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車,顧絨絨就被帶上了全黑的頭套,看不見一絲亮光,隻能感受到車輛在快速行駛,每一次轉彎,身體都不受控製左搖右擺。
陳琪琪剛剛被幾聲木倉響嚇到,癟了癟嘴,但最後還是沒有哭,窩在讓她覺得安全的媽媽的懷抱中,隻是懵懂地看著周圍幾個氣息陌生的男人,上車後,在車子的搖晃中,更是沉沉睡去。
她這副乖巧的樣子讓她少受了不少罪,要不然,為了防止小孩哭鬨聲留下痕跡,這群窮凶極惡的綁匪可不會用溫柔的手段讓她閉嘴。
目前娘倆還是安全的。
龍在心裡計算著,對方有木倉的情況下,自己跟他們打起來的勝率。
還是得從長計議。
龍歎了口氣,誰讓她身邊還有坨拖後腿肉球呢,她為了崽崽,真的付出良多,那些滿月禮百日禮,龍拿得真不虧心。
*****
陳庭禮第一時間趕回來,公安到達現場勘測,軍方甚至省裡都有派人過來,向當地警方施壓,要求確保人質安全,並且用最快的速度解救人質。
這件事要是處理不好,後果非常惡劣。
陳庭禮本來就因為那段往事對大陸抱有仇恨,要是他剛認下的繼承人和外甥媳婦死在大陸,恐怕這人能徹底瘋掉。
84年中英關於香江問題簽訂《聯合聲明》初步確定香江回歸時間後,在香江引起了巨大的風暴,越是臨近97回歸的日子,當地的富豪就越慌張,這些年,富商移民海外數量劇增,因為他們不能確定回歸後的政策對於他們這些有錢人是有利的還是有弊的。
於是在這些年,一些有權有勢的群體聯合起來,再加上國外反華勢力的摻合,一直想要破壞香江回歸。
陳庭禮雖然恨大陸,但還認自己是中國人,目前隻是那些勢力想要拉攏的對象,還沒徹底倒向那一邊。
自從陳庭禮和陳芳庭相認後,大陸這邊相當重視,希望通過陳芳庭讓陳庭禮對大陸保持友好的態度,為香江回歸付出他的一些力量,保障當地基礎民生,確保政權順利過渡。
但這次的事情處理不好,陳庭禮的態度可就難說了。
還有香江其他富商,以及海外的僑胞,有陳庭禮這個前車之鑒,他們對自己的祖國還能有多少信任呢?
那幾個綁匪出手相當狠辣且謹慎,在四人都中木倉後,又靠近補了幾木倉,木倉木倉爆頭,林美芳因為很早就躲在那裡,幸運的沒有被發現,要不然,也難逃一死。
知道自己從死神手中撿回一條命後,林美芳越發相信媽祖保佑。
“現場散落的子/彈頭,還有彈/道測試後的鑒定結果都顯示,綁匪攜帶的武器是A/K/4/7。”
在場的公安聽到這個結果表情十分凝重,他們以前遇到過持自製土木倉,以及抗戰時期遺留的日式、徳式舊型槍/械,目前這個型號的突擊步/槍,依舊是公認的世界第一步/槍。
綁匪的火力很猛,目
標也明確,到時候,肯定會給陸家人來電,向陳庭禮要求高昂的贖金。
陳庭禮不怕給錢,就怕對方收了錢以後不放人。
“我已經給香江總督致電,要求他派人來大陸協助調查。”
陳庭禮就守在家裡的座機旁,對著現場最高指揮說道。
他骨子裡就不信任這邊的人。
但現在香江還沒有正式回歸,那邊執政的依舊是英係政府,兩國聯合破案,程序上就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在場沒人能做主。
陳庭禮氣得差點就要罵人,但他知道,現在最要緊的事,還是把外甥媳婦和孫女救回來。
於是他退了一步,表示自己會從香江請人過來,以私人名義幫他尋找線索。
因為陳庭禮的身份尤為特殊,在幾人上報完情況後,選擇默認他的個人行為。
因為四個保鏢當場斃命,林美芳成了唯一的目擊證人。
四個男人,面包車窗貼著東西,看不清裡面還有沒有人。?[(”
算上開車的司機,綁匪至少有五個。
“最高的那個,站在我弟媳婦邊上,起碼高了這麼多。”
林美芳克服恐懼,絞儘腦汁回想,比劃了一下她看到的幾個綁匪和顧絨絨站在一起時身高的差距,已知顧絨絨的身高,就能推斷出幾人的身高。
