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下劈的動作被阻擋住了，或者說在一瞬間變慢了。

蝙蝠俠短暫驚詫了一瞬間，而腳下的人就抓緊了這個時機從他腿下宛如一條泥鰍一般溜走。

短暫思考之後，蝙蝠俠確認了自己眼罩中存有相關的錄像視頻，敲擊耳麥呼喚了羅賓。

“羅賓，有人朝著你的方向去了，身穿白大褂，30上下的年齡，手上拿著一個白色頭發的孩子。”

“收到！”

羅賓接到指令後鑽入了迷宮似的管道之內，根據熱成像輕鬆找到了目標男人，小鳥輕巧地從通風管道降落在了那人面前。

白大褂面色惶恐不安，手裡拿著一個針筒佯裝威脅，可奇怪的是，那個針筒離得那嬰兒很遠，完全不是那種威脅人質的正常姿態。

\"離我，離我遠點！\"白大褂嘶吼道。

“嘿，我們不如放下孩子怎麼樣。”羅賓不留痕跡地朝著人小心移動，“你帶著一個兩歲左右的孩子也不方便逃跑不是嗎？”

要說這也是蝙蝠和羅賓疑惑的點，逃跑的最快途徑是自己孤身一人，目標小，速度快，易於隱藏，要說攜帶人質也是，完全沒有必要全程帶著幼兒。

幼兒不方便控製，隨時可能尖叫哭嚎暴露位置，身體又軟不好抱，稍不注意就能從自己懷裡滑出去。

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在給自己增加阻礙。

就算一時是為了逃脫蝙蝠俠，可是中途就應該將人隨便放在哪裡，既能拖延時間，說不定好點運氣還能讓人放棄追蹤自己去尋找那個幼子的蹤跡。

全程抱著，針筒還離那麼遠，唯一的解釋就是這個孩子絕對有特殊之處。

羅賓想著和白大褂身後的蝙蝠俠逐漸形成了一個完美的包圍圈。

“你懂什麼！”白大褂聽著羅賓的勸解突然來了精神，朝著眼前的少年怒吼道，“這可是，這可是一個完美的神的作品。”

“他能幫我重回頂峰！”

男人面色癲狂，像是陷入了某種不知名的情緒之中，嘴裡不斷呢喃著聽不清的話語，類似於神子，天賜之類的瘋言瘋語。

蝙蝠眼看著情況不對，再這麼下去孩子的生命安全恐怕會受到威脅，借著自己在人背部完全不會注意到自己的優勢，對著對面的羅賓打了個手勢。

羅賓會意地眨了眨眼。

就在這一瞬間，蝙蝠鏢穩準狠地打到了白大褂手上，白大褂吃痛之下直接性鬆開了針筒，針頭摔在地上又被蝙蝠鏢徹底砸了個粉碎以絕後患。

兩人同時向著白大褂跑去，羅賓靈巧的身姿借著披風一個滑鏟當場鏟倒了那個男人，蝙蝠本想著在後面接應。

卻不曾想到原本手裡將孩子抓得牢牢地白大褂竟突然間放開了手，將孩子往上一拋，像是根本不在乎他的死活。

而就在蝙蝠俠試圖去接的那一刻，GCPD破門而入，映入眼簾的就是白大褂試圖反抗的畫面。

“射！”

領隊睜

大眼孔唯恐另生事端，想要將人行動可能性徹底擊碎。

蝙蝠瞬間意識到了一個致命的錯誤，羅賓的披風揚起，正好擋住了特警的視線範圍，而嬰兒被迫甩在空中無人掩護。

而流彈打中的可能性...

