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第六十一章 驚喜、浴桶(1 / 1)

六零年代二婚生活 鴆離 12597 字 6個月前

齊衡回家的第一件事, 就是坐在沙發上,臉色陰沉的看著站成一排,在他面前的五個孩子, “都說說, 為什麼要去徐叔叔家蹭飯?!我平時怎麼教你們的, 是不是跟你們說過,不能去彆人家打秋風?!這是很丟人現眼, 又很不禮貌的行為!”

“徐叔叔、蘇嬸嬸不是彆人!”大柱反駁,“蘇嬸嬸說她跟咱媽感情好, 咱媽走前讓她幫忙照看我們, 讓我們肚子餓了就過去吃飯, 我們不是去打秋風!”

“對!是徐叔叔叫我們過去吃飯的。”大壯附和。

“徐叔叔、蘇嬸嬸對我們可好了, 弄了好多肉給我們吃。”大軍跟著道。

“徐叔叔還在桶裡浸了西瓜,本來叫我們玩一會兒再切西瓜給我們吃的……”小花有些委屈:“我有好久沒吃甜甜的西瓜了。”

蛋蛋啃著手指, “瓜、瓜……”

齊衡:……

心裡既氣徐啟峰夫妻倆多管閒事,又一面懷疑王翠花離家出走就是蘇曼出的主意。

他頭疼地揉著太陽穴道:“下次不許再去隔壁家蹭飯吃!爸過幾天就發津貼了, 到時候你們想吃就買啥!”

大壯幾個孩子眼睛一亮, 七嘴八舌道:“爸, 可以買肉吃嗎?”

“像隔壁徐叔叔那樣, 給我們做紅燒肉吃。”

“還有蘇嬸嬸做得的火鍋, 雞肉羊肉牛肉一起煮, 可好吃了!”

“……”齊衡頭疼的更厲害了,心裡嘀咕徐啟峰夫妻倆不過年不過節的, 一天吃這麼多肉,怕是把這月發的肉票份額都給吃光了,這兩人這麼好吃,是純粹帶壞他家孩子, 膈應他呢。

他面無表情道:“你們知道咱家的規矩,想吃肉,隻有發津貼的那天買一點,其他錢都有各自的去處,不能亂花。”

“哦……”幾個孩子失望不已。

按照以往的慣例,家裡割得肉,還當不上他們今天在徐家一個人吃的多。

真想成為徐叔叔家的孩子啊,那樣他們就能有吃不完的肉了。

大柱想起下午徐叔叔在他耳邊的低語,把啃手指的蛋蛋往齊衡懷裡塞:“爸,李嬸子照顧不了蛋蛋,蛋蛋一到陶叔叔家又哭又鬨又打滾,還亂拉屎尿,李嬸嬸哄不住他,把他送到了咱們家。那時候你已經去軍營了,我隻好請假一天來照顧他。後天我就要期末考試,我不能再讓蛋蛋耽誤我的學業,到時候影響我考上初中,那就是你跟蛋蛋的錯!打今天開始,蛋蛋挨著你睡,李嬸嬸管不住他,你來管,你要不想管,早點請個保姆來幫忙。另外每天記得把我們兄弟姐妹換下來的臟衣服洗乾淨,可不能堆著偷懶不洗,會有很多細菌。家裡被蛋蛋弄亂的地方也要經常收拾打掃乾淨,不要老想著叫我跟大壯他們做。畢竟我們都要期末考,學業為重!以前咱媽在家,我們一到考試的那幾天,她就一大早就起來給我們炸油條、煮雞蛋給我們吃,寓意我們考滿分。爸,你明天記得早點起來給我們炸油條,我去燒水洗澡去,一會兒你記得給蛋蛋洗澡啊……”

他說著,招呼大壯幾個弟妹,去院子裡他媽搭得柴火鍋爐旁,燒熱水洗澡去。

齊衡被大柱連番的話說得啞口無言,瞧著在他懷裡呆不住,一刻都不停歇,使勁扭動掙紮小身體的蛋蛋,他的心情隱隱有些焦躁。

蛋蛋掙紮的厲害,他一鬆手,蛋蛋就像脫韁的野馬,邁著小腿,歪歪扭扭地跑去客廳,抓起半舊茶幾上擺放著的一個煙灰缸,他馬上製止:“蛋蛋,不許扔!”

