作的兒子的名字:工藤新一】
所以這本出現在他視線裡的真正作用並不在於作者本身,雨宮清硯想,而是在於作者的兒子。
這個世界裡有一個名為工藤新一的角色,這就是係統想讓他知道的事情。
這不是他第一次得到有關角色名字的任務獎勵,蘇格蘭威士忌擁有著係統的偏愛,那麼這個工藤新一又有什麼特殊之處?
雨宮清硯把手裡的書扔在沙發上。
係統想讓他知道那個人,但那又跟他有什麼關係?
他在意的隻有一個人。
他不在乎這個世界,不在乎這個世界裡的人的眼光,不在乎那些神乎其神的傳言,他可以不在乎一切,但是他在乎蘇格蘭威士忌的想法。
在剩下的一百多個任務裡,他會讓蘇格蘭威士忌明白,向並不存在的神明許願祈禱是沒有用的,會用儘一切辦法幫助他實現心願的隻有他——蘇格蘭威士忌應該來向他訴說心聲才對。
“蘇格蘭。”雨宮清硯站在廚房門口,探出頭問:“你想和琴酒一起吃個飯嗎?”
廚房裡的那個人
動作微頓,沒轉身,隻是背對著他淡淡道:“隨你。”
這是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但是雨宮清硯反而心情大好。
隨他,那就是按照他的想法來的意思。
蘇格蘭威士忌認為他的決定是正確的,所以才會說隨他的想法。
雨宮清硯對此十分滿意。
那個回答過於敷衍,語氣也算不上好,諸伏景光已經做好了迎接下一個問題的準備,但是直到他把晚餐準備好,那個人都沒有再開口。
身後的空間很安靜,他不知道那個人是否還站在那裡,抑或是已經回到了客廳甚至是已經去找了其他人。
雨宮清硯就是這樣的一個神奇的存在,隻要他不想被你發現,那你就永遠發現不了他,隻要不回過頭去看,就永遠說不清那個人是否還停留在那裡。
他借著把晚餐放到餐桌上的機會看了一眼廚房的門口,那個人倚著門框,看起來心情不錯。
諸伏景光沉默了兩秒,又十分自然地借著動作將目光收回,布置起餐桌。
為什麼看起來心情那麼好?那份好心情簡直就快溢出來了。
他想起那個問題——你想和琴酒一起吃個飯嗎?
這是什麼意思?那個人想邀請琴酒一起吃飯嗎?在哪裡吃?在他的安全屋嗎?否則為什麼要問他?
他搖搖頭,將腦海中繁雜的想法清空,不想讓那些事情太過占據他的注意力。
蘇格蘭威士忌和諸伏景光二者,占據主體的不該是蘇格蘭威士忌。
他需要保持冷靜,用最理性的態度去面對那些事。
他轉頭說:“可以吃飯了。”
“來了。”
這是一頓很普通的晚餐,與平常並無區彆——除了坐在餐桌的兩端的人失衡的心情。
過分好和過分糟糕,天平的兩端搖擺不定,最終沉在了一側,化為定格。
這頓晚餐並沒有持續太久。
就像諸伏景光猜到的那樣,既然那個人的心情已經好到了肉眼可見,那麼飯後大概率會主動整理廚房。
他難得一見地並沒有跟著幫忙,而是站在了廚房門口,學著那個人總是做出的動作,倚靠著門框,靜靜地看著廚房裡的人。
那個人經常會像這樣站在這裡,但他還從未想過,那個人的視角是什麼樣的,又會是怎樣的感受。
因為他經常是被看著的那個人,所以無法得知視野之外的人的想法。
“雨宮,你是想邀請琴酒一起吃飯嗎?”
“嗯……如果你開心的話。”正在洗著碗的人如此回答。
諸伏景光沉默下來。
這算什麼?
