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1 / 1)

惡魔,巫女,不詳的孩子。

自幼如跗骨之蛆無法剝離的名稱化作各個方面的詛咒折磨著山村貞子,大半個幼年,她仿佛失去了姓名,取而代之的隻有“怪物”。

出生之時便失去了母親,由父親養大,在六歲時父親也被吸引而來的咒靈殺死,對一切一無所知的自己還以為那些是朋友與自己在玩耍,滿身至親的血跡卻在笑著,在外人眼中便是與空氣做舞。

“為什麼看不見?它們就在那裡啊?”

疑惑地問著那些關切的溫柔安撫她的大人們,看成年人因此急劇變了臉色,一改之前的憐愛,將她送進了小鎮上僅存的福利院。

“那孩子好像真能看到奇怪的東西。”

“彆胡說了,世界上怎麼可能會有那種存在?不過是說謊成性罷了!”

“真是詭異的孩子......可憐的一家,原本幸福的三口之家不到幾年便隻剩下這個孩子,他們之前還那麼期待這個生命的到來,沒想到......”

街坊鄰居為父母哀歎著,她茫然地被領到陌生的地方,終於反應過來後哭著問爸爸去哪裡了,什麼時候來接她回家。

福利院老師漠然的眼神令人心墜冰寒,幼小的孩子茫茫間似乎明白了什麼心照不宣的規則與事實。

因為身體健康容貌良好,年紀幼小的她很快被領養到另一個更加偏僻的小鎮,無法生育的夫妻隻是履行著任務需要一個“孩子”,防止鎮上其他人鄙夷看輕的眼神。

可她天真地認為自己再次擁有了家人——於是在校園內被排擠後,還是開心地朝父母分享著自己的“朋友”,而後得到兩雙恐懼的眼睛。

“你在胡說什麼?!”

“我沒有在胡說。”她委屈地解釋,指著那群玩伴急忙道,“它們就在這裡呀,爸爸媽媽看不見嗎?”

不甘心的她仿佛證明一般地朝所有人訴說,等察覺之時,整座小鎮都已經對她諱莫如深避之不及了。

哪怕是自己的新父母,也找了借口匆忙逃離了這裡。

“太可怕了,完全殺不死啊!”

“為什麼會領養到這麼詭異的孩子,當初是你選的吧?你留下來照顧她好了!”

“你在說什麼?當時說選她的時候你也沒意見吧,事到如今放什麼馬後炮!”

殺不死是什麼意思?

偷聽到父母離開收拾行李時爭吵的她忽然想到之前的事情,陡然間明白什麼。

原來之前的那些是“謀殺”啊。

傾儘小鎮之力也無法殺死,甚至被詛咒保護著無意識反擊,很快,整座村莊便籠罩起一種詭譎沉悶的壓抑氛圍。

而隨著年齡漸長,山村貞子也逐漸明白那些並不是什麼朋友同伴,而是自己不幸的源頭。

幼年那場酣暢淋漓的玩耍,浸泡的是自己親生父親的血液與生命。

現在想來,就是從自己思維轉變的那時起,會保護自己的“同伴”就變為了想吞噬自

己的“敵人”了吧。

無止儘地墜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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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針對,被霸淩,被所有人敵視,自己的一生仿佛一直在那堆泥濘之中,抬起腳步沉重無比,於是隻能眼見著爛泥逐漸淹沒口鼻。

——直到螢裡奈的出現。

是她的奇跡,她的太陽。

也是永遠無法忘懷的噩夢,是哪怕焚燒靈魂也無法償還的罪孽。

因為我的私欲,被我親手送彆的,化作粉塵隨風而散的我的“家人”。

之後無論何時的閉上眼,腦海總能浮現她消逝前的最後模樣。

那雙還未反應過來發生何事的茫然的雙眼,直到最後對自己也依舊交付著絕對的信任。

於是烈焰焦灼地折磨著她的每一分每一寸,淚水流儘也無法再找回的那個人,永遠失去的她的“奇跡”。

——我也應該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少女失去了靈魂,想。

所以哪怕被變本加厲地折磨虐待,也不再有一絲反抗——她怎麼配有現在的美好?

那些螢裡奈贈送給她的,她要全部還回去,她已經沒有那個資格再接受她任何的饋贈,包括在這靈魂上的附加之物。

所以哪怕被利器擊打腦袋流出洶湧黏膩的血液,奄奄一息被拋屍滅跡於冰冷的井底,她都沒有一點反抗。

於井底往上看的,那一小方的藍色與紅色,還有極夜的黑。

——死去吧。

和她一起死去吧。

這才是你該有的結局。

“不想再見到她嗎?”

這時,消失已久的人忽然出現了。

青年不再帶著抹額般的裝飾,在漆黑的夜晚大方露出額頭上看不真切的縫合線,自上對井中即將氣絕的少女輕笑著說。

“要試試成為詛咒嗎,山村同學?”

........

............

【記錄:19XX年X月X日,原因不明,特級過咒怨靈[貞子]現世】

【19XX年X月X日,遵循緊急規則前往的三名一級咒術師,兩名(橘川和夫,安島順)死亡,一名(加茂淳介)重傷。】

【以死亡之井為核心構築領域,整座小鎮陷入無法抵達之地,19XX年X月X日,領域衰弱直至消失,集齊當時所有咒術師之力,封印特級過咒怨靈山村貞子,分彆封存(此資料為秘)】

*

“真是傷腦筋,雖然最後被你識破了,但好在你自願入局。”披著女教師殼子的羂索說,雖然他被兩個特級詛咒糾纏著,卻絲毫不見慌亂之狀。

“現在,你應該能感受到時間了吧?”

