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第七十一章 分離(1 / 1)

六零年代二婚生活 鴆離 11459 字 6個月前

晚上八點整, 蘇曼跟徐啟峰開始吃年夜飯。

收音機裡播放著中央廣播電台,一陣吉祥歡慶的背景音樂下,一對男女主持人包含感情的聲音說到:“尊敬的各位領導!尊敬的各位來賓!大家——晚上好!又是一季雪飄過, 又是一年人增壽,今天我們在此,辭舊迎新.......”

蘇曼把煮好的一大碗白胖餃子放到徐啟峰面前:“今天沒煮米飯, 就吃餃子配肉菜, 我在餃子裡包了一枚代表來年幸運的硬幣。你吃吃看,看是你運氣好,還是我的運氣好。”

“你的運氣肯定比我好。”徐啟峰毫不猶豫道。

他看著蘇曼眼中帶著一點小得意的目光,心中一動,假裝不知道她故意把包了硬幣的那個餃子放在自己碗裡,配合得拿起筷子夾一隻餃子,就著她調製的醬醋汁吃進嘴裡,誇讚道:“你做得餃子就是好吃, 各大餡足, 配上紅油醬醋汁, 又麻又辣, 彆有一番滋味。”

蘇曼笑:“喜歡就吃多吃點,灶台上還有不少餃子沒下鍋。”

兩人邊吃邊閒話家常,偶爾停下,聽聽收音機播放的小品表演, 跟著開懷大笑,一頓年夜飯吃得輕鬆愉快。

飯吃到一半的時候, 徐啟峰發現蘇曼把切好的臘豬腳,大塊帶肉的部位都拿給他吃,自己則吃前蹄部位。

他以為她是心疼他, 舍不得吃肉多的部位,想把肉塊夾給她,自己吃沒什麼肉的豬蹄叉,被蘇曼擋了回去:“男人不能隨便吃豬蹄叉,會把媳婦給叉沒的!”

徐啟峰手一頓,似笑非笑,“你還信這個?是誰跟你這麼說的?”

蘇曼一本正經道:“我媽!”

當然不是這裡的媽,是現代的。

蘇曼小時候她爸還沒那麼混賬,還沒找小三的時候,她跟著爸媽在鄉下奶奶家團年,吃年夜飯的時候,看著桌上的叔叔伯伯夾豬蹄叉吃得津津有味,年幼的她也想吃,伸手去夾,被她重男輕女的爺爺一筷子打在手背上,罵她沒教養,不懂禮數。

她吃痛哭起來,媽媽把她抱在懷裡哄她:“小孩子是不能吃豬蹄叉的,女孩子吃了沒對象,男孩子吃了會把媳婦叉沒。曼曼還是吃肉肉吧,桌上有很多好吃的肉肉。”

小小的她當然不懂那話是什麼意思,隻是記得自己想吃豬蹄叉,被爺爺打了,媽媽告訴她不能吃。

後來長大了,自然知道這是大人想吃獨食說得無稽之談,每每想起來,覺得好笑之時,又覺得有點心酸。

本來她是無神主義者,從不信這些飄無的說法,可是在她穿過來之前,親眼看見男同事、堂哥表弟之類的,帶著女朋友回家吃飯,吃了豬蹄叉,沒過多久就鬨掰分手的。

雖然知道這些事情聽起來很荒謬、湊巧,在穿進這個世界之前她也不信的,但來到這個世界後,親身體驗了匪夷所思的事情,很多看起來荒謬迷信的事情,她忽然就在意了起來。

比如包餃子藏硬幣,吃到硬幣的人,來年會幸運一整年的事情,以前她是不信的,也不大愛吃餃子。

現在為了即將出征的丈夫平安順遂回來,她選擇包餃子藏硬幣,博個好運道。

吃豬蹄叉這件事情,也是同理。

徐啟峰好笑道,“那都是騙小孩子的,我要是一定要吃豬蹄叉,你給不給我吃?”

