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第八十一章 姐妹(1 / 1)

六零年代二婚生活 鴆離 10164 字 6個月前

北大荒到了冬季, 下午四點左右天色就十分昏暗,蘇曼坐騾車在黑暗之中趕路都是一件很凶險的事情。

好在騾車的主人是當地的本地人,心地善良又對這周圍的地形很熟悉, 安全把蘇曼送到這裡。

蘇婷替自己這個膽大的二姐捏一把冷汗的同時, 把放在炕上的一張小炕桌放在地上,又把掛在房梁頂上的馬燈取下來, 放在炕床邊的一根木頭柱子上掛著,這樣炕床周圍的光線就亮了很多。

她轉頭道:“我的小腿斷了, 做了一個接骨手術,在團部醫院養了一個月, 傷口大致恢複, 目前還不能走太遠的路,也不能下地乾活, 隻能在屋裡養著。”

她說完, 借著亮很多的光線,看見蘇曼雙頰凹陷, 面色蒼白,穿著很厚的衣服,依然能感覺到她渾身骨瘦如柴的纖弱模樣,眼神也失去了以往的光彩, 變得死氣沉沉。

蘇婷大驚:“姐,你怎麼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你是生病了, 還是遇上了什麼事?”

蘇曼望著眼前跟她長得有七分相,五官沒她那麼精致, 眉眼比她多幾分英氣,跟她一樣瘦了很大一圈,看起來也很羸弱的蘇婷, 心中一酸,將自己這段時間受得委屈,跟蘇婷講了講。

蘇曼比蘇婷大十一歲,在蘇婷的印象裡,從小到大隻有她跟著這個姐姐屁股後面混,她有什麼煩惱心事都跟蘇曼講,由蘇曼來開導勸解她,幫她解決問題。從沒有她幫蘇曼解決問題,聆聽她煩心事的時候。

如今聽到蘇曼在徐啟峰那兒受了那麼大的委屈,為了照顧他,瘦成這副隨時都能倒下的模樣,蘇婷心疼地抱住她,恨恨道:“這姓徐的太過分了!不管你們倆因為什麼緣故吵架,他也不能對你不管不顧,讓你一個人來北大荒吧。我一直以為你是跟他一起來的,沒想到是你自己來。你要是在來的路途中出了什麼事,我拚著自己的命不要,也要替你出頭,殺了他。”

蘇曼沒跟蘇婷提起她是穿越之人的事情,隻是跟她說,她跟徐啟峰發生了一些誤會,兩人吵架,他不管她,這才賭氣獨自一人來到北大荒。

蘇曼紅著眼眶說:“其實也沒什麼大事,就是他腦子一根筋,暫時轉不過彎來哄我。我也不慣著他,他要不來找我,我也不回去。我倆大不了離婚,好聚好散,我離了誰都能活。”

“姐,你真打算跟他離婚啊?”蘇婷有些驚訝,拉著她上炕,“我感覺姐夫對你挺好的,雖然不知道你們倆因為什麼事情吵架,但就衝他以前不顧自己的前途,向軍區首長們請求將咱們爸媽大哥大嫂提前下放,免遭那些黑心人批D侮辱受罪的事情,我就覺得,姐夫心裡一直有你的。你在我這裡玩一段時間,還是回去,跟姐夫好好談一談,早點和好的好。”

這裡溫度太冷,光靠四面那層薄薄的土牆,壓根抵禦不了寒冷,很多泥草房會提前備好劈好的柴塊放在屋裡,從早到晚燒個大火爐,就開一點窗戶稍微透氣避免二氧化碳中毒,這樣屋裡就暖和不少。

像蘇婷住得這種擁有土炕,還是從裡燒炕,整個屋子都熱乎乎的房子十分少見。

蘇曼坐上炕床,蘇婷把被褥攤開,蓋在她的腿上,她瞬間感覺自己活了過來,身上也不冷了。

蘇曼還是頭一次上北方的土炕,心裡稀奇不已的同時,靠在土炕旁的牆面,舒服地歎口氣道:“你剛才還說要替我出頭呢,這會子又勸我跟他和好,你到底站在哪一邊?”

