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第七十章 照片(1 / 1)

六零年代二婚生活 鴆離 11678 字 6個月前

清晨五點左右, 生物鐘讓徐啟峰從夢中睜開眼睛。

他從沙發上坐起來,一眼就看見挨著沙發打地鋪睡得蘇曼,這才想起自己昨天喝多了, 直接坐在沙發上睡著了。

他受過喝酒方便的特訓, 喝再多的酒,進入醉酒狀態,意識依然能保持清醒, 不會多說一個字, 倒頭就睡。

他以為自己睡著了,蘇曼會回樓上睡,沒想到這個傻女人,竟然在他身邊打地鋪守著他。

深秋的氣候已經漸漸轉涼,尤其是在後半夜,溫度下降的厲害,光線昏暗的客廳裡, 睡相不好的女人蹬開了薄被,身子蜷縮在沙發腳下,看起來特彆嬌弱可憐。

徐啟峰心疼地彎腰,將凍得瑟瑟發抖的女人裹上薄被, 抱進懷裡,腳步沉穩地往樓上走。

女人感受到動作,迷迷糊糊地睜眼看他:“啟峰,你醒了啊, 你胃裡難不難受, 頭暈不暈,要不要喝醒酒湯?”

這話聽著耳熟,才過一天的時間, 他們就互換位置,問對方喝醒酒湯。

“我沒事,不用喝醒酒湯。”徐啟峰低頭在蘇曼額頭上輕輕一吻,將她放在床上,給她蓋好被子,“你不用擔心我,好好睡回籠覺,記得彆睡過去頭,早點起來吃早餐。”

“嗯。”蘇曼躺在被窩裡,軟綿綿的應下。

徐啟峰走了後,她很快入睡,再次醒來,時間已經快到七點半,坐電車去鋼廠要花半個多小時。

她趕緊手忙腳亂地起床洗漱,坐著電車昏昏沉沉到廠裡,還是晚到了十分鐘。

還好今天早上不開會,她一進辦公室裡,姚燕紅就對她笑:“蘇科員打開水回來了啊。”

開水一早被新來的郭文勇打滿,姚燕紅這麼一說,也是給大家一個心知肚明的說辭。

蘇曼衝她感激的笑了笑,嗯一聲道:“都是郭乾事打得開水,我沒幫上什麼忙。”

一句話,既沒搶郭文勇打開水的功勞,又告訴她家,她在做事。

郭文勇和大家都笑了一下,各自埋頭工作。

一上午的時間過去了,蘇曼總覺得腦袋昏昏沉沉,臉上身上很熱,有些難受。

中午在食堂吃飯的時候,章永梅破天荒地端著飯盒過來,跟蘇曼打招呼:“蘇科員,吃飯啊。我今天帶了一罐子家裡做得鹹菜炒肉沫,你要不要吃點?”

她說著,將手裡一個裝滿鹹菜的小塑料罐子放在桌面,招呼其他人:“郭乾事、高乾事、姚乾事......你們也彆客氣,都夾來吃。”

這年頭的人們到廠裡食堂吃飯,很多人都舍不得打肉葷,打上一份主食,一碗免費的湯,就著從自家炒來的鹹菜,就能對付著吃上一頓。

很多人會大方的分享自己帶的鹹菜,像章永梅這種鹹菜裡炒了肉沫的十分受人歡迎。

不過人事科的人知道她跟蘇曼有一些恩怨,沒有人動她的鹹菜。

她也不尷尬,自顧自地坐在蘇曼對面的桌上,一面吃飯,一面問蘇曼:“蘇科員,好久不見你丈夫來接你了,他是在軍區忙嗎?”

桌邊人事科的人神色各異。一上來就問人家丈夫,這是純粹膈應人呢,還是對人家丈夫有什麼想法?

蘇曼嚼完口中一口飯,沒有立即跟章永梅起衝突,隻是冷淡問一句:“你問他做什麼?”