蘇曼面露猶豫,“你要真想吃,也不是不可以。”

她往徐啟峰碗裡夾一塊豬蹄叉給他,“你就吃一小塊,不能多吃。桌上有那麼多好菜,有雞有肉還有彆的菜,足夠填飽你。”

徐啟峰笑了笑,沒說話,當著她的面,把那塊豬蹄叉吃了,又吃其他菜,最後奮戰碗裡還剩下一半的餃子。

蘇曼盯著他吃餃子,他吃得很快,動作卻不粗魯,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他餃子都快吃完了,也不見他吐出硬幣出來。

蘇曼不禁懷疑,難道她沒把包硬幣的餃子裝進他碗裡?她明明在那餃子上做了標記,不可能搞錯的啊。

正想著,突然聽見一聲輕微的硬物被咬到的咯嘣聲,徐啟峰動作一停,目光直直看向她。

她興奮起來,“你吃到幸運的硬幣了,來年一定順順利利,平平安安!快,把硬幣給我,我洗乾淨,給你縫個新的護身符!”

徐啟峰按住她蠢蠢欲動的手:“不著急,吃完飯再說,硬幣我來洗。”

蘇曼嘟噥:“怕什麼,我又不嫌你的口水,不嫌你臟。”

兩人三五不時就親嘴,該做的都做了,她哪會嫌棄他。

“先吃飯。”徐啟峰堅持。

“好吧。”執拗不過他,蘇曼妥協。

兩人徹底吃完飯,已經是晚上九點左右,徐啟峰收拾好碗筷,去廚房刷鍋洗碗,蘇曼則上樓縫製護身符。

或許是受上次護身符救徐啟峰一命的影響,蘇曼這次做得護身符比上次大了兩倍,布頭依舊用夏季曬乾磨成粉的黃角蘭浸泡出淡淡花香,縫成三角形,裡面放著剛才徐啟峰吃得‘幸運’硬幣,另外還放一小塊薄薄的五厘米長寬的鋼片。

這是她專門在鋼廠,請工人幫忙定製打得,看著薄,韌度很大,期望徐啟峰放在左胸口袋之時,再次遇到危險,此護身符能再次給他抵擋致命一擊。

徐啟峰洗完碗上樓來,看到她手中的護身符,拿到自己手裡看,“這麼快就做好了?”

“會不會大了點?”蘇曼見他拿著護身符在左胸比劃,有些擔憂道:“你如果不穿軍服的話,這玩意兒不好放吧,我要不要改一改?”

徐啟峰搖頭:“不用,我覺得這樣也挺好。”

蘇曼笑起來:“縫得醜巴巴的,你也不嫌棄。”

“你都不嫌棄我,我還能嫌棄你?”徐啟峰把護身符揣進兜裡:“走,我們下樓去放鞭炮。”

“好。”

兩人拿著之前到市中心購買的一種紅辣椒似的鞭炮,還有一種響亮的兩響炮下樓。

徐啟峰到客廳櫃子上,擺放得祭祀先祖的香蠟中,抽出一根細長的紅香點燃,一會兒方便放炮。

他們走出院子門口,外面已經有很多軍區家屬帶著孩子們在外道路上放煙花炮竹,到處是轟隆隆的爆竹聲,夾雜著孩子們歡笑,大人們說話的熱鬨聲音。

隔壁齊家五個孩子也在放爆竹,看見徐啟峰兩人出門來,都一窩蜂地過來問好:“徐叔叔,蘇嬸嬸,過年好!”

“孩子們過年好,來,給你們壓歲錢。”蘇曼跟孩子們打完招呼,從棉衣兜裡掏出五個紅包,分給大柱五個孩子。

磐市有過年給孩子們壓歲錢的習慣,一般都是家中的長輩給,如果在大年三十碰到其他相熟的人,也有大人給小孩壓歲錢的習慣。

蘇曼早上就已經用裁剪好的紅紙,包了好幾個紅包,每個紅包裡面放一毛錢,比其他人家多一點。

“謝謝蘇嬸嬸!”大柱幾個孩子很有禮貌地拿著紅包,向蘇曼跟徐啟峰彎腰道謝。

大軍借著他家院子點得燭光,拆開紅包一看,驚呼:“哇,蘇嬸嬸真大方,給了一毛錢哎!”

