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第八十五章 再見面,他追她逃(1 / 1)

六零年代二婚生活 鴆離 10349 字 6個月前

也許是兩人分離的太久, 也許是已經做好了最後的離婚打算,當這個人出現在自己面前,蘇曼不想見他, 很不想。

那樣會讓她想起自己曾經用一片真心對他, 他卻對她那麼冷漠,完全忘記他當初對她立下的諾言, 讓她覺得自己的付出很可笑。

她在磐市醫院哭得有多傷心,現在就有多不想見到這個人, 幾乎在看到徐啟峰的背影那一刻,她轉身就走。

穿著運輸部工裝的卓建洲, 見徐啟峰站在學校門口四處張望, 沒有開口的意思,替他心焦, 看到門口有學生好奇的望著他們倆, 他隨便找個孩子問:“小同學,你們學校是不是有個名叫蘇曼的老師?”

“有啊。”小孩子回答的很爽快, “你們找她有什麼事嗎?”

卓建洲看徐啟峰一眼,他跟徐啟峰是戰友,在京都某軍區接受特訓時認識,那時候他是從黑省軍區選拔去首都軍區的尖兵, 原以為自己已經夠優秀,身手足夠厲害, 才能從萬人之中被選拔到首都軍區去。

可進入京都軍區後,他才知道, 裡面高手如雲,身手敏捷的尖兵何其多。他自傲的本領,在那些頂級尖兵面前, 顯得那麼平平無奇。

就比如眼前的徐啟峰,那時候的所有訓練項目,他都穩拿前三,平時私底下的生活也嚴謹,不是在學習軍校戰略知識,就是在操場上各種加練。

因為長得英俊,那時候在京都,還有不少軍區女兵、或者軍區大院的女同誌們對徐啟峰青睞有加,他正眼都不看人家一眼,一點面子都不給地拒絕。

現在居然為了一個女人憔悴成這副模樣,四處尋找那個女人的蹤跡,說實話,卓建洲很震驚。

更讓他震驚的是,徐啟峰娶的這個媳婦,還是嫁過人的,跟徐啟峰是二婚,脾氣還不小,兩人吵了架就不聲不響地跑到他的老家這邊來。要不是徐啟峰親自來找他幫忙,他還真沒想到徐啟峰如今為一個女人,變成這樣優柔寡斷的模樣。

卓建洲對徐啟峰的妻子很好奇,得長成什麼天仙的模樣,才能把這個軍中閻羅迷得如此失魂落魄。

他轉頭對那小孩笑道:“看到我身邊的叔叔沒有,他是軍人叔叔,他找你們蘇老師有大事!”

小孩被他那樣鄭重的口氣給唬得立馬道:“蘇老師生病了,一個星期都沒上課,在學校的宿舍裡躺著,你們可以在門口王爺爺那裡做個登記,去找她。”

“病了?”徐啟峰心頭一緊,目光鎖定那小孩,“她生什麼病了?嚴重不嚴重,有沒有去看醫生?”

小孩被他那樣陰沉的目光看著有些害怕,往後退兩步,怯生生道:“我不知道。”

徐啟峰面色陰沉,大步走向學校鐵門前,那裡一個看起來像是安保室的土屋,需要做個登記,門外才放他進去。

他剛走到土屋前,像是感應到了什麼,猛地轉身往後看,正好看見一道熟悉的俏麗身影,走進一條小道裡。

他一眼就認出那人是誰,胸腔湧起萬千情緒,大聲呼喊:“蘇曼!”

蘇曼身體一僵,拎著手裡的吃食,頭也不回地往小道裡跑。

奔跑的步伐慌亂無章,像極了她此刻的情緒。

“站住!”徐啟峰好不容易找到她,她竟然掉頭就跑,好似他是什麼洪水猛獸,特意避開他一樣,讓他心中一痛,氣急敗壞地追了過去。

兩人在一條不長的小道你追我趕,身體虛弱的蘇曼哪跑得過訓練有素的徐啟峰,很快被他追上,一把拉住她的手臂,拽到他面前,沉聲道:“你跑什麼?!想跑哪裡去!”

