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1 / 1)

“哦哦哦。”眾人慌不擇路地衝了出去,心跳快從嗓子眼裡蹦出去,前去抓捕凶手,一路風馳電掣。

借著衝出去的機會,梁晟也在調整自己淩亂的呼吸。

羅大瑞,外號大羅,正是數據庫裡的名字。情報組也把自己調查來的資料在群裡共享:“羅大銳,戶籍在南流市某鄉鎮地區,跟死者是同學關係,他目前的落腳點在南流市區,那套小高檔房子地段好,在商圈附近交通便利,房租長租每個月兩千五起步,短租是三千一個月,根本不是羅大瑞的收入水準能承受得起,我們谘詢了房東,又調查了死者的流水消費記錄,確定死者為對方付了三年租金……”

說明這三年內,凶手羅大瑞完全沒有後顧之憂,他在城市有落腳點,他無需為了這些生計發愁。

“那工作呢?”梁晟沉聲道。

“神了!梁隊你怎麼知道工作這件事!”情報組的小警員不禁拍大腿,他們可是剛走訪調查回來,水都沒來得及喝一口,就把情報發群裡,梁隊是怎麼知道的?

“據兩人共同友人的證詞,羅大瑞大學輟學,沒有大學文憑,在南流市找工作處處碰壁,他本人也有一點眼高手低的毛病。死者托關係給對方介紹了一份月薪四千的工作,這工作天花板上限還挺高,起步一年,後續幾年節節升高。”這一點他們也打電話去問過了。

“四千?”不是五六千嗎?梁晟納悶。

當警察的記憶都挺好,他不會錯過江雪律嘴裡的數字。

聽到這句話,情報組的小警員越發歎服了,“梁隊,你怎麼什麼都知道,沒錯,原本是四千,羅大瑞去年提過一次加薪,他的資格和水準根本不夠,用人單位想也不想就拒絕了,後來給加了,其中有一點故事……表面五六千,實際上用人單位隻發四千,剩下一兩千是死者顧忌好兄弟的自尊心,私底下補貼的。”

可笑的是,用人單位的強勢,羅大瑞罵罵咧咧卻不敢吱聲,覺得四千也挺好。等死者私下補貼兩千後,凶手尤嫌不足,認為“你既然都能每個月補貼我兩千,那為什麼不多給我一點?”

這些都是雞毛蒜皮的小事,可放在某些心比針眼還小的人,漸漸累積成山。

“那死者貪汙索賄的罪名呢?”

案發時間太快,調查時間太短,警方隻是初步調查,沒有查到任何證據,隻能尋求死者所在企業單位進一步證實。

“梁隊,這事沒有,死者是清白的,不過這恐怕也不重要了。”小警察老老實實道,他不是心直口快,隻是單純說出事實。

警車上一片沉默,是啊這也不重要了,這類型的企業最重視名聲,一個高層員工慘死在家中,死因還是這種道德敗壞的罪名,消息早跟長了翅膀一樣傳遍整個行業,縱使經查證絕無此事,效果也微乎其微了。

等一切塵埃落定,他們南流市警方肯定會發布案情通告。

可官方辟謠速度永遠趕不上八卦傳播速度。

有時候辟謠了大家

也寧願選擇八卦版本,除非人死而複生⑹_[]⑹來[]_看最新章節_完整章節,自己為自己辟謠,大家忽然想起了江雪律那句話,“他的審判罪名根本不成立……不過是仗著死人無法開口在潑臟水。”

梁晟又想起了他們城市發生了一件事。

曾經有一名女子被潑臟水,她哭著走遍了整座城市,在互聯網上不斷發聲,還患了嚴重抑鬱症,隻為了證明一件她根本沒做過的事情。人想證明自己做過某件事很容易,想證明自己沒做過某件事卻千難萬難。

情報組把剩下的資料發過來,眾人越看越讓人生氣,血壓飆升,凶手真特麼不是一個東西,良心都被狗吃了。

還想來一場“順風車殺人”,妄圖完美嫁禍,這心思就不乾淨!