章永梅道:“是這樣的,你知道我是宣傳科的人,我想做一個關於軍旅和咱們鋼廠英雄人物的故事做宣傳,上次在晚會的時候我碰到徐團長,跟他講了一下我的想法,被他拒絕。其實我們免費給他們做宣傳,我覺得這對他和部隊來說是件好事,我希望蘇科員能勸勸他,畢竟不是誰都有機會上咱們萬人鋼廠宣傳畫報的。”

“不好意思,我丈夫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我幫不了你。”蘇曼面無表情聽完,直接回絕。

章永梅看她一口拒絕,急了,“哎,你這人,怎麼這麼不知好歹呢,彆人想讓我們宣傳科宣傳,我們都......”

她話還沒說完,就見蘇曼站起來身來,眸色冰冷地看著她,“章乾事,你彆給臉不要臉,你在晚會剪壞我演出服裝的事情,彆以為沒有證據,我就不知道是你做得!我不跟你計較,是想著你們宣傳科的科長人不錯,平時對我多有照拂,宣傳科長保你,讓我放過你一馬,我這才不跟你計較。你要是不識趣,一直在我面前蹦躂,挑戰我的底線,你彆怪我翻臉不認人!”

這事兒其實很多人都不知道,大家隻是隱約有個猜測,不敢亂說。

現在聽蘇曼當眾說出來,人事科的人都驚了一下,紛紛七嘴八舌地議論:“真的假的?”

“我看八成是真的,那天國慶晚會,章乾事一直在後台忙,以前的晚會她可從來沒有這麼積極主動過,這次晚會那麼積極,仔細一想,還真的有可能。”

“她這麼做為了啥啊。”

“還不是幾個月前,她想借蘇科員的新自行車,蘇科員不樂意,她覺得丟了面子,打擊報複唄。”

“她怎麼這麼小雞肚腸,平時看不出來啊。”

“這不就跟以前那個康瑩瑩一樣嗎,知人知面不知心。也就蘇科員大度,要真的跟她細究起來,她怕是早被廠委找得公安,還有徐團長派得士兵抓走審問關起來了。”

......

章永梅聽著人事科的人議論,臉色鐵青,下意識地望向姚燕紅。

姚燕紅接收到她的目光,對她無奈一笑,眼神示意她,這事兒真不是她說漏的。

章永梅鬨了個沒趣,氣哼哼地端著飯盒和鹹菜罐子,到另一邊的桌子吃飯去了。

她一走,蘇曼感覺腦子昏沉的更厲害,身子軟軟綿綿的,吃飯都沒胃口。

“蘇科員,你今天的臉怎麼一直是紅的?”高曉娟看出她的不對勁,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哎呀,怎麼這麼燙手,你發燒了!趕緊去鋼廠的醫院看看。”

蘇曼搖頭,“我沒事,等下班了再去,不耽誤我的工作時間。”

她說著,站起身來,想去水槽洗碗,結果一站起來頭暈眼花,眼前一黑就不省人事。

“蘇科員!”高曉娟驚呼一聲,跟其他人事科的同事,急忙七手八腳地把她抬起來,送到廠裡的醫院去。

徐啟峰收到鋼廠電話,趕到鋼廠醫院時,已經是下午三點左右。

蘇曼躺在鋼廠家屬區不大的內部醫院病床上輸著液,看到他出現,醫院一個護士告訴他:“蘇科員是發高燒,已經燒到40°,需要輸液治療,輸完回家靜養,吃些清淡點的食物,按時吃藥就沒事了。”

“謝謝。”徐啟峰向護士道聲謝,坐在蘇曼的床邊,看著她略顯蒼白的臉色,心中浮現淡淡的心疼,伸手摸著她的臉頰道:“是我的錯,害你受苦了。”

蘇曼楞了一下,“我自己沒蓋好被子感冒發燒,關你什麼事,你彆什麼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攬。”

“如果不是為了照顧我,你不會在我旁邊打地鋪著涼,這就是我的過錯。”徐啟峰坐在床邊,給她倒一杯溫熱的水遞到她嘴邊,給她潤喉,“以後我儘量不喝酒,喝酒也點到為止,你再看見我醉了,不要管我。照顧好自己就成。”

“你說得輕巧,你是家裡的頂梁柱,你喝醉酒,我不管你,誰管你。”

蘇曼連喝幾口水,感覺乾涸的嗓子舒服許多,直勾勾的盯著徐啟峰道:“你最近好像特彆忙,情緒也不是很高,你是不是有什麼話想對我說,或者有什麼事瞞著我?”