但因為那些人戴著頭套,外表上完全沒有線索,林美芳能描述出來的,也隻有他們當時的穿著,以及高矮胖瘦。
除此之外,穿著長衣長袖戴著頭套幾乎把自己遮得嚴嚴實實的四個男人,完全沒有露出一點標誌性的記號。
“我當時嚇壞了,所以……所以我不敢去救人。”
林美芳哭得稀裡嘩啦,意誌力全面崩潰。
真的沒人怪她,就連現在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的陸孝文也不會怪她,因為那個時候林美芳衝上去,也隻是浪費那些人幾顆子彈的事。
或許對方覺得她有點價值,不殺她,隻是把她一起綁了,然後綁匪那裡再多她一個肉票。
她能在綁匪離開後的第一時間告訴大家這個消息,讓警方能快速排查那輛面包車的去向,這個做法非常正確。
但新的噩耗傳來。
一十多公裡外的廢棄廠房裡,發現了林美芳描述的那輛面包車,但劫匪已經挾持人質,棄車跑了。
對方顯然有備而來,現在車轍印記雜亂,就算所有人都知道他們換了一輛車,卻不知道那輛車到底開往哪個方向。
現在線索徹底斷了,他們陷入了被動,隻能等待綁匪的聯係。
“叮鈴鈴鈴——叮鈴鈴鈴——”
距離綁架過去了兩個小時四十七分鐘,客廳的電話鈴聲響了。
陳庭禮在得到警方允許後,猛得揭起電話,監聽也同步開始。
“十億人民幣,但我不要人民幣和港幣,全都給我換算成美金,這是贖你孫女的錢,五千萬,贖你外甥媳婦,你也不想你這孫女從小就沒媽吧?我隻給你2
4小時籌錢,具體交易時間,我自然會聯係你。”
說罷,不等陳庭禮詢問顧絨絨娘倆的情況,電話那頭就被掛斷了,隻剩下忙音。
“喂!喂!”
陳庭禮對著明顯已經被掛斷的電話喊了好幾聲,然後將話筒重重砸向地面。
繼那年被迫拋下父親和妹妹逃亡香江後,他再一次感受到了那種絕望的無力。
十億五千萬現金,折合美金也就一個多億,他拿得出那麼多錢,但很難在一天時間裡,籌措出那麼多的現金,尤其當他本人還在大陸的情況下。
之前他大手筆給廣省港口建設投資了十億美金,那是因為這筆錢不用一次性到位,而且其中還包含了各項技術、人工、材料等折現的成本,總計十億。
如果對方能保證顧絨絨和陳琪琪的安全,這錢,陳庭禮心甘情願奉上,可現在他根本不知道對方到底是什麼樣的脾性,會不會說話算話。
“對方用了變聲器,而且時間太短,確定不了他們的位置。”
現在大陸這邊的很多儀器確實比較落後,但就算之後香江那邊把最先進的儀器運送過來,這麼短多時間裡,也隻能將綁匪確定在一個很大的區域內。
這還不能排除對方是否專門派人去了相反的位置,用那裡的公用電話和這邊聯係。
現在陳庭禮能做的,就是籌錢,看看能否在交易時尋找突破口。
當然,最好的情況,就是在綁匪下一次來電時,拉長聊天時間,但按照對方的謹慎程度,想做到這一點肯定很難。
全市的警力都被調動開始摸排,還從附近城市抽調了警力,軍隊也派人協助,發動群眾的力量,看看是否有可疑群體近期來到廣省。
公安甚至開始聯係自己熟悉的一些小偷小摸慣犯,跟他們打聽消息。
這樣窮凶極惡的綁匪在廣省作案還是第一次,他們懷疑對方就是衝著陳庭禮來的,很有可能都不是廣省人,而是香江那邊過來的,想趁陳庭禮沒有回到自己的大本營的時候,綁架他的家人。
陸家周圍更是派人輪流巡邏保護。
他們懷疑那些綁匪會在附近盯梢,關注陳庭禮和陸家人的一舉一動,剛剛在門口看熱鬨的那些人有一個算一個,都被拉著做了口供。
“我是陳家的老租客了,就住在這條街上,那一棟樓看見了嗎,我在這兒住了一年多快兩年了,前倆月剛續租了呢。”
女人安安份份回答警察的盤問,然後好奇的問道:“聽說這的小媳婦被綁了?哎,也就是他們有錢人了,像咱們這種普通人,誰稀罕綁呢,當肉豬賣都賣不上價。”
“小同誌,那些人要多少錢啊?房東家還有那麼多兒孫,能願意花錢把人贖回來嗎?”