警方趕到時,羅大瑞還在家裡呼呼大睡,桌子上堆滿了海鮮燒烤啤酒等外賣盒,一點沒有自己殺人的愧疚和寢食難安,警方敲門進入房間時,他甚至還沒完全清醒,身上一大股醺然酒味。梁晟眼睛尖,手指夾著外賣打印單子,逐字逐句看下來,好家夥一個人晚上就點了四百起步,這心情是多好。

情報組可是把兩人的家世背景一五一十都調查清楚了,當年羅大瑞可是連飯店一碗米飯一瓶啤酒都要斤斤計較的人。

發現房東領過來的人是警察,羅大瑞從床上驚跳而起,“你們乾什麼?”

一名警員厲聲道:“羅大銳,你還在裝傻?你涉嫌一樁性質惡劣的謀殺案。”另一名警員目光冷冷地拿出手銬。

“什麼謀殺案?你們憑什麼抓我,你們有證據嗎?”羅大瑞梗著脖子道:“我的好兄弟死了,我也很難過,你們警察彆誣陷好人。”

羅大瑞是死者的熟人,常常能自由進入家中,他的指紋到處留存不能構成證據,可偏偏這半枚沾血指紋是留在死者背後的椅子上,說明案發時間他在現場,才讓一切無法狡辯。

果然此話一出,羅大瑞的臉色死灰般難看,眼睛遊動驚疑,不斷地看著自己的手指,似乎在回憶。

他這些異常逃不過法眼,更說明了一切,凶手正是他。

警察去得快,回來得也快。在路上全程沒人說話,大家反應神思不屬,腦子裡亂哄哄。一人心理素質不強,哆哆嗦嗦地在路上掏出警察手冊。

“誰的警察手冊呢?我看看。”梁晟伸手就要,這本不知道是誰的手冊,一傳三,三傳五,每個人時隔多年再度翻閱一邊,一般來說帶警察手冊的是新警,新警才會帶著這玩意兒,老警察的手冊都在抽屜裡吃灰了。

相信黨和科學。

梁晟念了幾遍平心靜氣,沒錯要相信科學。一切無法解釋的玄機,最終都能用科學解釋。

“小江專家人在哪裡?”這個稱呼實在拗口,梁晟張開嘴,挨個發音念了幾遍才念順溜,念久了也熟練了。

“梁隊,他和隨從的秦警官一起去了第一起命案的現場,對了梁隊,小江專家他讓技術員取走了死者陶華的電腦,說要還原現場。”

現場還需要還原嗎?

梁晟心裡想

,他們都把死者家的地皮都給掘地三尺了,沒找到任何一根毛發和特殊痕跡,他們確定自己沒有遺漏的線索了。專家還能發現什麼?左思右想之下,眾人還是驅車前往一趟。

局長說了,“彆給專家拖後腿,沒破案肯定是你們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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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大家嗤之以鼻,現在不敢大意,緊著心弦前往第一起命案發生地。

剛進屋時,小蔡迫不及待賣弄道:“小江專家,你彆看這監控逼真,這實際上是一枚假監控。”

江雪律抬頭看著那黝黑的攝像頭,點了點頭:“我知道。”

少年還沒意識到,他現在說話的分量,他每一句話都能吸引眼球。發覺在場技術人員在看他,江雪律意識到自己措辭有誤,解釋了兩句:“不是我知道,是凶手知道。凶手早就發現了。”

他看到的那個畫面,凶手戴著口罩,面容神情很柔和,戴著手套摁響了門鈴。死者陶華開了門,目光觸及對方淡笑的臉和眼尾向下彎的弧度,完全沒給對方打上“危險”的標簽,還熱情道:“麻煩你了,五朵玫瑰花,上面都有賀卡,彆送錯人了啊!”

送錯人他就翻車了。

在陶華轉過身,暴露出背影的那一刻,重擊落下,門也被輕輕合上,一場囚於密室牢籠的殺戮開始了——

等梁晟趕來,他有點摸不著頭腦,看大家都在忙活,他頓了一下才道:“現場布置那麼暗做什麼?”外邊是午後強烈的光線,沒想到這現場所有房門緊鎖、簾子也嚴實合縫後是這效果,屋內擺設一片漆黑。這昏暗中能看清什麼東西,梁隊長手指下意識放在窗簾上,想要拉開,被人阻止了。

“梁隊!彆拉,小江專家吩咐了。”

梁晟眉頭微皺:“專家真的那麼說了?這麼暗能看什麼?”