蛋蛋回頭看他一眼,不知道是以為他在逗他玩,還是故意的,他笑嘻嘻地舉起煙缸隨手一扔——

“鐺——!”煙缸落地,發出清脆的碎裂聲。

蛋蛋也被煙缸裡的煙灰弄得灰頭土臉,還傻乎乎地衝他直樂。

齊衡太陽穴突突直跳,才一歲半的小孩子,你說也說不聽,打也不能打,他若調皮搗蛋,除了製止他,多教他,引導他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外,還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來治住這樣的小孩。

齊衡深息靜氣,默默去外面拿掃帚回來,把碎裂的煙缸瓷片清掃乾淨。

剛掃完,蛋蛋又把客廳櫃子裡放得各種小物件都翻出來,扔在地上亂七八糟的。之前還乾乾淨淨的客廳,不到五分鐘就變成了狗窩。

沒等他開口,他忽然看見蛋蛋扶著沙發邊緣,直愣愣的站著,一張小臉漲得通紅,明顯是在使勁。

他眼皮一跳,暗道不好,趕緊走過去拉蛋蛋。

一股熟悉的臭味傳來,他忍不住皺眉,條件反射想喊王翠花來給蛋蛋擦屁股,換屎尿片子。

剛喊了個‘王’字,忽然想起王翠花離家出走了,他沒辦法,一手捂住鼻子,一手拎著臭烘烘的蛋蛋去廁所換尿片子。

大柱幾個在看見他拎著蛋蛋進廁所之時,早就躲得遠遠的,免得被他使喚給蛋蛋洗屁股。

很快廁所裡傳來齊衡連番乾嘔的聲音,大柱和弟弟妹妹都忍不住笑起來,“看爸還覺得咱媽帶蛋蛋容易不!”

齊衡好不容易給蛋蛋清理完屁股,沒到一個小時,這小子又尿濕了褲子,不得已,又把他抓進廁所洗澡。

蛋蛋洗澡很不配合,洗個澡像要他命,殺豬般嚎叫,一直用手腳拍打盆裡的水抗議,把齊衡一身都打了個濕透。

他索性就著冷水洗了個冷水澡,洗完又花半個小時,把家裡一堆衣服搓洗乾淨,拿去院裡晾曬。

衣服晾完,人還沒喘口氣歇一歇,又聽大柱喊:“爸!蛋蛋又拉了!”

齊衡:……

這日子還能不能過了!

晚上蘇曼跟徐啟峰帶著浸得有些涼爽的一個西瓜,上齊家門看大柱幾個孩子。

齊衡自然沒什麼好臉色,孩子們卻很高興,不由分說,拿刀切了西瓜,要分給徐啟峰兩人一塊。

徐啟峰擺手:“你們吃吧,叔家裡還有一個,你們多吃點。”

孩子們笑眯了眼:“謝謝徐叔叔,西瓜真的很甜!我們可愛吃了!”

“是啊,西瓜真涼爽啊,徐叔叔,我要是你家孩子就好了,那樣我就能天天吃肉,吃西瓜。”

西瓜在這年頭要賣一毛二一斤,價錢可不便宜,再添兩分八厘錢,都能買斤大米了。

很多人家都舍不得買整個西瓜吃,都是三五家人合計湊錢買一個西瓜回來,大家依秤分切好幾塊各自回家,再拿刀切成薄薄的小片西瓜,家人嘗嘗味兒就行了。

像徐啟峰這樣直接買兩個西瓜回家,還大方的分一個西瓜給齊家孩子吃的人,可真不多。

徐啟峰淡淡一笑:“你們喜歡就好,下回叔再給你們買西瓜吃,都聽你們爸的話啊。”

齊衡心裡頗不是滋味,目送徐啟峰兩人走出院子。

他的津貼隻比徐啟峰少幾塊錢,怎麼他家的日子,過得如此捉襟見肘,想買什麼都得算著錢花,徐啟峰卻過得如此逍遙,想買什麼就買什麼,想吃什麼就吃什麼,連他家孩子都想當他的孩子,這麼個對比法,真讓他臉面儘失。