徐啟峰把水杯放在病床旁的櫃子上,沉默半刻道:“蘇曼,我很快要去滇南那邊打仗了。”

“滇南?”蘇曼一驚,一下坐起身來,“什麼時候?”

“過完年就去。”

蘇曼沉默,咬著嘴唇沒說話。

她記得原書劇情裡,徐啟峰去滇南援越打美之時,九死一生,差點回不來。

她穿來這個書中世界後,書裡很多劇情在她乾預下,都發生了改變,雖然她內心堅信徐啟峰是書中男主角,自帶主角光環,不會輕易死去。

可徐啟峰是個有血有肉的人,如果受傷太重,劇情發生改變,他很有可能死在戰場回不來。

一想到這些,她的內心開始惴惴不安,想勸說徐啟峰不要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

徐啟峰是軍人,是一團之長,是作戰和帶頭衝鋒的指揮官,他的生命,在他參軍那一刻,早就不屬於他自己,在國家部隊需要他的情況下,身為軍人,他不可能不去。

察覺到她的不安情緒,徐啟峰將她擁入懷裡,輕聲哄她:“曼曼,不要不開心,我還是向上次一樣,對你承諾,我會排除千難萬險,回到你的身邊。如果我回不來.....”

他頓了頓,“謝文成是個很不錯的人選。”

他這是什麼意思,是覺得他回不來,開始交代遺言,讓她改嫁謝文成?

蘇曼一下怒了,一把推開他,紅著眼眶道:“你把我想成什麼人了!我是那種隨便的人嗎!”

眼淚一下從眼眶裡湧出來,蘇曼哽咽哭道:“你好好的在我面前,為什麼要對我講這麼殘忍的話?你知道等一個人,日夜擔心他的生死是什麼滋味嗎?我作為一個軍嫂,我已經做好了隨時會失去丈夫的準備,可不代表我希望你死。你要真死了,你還管我嫁不嫁人,我是死是活,你都不知道!”

她哭得十分委屈,又凶巴巴的,看得徐啟峰心中一痛,伸手去擦她的眼淚,被她一巴掌拍開手,含著眼淚瞪他:“彆碰我!”

徐啟峰無奈道歉:“曼曼我錯了,我不該說那些讓你嫁人的話。我是擔心,萬一我有個什麼意外,留你一個人,你要是沒個伴侶,你不會照顧好自己,以後該怎麼過。”

“你還說!”

“好好好,不說了,不說了,你晚上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

蘇曼這一病就是一周,依然帶病工作。

在六零年代,除非你病得要死,否則單位領導是不會給你批請假條的。

如果因為一點病就請假,會被領導同事視為偷懶不勤快的表現。

在全民以勞動為光榮的年代裡,懶惰就是一種罪,會被人唾棄批D。

蘇曼想不上班都困難。

接下來的兩個月時間裡,徐啟峰一有空就帶著蘇曼到處吃喝玩樂,玩得讓蘇曼十分懷疑,徐啟峰是不是真擔心自己會嘎,來個死前的最後狂歡。

這天周末,他倆到市中心去買年貨。

再過一周就要過年了,這個周日,磐市的市民們,不管有錢沒錢的,都在各大百貨店鋪供銷社等地方瘋狂搶購置辦年貨。

街上都被市政部門的工作人員,提前在街道樹上掛上喜慶的紅燈籠,看起來熱鬨一片。

徐啟峰手裡抱著一堆買好的年貨,跟蘇曼經過一個路口,看到一個掛有老式木匾招牌,寫得有‘國營照相館’的店鋪,他停下腳步,喊前面的蘇曼:“曼曼,我們照張相吧。”