其他孩子一聽,紛紛打開紅包,看到一毛錢的毛票,一個個都樂得合不攏嘴。

王翠花跟齊衡收拾完碗筷出來,看到孩子們手中的錢,忙對蘇曼說:“大妹砸,你這出手也太大方了,孩子們年紀還小,給一分兩分錢讓他們買兩顆糖吃就行了,哪能給這麼多,他們可存不住錢。”

蘇曼道:“沒事的,我一年就給孩子們一回壓歲錢,稍微給多點也什麼。再說他們手裡有錢,想吃啥就買啥,也不用纏著你買吃得不是。”

王翠花想想也是,笑著道:“也就是你文化高,想得多。我替孩子們謝謝你了啊,你們放炮仗去吧,我去其他人家家裡串串門,嘮嗑嘮嗑。”

王翠花文化是不高,可為人熱情大方,又自來熟,跟軍屬區不少女眷家屬都打得火熱,吃完年夜飯沒事做,除了串門閒話家常,她還真找不到彆的樂子。

她一走,蘇曼就看見徐啟峰把紅爆竹放在地上,拿著紅香要去點,嚇得她趕緊捂住耳朵,往後退好幾米遠。

徐啟峰偏頭看她,眼中帶著笑意:“不要怕,這炮看著唬人,你要自己放得話就沒那麼響,你要不要試試?”

蘇曼心說,我信你個鬼!

不過看周遭鄰居的小孩子們都不怕爆竹聲,都放爆竹放得熱鬨,她也蠢蠢欲試,接過徐啟峰手中的紅香,心驚膽戰地將冒著火點的香頭,小心翼翼地點在爆竹上的引線上。

引線剛一冒煙,她拔腿就跑,一下撞到徐啟峰結實的胸膛裡。

剛要拉著他一起跑,徐啟峰的大掌已經捂住她耳朵,低頭在她耳邊道:“不要怕,離得夠遠,不會炸到你。”

男人懷抱寬闊溫暖,大掌捂住蘇曼的耳朵,像是把外面嘈雜的所有聲音都隔絕一般,讓蘇曼感到無比的安靜安全。

“砰——”

距離她大概五米遠的爆竹炸裂,蘇曼感覺自己隻聽到了一個小小的聲音,沒那麼嚇人,膽子頓時大起來,“真得不響哎,啟峰你再給我放個爆竹,我再放一個。”

“好。”徐啟峰從地上放得一堆爆竹裡,拿一個單獨的雙響炮出來,放在道路中間,等著她去放。

在蘇曼拿香去點炮時,他壞心眼的往後退幾步。

蘇曼點完,以為他在原地,向他跑去,結果看見他一直在退,明白上當了,在雙響炮發出巨大的爆裂聲音,她嚇得心臟急劇跳動,也不忘記跑過去追打徐啟峰:“你個騙子,你好討厭!”

“放爆竹哪有不響的,你得學會適應。”徐啟峰哈哈一笑,跑幾步後,任由她粉拳錘打自己,笑著道:“你買這麼多爆竹,總不能讓我一個人放吧。”

“那你也不能一聲不吭就跑吧,我快嚇死了!”

“我的錯,這次我教你怎麼放,絕對安全,也不響。”

“哼,不信。”

“我是長年在部隊作戰的軍人,我還能騙你?”

“那......試試吧。”

兩人把買得爆竹放完,差不多快到晚上十一點,很多人已經去軍屬區外的街道,看看磐市每個地區,大年三十的市文工團表演節目。

蘇曼對表演節目沒啥興趣,無非就唱歌念詩跳舞,翻不出新花樣來,跟這個時代一樣,古樸陳舊。

她跟徐啟峰就在軍屬區的道路裡轉。

磐市地處西南地界,這個冬天雖然沒下雪,氣溫依然很低,兩人沿著有亮光的地方走,手牽著手都能感受到外面冷死人的溫度,一開口,就是一股股白氣。

蘇曼走了一段路,實在覺得天氣太冷,對徐啟峰道:“我們回去吧,這天好冷,我感覺我骨頭都冷得痛。”

徐啟峰沒反對,將她冰涼的小手握著自己的大掌裡嗬一會兒熱氣,感覺她沒那麼冷了,這才拉著她往回走。

兩人沒走多遠,徐啟峰停下腳步,“曼曼,下雪了。”

