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悟覺得這一幕十分眼熟。
就好像在哪裡見過一樣。
五條悟托著自己的下巴沉思,虛弱的呻|吟聲在旁邊響起。
一團黑影在自己手底下掙紮。
他用腳踢了踢那團黑影，“喂，垃圾,聲音小點。”
明明隻是輕輕的幾腳，甚至五條悟還沒有用上什麼勁，手上的那人已經瑟瑟發抖,團成一團,不敢再說些什麼。
是什麼時候呢？五條悟沉思。
腦子裡突然冒過了一個十分炫彩的人，綠油油的頭發，白花花的皮膚還有紅豔豔的嘴唇。
一想就讓自己感到生厭和煩躁。
當時的場景，好像也是這樣？
在監控攝像頭這邊的夜翼同樣心累。
果然，五條悟這種人,哪怕小時候,無論是在哪裡生長的，性格是永遠都不會變的。
面前的電腦銀幕上,二個人各站在一處地方,形成一個穩固的大二角形狀，蝙蝠俠神態緊繃地站在和五條悟相距最近的一個角落,隨時準備衝上去製止他的行為。
與另外兩個人緊繃的神情不同，五條悟倒是十分悠閒，腳上還在有節奏地踢著地板,一隻手頂著自己的嘴巴,雙眼閉上,像是在沉思些什麼。
如果隻看這些還不至於讓他們有什麼太大的反應，但是偏偏五條悟另外一隻手死死地攥住了那個影子人的脖子，無論影子人再怎麼掙紮，或是用手或是想要直接鑽入地下,都無能為力。
眼前的這個景象何其相像，隻要將五條悟手裡的人換個樣子，他們就能再重溫到一場【五條悟倒拔‘小醜’頭】了。
被緊盯著的五條悟聳了聳肩，手上動作一鬆，將手上的人直接扔了下去。
那影子人就像是得到了救贖一般，連滾帶爬地滾到了蝙蝠俠的身後，伸長了手臂，手指顫顫巍巍地指向了那邊的幼童。
“他，他要殺了我！蝙蝠俠你不是說不允許彆人殺人的嗎？趕緊將他逮捕起來！”
這時的罪犯倒是不怕所謂的蝙蝠俠了，甚至拽著他的披風尋求庇護。
“我可沒有要殺了你。”五條悟手上扔著糖果，漫不經心地回答道。
蝙蝠俠也隻是沉默地看了他一眼，反手就把身後的這個影子人給逮了起來。
“他是我的羅賓。”蝙蝠俠說，不讚同的目光看向了影子人，“他會不會殺人，他的本性是什麼，我是清楚的。”
“不需要你來定奪。”
五條一愣，突然就就咯咯笑個不停。
破碎的屏障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
‘看吧，我就說。’腦海中的聲音在得意地說著什麼。
‘這可是我選定的人，不管我變成了什麼樣子，我最終還是會喜歡他們的啦。’
記憶再一次變得鬆動起來。
蝙蝠俠和紅羅賓二人將人用特製的繩索綁好，再次回頭的時候，又不見了五條悟的蹤影。
“他人呢？”
提姆迷茫地眨了眨眼睛。
————
“一直站在這裡，不無聊嗎？”看著天空中兩道黑影帶著一團東西略過，五條悟靠在門邊無聊地打了一聲哈欠，到底是幼童的身體，還是太容易疲憊了。
一片漆黑之中，一團人影逐漸在月光的照射之下露出了真面目。
七海手裡拿著刀具，重新係上了領帶，面色平淡，沒有一點被人揭穿的惶恐。
“這是身為成年人的責任。”七海說道，“你已經恢複記憶了嗎？”
五條抬頭看著天空，今晚的月亮不知何時再度冒了出來，明亮皎潔的月光照耀著整片大地。
“沒有。”他看著七海，面色平靜，“他們不像爛橘子。”
七海歎了一口氣，走上前，給了五條悟一顆大福。
“那你就繼續找吧。”
五條有些疑惑地看著七海走遠的身影。
大藍鳥從天而降，，“你怎麼在這裡？不回去嗎？”