她像是寒暄,還想和那位警察聊幾句,問問陳家人現在都態度。
但警察的嘴巴很緊,見她好奇心重,還狐疑得多看了她幾眼。
“我就好奇多問問。”
女人表現得就像個碎嘴的婆
娘,演技無懈可擊,再加上她是陳芳庭的老租戶,身份清白,怎麼看都不像是他們之前對劫匪一行人做的側寫。
*****
“大哥,怎麼這麼快把電話掛了,說好了讓陳庭禮聽一聽他外甥媳婦和孫女的聲音呢?要是人家以為人已經死了,不肯給錢怎麼辦?”
某處漁村最偏僻的小院裡,幾個摘了頭套的男人正對著角落裡被拴著腳鏈,塞住嘴的顧絨絨指指點點。
“廢話,哪有一次性就把話說完的,等著,再過幾個小時我會給他打電話,問他錢籌得怎麼樣了,到時候他會提出要求,看他表現,再考慮讓不讓他聽這個娘們兒和小崽子的聲音。”
看似領頭人的男人佯裝鎮定的說道,其實他剛剛完全忘了這回事。不過當大哥的,怎麼可能在小弟面前露怯。
“大哥英明。”
雖然不知道這是什麼道理,但手下的人顯然都很信服他,覺得大哥這麼做,肯定有他的道理。
剛剛警方對他們這一行人的側寫對了一半,但很多地方錯得離譜。
他們確實沒有在廣省活動過,在此之前,他們每次犯案都在香江,而且綁人,他們還是頭一回,在此之前,這群人的主業是搶劫金店。
但這群人確實是大陸人,在香江他們這類人有個響當當的名號——大圈幫。
一群人囂張到現在,靠的也不是謹慎,而是莽和狠,他們完全沒有善惡的觀念,出手狠辣,加上火力足,在香江犯案那麼多次,也沒被抓到。
大陸是他們的休憩地,如果不是這次絕妙的機會擺在眼前,他們並不願意在大陸犯案。
香江現在雖然還沒有廢除死刑,但從66年以後,就沒有實際執行過死刑,而且一直有傳言說,幾年內,死刑在香江連名義上都不會存在。
而且那裡金錢開道,有足夠多的錢請鬼佬律師,再買通鬼佬法官,判刑上有很多餘地,到了監獄裡也有出來的機會。
不像在大陸,就他們剛剛殺了都四條人命,就夠他們一群人全都吃槍/子。
“媽的,誰讓那些老板不乾人事,去年那次,咱們明明就搶了二百多萬的黃金,新聞上居然說咱們搶了八百多萬,金店老板還能找保險理賠,也不知道咱們拚死拚活在給誰打工,最奸的就是那些資本家。”
“誰說不是呢,二百多萬黃金,找人兌出去咱們連二成的錢都拿不到,那點錢夠誰花啊。”
他們嚴重懷疑,自己手裡流出去的廉價黃金,最後又到了金店老板的手裡。
一群人習慣了來快錢的滋味,每次搶劫完金店,就去奧門消費,要麼就是找小姐,旁人能花一輩子的錢,他們幾個月就能花完了。
以至於每次說好乾完這一票就退休,每次等錢沒了,又聚在一起想來錢的主意。
但這一次不一樣,要是陳庭禮真的願意拿十億五千萬來贖人,就算老大拿大頭,他們其他幾個兄弟保守也能分到大幾百萬,這下子,是真的能退休了。
回老家
買幾棟樓,娶個婆娘,生幾個兒子,踏踏實實過日子。
就是不知道,這娘倆是否真的值那麼多錢。
幾雙不怎麼老實的眼睛,對著顧絨絨比女明星更清純的臉蛋垂涎二尺。
“都老實點。”
那個老大對著幾個沒出息的小弟就是一頓巴掌,照著他們後腦勺重重得拍。
“在錢到手之前,我不想出任何變故。”