被稱之為特級咒具於百年前就莫名消失的【時之輪】被注入了自古而來千年的特殊術式,能夠放慢甚至靜止特殊目標的時間,故而在一切未被啟動之前,羂索無法殺死螢裡奈,對她造成的一切傷害都將被靜止的時間快速修複,因果未被激活之時,無人能撼動她未

來亦或者是過去的靈魂之中被鐫刻的時鐘。

但現在,一切歸位,時間的指針被終於撥動至正確的位置。

他們終於可以結束這場本該在幾十年前就唱罷的尾聲。

“無論是那時候還是現在,都把我逼到了窮途末路了呢。”羂索居高臨下卻絲毫不見倨傲,隻是平靜地對幼女述說著,“無論是咒術界無休止的追捕還是多年前立刻便認出我的真實身份想要偷偷殺死我,可都讓我很頭疼呢。”

“我們之前見過嗎,你是怎麼發現的?”

認識自己並知曉自身術式的人早就在千年以前,時間長河的歲月侵蝕中化為光陰的奴隸,消散在曆史之中,這是羂索唯一感到疑惑不解甚至是危機感的一點——眼前這個人怎麼會知道自己術式的製約,知曉自己存在於世的足跡與目的。

“閉嘴吧,老妖怪。”螢裡奈才懶得對他解釋,不如說讓他懷著難解之謎下地獄才是她樂見其成的結果,她可不在乎羂索的心情,“比起這個,我也想問,你腦袋上的是怎麼回事?如果不是對你惡心的直感,我也很難懷疑到[上杉美和]身上。”

她緊盯著“女人”的光潔白皙的額頭看。

“啊,這個,是很好用的道具,現在的美妝業比起曾經真是大相徑庭呢。”羂索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微笑著回憶說,“我記得是叫......遮瑕?應該是這個名字吧,現代科技真是方便啊,原來還有這種辦法,真的很好用。”

不是咒力而隻是一般的物理遮擋,所以哪怕是術式製約也不會判定為違反。

雖說是這個道理,但螢裡奈還是露出了一言難儘的神色,感覺像是氣氛一觸即發大戰前突然聽到了某個難以描述的冷笑話。

“不過,你確定還要他們這樣抵著我的脖子嗎?”羂索問,“你沒有感到身體不適嗎?”

螢裡奈皺眉:“你說什......”

話音未落,喉頭便難以抑製地湧上一股腥甜,螢裡奈猛得吐出一口血來。

視野似乎有些搖晃發黑,她身軀也難免踉蹌,發絲絞住羂索脖頸的貞子立刻放棄攻擊接住即將跌倒的幼女,雙目焦急:“螢裡奈!”

豁然轉頭,沉聲威脅:“你對她做了什麼?”

“是你做的呀,你不是一直清楚的嗎,山村同學。”羂索輕飄飄地說,眉眼含笑舒展道,“是你親自把時之輪種在她身上的啊。”

如墜冰窖。

即便自我詛咒,從意識扭曲到逐漸撿回破碎的記憶,再與她奇跡般地重逢,山村貞子如今看到的依舊隻有自己犯下的罪孽,哪怕身為詛咒之身,蒼白沒有血色的嘴唇也在無法克製地顫抖。

“沒關係的,貞子。”

螢裡奈牽住她的手,抹去嘴角的血跡,輕輕翹起唇角安撫她:“我不會死的,不要擔心,我向你保證。”

貞子這才稍稍卸下面上不安的神色,無論是真是假,也不能讓螢裡奈反過來擔憂她。

而螢裡奈打開電話手表,漫畫APP顯

示了異常,本賬號【螢裡奈】居然顯示了使用時間倒計時。

這可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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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輕輕無奈吐口氣。

“如果要通知其他人的話,我想他們應該沒時間接你的電話。”羂索說。

“雖然沒料到你早就通知宮島淺香立下條件苛刻的帳將我束縛在這裡,但是我的計劃依舊沒有出任何差錯。”他和顏悅色,就像是在普通閒聊一般,“現在他們應該各自在忙吧。”

在此之前,為了對付她,他甚至早早動用了多年前埋下的那枚棋子——他曾經身體的孩子,但宿儺手指並沒有收集多少,隻能匆忙投入,不過也夠用了,畢竟他現在唯一的目標隻是殺死眼前的人而已。

殘缺實力的宿儺被送到了夏油傑的面前,無論是拖住還是殺死對方都是好的,畢竟後面隻有一個五條悟就已經夠他難纏的了,而大地森林海洋與人類惡意的四大咒靈被他派去了中心區域的澀穀——不需要打敗五條悟,因為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隻需要用那群人類的性命纏住他一時半刻,就已經足夠。

真是縝密的計劃,各個方面算計到螢裡奈直犯惡心,“那你可留不下那群好用的棋子了,即便人質在手,五條悟估計也起碼能殺死一個兩個吧。”

“這是有必要的犧牲。”羂索輕笑著,“隻要能得到你的身體,那麼後期的所有難題都迎刃而解了。”

居然還想得到她的身體,螢裡奈被氣笑了。

“真會說大話啊,不過區區一個腦花。”幼女嘴角弧度拉大,眼瞳的紫色顯示出一種暗沉的瘋狂,此刻,她終於顯露出屬於咒術師的底色。

螢裡奈催動術式,巨大的漩渦出現在身後,無數眼球堆聚的的異形詛咒宛若風雨欲摧的沉悶氣勢要將人吞噬,而術式附帶的某種buff下,本就是特級的另外兩個詛咒的實力也在這瞬間呈現無法阻止之勢進行瘋一般的增長。

“那就試試吧。”

幼女居高臨下,眼瞳銳利冰冷,此刻仿佛與漫畫裡故事線中那個真正冷酷的主人公重疊。

——“看看是我先死,還是你先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