他順著五條悟的眼睛向前方望去，但是僅僅隻是烏黑一片，“前面有什麼東西嗎？”
“沒什麼。”五條搖了搖頭，率先走在了最前面，“走吧。”
“事情，解決了。”
事件已經解決了，但是由這個人引發的後果卻遲遲不能解決。
五家人慘遭滅口，隻有他們昨天救下的小女孩存活了下來。
所有的寶物都被影子人拿去銷贓換成了現金而又迅速花費了出去，作為受害者的家屬不但要面對自己親人死亡，連最起碼得賠償都得不到。
審訊室裡面吵成了一團，而在調解室裡面則是哭成了一團。
哥譚沒有死|刑，影子人最多隻能被關押在黑門監獄，甚至根據哥譚糟糕的收押條件，有可能在將來的不久就會隨著□□逃出監獄。
畢竟影子是個極其方便的逃跑利器。
“韋恩集團會給他們提供一點經濟援助。”提姆坐在調解室內，作為韋恩的總裁，韋恩集團被盜的事情當然得有他直接出面。
但是僅限於此。
小醜尚且不能受到死|刑的法律嚴判，更何況是影子人。
炒作一團的大人之間，小女孩靜靜地坐在了椅子上面，一遍又一遍地撫摸著自己的大橘貓。
像是知道自己的主人心情十分不好，貓咪隻是乖順地臥倒在了小女孩的膝上，粉色的舌頭像是安慰一般，舔舐著小女孩。
五條悟走了過去。
女孩的面色是麻木的。
據說她在最開始是在瘋狂的大哭，但是再然後就隻是麻木的，面無表情地坐在了椅子上面，不哭也不鬨，不吃也不喝。
隻是一遍又一遍地抬頭，看著路過的警官。
沒有人敢在她身邊停留太久。
他們也不知道，對於一個孩子來說，將她獨留在人世是不是一件好事。
或許實在是過於殘忍了。
五條悟站在了女孩面前，但是隻是同樣的沉默?[]?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六眼安靜地看著女孩，不言也不語，同樣的面無表情。
但是突然間，女孩子的眼睛裡面突然就噙滿了淚水，她抱上了五條悟，開始嚎啕大哭起來。
“媽，媽媽，還有爸爸。”她哽咽著，死死抱住了面前的男孩，濃鬱的悲傷讓她連話都說不出口，“他們是不是都回不來了......”
由於身高緣故，五條悟半蹲在地上，有些無措地將手虛空懸浮在了女孩背上，遲遲沒有真正下落。
此話一出，原本還吵鬨的調解室變得安靜了下來，獨獨隻能聽見女孩悲傷的哭聲宛如淒慘的回聲，一直回蕩在了整個調解室之中。
一聲，兩聲，二聲......
不甘，憤怒，悲傷，無數的負面情緒開始瘋狂聚集起來，形成了一個小小的漩渦，親人的悲傷憤怒，死亡的威脅。
五條悟越過層層人群，眼睜睜看著負面情緒開始凝結。
哢。
門，開了。
哥譚的騎士，黑漆漆的大蝙蝠在踏入門口那一瞬間頓了一下，而後又像是無事發生一般，站在了五條悟的身邊。
他沉默地注視著抱著五條悟哭泣的女孩，蹲下身，沉默而又溫柔地揉了揉女孩的頭發。
尖尖的蝙蝠爪子仿佛變成了這個世界上最無害的東西，給予女孩極大的安全感。
而後他又轉身，將所有的證據提交給了警方，在所有調查中，唯一令人欣慰的一點是，一個遇害者遇害時根本就不在哥譚，而影子人本身也不是什麼哥譚人，這也就意味著影子人格力斯必須得被轉移到其他州進行受審。
“也就是說...”一個老年婦女不敢置信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蹣跚地趴在了自己伴侶的肩頭，不斷湧出的淚水將另外一個老人整個肩頭浸濕。
蝙蝠俠點了點頭，沉悶的聲線取代了眾人隱隱的哭泣之聲，“他會被判處極刑。”