那不是一個會在意彆人想法的人,但是現在,那個人為一件事的發生前置了一個與自身無關的前提。
他不知道自己該保有怎樣的心情來面對這件事,那是來自一個自我者的優待,但是那份優待建立在對另外一個人的優待的基礎上。
他
是一件事發生的前提,但是這件事的結果有關另一個人,他不是唯一一個能獲得這份優待的人,隻不過是獲得了更多一部分的優待,僅此而已。
“不要這麼做,我對三個人的晚餐不感興趣。”諸伏景光說。
“你改變主意了嗎??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對。”
廚房裡的水流聲仍舊在繼續,洗好的碗碟被一一疊放在水池旁,那個洗著碗的人不鹹不淡地給了聲回應:“哦。”
諸伏景光想要邁開腳步,他想離開這個遠遠看著那個人的空間,但是他遲遲沒有邁開那一步。
他想更多地站在那個人的位置上去看待這一切,或許這能為這份荒謬的關係帶來一些轉機。
但是他知道,那大概率隻是徒勞。
雨宮清硯的自我不允許自己為外界發生改變,於是如果執意讓這段關係發生改變,那麼最終隻能選擇改變自己,或者換一個說法,那就隻能選擇對雨宮清硯妥協。
他可以為了好友的安危對麥芽威士忌妥協,但不會為了蘇格蘭威士忌而選擇對雨宮清硯妥協。
諸伏景光閉上眼睛,他知道那個人還在廚房裡,但是隻要閉上眼睛,就難以感受到那個人的存在。
他難以邁開腳步,無論是走過去還是離開,但是在停留在原地的這一刻,他能選擇閉上眼睛去看。
幾點涼意落到臉上,諸伏景光睜開眼睛,直直地撞入一片含笑的深綠。
那個人又彈了幾滴水到他臉上,他下意識地躲了一下,這讓他錯過了開口的最佳時機。
那個人找了張紙巾擦乾手上的水,笑著說:
“你心情不好嗎?”
“那就跟我來吧。”
諸伏景光沒有拒絕,或者說,他選擇了被那個人拽著手腕離開這間公寓。
*
雨宮清硯習慣以任務序號計算時間,但是也有例外,比如六月二十一日,這是他少有地能記住的日期。
0831號任務,六月二十一日,而上一次的六月二十一日,有人成為了真正的蘇格蘭威士忌。
“這裡是……?”
“公園。”
諸伏景光有些無奈,他當然知道這裡是公園,但是深夜特意帶他來這個距離不算近的公園,總該有什麼理由才對。
他知道如果不以最直接的辦法去問,那大概率永遠都得不到答案,於是他問道:“為什麼要來這裡?”
“這裡允許放煙花。”
諸伏景光有些沒反應過來,那個人卻忽然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了一小捆煙花,在他面前揮了兩下。
“你喜歡的吧,煙花。”
諸伏景光看著被塞進手裡的煙花,還是有些微愣,說道:“啊,對,是這樣。”
明明一路上都在一起,他不知道那個人是什麼時候買來了煙花和打火機,他握著煙花的手柄,看著那個人用手掩著風將他手中的煙花點燃,忍不住問:“為什麼要帶我來這裡放煙花?”
隨著煙花點燃的劈裡啪啦聲,帶來的光亮也讓他終於能夠看清那張臉上的表情。
諸伏景光忍不住笑起來,他在半空中揮了揮那支細長的煙花棒,有些恍然。
上一次像這樣玩煙花是什麼時候?五年前還是七年前?帶著幼稚的記憶已經蒙上塵埃,已經變得不甚明亮,但是燭火又在這一夜被重新點燃。
“生日快樂!”
隨著那道輕快的聲音落下,諸伏景光臉上的表情刹那間僵住。
他緩緩轉過頭,看向站在身側的那個人:“……你說什麼?”
“生日快樂。”那個人重複道。
諸伏景光的動作逐漸定格,他在這一刻後知後覺地想起,六月二十一日,這是他被授予了蘇格蘭威士忌這個代號的日期。
荒唐和可笑混雜在一起漫上心頭,將剛剛生出的愉快徹底覆蓋。
“怎麼了?你不開心嗎?”那個人問。
諸伏景光勉強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他舉起的手逐漸落了下來,轉身說:“雨宮,今天不是我的生日。”
那個人的表情看起來竟然帶著幾分困惑:“為什麼?今天不是六月二十一日嗎?”
說著,那個人甚至拿出手機查了一下日曆,又把手機舉到他面前說:“今天就是六月二十一日。”
煙花逐漸燃儘,所帶來的光亮也逐漸消失,這個月色不佳的夜晚重新歸於黑暗。
“雨宮,你真的不明白嗎?”
黑夜放大了他的每一次咬字,在樹葉被微風拂動時的簌簌聲中顯得格外清晰。
“但是你明明分得清自己和麥芽的區彆。”
“蘇格……”
“雨宮!”他很少會打斷彆人的話,但是他現在不想再聽到那個字眼,也不想聽那段一定會讓他感到壓抑的話:“雨宮,我不明白。”
那個人沒有繼續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他。
諸伏景光握著已經熄滅的煙花,在夜色中追尋那雙深綠色的眸子,認真說道:“你明明該比任何人都清楚才對,那不過是一個代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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