他跟蘇曼當初領結婚證,要先提交結婚資料進行政審,資料上就拍過一張雙人合照。

那時候兩人鬨了矛盾,徐啟峰又心不甘情不願娶她,兩人照出來的照片,一個比一個臉臭,簡直不能看。

徐啟峰一直想跟蘇曼重拍照片,她死活都不肯照,說什麼軍人臨戰之前跟家屬照照片不吉利,說什麼都不肯照。

這都過去兩個月了,她總該想開了吧。

蘇曼望著他期待的眼神,倒嘴拒絕的話吞了回去。

隻是照張照片,到時候照片洗出來,不讓他帶去戰場,應該不會像電視劇那樣,拿著照片跟戰友介紹自己媳婦,介紹完就嘎,那麼倒黴吧。

她沒向前兩個月那麼抗拒反對,徐啟峰隻當她同意了,連忙拉著她進到照相館裡。

照相館頗有些年代,是在一棟老式的民國風二層小洋樓,樓上是照相師傅一家人住得地方,樓下是照相館,一進去就能看到門店前掛著的各種放大版的黑白照。

有單人照、雙人照、小孩、女人、男人、全家福照片,無一例外都長得容貌好看,應該是照相館師傅特意照來充當門面,告訴想照相的人,他的照相技術有多好。

照相館的照相師傅是個五十多歲的老師傅,看見徐啟峰兩人一進去,男俊女靚,老師傅眼睛一亮,忙招呼:“兩位是夫妻吧?來照相?”

磐市有三家照相館,都是國營的,打得招牌不一樣,徐啟峰他們之前照得像不是在這裡照得,老師傅不認識他們。

“是,給我們照兩張合照。”徐啟峰靠著牆壁,放下手中的年貨道。

“行,你們到幕布前,先站著拍一張,再坐著拍一張,怎麼樣?”老師傅擺弄著自己手裡從華僑商店購買得高價德國照相機道。

徐啟峰看向蘇曼,眼神詢問可以嗎?

蘇曼點頭:“可以。”

兩人走到店鋪裡面光線稍微暗點的拍照室裡,站在靠牆掛著的一大塊紅色幕布下。

老師傅進來,把亮堂的燈光打開,照在他們身上,舉起手中的照相機道:“兩位靠攏一點,女同誌可以把頭稍微偏靠男同誌肩膀位置,男同誌臉色不要那麼嚴肅,都笑一笑。哎,對,來準備,跟我喊,萬事如意——”

“哢嚓——”相機被摁下,照相師傅看了一下底片,覺得很不錯,又讓兩人坐著拍下一張。

拍完照片,老師傅正打算說洗照片的價格,聽到那個漂亮的女同誌問:“師傅,能到街上給我們夫妻拍張照片嗎?多加些錢也可以。”

老師傅還是頭一回聽顧客要求到外面去拍照,這年代的人們覺得拍照是件很嚴肅的事情,都很鄭重其事地要在室內拍,拍得時候表情都很嚴肅,就算照相師傅要求他們笑一笑,他們都會笑得很勉強。

一般要求在室外拍照,都是單位工廠那些宣傳科要拍得宣傳物品人物,價錢要往上翻,私人私下要拍外景的,基本沒有。

老師傅頓時來了興致:“可以,正好這會兒沒其他顧客,你們想在哪拍就在哪拍。”

蘇曼指著外面的街道道:“我們就站在大路中間,您幫我們把街上那些店鋪風景之類的,都一起拍下來。”

“好嘞。”老師傅也不含糊,拿上相機,跟著他們走出店鋪。

蘇曼把自己和徐啟峰的衣角儀容又整理了一遍,兩隻手挽著徐啟峰的右臂,整個人靠著他,腦袋靠在徐啟峰的肩膀上,衝著鏡頭微微一笑。

“哢嚓。”相機照下大半條街的店鋪樹木風景,留下蘇曼跟徐啟峰在這個年代第一張戶外合影。

老師傅照好相片,給他們兩人看了一下剛才照得底片,然後道:“戶外照,一張一塊錢,無論尺寸。室內照,站著的全身像四毛錢,坐著的半身像三毛錢,不管什麼尺寸都是一個價。我看兩位貌相周正,氣質非凡,如果兩位願意留張照片做我們店裡的招牌相,我可以少收你們一塊錢。”

“不用,我們拍得照,每樣都洗兩張小的,再洗一份大張的,該給多少錢,我們就給多少錢。”徐啟峰直接拒絕。

“兩位要不要再考慮考慮,一塊錢能買不少糧食呢。實在不行,我再給你們少五毛錢。”照相師傅不甘心地勸道。

眼前這對夫妻,容貌長得太好看,都像電影廠裡出來的明星,要是拿他們的相片做宣傳,他的照相館,肯定比彆的照相館生意好。

“不用了。”蘇曼委婉拒絕:“我丈夫是軍人,不好將他的相片掛在外面暴露。”

