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不是哥譚,又或者說，這裡看上去不像是哥譚。
人群息壤而有秩序，大街上傳來的不再是時不時擊碎玻璃的聲響，而是人群走動之時發出的細微動靜,就連說話聲都少的可憐。
安靜,整齊,而窒息。
“蝙蝠已死！蝙蝠已死！超人政權穩定！”大街小巷之中,報紙被售賣人拋灑在了半空之中。
整個流動的人群呆滯了一瞬間，所有人的動作都停滯了,接著爆發的就是一陣騷亂,但是很快便在治安隊的鎮壓之中停止。
但是人群他們仰天看著逐漸降落的報紙,眼神呆滯,隨後隨著身後喇叭的催促，又才繼續向前走。
“接任蝙蝠俠的領主是誰？”人群之中傳來了小聲的討論。
“據說是蝙蝠的二子——白鴉。”
“那個從頭到腳都和超人一樣是白的家夥。”
————
五條悟沒有穿著那一身詭異拘謹讓他嚴重不爽的白色製服。
那種從頭到腳都是一身慘白的衣服除了審美一如既往讓人困惑的超人能整天將他穿在身上,估計沒有誰願意。
他隻是隨意地套了一身休閒服,緩緩降落到了地面之上。
這裡是阿卡姆瘋人院,之前蝙蝠俠還在哥譚之中當他見不得人的緊身衣義警的時候用來關押那群瘋子的地方。
雖然按五條悟的角度來說,這並不能起到什麼效果。
畢竟平均下來，一年總有那麼一兩個越獄出來給他們製造麻煩。
哢嚓——五條悟的腳下踩碎了一塊玻璃。
他的腳停在了空中半天,隨後才緩緩下落。
估計是哪裡的玻璃窗打碎之後留下的。
五條悟撇了撇嘴，將腳上的玻璃給搞出去,又用腳輕輕往地面上一踩，了無痕跡的咒力迅速蔓延開來,將滿地的磚瓦碎屑振飛,開辟出了一條乾淨利落的小道。
這裡已經不能再叫做阿卡姆瘋人院了，最多隻能叫做遺址。
畢竟放眼望去，到處都是斷壁殘垣,連間牢籠的影子，阿不，連間病房的影子都沒有看見，怎麼能叫這裡為瘋人院。
再說，幾乎所有的瘋子都被超人燒掉了腦仁，哪裡還需要什麼所謂的瘋人院呢？
啊，當然，要是這麼聽話將所有的瘋子都交出去，那他就也不叫什麼五條悟了，乾脆叫他被衣品極差的超人把握住手腳的木偶還差不多。
五條悟越過了那些重疊著的岩石，在陽光的逐漸消失之，黑暗逐漸籠罩之下，深入了那個洞穴之中。
“你今天來的有些。”優雅的男聲從洞穴之中傳出，哪怕經過空曠的隧道有些失聲，但是人就能聽得出本人的優雅從容。
“我還能來看你這個罪犯，你就應該好好地感謝我五條大人了。”五條悟漫不經心地緩步上前，對著正坐在整個阿卡姆遺址中唯一完整監獄中的男人說道。
“根據我這幾天從外界得
到的消息來看，是不是應該叫你領主大人會比較合適？”男人睜開了他的眼睛，褐色的瞳孔在燈光之下隱隱閃著溫潤的光芒。
要是外人誤穿，可能還會懷疑是不是哪家領主又發了神經，將一個彬彬有禮的紳士給捆了起來。
“惹我不高興我可是會殺人的哦，殺人的！”五條悟嫌棄地看了看臟亂幾乎到處都是碎石子和灰塵的地面，乾脆盤腿懸空坐著。
“小心我再也不給你飯吃了。”
“你要是真的那麼在意我的話，那你就不會每天都來了。”漢尼拔面上噙著淡淡的微笑，跟著面前的男人對視。
對此，五條悟隻是嫌棄地呲了一聲。
良久的沉默，五條悟從不安分的斜坐徹底變成了橫躺，繞著這個囚籠飄來飄去，是時不時從自己的蝙蝠腰帶之中撿出一兩個小甜餅，往自己嘴裡面一扔。
白色的繃帶隨著他的動作而隱隱有些脫落，五條悟下意識地就想見它扶穩。
“在我面前還有必要隱瞞這些嗎？”漢尼拔朝著他看。
五條悟扶著自己繃帶的手怔楞了一下，隨後下意識的笑出了聲，“這話說的倒也是，在你面前好像沒有什麼其他意義，早就知道了的事情。”
說著他便將自己的繃帶取了下來。
潔白的繃帶緩緩落下，露出的卻並不是那雙如同天空般藍到深邃的雙眼，反而在眼孔深處是令人熟悉的，恐怖的綠色。
五條悟捂了下自己的眼睛，自嘲說道：“這顏色倒是真看著有些不順眼。”
“這就是為什麼小醜死的那麼快的原因？”漢尼拔慢條斯理地為自己帶上了圍巾。
“倒不如說這是小醜的一場實驗，測試所謂的最壞的一天對於一個人的影響。”
很明顯，小醜成功了。
漢尼拔對於這個理論倒是顯得很有興趣。
“在心理學的角度來講，無論是從理論還是從實踐角度上來看，最壞的一天，在很大程度上就是影響著一個人下半輩子的轉折點。”
“這件事情幾乎是因人而異，有的因為此而一蹶不振，有的因為這個反而成為了英雄。”
漢尼拔幾乎是明晃晃地意有所指。
“那對於你來說呢？”漢尼拔端出了放在角落裡面的精美餐具，這種潔□□致的餐具在這種環境之下顯得尤其格格不入。
“就我觀察而言，你的精神狀況好像瘋的一如既往。”
“區區小醜病毒而已，對於我日常生活可造不成什麼影響。”五條悟低下了眼睛，輕笑出聲。
日常生活？
漢尼拔意味不明地勾起了嘴角，對於你來說，領主事務到底是日常還是非日常呢？
特彆是當蝙蝠的死訊傳來之後。
“不像是某位超人~經曆之後，衣品變得更差了！”他突然揚聲朝著洞穴的頂上喊道。
————
“蝙蝠俠死亡後，相關領地將交給白鴉處理。”
“蝙蝠
俠死後，無論是夜翼還是紅頭罩始終沒有出現，我們推測，他們可能會來參加哥譚市民為蝙蝠俠舉辦的葬禮......”