警員也不知道怎麼解釋,他們也是全力配合,江雪律說要還原現場,原話是“知道那腥風血雨的晚上,死者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大家原以為是常規的模擬凶案現場,一名法醫扮演凶手,一名刑警扮演死者,模擬著刀口刺入和血流方位,想象中當天晚上的反應。

沒想到小江專家說都不是,“就是看到凶案現場。”

眾人屏息等待。

江雪律在操作電腦,這一次他戴手套了,他的臉龐十分嚴肅,他不是黑客。

他不會入侵什麼共同wifi,千裡之外遠程滲透、尋找漏洞入侵、遠程操作,更不會談笑間破解密碼,可讓他把凶手的步驟還原一遍,他還是能做到的。他花了有點久。

期間梁隊長趕到了,也跟木頭樁子一般杵在那裡。

隨著江雪律最後一聲清脆的鍵盤敲擊聲,發現對方從死者的電腦前撤離,眾人總算可以喘口氣了,“小江專家,辛苦了啊,中午了,要不要去吃飯……”

吃飯?

中午了嗎?江雪律後知後覺,他摸了一下肚皮,似乎才感受到了饑腸轆轆,不過他牢記自己是來乾什麼的,搖頭道:“先看了吧。”

看什麼?

江雪律神色無比凝重:“看2.14那天的行刑視頻。”他一個點擊,一段視頻跳了出來。

技術員嚇了一跳,作為一名維護網絡安全的白帽,他居然不知道死者的電腦裡還儲存著這樣一段經過重重加密的視頻,巨大打擊之下,他差點沒撲過去。

其他人也都嚇了一跳,電腦放在桌上,視頻在自動播放,畫面上是生前痛苦掙紮抽搐的死者,他的口鼻手腳被緊緊束縛住,平躺在地上。

視野中站立著一個身穿黑袍、戴著口罩的男人,這一幕太過震撼。江雪律居然在帶領他們,重回第一起命案現場,捕捉那些唯有凶手才知道的細節。

第一起案子的死者陶華經過驗屍,他的臉毋庸置疑,大家化成灰都認識。

“這是陶華本人!他旁邊站的人是誰!”梁晟眼眶死死瞪著,片刻後他想打自己的臉,意識到自己激動之下連連脫口而出廢話,除了凶手還能是誰!

“小蔡!小蔡!”他高聲嗬斥,嗓門有幾分破音。

“來了!梁隊我在記錄,20多歲男性,根據對方站起來微微低頭的姿勢跟窗簾的第三格花紋平齊,身高推測在178cm,身材中等,臉型偏瘦,眼睛狹長……”凶手的模擬畫像在警員手裡不斷成形,這一些當然不夠,可比起他們連日來的僵局,已經算是突破性進展了!

更彆提,男人嘴裡還在說話:“女士,我審判了他,滿意你看到的嗎?”

“鄭書敏!他難道是在跟鄭書敏對話!”

梁晟大拍桌子,這凶手還挑釁旁人,真是膽大包天!

女大學生所隱瞞的真相,這下終於被他們獲悉了,那封閱後即焚的郵件內容。難怪鄭書敏死活不跟警方透露,除了她在其中有洗不清的嫌疑之外,何嘗不是一種凶手威脅恐嚇的手段。

梁晟還沒看夠,就在這時,江雪律忽然操縱鼠標,把進度條往回拉,“梁隊長,請看這裡。”

這一幕男人突然回過頭,直勾勾地看向一處,神經質地笑了笑,把電腦前的警察門嚇了一跳,更彆提對方嘴裡在說什麼,“三、二、一、倒計時,凡有罪孽必有所償,第一場審判開始。”

梁晟怒火中燒,再度摸不著頭腦,全因這一幕太古怪了:“凶手在看誰,又在跟誰說話?”

“他在看攝像頭,他在對直播間一萬名觀眾說話。”

此話一出,在場警員瞪大的眼眸中連連閃過荒謬和震驚,周身掠過徹骨寒意,你說他在跟誰說話???他們如今置身這個陰寒徹骨的房間,似乎更能體會死者當初絕望的心情。

原來這竟是一場殺人直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