“我當然是站在你這邊。”蘇婷往她後背遞一個用烏拉草和蒲葦絮做得靠枕,讓她靠著牆舒服些,坐在她身邊道:“你是我姐,無論發生什麼事情,我永遠都站在你這邊,我要給你出頭,也不是說說而已。可是姐,你今年已經三十歲了,又是二婚,你要是離了婚,彆人會怎麼想你,怎麼說你?你離了婚,一個人過,在這形式嚴峻的年頭,又能好到哪裡去?姐夫雖然脾氣不大好,性子執拗,但他以前對你的好,我是看在眼裡的。你們要是有什麼誤會,解開就行,不要因為一些莫須有的事情,鬨得雙方都寒心。到時候你們真離婚,你舍得他嗎?”

蘇曼沉默不語,她是不在乎什麼離婚二嫁名頭,也不在乎彆人怎麼看她,可她舍不得徐啟峰。

她在他身上耗儘了心血感情,讓她就這麼舍棄他,跟他離婚,她不甘心。

蘇婷看她不說話,也不再勸,站起身道:“姐,你大老遠坐車過來,肯定又累又餓,身上還膩歪的很吧,我去給你弄點吃,再給你燒些水,你拿帕子把身上擦擦,早點睡覺。”

她下炕,一瘸一拐地往門口走,想去找連隊的食堂部,用自己的工分換些糧食肉菜過來,給蘇曼做一頓飯吃。

蘇曼看她行動不便,擔心她的傷勢,下炕去拉她:“你彆忙活了,我不是很餓,外面天那麼黑,又在下雪,你傷還沒好,彆亂動加重傷勢。明早我睡醒,我自己去找吃得。”

她話音剛落,聽見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緊接著一道聲音粗啞的男人在門外道:“蘇知青,我是楊從軍,我給你送一些糧食肉菜。”

蘇曼楞了一下,看向蘇婷,什麼情況?

蘇婷微怔,接收到蘇曼的目光,她不自在地打開房門,“楊連長,這麼晚了,難為你想得這麼周到,麻煩你了。”

屋外大雪飄飄,楊從軍高大的身影站在門口,手裡拎著一小袋白面饅頭,一顆凍白菜,一條凍魚,還有一小塊凍孢子肉。

看見蘇婷,他將手裡的東西放在門口,對矮他一個頭的蘇婷道:“有人在昨晚東方向的林子裡看見有野狼出沒,晚上你們把門抵好,不要到處亂走。要是有野獸來刨你們的屋子,記得吹響哨子,我會在第一時間裡趕過來,把野狼趕走。”

“好,謝謝楊連長。”蘇婷道:“這些糧食肉菜,用了你多少工資工分?我拿錢給你。”

“不用給錢。”楊從軍垂眸看她,“魚是我自己釣得,凍在食堂的後院大雪堆裡,麅子肉和饅頭都是給傷患的病號福利,白菜隻要了五分錢,我不差這點錢,你好好招待你姐姐。”

他說完這話,也不等蘇婷做反應,轉身離開。

蘇婷望著他離去的背景,在風雪中越走越遠,心裡有些說不出來的滋味。

“快把門關上,冷死了!”

蘇曼把門口的肉菜放進屋裡,將門關上,轉身看著蘇婷,似笑非笑,“小婷,那個楊連長是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蘇曼裝糊塗,“姐,我一般都在食堂吃,自己動火的時候少,屋裡也沒油炒菜,要不我們做個清湯鍋子涮菜吃,明早我再想法給你弄些好吃的。”

“行,你怎麼方便,怎麼來。”

