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盜流寇 張居正:被貓淹沒,不知所措……(1 / 1)

夜色已深,就連天幕投落下來的光芒都變得溫柔起來,清淨如月華。

現在是景泰七年末,帝王病重。

距離某位堡宗、叫門天子、瓦刺留學生發動奪門之變,也隻剩下了一個多月。

可以說,景泰一朝的情況,已經是暗流湧動,危機四伏,走到了兩個時代的分界點。

天幕的降世,又恰恰給亂局再添了一把火。

於謙氣質高華,兩鬢微霜,在寒涼的夜色裡兀立如孤鬆。

他到的時候,朱祁鈺正倚在病榻前,容色蒼白,幾近形銷骨立:“廷益,你來了。”

年輕君王看著他,露出了一抹極微弱的笑影:“自那年京師城頭,朕與你並肩作戰,至今已七載有餘,朕以為知卿甚深,凡所論奏,無有不從。”

一頓,又道:“如今,朕隻信你,也隻能信你了。”

於謙深吸一口氣,立誓道:“臣必定竭儘所能,從副本中帶回陛下痊愈的希望。”

“很好”,朱祁鈺將一枚玉璽放在他手中,“朕已無法握筆,你來代擬出戰詔書罷。”

於謙提筆,一字一字,落筆如刀。

作為一個明朝人,他很清楚,二百年前的崖山海戰,是一場怎樣慘烈的戰爭。

大宋氣數已儘,國之將傾,非一人之力可以逆轉。

但他並沒有一絲一毫的畏懼之意。

和前秦君主苻堅一樣,於謙也是為了救人才選擇參賽。苻堅是為了救最重要的臣子與摯友,於謙則是為了救自己的君王。

這世間,總有些人、有些事,可以比性命更加重要。

比如,道義,情誼,曾經並肩守衛過的這片熱土山河,以及眼前人。

報君黃金台上意,提攜玉龍為君死。

於謙隻希望,景泰年間的歲月,可以更長久一些,這個國家和人民的安定幸福時光,也可以更長久些。

隻此一念,便足夠讓他赴湯蹈火,百死不悔。

……

大明,嘉靖位面。

嘉靖帝在閉關中,被天幕的動靜驚醒,看見通關獎勵中的“壽命”一條,頓時眼睛一亮!

自己成天忙著修仙是為了什麼?不就是為了長生不老嗎!

嘉靖皇帝心情激動,覺得達成目標指日可待,當即召集百官開會。

百官全都驚呆了,陛下他,二十年來頭一回,居然——

上!朝!了!

嘉靖一襲流雲廣袖,仙氣飄飄,站在高處掃視全場:“朕對這通關獎勵勢在必得,諸卿有何良策?”

群臣一陣沉默,都不想做出頭鳥,紛紛看向首輔徐階。

徐階:“……”

都看我乾啥,本首輔心裡也慌啊。

徐階眼神飄忽,慢慢悠悠地,飄向了身邊長身玉立的青年,滿眼都寫著“徒兒救我!”

張居正:Emmm。

畢竟是自家老師,除了順毛捋,還能咋滴。

他從人群中出列:“臣心中確有一個人選。”

“哦?”嘉靖身體向前傾,“是誰?”

張居正沉吟,如畫的眉眼在日色中洇染如水墨。

清風入簾,吹動他緋色官袍獵獵,更襯得整個人愈發姿態挺拔,風采卓然,猶如積霜淬玉般引人注目。

張居正:“此人是……”

正說著,忽聽得“喵嗚”一聲,一大團毛絨絨從天而降,不偏不倚掉在他身前。

這貓團子一身雪白,連眉毛都是白色的,大眼睛使勁瞅著他,疑惑極了。

張居正:?

眾所周知,嘉靖皇帝養了一大群禦貓,眼前這隻叫霜眉,最為嬌貴。

皇帝平日從不上朝,貓貓們也跟著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如果不是這次被天幕吸引,偷溜出來,都不知道外面居然這麼好玩,而且居然還有這麼好看的人!

霜眉瞅著張居正,猛一下飛撲過來,絨毛軟乎乎地炸開,跳上他肩膀。

張居正試探著伸出手,輕撫了一下貓貓的頭頂,力道溫柔。

霜眉:!!!

麻麻,我遇見天使啦!

它迅速把自己的尾巴纏上張居正手腕,牢牢綁了個結,然後扭頭,衝著門外一陣喵喵喵。

外面一群禦貓們得到信號,都湧了過來,嗖嗖穿過佇立在那裡的百官,爬的爬,蹭的蹭,跳的跳,一瞬間將張居正整個人蓋得嚴嚴實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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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階:“……”

百官:“……”

嘉靖:“……”

天呐,這還是朕那群高貴冷豔的貓貓們嗎!

皇帝陛下紆尊降貴地伸出手,對領頭那隻鬨得最歡的說:“霜眉,到朕這裡來。”

霜眉如若未聞,一把蓬鬆的大尾巴,從張居正素白如玉的手腕邊垂下,懶洋洋地擺了擺。

本喵拒絕,隻想在這裡待到地老天荒!