蘇曼驚訝:“不會吧?磐市有好幾年沒下過雪了,怎麼會突然下雪。”

“你看那裡。”徐啟峰指著一個方向。

蘇曼順著他指得方向看去,一條有路燈的蜿蜒道路上,細碎的雪花正隨著寒冷的冬風,從黑暗的蒼穹飄飄落下,滿天的雪花在昏黃的燈光照耀下,有種說不出來的美感。

附近有家屬院的孩子們發現下雪了,一個個稀奇地喊:“爸爸媽媽,下雪啦,下雪啦!”

大人們聞聲出來查看,紛紛道:“哎呀,果真下雪了,我就說這兩天怎麼這麼冷。”

“這雪得下多大?我家幾個孩子的棉衣都做得挺薄,今年沒有多餘的棉花票給他們做新的,這要是下大了,他們的衣服扛不住,得再裡面加棉,我要上哪給他們弄棉花啊。”

“沒有棉花票就買成衣回來分著拆補唄,就是價錢貴,不咬牙縮減家裡的用度,還真買不上。”

......

蘇曼望著滿天飄落的雪花,臉色微變。

不對勁,真的不對勁,原著小說裡,徐啟峰去援越打美之時,也是在冬天,可根本沒有下雪!

現在下起雪,還是在大年三十,劇情已經改變,跟原著不一樣,蘇曼很不安。

徐啟峰察覺到她的沉默,以為她冷,把自己身上穿得大衣解開扣子,將她整個人裹進自己的懷裡,兩隻手環住她的腰身,擁著她往前走,“還有一會兒就到家了,回去我給你燒壺熱水泡泡腳,身上很快就能暖和。”

蘇曼聞著男人身上好聞的冷杉味道,不知為何紅了眼眶,低聲問:“啟峰,你能不去打仗嗎?”

徐啟峰隻當她臨彆前鬨情緒,安慰道:“我是軍人,國家需要我,我就必須去。你乖乖在家裡,該吃吃,該喝喝,我一定會回來的,相信我。”

蘇曼心哽的厲害,欲言又止,最終什麼都沒說,就這麼被他擁著回家去。

許是看出她的情緒十分低落,徐啟峰燒好熱水,兌到合適的水溫,端著燙腳盆到客廳,放在蘇曼的面前,主動給她洗腳。

蘇曼還是第一次被一個男人伺候著洗腳,心中感動的同時,又很不適應,阻止徐啟峰道:“我自己來就好,你舀水燙腳吧。”

徐啟峰摁住她掙紮的白嫩玉足,仰頭望著她道:“我這一走,不知道要走多久,留你一個人在家孤零零的,我心裡也不好受。趁我還在家裡,我給你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希望你不要怪我。”

蘇曼眼睛一熱,眼淚險些掉出來,強忍著眼淚,搖頭道:“我不怪你,我是軍嫂,我有心裡準備。”

“不怪我最好。”徐啟峰無聲一笑,低頭認真給她洗腳。

他的手滿是老繭,磨在蘇曼白嫩的腳上癢癢的,還有些刺痛。

蘇曼忍著腳上有些難受的感覺,低頭看著眼前給她洗腳的男人。

他的頭發比之前的寸頭長長很多,從她的視線看過去,能看見他飽滿的額頭,英挺的劍眉,深邃的眼眸,冷硬的五官線條......