屋門後放著一小堆劈好的小柴塊,還有一個鐵爐子,一口黑漆漆的四方鍋,蘇婷把爐子升起火,又把門打開,捧著鍋到門口裝了半鍋乾淨的雪回來,放在爐子上燒起來。

第九連隊所在的開墾駐紮地,隻有兩口水井,到冬季都被寒冷的天氣凍住封上,想打水,得在白天,把井口的厚冰鑿開,或者用熱水燙,才能打水。

晚上被封住後,是沒人去弄井口厚冰的,想用水,隻能用外面的冰雪自己燒。

蘇曼坐在爐子旁,看著鍋裡的雪已經完全融化,冒著咕嚕嚕的開水泡,將切好的白菜放一半進鍋裡煮。

蘇婷拿刀給麅子肉切片,好半天才切一片,蘇曼忙從她手裡接過刀道:“我來吧,我看著瘦,力氣還是有的。”

她把紅紅的麅子肉切成晶瑩剔透的薄片,又切一些白生生的薄魚片,等到鍋裡的白菜煮得軟爛,湯色變得有些金黃,小小的屋裡彌漫著白菜淡淡的香味,這才把蘇婷拿得一小撮鹽,放進鍋裡調味,再將切好的肉片魚片放進鍋裡涮。

蘇婷住得地方條件有限,除了鹽之外,沒有任何調味品,就連碗筷都是蘇婷自己用的飯盒。

蘇曼餓極了,也不管什麼調味不調味,就著蘇婷的勺子,把鍋裡燙熟的肉片白菜扒拉進飯盒裡稍微放涼,唏哩呼嚕吃起來。

清湯寡水的涮菜,彆有一番風味,麅子肉片很香,魚片沒有腥味,白菜軟爛吃進嘴裡還帶著甜味,跟南方那邊的肉菜完全不一樣,口感好吃不少。

也不知道是蘇曼餓狠了的緣故,還是北大荒這片廣繆的黑土地,孕育出來的物種就是比南方的好,總之蘇曼吃個不停,還不忘記讓蘇婷也吃。

最後吃得差不多的時候,再拿出一個楊從軍拿得比臉還大的饅頭,就著鍋裡滾燙的湯汁稍微泡一泡,泡軟後吃進嘴裡,鬆鬆軟軟,帶著鮮美的清湯鍋肉湯的味道,吃完再喝一碗湯,那叫一個美!

兩人吃完飯,蘇婷把鍋刷洗乾淨,給蘇曼燒了一鍋熱水。

這麼冷的天,天天洗澡是不可能的,那會把人凍僵。

一般在這裡生活的人,十天半月洗一次澡是常事,每次洗澡還得在身邊放個燒著大火的爐子,以免把自己凍僵。

蘇曼把厚衣服脫掉,留兩件裡衣,就在火爐子旁邊,把自己身上裡裡外外擦了一遍,還是凍得夠嗆。

不過擦完身上,膩歪的身子清爽許多,她跟蘇婷一起泡完腳,姐妹倆上炕床並排躺在一起,說著閒話。

蘇曼像原主小時候抱蘇婷一樣,把她摟在懷裡問:“一般的知青不都是住在聯排的房子裡,你怎麼自己住在這裡?”

“這是楊連長的乾部房子,他讓給我暫住的。”蘇婷窩在她的懷裡,知道她今天不問出個所以然,她是不會放棄的,也沒隱瞞她。

“他為什麼要讓給你住?”蘇曼低頭看她,“他是不是喜歡你?這又是讓房子給你住,又冒雪給你送吃得,怎麼看,他都是喜歡你的表現。”

“哪有。”蘇婷臉上騰起一片紅暈,聲如蚊呐道:“他是看我可憐,這才對我好。”

蘇曼:“不信。”

蘇婷無奈,隻能跟她講起她跟楊從軍之間的過往。

她在1966年不顧蘇曼的勸阻,毅然踏上來北大荒,經過一係列艱苦繁重的勞作,曾經愛慕之人的背叛,後來又被打壓成修正份子之後,被一同來的女知青們各種排擠,那時候她才明白蘇曼的苦心,可惜後悔晚矣。