“好疼,你鬆手!”他的力道很大,拽得蘇曼纖細的手臂生疼,她望著許久未見的徐啟峰,眼淚不受控製地往下掉:“我愛跑哪就跑哪去,你管不著!你不是想靜一靜,不搭理我,想跟我離婚嗎?你還來找我做什麼?是來找我回去跟你辦離婚證嗎?”

徐啟峰聽她一口一個離婚,氣得腦瓜子生疼。

她離開的這些日子,他是茶飯不思,日思夜想,體驗到當年他出任務之時,她在家裡天天擔心他,一直等他回來的難熬滋味。

現在好不容易找到她,她轉身就跑,上來就跟他說要離婚,他是又氣又無可奈何。

他知道自己在醫院的那番所為傷了她的心,那時候在雲湖邊,她跟他說有秘密,暫時不會跟他講,他就有心裡準備。

他沒想到的是,她的秘密,竟然是那麼匪夷所思的事情,他一時難以接受,對她冷漠了些,她生氣也很正常,但這不是她可以離家出走的理由。

他結下不少仇家,多少人想要他的命,作為他的親屬,他的妻子,本身就是一件危險的事情。

如果再有仇家,像姚燕紅那樣蟄伏在她身邊,把她綁架了,他不保證還能將她第二次全須全尾地救回來。

她離家出走三個月,他一直寢食難安,形銷骨立,她倒好,臉色紅潤,明豔動人,完全恢複了以前那副漂亮的模樣,想也知道她這三個月吃喝的不錯,沒心沒肺,才能把自己養好。

徐啟峰深吸一口氣,壓住自己內心的諸多情緒,儘量放柔聲音道:“曼曼,我錯了。我不該質疑你對我的真心,對你那麼冷漠。我已經想通了,無論你說得穿書世界是否屬實,我和你都活生生的生活在這個世界裡,我隻在乎你,眼裡隻有你,你跟我回去好不好?”

他如此放低身段來哄自己,放在以前蘇曼可能會心軟,會原諒他。然而經過三個月的獨自生活,她已經完全冷靜下來,要好好的考慮她跟徐啟峰的這段婚姻關係。

她看著眼前臉頰瘦削,神情憔悴,雙眸滿是血絲,一看就沒怎麼休息好的男人,心裡湧起陣陣疼惜,面上很冷靜的道:“徐啟峰,我向來不是一個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女人,你應該明白,我來自未來,那裡的女性都是獨立自由的,很多女性不會依附任何人,不會因為一個男人迷失自己,隨波逐流,變成一個自怨自艾的怨婦。你不要覺得你傷害了我,回頭來找我,道個歉,這個事就這麼揭竿而過,我就會原諒你,跟你乖乖回去。我一直都很獨立,離了誰都能活下去,我跟你一樣,需要好好的‘靜一靜’,暫時不想看見你。”

這用他的話以牙還牙,讓他也感受到她當時被冷落的心情嗎?

徐啟峰神色複雜,“我既然來了,就一定會帶你回去。你彆跟我強,你的戶口還在軍區,就算你在這個學校當了老師,你的戶口檔案沒挪到學校,糧食關係沒轉過來,你永遠領不到工資和糧票。蘇家人還在鄉下下放,隻要我想,他們隨時都能變得跟其他下放之人一樣的待遇。以你父母那股傲性,你覺得他們能受得住那些居心叵測之人的折磨嗎?”