言下之意,等錢到手後,他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這句話的聲音很輕,應該是不想被顧絨絨聽見,免得到時候讓她和顧庭禮通話,她說一些不該說的內容。
其實頭套都摘了,這就是沒打算讓顧絨絨活著回去的意思,但要是陳庭禮老老實實給錢,不搞其他小動作,他願意讓那個不懂事的嬰兒活著回去。
為首的葉大歡雖然做的都是雞鳴狗盜之事,手段極其凶悍殘忍,可他偏偏覺得自己還有俠義心腸。
女人到處都是,陳庭禮那麼喜歡他這個種,拿到錢後他肯定全須全尾把人送回去。
葉大歡也想做出點口碑,下次他又缺錢綁人的時候,那些富豪也能痛痛快快把錢給他。
“唔唔——”
顧絨絨瞪圓了眼睛氣憤的看著那群人。
他們以為她想罵他們為什麼要綁架她們娘倆,實際上,龍是在為他們的定價生氣。
憑什麼龍的崽崽值十億,龍隻值五千萬!
龍身上有多少值錢寶貝他們知道嗎?
而且女兒比媽貴,這合理嗎?
也不去菜市場打聽一下,這個世界上有沒有貴過母雞的雞蛋。
他們隻看到了陳琪琪姓陳,要繼承舅舅的大半家業,卻沒想過,一個小寶寶要是失去了她敬愛的母親,她的容貌,她的身材,她的社交禮儀,還有她美好的品德,美好的性格都將會被摧毀,這麼重要的媽媽,難道就不值得再加點錢嗎?
有本事把她嘴上的膠帶撕掉,她得好好跟他們聊一聊身價問題。
陳琪琪值十億,她這個當媽的,必須得定價十億五千萬!
可惜,沒人願意聆聽她這個偉大的想法。
龍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本來想著等舅舅給了贖金,然後她從劫匪手裡搶了贖金再跑,但現在這群人太沒眼光,龍決定先下手為強了。
*****
因為用鐵鏈把顧絨絨的腿鎖住,另一頭綁在最粗的梁柱上,所以這群人放心的離開了這間房間,鎖上門後,轉去外頭客廳打牌喝酒。
現在顧絨絨的手是活動的,方便她給孩子喂奶,他們也不在意這個時候,她會不會扯掉嘴上的膠布,然後大喊大叫。
因為這一棟房子很偏遠,就在海岸邊一百多米處的位置,海浪聲很大,離得最近的那一座民宅距離這邊足足有五百多米,顧絨絨喊破嗓子,都不見得有人聽見。
而且隻要她喊了第一聲,就會有人進去,教她閉嘴。
一群拿著武器的男人,完全沒
把帶著孩子的女人看在眼裡。
照他們的想法,綁著顧絨絨的那條鐵鏈都是多餘的。
顧絨絨摸了摸閨女的肚子,在公園裡用勺子給她喂了小半個蘋果泥,再加上出門前喂過奶,現在隻過去兩個多小時,還不算特彆餓。
胖閨女好奇的打量著周圍的環境,時不時給親媽一個僅有兩粒剛冒出頭的米牙的微笑。
顧絨絨脫下身上的外套,連同原本準備給閨女蓋的小毛毯撕成布條,笨拙的將孩子綁在自己身後,實驗了好幾次,確定這肥胖的一團被自己擋得嚴嚴實實,且跑跑跳跳都不會掉後,這才處理自己腳上這條鐵鏈。
雙手握緊腳腕兩邊的鐵環,用力一掰,隻聽咯嘣一聲,一指多粗的鐵鎖直接被掰斷。
顧絨絨沒有急著出去,防止突然有人開門進來,她草草將鐵鏈在自己腳踝處纏了幾圈,造成自己還被鎖著的假象,然後豎耳聆聽外面的動靜。
一群男人喝酒吃肉,說話聲很大,就算沒有她這麼變態的聽力,大概也能聽清楚他們在說些什麼。
“大哥,這次咱們搶的七百多萬的金子,還有那一批鑽石,要不就在大陸出手吧?”