繁重的勞作,加上身心精神上的摧殘,促使蘇婷生無可戀,看不到生活的希望,瘋了一般想回城,想回家看看。

於是在一個夜晚,她跟幾個也想跑的支邊青年一起跑,沒想到在路上遇到大批的狼群,幸好被隔壁連隊的連長,也就是楊從軍聽見求救聲音,帶著人把他們救了回來。

之後他們被一通批判教育,扣不少工分,她無力承受那看不見天日,能把人活脫脫累死的繁重開荒墾地日子,心灰意冷地跑到偏遠的草甸子,想跳沼澤水坑了卻自己。沒想到被在附近打野鴨子的楊從軍所救,對她一番開導勸解,讓她以後有事,可以找他幫忙。

再後來,她的確遇上一些事情,跑到第八連隊請楊從軍幫忙,他也爽快地幫忙。

蘇婷就知道,楊從軍跟表面上凶狠惡煞的樣子不同,其實是個面冷心熱的好人。

他們倆不在一個連隊,偶爾在草甸子釣魚打獵遇見,或者上山砍樹時遇見,兩人隻是點頭之交,並沒有過多的交談。

直到去年下半年開始,蘇婷他們九連一個叫黃中天的男人,總是嬉皮笑臉地跟她說些不入流的話,讓她跟他處對象。

她不同意,他變本加厲,威脅她,說她要是不跟他處對象,他有得是法子收拾她,因為他的舅舅是九連的連長,他還是蘇婷所在小隊的隊長。

蘇婷堅決不妥協,跑去連隊隊長那裡告狀,結果那位汪連長總是和稀泥,包庇黃中天,更加助長他的氣焰,竟然在一次夜黑風高的夜晚,將她堵在兩個麥跺後的空地裡,死死摁住她,脫她的衣服,企圖QJ她。

她大聲呼救,同連隊的人聽見,不敢惹黃中天,當做沒聽見。

她的上半身衣服被脫得精光,黃中天興奮地揉搓她的胸脯,下身蠢蠢欲動之時,楊從軍如天神一般出現,一腳踹開黃中天,拔槍打爆黃中天的下身,又把他打個鼻青臉腫,趴在地上像隻死狗暈過去,這才背對著蘇婷,讓她穿好衣服先回去,這裡發生的事情不要告訴人,然後扛著黃中天走了。

蘇婷一個十八歲的未婚姑娘受到這樣的侵犯,雖然沒有進行到最後一步,可她感覺自己已經臟了,不再純潔了,穿好衣服回到屋裡後,一個人蒙在被子裡,無聲哭了很久。

她哭了一夜,第二天腦袋昏沉地請假,給家裡人寫一封告彆信,想找個沒人的地方自我了斷。

沒想到信還沒寫好,就聽到同屋的兩個女知青說黃中天死了,是被北大荒隨處可見的野獸和野狼咬死的,屍體被咬得四分五裂,被一個早起上工的人發現,差點嚇死。

蘇婷手一抖,直覺黃中天的死,是楊從軍出手。

黃中天的舅舅汪連長不相信黃中天是被野狼咬死的,他姐隻有這一個獨子,平時寶貝的緊,他也慣著他,現在一個來北大荒近三年,熟知附近地形及野獸出沒點的人,就這麼死了,他怎麼可能相信。

汪連長嚷嚷著要調查殺人凶手,把蘇婷抓走,一陣逼問審查,還給她私自用刑,想讓她承認是她害死了黃中天。

蘇婷怎麼可能承認啊,那個畜、生,他就是死一萬次都不夠!楊從軍幫她除掉禍害,她不可能供出他。

汪連長見她死不承認,臉色陰沉地派她在快過年的那幾天,跟那些被下放改造的問題份子,一起上雪山砍冬柴。還特意安排一個人,在她附近伐木,把枯樹推向她,想製造一出意外,讓她償還黃中天的命。

可惜她福大命大,隻砸斷一條腿,動接骨手術就能恢複如初。

本來汪連長還想從中作梗,拖延時間,讓蘇婷無法坐車去團部醫院治療,結果團部派了一支隊伍過來,將他抓拿,說有人舉報他,以權謀私,私扣糧食,欺壓知青,還包庇自己侄子乾下無數欺男霸女,QJ女知青的事實。不等他辯解,就直接把他抓走。