“你在威脅我?”蘇曼憤怒。

她的確在學校裡上班,遲遲沒有轉戶籍和糧食關係,拿不到工資糧票,讓譚校長一度猜疑。

她也很惱火,原本以為找到工作,隻要努力工作就能拿到自己應得的報酬,沒想到這其中還要這兩道手續,她才能拿到。

要想做到這兩道手續,她勢必要回到磐市軍區進行離婚,轉戶口,劃分糧食關係等等一係列的複雜操作。

她雖然被徐啟峰傷了心,黯然離開,心底裡是沒想過要跟他離婚的,還存有一絲跟他複合的希望,於是不斷跟譚校長找借口,推說已經找人在辦,眼看要瞞不住了。

她正為這事煩惱,徐啟峰來就戳她心窩,還拿蘇家人威脅她,這讓蘇曼十分生氣,“蘇家人本來就不是我的親身父母,我代表原來的蘇曼向他們儘孝三年多,已經夠了!你要對付他們,隻管對付!我沒有戶口,轉不到糧食關係又怎樣?大不了餓死!我死了,說不定就能回到我原來的世界。這樣貧窮又屁事多的世界,我一點也不想呆,更不想受這些莫名其妙的鳥氣!”

聽到她說回到原來的世界,徐啟峰瞳孔一縮,一股恐慌感席卷全身,那是一種隨時都會失去她,她會消失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永遠不會回來的恐懼無措。

他把蘇曼箍在懷裡,咬牙切齒道:“你是我的女人,無論你來自哪裡,無論我們發生過什麼矛盾,我沒有背叛你,做出跟其他女人越矩之事,你就永遠不能跟我離婚,不能離開我。你跟我回去!”

“我不!”蘇曼倔強掙紮。

徐啟峰將她緊緊圈在懷裡,無論她怎麼掙紮,就不放手。

兩人就這麼僵持了一會兒,蘇曼被逼急了,忍不住發狠咬他瘦而有力的胳膊,直咬得見血,他依然不肯鬆手。

蘇曼感受到嘴裡的血腥味,看他不鬆手,自己不忍心地鬆口,低頭看見他左胳膊上有道被她咬得很深的齒痕,上面有淡淡的血跡,她既後悔自己衝動咬他,又無比委屈難過,控製不住自己的脾氣,衝他歇斯底裡的大吼:“我說不跟你回去就不跟你回去!你為什麼這麼蠻橫不講理,非要強迫我,做我不願意做得事情?!你是要把我逼死,你才開心嗎?”

徐啟峰楞了一下,他從來沒有見過蘇曼如此憤怒嘶吼的模樣,不由自主地鬆開手,眼神痛苦道:“對不起蘇曼,我沒有那樣的心思。”

蘇曼恨恨地推開他的手,眼眶紅紅地跑開了。

徐啟峰站在小道上,望著她離去的背影,感覺自己的一顆心,隨著她的離開,漸漸碎裂滴血。

**

蘇曼回到學校宿舍後,將手中的吃食放在宿舍靠窗的小桌上,讓剛下班的秦老師三人吃,感謝她們照顧她,幫她代課,讓她們隻管吃不要客氣。

她則爬回平房裡靠牆的大通鋪中間位置土炕床上,默默躺著。

衝動是魔鬼,回來的路上,她冷靜下來後,想起自己的所作所為,十分後悔。

她跟徐啟峰的矛盾,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遠沒有要鬨到水火不容,要咬傷他的地步。

她就是被他的態度給氣急了,做出兔子也咬人的舉動,沒想真傷他。

如果徐啟峰被她激怒,真拿蘇家人開刀,還拿捏她的戶口糧食關係,她該怎麼辦?難道真要把自己餓死,賭一把能不能回到現實世界嗎?

她不敢賭。

人的生命都是寶貴的,以她看多年小說的經曆,她能魂穿進這個世界,她在現實世界多半已經死亡,老天爺這才讓她重活一世,來到這個世界。

如果她在這個世界死亡,那麼很有可能,她是直接死亡,沒有任何轉圜的餘地。

她手裡有不少錢,可以花高價錢買糧食吃,但她最大的問題是,戶口不能遷到她想落戶的地方,無法轉糧食關係,也不能開介紹信,去彆的地方。一輩子都得呆在同一個地方,還得擔心被人隨時查房,查戶口,被抓去審問坐牢。

她甘心嗎?

當然不甘心!

