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天內(1 / 1)

津美紀好像那種有魔法的安撫大師一樣。

沙耶加想。

她一瞬間就不感到緊張了,那些糾結和猶豫、止步和彷徨,統統都被大魔法師伏黑津美紀揮一揮魔杖全部消除。

她超活躍的說:“對吧對吧。我自己擬態的,剛做出來沒多久,這可真是個精細活,我覺得我有經驗了,回頭我把工具買回來,我們可以在家做。”

津美紀笑吟吟的:“好哇。那我可太期待我們沙耶加的手藝了。惠,再幫我倒一杯水,嗓子太乾了。啊,有草莓牛奶就更好了。”

伏黑惠又倒了一杯水給她,面無表情:“草莓牛奶沒有,還是喝水比較好。”

“誰說沒有的。”沙耶加興衝衝的鑽進影世界,沒一會兒又爬出來,biu的變出一瓶封裝完好的草莓牛奶:“當當當當!傻眼了吧嘿嘿。”

津美紀很給面子,喝完了伏黑惠倒的水,又拆了沙耶加給的草莓牛奶,含著吸管含含糊糊的說:“你馬上就要把自己的影世界打包送給沙耶加了吧。”

現在連自己都搞不清楚沙耶加究竟往影世界裡塞了多少東西、塞了什麼東西的伏黑惠:“……”

津美紀:“倒也不用那麼麻煩,等你們倆到了法定年齡,你可以把自己直接打包送給沙耶加。夏油先生同意的話。我對這事沒意見,影世界和黑白玉犬就是你最好的嫁妝。”

黑白玉犬:“嗷嗚?”茫然不解。

伏黑惠:“……”

伏黑惠的面皮有些微微的發燙:“夏油先生同意了。”

他直到剛才都暫時沒有想到那麼遠去,但沒想到津美紀目光如此長遠,才剛睡醒思路就清晰的可怕,連這種夏油傑都暫時沒有考慮到的地方就已經考慮了周全。

津美紀一邊吸著牛奶一邊用一種十分新奇的目光掃視他,“是麼,那你要加油啊。夏油先生是政法大學的研究生畢業,你好歹不要差勁太多。去普通高中還是咒術高專都好,心裡有打算就行。大學還是要好好考,工作也要努力。加油,姐姐會永遠的支持你們的。”

伏黑惠差點把自己的臉埋進衣領裡,沙耶加已經大叫了一聲,滾進了津美紀的懷裡。

“哎呀!好姐姐,你不要再說了!”

她從臉紅到脖子根,差點想滾進影世界裡當場逃跑。但是想一想伏黑惠還在這裡,沒好意思把他一個人留著面對津美紀的調侃。

“嗨呀,這種事遲早要考慮的嘛。”津美紀一隻手拿著牛奶,另一隻手拍拍沙耶加的頭,“我不說了我不說了,反正還早的很嘛。你倆誰帶了手機?給五條先生打個電話吧,我應該要做一做測試和檢查,請他來幫忙簽個字。”

沙耶加默默的飄到一邊掏出了手機,嗶嗶啵啵的按數字,打了電話過去。

電話響了兩聲就接了,五條悟一貫輕佻歡快的聲音響起來。

“摩西摩西——沙耶加早上好啊,突然給宇宙第一帥氣的五條悟老師打電話有什麼事情嗎?”

電話那邊的聲音略有一些嘈雜,伴隨著幾聲尖銳的嘶吼,可以判斷出來五條悟應該是在執行任務。咒術界裡能一邊跟咒靈打架——或者說把咒靈按在地上反複摩擦——還一邊能分出心來輕鬆的跟人打電話閒聊的人不多,五條悟是其中乾這事最頻繁的。

沙耶加清楚他的實力強到一種很離譜的程度,也就沒什麼波動的:“津美紀醒過來了。”

電話那邊傳出咒力轟碎大樓的巨大衝擊聲,五條悟的聲音清晰的穿透過來:“什麼時候的事?津美紀情況怎麼樣?”

沙耶加開的免提,所以伏黑姐弟也聽的很清楚。她飄過來把手機湊到津美紀的旁邊,津美紀笑著說了一句:“我現在感覺很好,沒什麼不良狀況。”沙耶加就又飄了回去。

“我把津美紀身上的咒靈逮住了……小黑,都說了不要咽下去,快吐出來。這個詛咒看起來年紀大了,不好吃……對,那個詛咒看起來起碼存活了幾百年的樣子,好像是個咒術師或者詛咒師的靈魂。還蠻弱的,意識很清晰的樣子,可以審一下……嗯對,麻煩您和家入醫生一起來一趟看看。”

五條悟語氣輕快的表示絞了這個咒靈就來,於是那邊嘩啦啦的爆炸聲和破碎聲又響了起來。沙耶加在掛斷之前又提醒一句:“五條先生,帳放了沒有?彆又忘記了。”