隻看他半張臉,就能感覺到整張臉的英俊輪廓。

他面對外人之時,永遠是一張嚴肅冷淡疏離的表情,面對她之時,眼神表情都是無比的耐心溫柔,這樣的反差,彆人驚訝,她卻覺得很窩心。

如果可以,她希望徐啟峰能做個平凡的男人,留在她身邊,一輩子都不離開。

可她知道,這隻是她的幻想,徐啟峰未來會憑借軍功閱曆,在軍中提升到某個首長的高位置,無論出於什麼理由,都不能阻止他離開軍中,往上升的趨勢。

她隻能在心中暗暗祈禱,徐啟峰此次出戰,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回家。

兩人洗完腳,上樓窩在被窩裡,談天談地,什麼話都聊,沒做什麼少兒不宜的事情,聊著聊著蘇曼累了,徐啟峰將她緊緊抱在懷裡,兩人就這麼睡過去。

第二天一大早,蘇曼聽見軍屬區播放的起床號起床,想在新年裡給徐啟峰送上祝福,給他煮新年第一頓早餐,卻發現身邊沒有人,隻有一張黃色的信封。

她打開信封一看,徐啟峰在信中說到,他們團部於昨晚淩晨三點出發,看她熟睡就沒吵醒她,然後一堆囑咐她要好好吃飯,照顧自己等等一堆話。

蘇曼看完信,悵然若失,在床上坐了好久,這才有氣無力的下樓洗漱,熱一點昨晚的剩飯剩菜,隨便吃兩口對付,出門串門。

結果去到趙家齊家,看到何虹淑、王翠花兩人都是一副魂被抽走的模樣,三個人湊在一起,不用多言,全都無奈一笑。

軍嫂不好當,尤其她們的丈夫都是團裡重要職位的軍官,這次去滇南援越,整個37團,隻有一個新兵連留守團部,其他全都全副武裝,上到軍卡,前往滇南援戰。

此前去往那邊的軍團部隊已經打了半年之久,依然沒分出勝負,反而傷亡極大,首都那邊不得不在全國抽調精英部隊,不斷派遣。

這場戰爭很多普通人隻是隱約聽到風聲,並不了解詳情,隻知道南越那邊抗美傷亡慘重,我軍不停支援。

當年抗米援朝的傷亡曆曆在目,身為此次援戰的軍官,其中的凶險,大家心知肚明。

何虹淑跟王翠蘭兩個早已習慣丈夫外出打仗的人,也無法鎮定自若,三個女人湊在一起,互相安慰幾句後,是無聲的沉默和歎息。

徐啟峰這一走,就是四個月,冬季早已變成春暖花開的春季。

這天下了班,蘇曼坐著電車回到蘇家。

見到蘇宏廣的第一句話就是:“爸,你到底什麼時候提早退休?”

蘇宏廣一看她回娘家又說這個事,頭疼道:“你都已經說了四個月了,從年初開始到現在,一直讓我提早退休,我說不退就不退,你怎麼聽不懂?”

“爸,我要跟你說多少遍,今年情況不樂觀,局勢可能會有變,讓您提早退休,這是為你好!”

蘇曼從年初開始就勸便宜老爹隱退,暫避鋒芒,他就是不樂意,說啥他老當益壯,還能為組織、為黨和國家再奉獻個二三十年。

不僅他如此,連一向脾氣溫柔,好說話的田素蘭也不願意辭掉老師的工作,用得是差不多的說辭,說學校需要她,學生們需要她,她要將一腔熱血化成雨水,澆灌祖國的花朵幼苗,讓他們多學知識,將來成為對祖國建設有用的人。

蘇曼勸過無數回,他們就是不願意閒在家裡,蘇曼忍不住發火道:“爸,彆拿你那套說辭糊弄我,你不就是覺得你還能往上再升,想做個副市長或者市長嗎。我就問你,你快五十五歲了,你都到這把年紀,往上再升還有什麼用?除了名頭好聽點,工資多點,待遇好點,其他還有什麼好處?你總不能貪汙受賄,毀掉你一世英名吧?或者你是當乾部上癮,就喜歡被人捧著吹著的滋味?這可是思想上的大錯誤,你可不能一時糊塗犯下大錯,害了我們整個蘇家人!”

蘇宏廣本身是個普通工人家庭出身,靠自己的努力考上大學,再一步步靠自身的能力升到如今的糧食局局長之位的,他十分在意自己的身份地位,也十分好面子,這些年早就習慣被人奉承阿諛的滋味。

雖然沒犯原則性的錯誤,可讓他舍去自己好不容易到達的地位,他說什麼都不願意。

被蘇曼這番話無情戳穿後,他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拍桌道:“你怎麼說話的!這些年我真是太慣著你了,慣得你在我面前指手畫腳。局勢再動蕩又如何,我行得正坐得端,我會犯什麼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