她一時衝動,是替自己出了一口惡氣,可是後果是她不能承擔的。

徐啟峰的性格本來就睚眥必報,萬一他不顧舊情,真跟她離婚,拿戶口和蘇家人對付她怎麼辦?她不能保證自己能熬得下去。

她越想就越心焦,她當然對徐啟峰還有感情,不然也不會給他寫信,等著他來找自己。

隻不過長時間的分離,讓兩人產生隔閡,她現在看見徐啟峰,有種看到熟悉的陌生人,恍如隔世的感覺。

徐啟峰向來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主,她不應該跟他硬剛,該哄著他一點的,現在兩人鬨僵了,她都不知道該怎麼收場才好。

“蘇老師,你月事還沒完,身體還不舒服嗎?”秦月茹見她無聲無息地躺在炕上,端著碗過來看她,“吃點餃子吧,你買這麼多好吃的給我們吃,總不能一口都不吃吧。”

蘇曼搖頭,“我沒胃口,你們吃就行了,不用管我。”

秦月茹看她眼睛紅紅的,像是哭過,猶豫再三問,“我先前看學校門口有兩個男人找你,他們是你什麼人?”

蘇曼沒有跟大家刻意提起自己已婚身份的事,她天生麗質,皮膚白淨,三十歲的人看起來跟二十來歲的小姑娘一樣年輕,秦茹月和其他老師都以為她沒結婚,受了運動影響獨自來地勢偏遠的黑山鎮避禍,這才對她照顧有加。

蘇曼心裡沒個主意,想了想,從炕上坐起來,半靠在炕牆上,對秦月茹挑著撿著講了講自己跟徐啟峰的事情,末了問她:“秦老師,如果你是我,你該怎麼辦?”

秦月茹沒想到她看著這麼年輕,居然結婚了,丈夫還是個軍官,吃驚的同時,仔細想了想道:“蘇老師,我要是你,他都已經低頭來找你,隻要沒犯原則上的錯誤,我會原諒他。你想想看啊,這年頭能一心一意對你好,把錢票儘數交給你用,還給你洗衣做飯的男人少之又少。再加上他是個軍官,津貼不低,人品也還行,就這條件就比多少女人嫁給工人、農民,苦哈哈,精打細算過日子可強太多。你們倆要是離了婚,轉頭就有無數個女人聞訊而來,上趕著嫁給他。而你一個離過婚的女人,再嫁,可就不一定能找到這樣條件好的男人。我聽你話的意思,你對他還是挺有感情的,為什麼要糾結過往呢?你們找個地方,開誠布公的好好談談,把心結打開,就能和和美美的過下去,何必在這些小事上計較。你難道真想跟他離婚,轉頭看他娶另一個女人?那樣你會甘心嗎?”

蘇曼當然不甘心,按照原著的設定,隻要她跟徐啟峰離婚,那麼原著女主,也是宋雲箐會想儘千方百計上位,跟徐啟峰結婚,這讓比她吃蒼蠅還惡心難受。

可要這麼輕易原諒徐啟峰,她心裡也不樂意......

**

黑山小鎮唯一一家招待所裡,卓建洲跟著徐啟峰和招待所店員,上到三樓一間不到十平方米的小房間裡,皺著眉頭問徐啟峰:“你真打算回磐市,不帶嫂子一起回去?”

顧客在講私事,店員把房門鑰匙放下,很識趣地退了出去。

徐啟峰走到房間裡靠街的窗戶,從包裡掏出一根煙遞給卓建洲一支,自己拿一支點上,望著街對面破舊的小學門口道:“她不想見到我,對我抵觸情緒很重,我的病假已經超期,需要回部隊複命,給她一段時間冷靜冷靜吧。”

“你來都來了,不在這裡多呆一些時日,做些事情挽回嫂子的心,你就自己回去磐市去,這要讓嫂子知道了,不僅更生氣,你們的感情也會變淡,越發產生裂痕,再也回不去了。”卓建洲站在他身邊,拿火柴點著煙道。

徐啟峰沉默,“我記得你已經結婚快五年了,孩子都生兩個了,你有什麼好的意見沒有?”