蘇婷被送去醫院,得到很好的治療,出院的時候,汪連長已經上了軍事法庭判刑坐牢,第九連隊的連長變成楊從軍接手管理。

他以怕她休息不好,腿會無法複原下地乾活的理由,將她調離聯排泥草房,暫住進他的獨棟房子裡,等她腿傷完全康複,再回聯排房去。

蘇曼聽完她講得事情,一下從被窩裡爬起來,一邊咬牙切齒說黃中天就這麼死了,真是便宜他了,一邊伸手摸著蘇婷的左腿,心疼道:“傻丫頭,你遇上這麼大的事情,怎麼不跟姐寫信說一說?我要是早知道,我早來看你了。你一個小姑娘,在這荒蕪的北大荒孤苦伶仃,受了欺負也沒個家人撐腰,姐不敢想,你那時候有多絕望,有多難過。”

蘇婷被她說得眼淚又流下來,將頭靠在她的肩膀,雙手環著她的細腰說:“沒事的姐,我撐過來了。你能來看我,我真的好高興,以前的事情我會努力忘掉,好好過以後的日子。我也會聽你的話,不再亂折騰了。”

蘇曼將她抱在懷裡,腦袋抵著她的腦袋說:“那個楊從軍應該是喜歡你,才會一直保護你,替你做那些事情。小婷,你一個水靈靈的小姑娘孤身在這茫茫北大荒裡,難免會被男多女少的建設兵團男人們惦記。你沒有靠山,死了一個黃中天,還有可能出現第二個黃中天。目前你想回城有些困難,你要是能堅持下去,撐上個幾年時間,或許政策一變,你跟爸媽大哥大嫂他們就能回城。如果你不能撐下去,楊從軍......”

她後面的話沒說,蘇婷心中明白,抿著嘴道:“姐,我會看著辦的。到時候我會寫信跟你聯係,問問你的意見。”

蘇曼鬆了口氣,“多觀察觀察楊從軍的人品性格,為人處世。如果人品不錯,可以考慮。當然,要以你的感覺為主,不能為了逃避困難勞動,跟他沒有一絲感情就跟他在一起。那樣對他很不公平。”

她又想到徐啟峰,其實她一開始跟徐啟峰就沒一點感情,之所以沒有離婚,就是想利用他的軍職。

在這件事情上,她其實是有愧徐啟峰的,徐啟峰無法接受她欺騙他,利用他,還有穿書的事情,他暫時不想見到她,也是情有可原。

蘇婷垂著眼眸嗯了一聲,兩姐妹沒再說話,蓋好被子後,姐妹倆緊緊靠在一起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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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曼走得第四天,徐啟峰終於覺得不對勁,問起趙政委,蘇曼的近況。

趙政委推了推眼鏡,慢悠悠道:“總算想起你還有媳婦落在家了啊。”

“說人話。”徐啟峰皺眉:“少在我面前陰陽怪氣。”

趙政委嘖一聲,“就你這臭脾氣,也就蘇曼受得了你,換做彆的女人,誰會對你掏心掏肺?你媳婦離家出走了,在家裡給你留了一封信,你滿意了?”

徐啟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道:“你說什麼?!!”

趙政委冷哼:“我說你媳婦走了!”

徐啟峰腦子裡嗡了一下,心裡湧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感,這一刻他再也無法欺騙自己,無論蘇曼怎麼利用他,欺騙他,無論她說得穿書世界,他是所謂的小說男主角是不是真的,他對她的感情始終是真的,他不想失去她。

“她的信在哪?她走多久了?”徐啟峰焦急地詢問趙政委,嗓子像砂紙摩挲著鐵片,沙啞難聽。

“信的內容我怎麼知道,那是她寫給你的。要不是齊衡的媳婦又扒你家牆,發現蘇曼留了一封信不見了,過來找你嫂子說道,你嫂子才想起蘇曼臨走前來我們家借用過電話,我還真不知道她已經走了。”

趙政委坐在病床邊,看他焦急的樣子,搖著頭道:“不過她開了一張兩個月的介紹信,買了一張前往北大荒的火車票,我猜,她應該是去找她妹妹蘇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