嘉靖:嗬,終究是錯付了。

面對這神一般的發展,場上眾人表情各異。

海瑞氣得連胡子都在顫抖,直呼“成何體統”。

王世貞熟練地從袖中拿出紙筆,一陣疾書,給自己的八卦小報又添了不少素材。

高拱神色複雜,一言難儘。

反正就是在“朝堂之上豈可如此放肆”、“可是,他好可愛”、“彆誤會,我是說貓好可愛,不是說張江陵”、“都說了讓你彆誤會!!!”之間,來回反複波動。

一旁,徐階悄悄地挺直腰板,驕傲極了。

張居正,我徒兒,優秀吧,貓叢中長出來的!

你們沒有!

百官:“……”

首輔大人又在瞎得瑟個什麼勁。

終於,張居正拍開一團鍥而不舍貼過來的雪白貓貓頭,從貓叢中掙紮出來,拱手欲告禦前失儀之罪。

嘉靖揮揮衣袖:“這些俗禮就免了,江陵欲薦何人參賽,便直說吧。”

張居正微微一笑:“此人正是臣的好友,東南參將戚繼光。”

……

天幕帶來的影響,還在持續發酵。

南明,永曆位面。

延平王鄭成功作為海中王者,看見天幕所說的【崖山海戰】,第一時間就確定要參賽。

在海戰領域,他可以說是橫掃天下,自己稱第二,誰人敢說第一。

然而,鄭成功很快卻想到了如今大明的嚴峻形勢,生怕因為比賽期間離開,被清軍鑽了空子,趁機進攻。

現在距離崇禎帝之死,已經過去了十幾年。

崇禎帝作為亡國之君,並沒有像某些不願透露姓名的大宋完顏皇帝一樣卑躬屈膝,向敵人低頭,而是選擇了自縊於煤山。

後人讚曰,“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

他死後的許多年裡,義軍四起,轟轟烈烈的抗清鬥爭從未停止過。

如今的大明,不再是“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而是改成了,“海盜守國門,流寇死社稷”。

“海盜守國門”,指的正是延平王鄭成功。

鄭氏家族原本是海盜出身,後來,鄭成功被南明隆武帝賜姓朱,世稱國姓爺。

他是乘風破浪的海上霸主,此生都在為大明社稷而戰,船艦飄搖,衝鋒披雨,隻身扛起了殘破的河山。

鄭成功數次進行北伐,曾一度打到了舊都南京城下,終究因為孤掌難鳴而落敗。

面對極端困境,他也始終沒有放棄,調轉兵鋒,收回台灣,作為抗清的海外根據地。

他出生的那一年,荷蘭入侵台灣;他去世的那一年,正好將侵略者從台灣趕走。

共計39年。

天降偉人,正是如此。

而“流寇死社稷”,指的是大西軍領袖,晉王李定國。

他的前半生,主導了農民起義,曾無數次想要推翻大明王朝;後半生,面對外敵入侵,選擇挺身而出,為大明奮戰。

大明的滿朝公卿,受儘了國家恩惠,卻轉頭就賣國求榮,毫無廉恥之心。

而李定國,年幼為朝廷所迫,不得不加入起義軍,謀一條生路。最後卻能做到前嫌儘棄,為大明、為百姓、為天下漢人衣冠,流儘了最後一滴血。

死前甚至留有遺囑,“寧死荒外,絕不可降!”

李定國的一生,是浴血奮戰而又蕩氣回腸的一生。

“殘碑讀罷呼雄鬼,生死都從李晉王”,他是一個讓人甘願追隨他出生入死的英雄,當世頂天立地的第一人。

在真正的曆史上,由於種種原因,鄭成功和李定國二人始終都在各自孤軍奮戰。

前者在東南沿海領域,連年海戰;後者在西南雲貴之地,陸上奔走。

彼此萬裡遙隔,處境十分危險。

但這一次,由於看到了天幕,鄭成功決定不惜一切代價,和李定國會師。

這樣,李定國就可以在他離開期間,代為掌控整個局勢,不至被清軍鑽了空子。

會師地點選在了新會城,正好是四百年前崖山海戰所在的地區,這個時候已經被清軍占領,隻能再搶回來。

沒想到,居然一下子打嗨了!

鄭、李兩方聯軍勢如破竹,水陸齊頭並進,短短幾個時辰就迅速攻下了新會。廣州清軍聞之大駭,鬥誌喪儘,最終率眾出降。

南明,就這樣輕易得到了廣東這個富庶大省的最核心地帶,邁出了光複河山的最中堅一步。

新會城下,兩軍正式會師。

鄭成功登船靠岸,停留在一片灼灼其華的桃林下。

李定國策馬到了近處,看見一人眉眼明豔無雙,凝結芳菲,正低眉拂去襟前一片桃花,不由錯愕道:

“延……平王?”

鄭成功抬頭,看見青年將軍英姿煥發,豐神如畫,騎著雪白駿馬,銀甲披風在天風中獵獵翻卷,也同樣錯愕道:

“李……晉王?”

李定國點點頭,心有疑慮。

鄭成功點點頭,同樣心有疑慮。

兩人隔了一段距離,互相將印信擲過來,幾番檢查,又叫來下屬一並鑒定,終於確認無誤。

“……”

就離譜,你一個海盜/ 流寇,怎麼長這麼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