宛如機械一般平靜低緩，鋼骨眼睛始終盯著紙張，但是沒有人知道他的具體神誌到底跑到了哪裡。
超人正坐在桌子正前方仔細聽著，面色始終都是嚴肅而冷漠的，以往被人調侃的三原色救難犬再也沒有出現在地球之上。
會議現場是沉默的。
哈爾盤著自己的手，耳朵在聽著，眼睛卻是在不經意間瞥著那個永遠都不會出現薯片哢嚓作響聲的座位。
“盧瑟的屍體已經腐爛，我們可以考慮將其從塔中放下來，腐|敗的屍體散發的臭味遭到了很多人的投訴。”
超人敲著手指，沉思片刻，但是還沒有等他說出什麼話，眉間的緊蹙突然一鬆。
他的面色突然變得些許溫和，他淡淡地朝著眾人說道：
“那就讓盧瑟下來吧，讓民眾知道這個死亡的總統在聯合罪犯做出殘害人民之後的下場。”
——殺雞儆猴。
話音剛落，超人便化作了一道白光，沒了身影。
“白大個真的沒有什麼事情嗎？”哈爾在超人走後便隨意地外躺在了椅子上，超人是不介意他們他談論這些的，但是自從藍大個變成白大個，在他身邊總有種壓力。
哪怕知道他會聽見，但是隻要人不在，便沒有什麼局促。
“自從知道蝙蝠死，他就一直沒有什麼過大的神情表現了。”神奇女俠整理了一下手中的文件，手上的動作卻忍不住停頓了。
“他應該明白，自從蝙蝠俠正面宣布不讚成我們的計劃並組建反抗軍的時候，他就已經不是我們的同伴了。”
超人自然是知道這一切的。
但是那麼多年的情誼不是作假，那顆所謂的子彈所指的對象也不是什麼荒謬的裁定，他和布魯斯一起養了那麼多年的孩子，幫迪克寫過家庭作業，幫五條悟偷送過蘋果派，幫傑森勸過架，幫提姆和達米安偷藏過咖啡和大刀。
他就連布魯斯生氣時候看著自己的神情都能清晰地在腦海之中描寫出來。
他們是敵人，但是不代表他就能憎恨布魯斯韋恩那個混蛋，憎恨他到人死隻會覺得大快人心。
如今蝙蝠一家居然隻有五條悟和自己站在了同一個戰線。
白色的披風緩緩降落在了阿卡姆的廢墟之中。
他一步步想向前走。
耳邊是五條悟肆無忌憚向那個罪犯抱怨的聲音，眼睛裡是埋藏在地底下的森森白骨。
還能依稀看見小醜的帶著不詳顏色的屍骨，被五條悟碾碎的屍骨，被布魯斯親手埋藏，帶著憎惡的泥土，上面還附帶著封印的魔法。
以防被人試圖複活。
超人面無表情地朝著內裡走去。
當小醜挑釁人類，試圖將這個蝙蝠家族暴露並且直播慘死在大眾面前，他就應該知道無論是他還是五條悟的怒火絕對不是他可以輕易逃脫的。
更何況，還牽扯到了他的家人，瑪莎，還有大都會。
無論五條悟對他抱著什麼想法，隻要他永不背叛自己，就憑借大都會，瑪莎，人類，地球在爆炸和外星人攻擊中幸存。
超人永遠不會視他為敵人。
他同時也是他的孩子。
耳邊傳來了血液流逝的聲響，但是屬於五條悟的心跳並沒有任何異常。
超人眉頭一皺，快步向前。
五條悟一邊閒聊，一邊隨意地按壓著自己的手臂，挑挑選選，接著就是隨意地在指尖形成咒力，將皮肉切割，順便十分貼心地去了皮，將新鮮的血肉放入了漢尼拔面前的盤子之中。
“我比較喜歡你的臉肉。”漢尼拔優雅地切割著血肉，將其放入嘴中。
“五條大帥哥的臉，怎麼可能給你吃。”五條悟朝著他比了個鬼臉，將自己的皮肉沿著骨頭儘數切割下來。
森森白骨，鮮血流淌成一條猩紅的小溪。
他對著光觀察，覺得不愧是他自己白骨，真好看。
這一幕儘數刺著闖進來的超人的眼睛。
“你們在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