“這你就問對人了。”卓建洲嘿嘿一笑,“我媳婦的脾氣,跟嫂子有點像,都是那種主意大,脾氣大,受不了丁點委屈的女人。這種女人吧,其實就是嘴硬心軟,咱們得哄著點,讓著點。她們越是叫我們滾,越說明她們在乎我們,需要我們,這個時候可千萬不要聽話滾了,不然會讓她們更生氣。咱們得學著讓自己的臉皮厚一點,想儘辦法,讓她們開心。她們要罵,咱們就聽著,絕不還嘴。她們要打,咱們也受著,咱們皮糙肉厚,隨便她們打都打不壞。等她們把氣出了,適當裝裝可憐,她們就會心軟,這個時候,再說些好話,送些她們喜歡的東西,比如花啊,漂亮的衣服手絹,錢票之類的,她們要是不收也不要灰心,每天都送,每天圍著她們轉,遲早會把她們給哄開心,跟你和解的......”

徐啟峰認真聽著,他在軍事上行事果斷利落,在感情上一直都是個不解風情的大直男,他看蘇曼那麼生氣,還真以為她不想見到自己,心灰意冷想離開,等她脾氣穩定下來,再來找她。

現在聽卓建洲這麼一說,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自己尋找蘇曼這麼久,不能沒個結果就這麼回到磐市,萬一蘇曼在他離開的期間,跟鎮上的青年看對眼,非要跟他離婚,轉嫁給彆人,後悔的隻有他。

他不能想象失去蘇曼以後,他的日子該怎麼過。

“老卓,謝謝你提醒我。”徐啟峰伸出修長的手指彈了彈煙灰,夾在手裡,轉頭打開自己拎得一個大包裹,從裡面拿一些桶裝的奶油餅乾、點心、奶糖之類的,塞到卓建洲手裡:“天快黑了,你家不是在縣裡?早點回去吧。這些東西拿給你家孩子吃,替我向弟妹問好。”

卓建洲道了聲謝,看他包裹裡,除了各種各樣的點心吃食,還有什麼發夾頭繩,各種護膚品,女士面料衣服什麼的,不由多嘴問一句:“這些都是買給嫂子的?”

徐啟峰點頭:“她喜歡漂亮的衣服,各種護膚品、各類吃食。我在滬市、首都、江南那邊看見好看的衣服,新奇的吃食,總會想著給她買,也不知道有沒有機會送到她的手裡。”

在找媳婦的路上還想著給她買東西,這個男人疼愛女人的舉動,其實比自己強,卓建洲心想。

他道:“怎麼沒有機會了,這人不就在眼前,大膽地去送啊!你不送給她,她怎麼知道你的心意?咱們做男人,就要坦坦蕩蕩,有啥心裡話都說出來,不然猜來猜去,多麻煩。”

徐啟峰一愣,煙頭燙到了手,他這才回過神來,朝卓建洲笑了笑,“你說得對,這麼簡單的道理我都沒醒悟過來,真是失敗。”

這一晚上,蘇曼嚴重失眠,翻來覆去想得都是徐啟峰,早上天剛亮,她就起床,頂著個熊貓,拿上牙膏牙刷水盅,走去學校操場左側食堂外唯一的水管前,接水洗漱。

胡亂洗漱完,拿掛在脖子上的毛巾打濕,洗了把臉,在學校住宿的孩子們也陸陸續續起床,嘻嘻哈哈地跑過來洗漱,玩鬨。

蘇曼趕緊讓孩子們排好隊接水洗漱,不然學校就一個水龍頭,這些孩子玩鬨沒個正形,洗漱完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

守學校大門的王大爺也起床,慢慢悠悠地去打開學校鐵門,沒一會兒就過來跟蘇曼說:“蘇老師,你嫁人了啊?門口一個自稱是你丈夫的人要見你。”

蘇曼聞言轉頭望向學校不遠處的鐵門。

徐啟峰正站在門口,他依舊穿著昨天的黑色呢子大衣,頭發略長,左手拎著一個飯盒,盒子上累放著一個油紙袋,右手拎著一個很大的包裹。

他像是感覺不到包裹的份量,站姿筆挺的站在門口,深邃的眼眸帶著些許溫柔笑意,一步一步向她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