現在已經是冬天,磐市沒有下雪,天氣陰冷潮濕,她跟徐啟峰出門都穿著軍綠色的列寧款式棉服,看起來就像乾部軍官,還真不好留照片在照相館裡。

照相師傅有些失望,倒也沒強求,等他們兩人交了錢,告訴他們要一周後來取。

一周後,也是就大年三十這一天,徐啟峰起個大早,開著車子去磐市中心區域的照相館取照片,蘇曼則在家裡準備晚上的年夜飯菜。

之前徐啟峰給在雙安村的父母寫信,讓他們來磐市來過年。鄭巧珍想著他們要是來過年,要汽車火車各種轉車折騰,實在麻煩,回信拒絕了,說來年有空再來玩,叮囑他們要照顧好自己,然後給他們小夫妻倆寄不少臘肉香腸鹹菜辣醬過來,讓他們分些給親家,留些給自己吃。

蘇曼拎著臘肉香腸、特產小吃,跟徐啟峰昨天就到蘇家吃了一頓飯,自然免不了被蘇母一陣催生。

今天大年三十,蘇曼就想跟徐啟峰兩個人好好的過年,婉拒了左右鄰居何虹淑、王翠花讓他們去他們家裡過年的好意,就在家裡置辦過年的菜。

徐啟峰拿回照片回到家裡的時候,蘇曼已經準備好了晚上要吃的菜。

她在鍋裡燉了婆婆從鄉下寄過來的曬乾泡發的各種山珍野菌加土雞,燉得山珍清燉雞,接著做了香菇、白菜肉餡、純肉餡三種口味的餃子,還煮了一鍋臘豬腿、臘肉、香腸、半個臘豬頭,裡面加同樣是婆婆拿得長條蘿卜乾泡發一起燉得臘味。

徐啟峰進屋子時,滿屋子都飄著蘿卜乾混合臘肉、雞湯的各種肉香,聞著就叫人直吞口水。

這些菜都是晚上吃得,中午他們簡單吃了午飯,兩人窩在沙發上,一邊聽著收音機離中央廣播電台播放的各種春節節目表演、歌曲、新聞等等,一邊觀看他們拍得照片。

這年頭洗出來的照片基本都是黑白照片,彩色照片隻有滬市、首都兩個大城市才有,目前的彩色照片洗得技術還不大成熟,遠沒有黑白的照片看得自然。

給他們照相的師傅拍照技術很不錯,將蘇曼跟徐啟峰兩人各自的相貌身材優點都給拍得很明顯。

三張合照,無論哪一張,照片上的蘇曼就算穿著厚厚的棉服,依然能感受到她在棉服下的纖細腰身,雙軟豐滿圓潤。

她那天披著長發,頭發如絲綢般垂落在肩頭,站姿及其自然地靠著徐啟峰,精致的五官帶著明媚的笑容,眼中自帶三分媚意,明明是黑白照,卻讓人感覺照片中的人唇紅齒白,膚白如雪,是一個穿著土氣軍綠色棉服,依然遮不住漂亮容貌的大美人。

徐啟峰相比之下,就比蘇曼看起來嚴肅正經很多,他五官冷硬,劍眉星目狹長深邃,高挺鼻梁下的薄唇微微抿著,沒穿軍裝,就穿著軍綠色的棉服,依然給人一種滿臉正氣,笑了等於沒笑,英氣逼人的軍官壓迫感。

六張小點的照片沒有表框,三張大點的全都用原木帶玻璃的木製照相框給框著,框子後面有個三角形的支架,方便他們放在櫃子、客廳,給自己和客人們觀看。

蘇曼拿著相框直樂,“大照片我要擺在客廳上的櫃子上,讓來我們家裡的客人都看看,誰照個相,像欠他幾百塊錢似的。”

徐啟峰沒反對:“你想放哪裡就哪裡,正好讓來我們家裡的客人,看看我娶得媳婦有多美。”

蘇曼一臉無語看他一眼,去看鍋裡燉的老雞燉軟爛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