不知是老天開眼還是上天眷顧，這場災難最後，終於是取得了其中最好的結局。
韋恩集團會為受害者友情提供法律援助，切實地保證這個人渣會以最快速度付出他企圖輕易奪取他人性命的代價。
死者終於得到了安息。
“但是死人終究隻是死人，無論我們在做什麼，他們永遠都不會看見，得到安息的永遠隻是活在世上地活人。”
“不要這麼說嘛。”一隻女人的手臂輕柔地搭上了自己的肩膀，她蹲下身子，溫和地看著自己，“你說的很有道理，或者說你說的才是真正的事實。”
“但是。”女人看向他懷裡的女孩，柔柔地安撫了一下，“活人總是需要告慰的，不然他們該如何勸說自己度過接下來如此漫長的歲月呢？”
“極刑，本就是對生者的安慰，對活著的人的警告。這樣才能更好地提示人們謹言慎行，不要做出貪欲蒙心之事。”
女人的身上有著一種甜甜的奶油的香味。
五條動了
動自己的鼻子，這是一種極為熟悉的感覺。
“威迪斯。”蝙蝠俠在叫她。
威迪斯應了一聲，快速小跑到了警察面前。她用手隱蔽地指了指那邊的小女孩。
“你說過，那個小女孩的父母都是孤兒L，白手起家，沒有任何親戚可以暫時領養她，對嗎？”
警察點了點頭。
蝙蝠俠反而是帶著一點遲疑看著威迪斯。
女人擺了擺手，笑眯眯地看向她喜歡了很久的超級英雄，“我真的是自願的，我也不年輕啦。”
她溫和地看向了那邊的女孩，“我也是孤兒L出生，如果我能將我的這份力氣傳遞給她，那就再好不過了。”
她說。
“我已經和我老公商量過了，我們很願意領養她，隻要她願意和我們一起走。”那麼多年下來，威迪斯的男朋友已經晉升成了老公，抱得女神歸。
不知他們在那邊說了一些什麼，五條悟又看到了女人朝自己這邊走來。
她蹲下了身體，朝著女孩子伸出了手，也不急著，她的聲音緩緩的，柔柔的，“美奈？美奈是嗎？”
女孩聽見有人在叫她，才緩緩抬起了頭，眼淚鼻涕，亂七八糟地通通湊成了一團，就連原本柔順的金發，也因為這幾天沒有搭理而變得亂糟糟的。
“你願意給我一個機會，讓我成為你另外一處依靠嗎？”威迪斯偏偏頭，繼續地張開了她的雙臂，哪怕等待了很久，女孩依舊不願意上前。
但是她一點都不著急，極具耐心地，蹲坐在了原地，視線與女孩持平，終於在很長的一段時間之後，美奈才願意緩緩鬆開了抱著五條悟的手。
“去吧。”五條悟的手終於搭在了女孩肩上，他輕輕地說了一句。
美奈緩緩走出了五條悟的懷抱，朝著威迪斯走去。
兩個女人抱在了一起。
“要叫女孩，小子。”威迪斯終於有機會狠狠地揉了揉五條悟的一頭白毛。
注視著二人離去的背影，五條悟這才緩緩地站起了身子。
室內的負面情緒在原先的積累又在現在的驟然爆發之間已經達到了頂峰，咒靈逐漸顯型。
大概是一個二級咒靈的模樣。
麻煩倒是不麻煩。
但是小孩子的身體，又是在人群密集的場合，五條悟很難在不引起任何注意與恐慌的情況下將咒靈一次性徹底殲滅。
有些苦惱。
五條悟心想。
蝙蝠俠的戰甲在行走之間發出了細微的金屬碰撞的聲音，尖銳的手臂倒刺在自己眼前經過。
蝙蝠俠站在了門口，像是在等待著什麼人。
不到一會，戈登就氣喘籲籲地跑了上來。
“你那麼著急找我|乾什麼？”戈登問道。
“你讓這群人先出去，將整個調解室空出來。”
“就這樣？”
“就這樣。”
戈登跟著蝙蝠俠大眼瞪小眼，深刻懷疑某個男人不說人話的本事是不是隨著年齡的增長而與日俱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