那一瞬間，所有關於幼童能力的猜測妄想都被拋之腦後。

生命永遠是最寶貴的東西。

“不要開槍！那裡有個孩子！”憤怒的怒吼聲直衝雲霄，但一切還是太遲了。

他們眼睜睜看著子彈飛往了幼子所在的地方。

——子彈停住了。

或許旁人看不清楚，但是當事人的羅賓和蝙蝠十分鮮明地看到了子彈在空氣中停滯了大約零點幾秒的時間然後彈軌詭異地發生了細微的偏轉，巧妙地從幼童的身體外滑了過去。

蝙蝠俠與孩子的藍眸對視了一瞬間，那一刻他突然想起了當年夜巡時遇見超人結果被人看見內|褲上姓名*結果迅速掉馬的不安感。

不管蝙蝠腦中在想些什麼，身體卻是在第一時間接住了即將墜落的孩童，將200磅的身體壓在了那白大褂身上。

孩子安然無恙，甚至連吭都吭一聲，反觀是被壓著的白大褂發出了痛苦的呻|吟。

蝙蝠俠左手抱著幼子右手死死地摁住了腳下的白大褂。

他或許對這個孩子都知道些什麼。

蝙蝠示意羅賓將自己手上的孩子接走。

羅賓在一旁接過了蝙蝠遞來的孩子，大約一歲不到，通體雪白，甚至就連睫毛和眼眉都是聖潔的白色。

“白化症？”羅賓站在一旁小聲地咕噥了一句。

懷裡的孩子突然睜開了眼睛，碧藍的雙眼像是極其不滿地瞪了自己一眼，那姿態就仿佛他在學校裡遇見的肆意在路上撒潑擋著人家路叫他讓開反而感覺一臉被冒犯的大白貓一般。

知更鳥有些樂了，突然湊近了五條悟，跟他額頭貼著額頭，微微轉動，彼此的溫度在細小的距離裡面傳播，少年帶著顯而易見的笑意，溫暖而又明媚，“你沒事真的是太好了。”

知更鳥的話語是一種不含絲毫目的的喜悅與慶幸。

五條悟躺在少年懷裡，小手扯著羅賓散落的頭發，微微一砸舌，感覺到了無限的欣慰【無敵的麻辣教師五條悟不需要你個少年來操心啦。】

想完又突然間一愣，腦袋輕微地偏向一處，像是在對自我產生懷疑【我之前是老師嗎？】

我為什麼要當老師？

五條悟對自己以前的一些行為感到不解，他一直以來認為的都是照顧弱者是一件很累的事情，保護弱者是他的能力與選擇。

但是照顧則是截然不同的理念，那他為什麼要自討苦吃？

沒等他想明白，就感覺到了自己背正在被人輕輕拍打。

“你怎麼不說話呀。”羅賓有些擔憂地試圖讓懷裡的孩子吐出點什麼。

這裡人聲嘈雜，刀具聲，鐮刀聲，這些都在為了割開那些鐵柵欄而在不斷努力

，近點是警官嚴厲的問話和被釋放的女人們的哭聲，稍微遠點傳來的顯然在審問人時蝙蝠俠能讓所有小孩啼哭的喉癌音。

若是換作平常嬰兒怕是早就在這種環境中極為不舒適地大哭出聲好點的也肯定在大聲尖叫好讓監護人將自己抱離此地。

但是懷裡的孩子從他接到手開始，就全程沒有發出任何一點聲響。

這著實令人擔心。

羅賓邊想著是不是說不了話又或者是幼年自閉症患者之時，頭皮突然傳來一陣疼痛，低頭一看，自己的頭發被孩子狠狠地往下拽，嘴裡不滿地發出巴巴巴的聲響。

懷裡的孩子還哪來的當初的冷漠臉，整個一生動活潑的樣子。

“嘿，baby。”

羅賓沒有生氣反而縱容地低下頭，將自己的頭發借給幼童玩耍。

這邊溫情似水，頭頂的燈光都仿佛如同暖陽一般照耀，而另一邊，白大褂覺得自己自己仿佛身處刑訊室。

史地格是懷特集團暗中請來的科研人員，因為實驗出了差錯而被下放，和一群普通的醫務人員檢查被拐來的孩子的健康。

畢竟病懨懨的孩子沒有人會想要。

他本以為一輩子都沒有重歸原職的希望了，卻沒想到遇見了難得的變種人，隻要能成功提取到他身上的特異DNA樣本再加以研究，又或者直接上供上去，不說直接恢複職位，但是讓他擺脫基層卻是綽綽有餘。

這也就是為什麼警報響起的一刻，他從重重安保中衝了出來，目標就是這個被愚蠢的保安誤以為是個普通孩子而放回育嬰室暖房的家夥。

隻要人睡著的時候接觸到他的皮膚，他的護盾就基本不會對他起作用，這是史地格如此自信的原因。

但終究被人攪黃了。

他被重重地扔在了牆壁之上，輕薄的鐵皮在重擊之下甚至砸出了細微的凹陷。

“那個孩子，怎麼回事。”

粗糲冷硬的聲線死死地鑽入了他的耳膜。

本想著殊死抵抗還能有重整旗鼓的希望，卻在下一秒骨頭碎裂的聲響中被疼的冷汗直流滿地打滾。

蝙蝠冰冷的被雨水打濕的戰甲將他囚禁於一狹小的空間，肩膀逐漸壓縮，擠占他呼吸的餘地，一點一點，他像是看見了死亡的逼近。

蝙蝠，蝙蝠是不會殺人的，隻要，隻要我堅持不說話他也不能拿我怎麼樣！

眼前開始出現黑色斑點，手腳開始發麻，大腦已經控製不住他們了...我，我真的要死了！！

男人迅速激烈地掙紮起來，手腳並用想要躲開蝙蝠俠的鉗製，“我說！我說！”聽聞此言的蝙蝠並沒有放鬆自己的壓迫，直到將人逼近死亡才鬆開了自己的手臂。

人隻有真切感受到了生命的流逝，才會畏懼於力量。

“他，他是我們撿來的。”史地格驚恐地喘息著，雙手捂著自己的脖子，像是還在恐懼剛剛的死亡。

“一個與我們合作多年的人販子看著他面容姣好，眼睛絢麗詭異給我們送來的。”