五條悟:“啊啊,那種東西……”肯定是從來沒記住過啊。

沙耶加對五條悟的輔助監督充滿同情。

津美紀長久住院的這家醫院是五條家開的,因此五條悟才會如此放心的將因詛咒沉睡的養女安置在這裡。不過說是養女,其實五條悟也並沒有真的比伏黑姐弟大到可以當父親的年紀。

但沒關係,在不應該當爹的年紀當爹的不止他一個,五條夏油手牽手,誰先脫單誰是狗。

被收養的五個孩子從來沒有懷疑他們注孤生的可能性,百分之兩百毫無疑問。

當然,和咒術界有著直接聯係的好處是,醫生護士都對津美紀的病因清清楚楚,沒什麼好隱瞞的。伏黑惠請了一直負責津美紀的天內醫生來,年輕的女醫生首先給她做了一個基礎的身體檢查,又帶她驗血。

“各項標準都沒有變化。”天內理子翻了翻表格,“你沉睡的時候也是這樣的,各項數值都很標準,但就是醒不過來。沒想到沙耶加能把詛咒揪出來。”

津美紀做完相關檢查在一邊吃盒飯,她很久沒有喝水吃飯,全靠營養液吊著,醒過來之後餓的想死,喝了水和牛奶之後更餓了。但是醫院的的一些檢查在做之前是不能吃飯的,她隻好忍到了現在。

伏黑惠給她倒水。

詛咒團子在沙耶加手裡被扯成一張不規則的餅子,又包成一個花邊很漂亮的包子,最後拉長成拉面反複摔打。

“太過分了。”詛咒團子發出顫抖的泣音,“真是太過分了。”

但沒人理他。沙耶加一隻腳踩著中間,兩隻手拉住兩邊,把它扯成一根跳繩。

夢回上輩子中考體育加試的跳繩,她在測試裡從來沒有跳滿分過。因為那時候身體素質太差生病,所以並沒有真的參加體育加試。

“彆擔心。”沙耶加說,“你又不會死。我不是那種殘忍的人,不會祓除你的。最多把你交給五條先生,讓他研究一下你到底是怎麼騙過六眼的。”

團子哭的更大聲了。

這次真的沒人理他。沙耶加很想把它第三次塞進玉犬嘴裡,但是怕玉犬一個沒忍住真的把它吃了,隻好繼續反複摔打它,嘗試把它包成餃子。

津美紀呼嚕呼嚕喝瘦肉粥,對沙耶加的殘暴行徑視而不見,對天內醫生笑的溫柔含蓄,“給大家添麻煩了,真是不好意思。”

“彆這樣說,沒有的事。”天內醫生笑起來。她很年輕,也很漂亮,黑黑的長發紮在腦後,看起來比五條悟還要小幾歲。二十四五的年紀,風華正茂,像是花園裡剛剛盛開的玫瑰。

“以防萬一,還是留院觀察兩天再回去吧。五條先生已經給我打了電話,他今天晚上就到。”

在島國另一邊的五條悟正在加急趕任務。

輔助監督為他永遠忘記放帳的行為感到一種可怕的習慣和窒息。她很痛苦的喘氣,跟著五條悟的工作乾兩個月就能折壽十年。

輔助監督是新上任的,從京都咒高畢業沒幾年。她長長的頭發染成很漂亮的粉色,圓圓的臉,乾淨的冷白皮抗住了這個顏色,顯得她更年輕可愛,透出一種年輕人獨有的勃勃生機。

她揉了揉心口,心想,我現在明白,為什麼上一個負責五條先生的前輩和我交接工作的時候,會用那種同情的眼神看我了。

這是一份挑戰血壓和心臟的工作。

她閉了閉眼睛,忽然有一隻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那一瞬間嚇得差點心臟驟停。一扭頭,一個熟悉的白毛就在旁邊。

“呦西,三宮,已經解決了。把這幾天的任務資料都給我,你先回去吧。我趕一下進度。”

三宮面對這個高大的像一堵牆一樣的特級咒術師感到有些心累,但還是從車裡拿出一遝資料來。

“辛苦了……怎麼突然趕進度,這麼多任務一個擠到一天。發生什麼了嗎,五條先生?”

五條悟翻了翻這一堆A4紙,嘖了兩聲,“還真是有夠多……沒什麼,我女兒病好了,我要回去慶祝一下。瞬移過去應該能在天黑之前解決完……”

三宮當然阻止不了他,五條悟說走就走的性格她這兩個月也很有見識了。但是,拚著上崗之前的入職培訓和輔助監督合格的職業道德素養,她還是對著五條悟的背影大喊出聲:

“彆再忘記放帳啦!五條先生!”

“知道了知道了。”五條悟瀟灑的揮揮手,“這兩天彆來煩我,我照顧我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