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杖悠仁緩過勁來, 到隨時準備接收受傷學生的家入硝子那裡去處理了傷口,然後還訂了披薩外賣,一年級在宿舍聚在一起吃。
日落西頭, 眼看就要黃昏, 釘崎還是百思不得其解:“話說, 你和那個大個頭到底是怎麼突然熟起來的啊?”
虎杖悠仁咬了一口披薩, 把長長的拉絲也咬進嘴裡咽下去, 然後才說:“啊,我記得,一開始他問我喜歡什麼樣的女人。”
吉野順平幽幽的:“然後你就回答他喜歡個子高屁股大的女孩子嗎?”
“啊, 是啊。”虎杖悠仁十分坦然,然後又陷入了沉思當中, “好像是性癖一致……之後他就忽然說我是他初中時代的摯友在今天重逢什麼的……再然後, 我也不清楚發生了什麼,總感覺那並不是我……”
伏黑惠的酷哥臉沒有絲毫的波動:“原來真的有人第一次見面就靠交換性癖交朋友啊。”
虎杖悠仁吃驚:“什麼?你們原來不會嗎?”
釘崎半月眼:“第一次見面就交流喜歡類型的才是少數吧?吉野你為什麼知道他的性癖啊?你們倆也是這麼交朋友的嗎?”
吉野順平:“啊, 不是,一開始是我和悠仁喜歡同樣的電影, 然後才聊起來的。”
沙耶加不禁合上了手上的書,“話說,野薔薇沒有趕上虎杖轉學過來的時候,他第一天上課就在講台上告訴大家自己喜歡的類型了呢。”
釘崎扭頭:“真的假的?”
伏黑惠:“真的, 詹妮弗勞倫斯那樣的。”
釘崎野薔薇的眼神變得驚奇。
東堂葵在一邊沉醉的點頭,“啊,不愧是我的摯友!做出了和我開學第一天同樣的事!”
一年級們同時僵住。
然後雞飛狗跳:
“你在沉醉什麼啊?好怪!”
“等等!這是伏黑的宿舍沒錯吧?”
“所以你到底是什麼時候冒出來的啊!”
“你們還知道這是我的宿舍啊?!”
“伏黑閉嘴,在你的宿舍團建不是已經默認了嗎?所以東堂是怎麼回事?!”
虎杖悠仁奪窗而出:“救命!”
東堂葵奪窗而出:“兄弟,等等我!你忘了我們初中時許下的約定了嗎?”
虎杖悠仁崩潰的聲音隱隱傳來:“很感謝你教我,但是那個時候的我不正常,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們真的不是一個初中的啊!”
喧囂的聲音逐漸遠去,沙耶加扒拉著探頭看了一眼追逐的虎杖悠仁和東堂葵。
“在跑酷嗎?”
氣氛一時間陷入了漫長的沉靜當中。
伏黑惠忍了又忍:“所以是我的宿舍啊……”
釘崎把披薩盒子往他那邊推了推,敷衍的安慰他:“這樣,你把虎杖的那份吃掉,一口都彆給他留。”
虎杖悠仁幽怨的從窗戶外面爬進來:“我聽到了哦。”
沙耶加低頭:“嗯?這麼快就擺脫掉東堂前輩了嗎?”
沙耶加坐到伏黑惠的旁邊,虎杖悠仁把窗戶關上,一臉感動:“感謝京都校的歌姬老師,真的很靠譜啊。”
東堂葵這個人一旦興致上來了,一般聽不進人勸。不過拜庵歌姬多年靠譜的教學所賜,她說話東堂葵就會聽一點,然後虎杖悠仁這才順利脫身。
“話說,”虎杖悠仁拿起自己吃了一半的披薩,又咬了一口,嚼嚼,“反正這兩天沒有課,乾點什麼打發一下時間吧?”
“你想玩什麼?”
虎杖悠仁興致勃勃:“抽鬼牌吧!”
釘崎微微一挑眉:“你忘了你上次從頭輸到尾嗎?”
“那個……”虎杖遲疑,虎杖猶豫,虎杖想起了另外一件事,“那我們看電影吧!正好前段時間新出了一個恐怖的鬼怪片,聽說很有趣。”
吉野順平來了興趣:“是那部《XX》的續作嗎?”
“是啊是啊!我前兩天出任務回來順便買了碟片!結果忘記了,正好大家一起看吧。”
“這部片子不是很多人噴賣情懷嗎?”釘崎懶洋洋的,“不過也有人說是神作,真是眾口難調。”
“大家關注和喜歡的地方不一樣吧,看了就知道了。”虎杖說,“而且續作的話,難免就要和第一部作對比。”
伏黑惠面無表情的歎了口氣。
所以說,在他的宿舍裡團建究竟是什麼時候養成的習慣啊。
虎杖舉手:“怕鬼記得早說哦!”
曾經怕鬼的沙耶加若無其事的轉過頭。
釘崎:“咒術師很少會怕鬼吧?”