這趟從香江回來,他們還帶著剛從金店搶劫回來的幾百萬黃金,因為知道這些黃金的來曆,私底下願意收這批金子的人把價錢壓的極低,明明是硬通貨,連最初二折的價也不肯給。
至於打劫鑽石大亨得到的那批彩鑽,就更不好出手了,聽說這種等級的鑽石,每一顆都是帶編碼的,也不知道真假。
而且這一次打劫金店的事情鬨得有些大,除了二個警察,還射殺了四個群眾,其中一個是懷孕的女護士,他們在香江躲不下去,廢了很大的勁,花了很多錢,才帶著那批黃金偷渡回大陸。
現在這批金子和鑽石,就藏在這座院子裡。
顧絨絨聽著聽著,眼睛都亮了。
居然拿這個考驗龍,龍像是受得住考驗的樣子嗎?
******
“是葉大歡一行人,翻遍了整個香江沒找到他們,沒想到這群人早就逃到了大陸。”
以普通人身份,第一時間趕到的香江警探們在看到林美芳對綁匪身型的描述,以及他們使用的火力武器後,當即判斷出這行人的身份。
這是一個很糟糕的消息。
葉大歡這群人沒人性,而且氣焰極其囂張,不懂事的嬰兒或許還有活命的機會,陳爵士的外甥媳婦絕對活不下去。
而且就他們對葉大歡這群人近兩年的調查來看,這一夥亡命之徒都是色中餓鬼,即便在搶劫踩點的前一天,都要去找樓鳳消遣,顧絨絨還是個漂亮的少婦,恐怕不僅保不住性命,生前還會遭受一群人的侮辱。
現在這樣保守封建的環境下,很多人眼中,這是比死更可怕的遭遇。
面對焦急的家屬,他們甚至不敢告知這種可能。
“陳生,作為皇家警察,我肯定要告訴你相信警方,但作為你的朋友,我勸你不要和大陸這邊
的警察合作,讓所有人都離開,老老實實把贖金交給葉大歡,這樣或許能保住你孫女的性命。”
香江警察的代表,那位姓黃的總督察在陳庭禮耳邊小聲說道。葉大歡就是個瘋子,惹怒了他,他可不管手裡是不是人票,是真的會直接殺人的。
聽到這話,陳庭禮心一沉。
因為對方隻說了他的孫女或許可以保住,卻沒提到他的外甥媳婦。
他看向那人,對方隻是微不可見的搖了搖頭。
就在這個時候,家裡的電話鈴聲再次響起,不等警方做完監聽準備,他就直接接起電話,然後也不等對方說話,陳庭禮第一時間劈裡啪啦說了一通。
“錢我馬上就籌齊了,我用我陳庭禮的這麼多年做人做事的口碑保證,交了贖金後,我不會讓大陸和香江的警察找你們的麻煩,這些錢不是贖金,就當是我們彼此交個朋友的禮金,但我也要你保證我外甥媳婦和我孫女的生命安全。”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隻聽熟悉的女聲傳來。
“舅舅,倒也不用那麼麻煩,綁匪已經被我製服了。”
……
沉默,還是沉默。
陳庭禮將手中的話筒交給一旁同樣著急的外甥陸孝文。
“你過來聽一下,我好像年紀大了,耳朵出問題了。”
真有意思,他柔柔弱弱的外甥媳婦說一群持槍綁匪被她製伏了。
比起這個,他更願意相信是媽祖娘娘顯靈了。
“歪——”
似乎是知道電話那頭換了人,顧絨絨扯著嗓子重重喊了一聲。
陸孝文當即就淚崩了。
“我說,綁匪已經被我製伏了,我現在呆在一個小院子裡,旁邊是海,院子裡有棵樹,你們快來接我和陳琪琪。”
這地點描述了,又像是沒描述。
陸孝文抹了抹眼淚,完了,他的耳朵也壞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