“具體能力我們也隻是直到他有一個護盾，

在我們意圖傷害他時會啟動，

僅此而已。”

史地格渾身發動，將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吐露出來。

“隻有這些？”蝙蝠聲線更為低沉，將腳邊的刀踢起重重刺入那人的腦袋旁邊，臉部的一點肌膚因為距離過近而在幾秒之後開始流出鮮紅的痕跡。

“還有，還有！”像是想起了什麼，史地格驚恐地盯著眼前的利刃，連滾帶爬抱住了蝙蝠俠的大腿，不願再接受死亡的威脅，“他自帶的被子裡面有他自帶的名字和一個有著奇怪圖案的木牌。”

“我想，那應該是與他的家世有關。”

從儲物櫃裡面取出的東西並不能夠證明這名兒童的具體出處，反而更加證實了其神秘之處，幼子名叫五條悟，身上的衣著為傳統的製造和服的料子，並且常用於名門大戶，極其昂貴甚至可以說是價值千金。

而在哥譚能用得起這樣面料的家族少之又少，而其根源來自日本的更是一個沒有。

蝙蝠俠皺了皺眉頭，將這些東西暫時收進了自己的萬能腰帶之內打算再做調查。這個孩子的來處實在是不同尋常。

“便士一。”蝙蝠在耳機裡扣響了他忠實的老管家，“查下是否有五條家這個姓氏在擴譚，如果沒有的話將搜查範圍擴大到全國和全世界。”

“好的。便士一下線。”

來曆不明的孩子趴在了羅賓肩頭，見著他來抬起了頭顱，視線聚集在了他的面罩之上，更準確點來說盯著他的蝙蝠耳朵不放。

面色天真的幼童好奇地伸出了雙手，朝著蝙蝠俠招手，像是根本不害怕眼前這個黑漆漆的大蝙蝠反而十分感興趣的模樣。

蝙蝠俠皮下的布魯斯揚起了一絲微笑，心裡終究是對這個一歲不到的孩子抱有憐愛之心，伸手將孩子抱了起來，想要將其抱在懷裡，誰知孩子突然直起了身子，張牙舞爪地撲在了自己臉上，小小的身體完全覆蓋了蝙蝠俠的面孔。

幼小脆弱的身體讓蝙蝠有些束手無策，兩隻蝙蝠爪爪有些無措地停在半空之中，靈敏的耳朵捕捉到了羅賓放肆的笑聲和附近警員憋不住的輕笑。

作為主人公的五條悟直起自己的身子，十分乾脆利落地爬上了這位黑漆漆的貓耳男腦袋之上，手握著那對他好奇已久的貓耳。

觸感並非他想象中的柔軟又或者柔韌的觸感，反而是極其堅硬和冰冷的，好奇捏捏不久之後就被貓耳男用爪子給抱了下來，被放在了他的懷裡，腦袋放在了男人的肩膀之上，靠在他的頸部。

心跳的韻律從耳邊通過咒術師被加強的五感傳播而來。

蝙蝠俠感受著這名叫五條悟的孩子的身體逐漸變得柔軟起來，小小的身體完全貼在了自己的蝙蝠鎧甲之上，細小的呼吸聲在自己耳邊響起。

說話的聲音情不自禁地小了許多。

與警員對話地蝙蝠俠突然間猛地轉身，眼神淩厲地盯向後方，但是他們身後是一片空白，隻有黑漆漆的鐵皮牆在昏暗的燈火下靜靜站立。

“發生什麼事了？”警員警惕地摁在自己的配槍之上。

蝙蝠俠掃視了一眼周圍，羅賓從角落跳出朝他搖了搖頭，示意沒有任何生物經過。

“沒什麼。”蝙蝠緊縮著眉頭，他確實感知到了視線的存在，但是羅賓的觀測基本不會出錯。

難道真的是他太過敏感？蝙蝠有些疑慮但是他多年的經驗是他免於死在彆人手上的利器。

而就在此刻，他發覺他另外一側的肩膀變得沉重酸疼起來，蝙蝠扭了扭自己的肩膀疑心是因為陰雨天而舊傷發作。

但是就在極其突然的一個瞬間，那種被監視和肩膀酸疼的感覺全部詭異地消失了。

像是感知到了什麼，蝙蝠看向了他頸間原本正在安睡的嬰兒，白發藍眼的嬰兒早已睜開了雙眼，在被他發現時轉過頭顱目光無辜地與他對視。

與此同時，嘴裡發出了“啵”得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