沙耶加假裝自己沒聽見,盯著窗戶透進來的光猛瞧。
怕鬼這回事也要看命題,比如她從來沒有怕過由香紀。最多在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被嚇了一跳,但很快就被咒靈狀態偶爾不太聰明的由香紀萌到了。
但是由香紀解脫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她都不太適應,而且常常發生轉個身就被咒靈貼臉的事件,所以連帶著有點怕黑。
現在這種恐懼已經消退了大半,原因出在她變強了,還記得不知道那本書上講過,一切恐懼都來源於火力不足。
她正心不在焉的想著,右手忽然被另一隻溫熱的手握住了。
比她的手大上一號,觸感是熟悉的紋理和一些握武器而磨出來的繭子。
沙耶加回過頭,對上藍寶石一樣的眼睛,一如既往的平靜,泛著一點溫柔的光彩。
她眨眨眼,唇角彎起來。
兩個人的手在桌子下面十指相扣。
吃完披薩,差不多就到黃昏的時候,伏黑惠從櫃子裡找出厚實的布料,暫時充當一下窗簾遮光。
虎杖悠仁去拿碟片,吉野順平和伏黑惠配合著掛窗簾,掛完關了一下燈,一片漆黑。
“啊,效果不錯呢。”
沙耶加和釘崎拿了一堆零食和飲料。
虎杖悠仁的設備還挺齊全的,一頓操作之後,雪白的牆壁暫且成為了電影屏幕。
關了燈,還挺有電影院的氛圍的。
空調在呼呼吹著冷風,沙耶加坐在伏黑惠懷裡,打了個習慣性的哈欠,撕開一袋薯片。
她今天是吃了藥的,體溫已經接近人類,但伏黑惠的體溫依舊比她高很多,溫度從背後源源不斷的傳來。
然後沙耶加忽然想起:“話說,明天是個人賽來著。”
釘崎盤著腿,“哢”一聲開了一罐冰可樂:“嗯,是啊。”
“沒關係,”伏黑惠把頭擱在沙耶加的頭頂,胳膊摟住她纖細的腰,“看完就回去睡覺就行,不會輸的。”
加練什麼的早在交流賽開始之前就練完了,短暫的一個晚上也不會扭轉明天的勝敗。
沙耶加放心了:“哦,那行。”
把一片薯片放嘴裡,又拿出一個往頭頂遞。
伏黑惠咬住,吞進嘴裡,然後是薯片碎裂的聲音,二重奏。
釘崎野薔薇已經能夠很熟練的無視這種程度的行為,喝了一口可樂,專心致誌的看電影,還有空給興奮過頭的虎杖悠仁和吉野順平一人一個腦瓜崩。
電影的開局不算陰森,反而是天氣晴朗陽光明媚的畫面。
這部電影第一部就很火,因為是知名導演的作品,且一向以鏡頭語言出名。
出於童年陰影,沙耶加以往對這種鬼怪恐怖題材的電影不太感興趣。
鬼怪出場的時候,所有人甚至還有閒心點評一下長的怎麼樣。
“也就一般嚇人吧。”釘崎巍然不動的吃零食,“比咒靈長的好多了。”
和咒靈這種掉san的東西接觸久了,看個鬼怪都眉清目秀的。
沙耶加還有空時不時投喂一下伏黑惠。
他白天換衣服的時候沒有討到親吻,這會兒像個大型的黏人掛件,因為穿著短袖,所以小臂是赤|裸的,不輕不重的圈在腰上。
沙耶加甚至能枕到他結實的肌肉。
“你們難道不覺得女主角超漂亮嗎?”沙耶加說,“恐怖片出美女原來是真的啊。”
電影中的女主角回眸,光線恰到好處的照在她柔軟的如同玫瑰花一般的面容上,泛著淺金色的光芒,讓人不自覺屏住呼吸。
吉野順平附和:“好像比第一部更好看了。”
釘崎也不禁:“這個回眸,導演是會拍的。”
一分鐘後女主角的影子中爬出了一隻鬼怪,站在漂亮的女主身後,衝外人凶殘的齜牙。
要素過多,讓沙耶加不由得一時語塞:“……我剛開始睡在惠的影子裡的那段時間,睡醒了也是這麼爬出來的。”
釘崎:“噗——對不起但是——哈哈哈……”
這麼一代入,好不容易營造出來的一點驚悚感全沒了,反而有點搞笑。
有人看電影,有人照鏡子。
沙耶加有點鬱卒的往身後靠了靠,貼著伏黑惠這個穩定的熱源。
伏黑惠隻克製的貼了貼她的耳朵,不知道是無心還是有意,有一口氣正好吹在耳尖上,有點撩撥人的癢。
沙耶加沒忍住去捏了一下耳垂,努力把注意力放在電影上。
後半段就完全是大量的恐怖元素,虎杖悠仁和吉野順平時不時交頭接耳一下,發出認同的稱讚聲。
沙耶加抿了一下唇,在空調的涼風裡不知為何感覺腳底也有點涼。
連薯片都不香了。
她自己都被電影帶的有點寒毛炸起,偶爾緊繃一下身體,沒心思去吃零食,更不要提投喂了。所幸伏黑惠對零食的熱情也不高。
環在腰上的手臂微微收緊,把她往懷裡帶了帶。少年兩條長長的腿也搭在旁邊,把女孩整個人都輕鬆的圈起來。
腰太細了。
那時候很瘦,現在的身體也是一比一複製那時候,所以完全養不出肉來。
烏黑的長發落在他的腿上,柔軟的打著卷。
沙耶加盤著腿,把有點發涼的腳底藏進腿下面,不自覺往伏黑惠懷裡縮。
劇情恐怖是真恐怖,精彩也是真的精彩。沙耶加感受著把自己完全圈起來的溫度,一點爬上心頭的驚悚被驅散,完全安定下來了,然後專心致誌的沉浸在電影裡。
伏黑惠安靜的圈著人,因為她的個頭不再長了,所以整個人顯得很小,很輕易的就可以圈住。
看起來完全沒有什麼警惕心,好像對他的時候從來沒有過。
電影的光轉換著映在她的臉上,照亮她彎彎的眉,眼下的皮膚映出一點睫毛細碎的陰影。
伏黑惠垂下眼睛,無聲的吻了一下她的長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