*

蘇曼兩人回到院子裡,徐啟峰進廚房要把西瓜切成一塊又一塊的,被蘇曼製止:“讓我來。”

蘇曼拿刀從西瓜中間輕輕一切,哢得一聲,翠綠的瓜皮發出清脆的響聲直接裂開,露出裡面紅紅的溢出汁水的瓜瓤,一股淡淡的香甜氣息鋪面而來。

“給。”蘇曼往兩個對半切開的西瓜裡放兩個不鏽鋼小勺子,遞一半西瓜給徐啟峰:“一人吃一半西瓜,用勺子挖著吃才過癮。”

“也不知道你哪裡來得這麼多稀奇古怪的享受方法。”徐啟峰接過西瓜笑道。

這麼豪橫吃西瓜的方式,也隻有蘇曼這種出身乾部家庭的大小姐,才能如此享受。

“生活嘛,在有能力的情況下,當然要好好享受享受。這也舍不得買,那也舍不得吃,這樣活著有什麼意思。”

蘇曼端著西瓜坐在院子中間的藤椅上,一邊吹著風扇吹過來的晚風,一邊拿勺子挖著瓜瓤,往嘴裡送。

瓜肉飽滿多汁,一口咬下去,甜蜜汁水充斥在嘴裡,回口還有點沙瓤的口感,蘇曼連吃幾口後,舒服地眯眼:“啟峰,你剛才看見齊副團長的臉色沒有?他臉都要綠了。”

院子沒安裝電燈,夜黑如墨,不過天邊掛滿漫天璀璨的星辰,星光熠熠下,兩人對坐在院子中間的藤椅上,還是能勉強看見彼此的面容。

“看見了。”徐啟峰聽出她的幸災樂禍,學著她的樣子,挖一勺瓜瓤進嘴裡吃。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總覺得這樣吃的西瓜,比以前切塊的西瓜吃著更甜。

“我還是那句話,齊家的事情,點到為止,我們不能過多插手,以免引起齊衡反感。”

“我明白。”蘇曼把吃了大半的西瓜放在旁邊的小木桌上,手裡搖著蒲扇,趕走時不時往她身上叮得蚊子,“我是替王大姐心疼,齊副團長要是不改改自己的性子,這兩人以後也過不下去。”

“放心吧,他們離不了。大柱那幾個孩子不是省油的燈,他們是不會讓齊衡跟王姐離婚的。”

兩人在院子裡吹了一會兒風,徐啟峰把半邊西瓜吃完,在蘇曼的示意下,又吃蘇曼剩下的。

在沒冰箱冰凍的情況下,西瓜放到明天要餿,不吃完又可惜。

吃完所有西瓜,徐啟峰感覺肚子漲漲得厲害,洗乾淨手後,圍著院子轉了一圈,這才伸手把蘇曼抱起來,“走,進屋,看看我給你的驚喜。”

“哎呀,你放我下來。”蘇曼身體驀然騰空,嚇得趕緊摟住他的脖子,伸手輕輕拍打他的肩膀,“你想乾嘛,你身體還沒好呢。”

“我想做什麼?我就想給你一個驚喜,你要是有彆的想法,我也可以奉陪。”徐啟峰垂眸看她,低聲笑著,抱著她上樓。

他一笑就震動著胸腔,胸前的腹肌跟著一鼓一鼓的,摩挲著蘇曼細嫩的手腕,癢癢的。

原來是她誤會了,蘇曼一陣熱血湧上白淨的面龐,臉變得滾燙,“究竟是什麼驚喜,這麼神神秘秘的。”

“馬上你就知道了。”

徐啟峰把她抱在床上坐著,轉頭快速把樓下的電風扇拿上來,給她插上插座,讓她吹著涼風,不至於那麼熱。

接著從衣櫃裡拿出一個布袋,走到床前,單膝半跪在她面前,從布袋裡拿出一雙露趾水藍色塑料材質,看起來亮晶晶的塑料涼鞋穿到她的腳上,“天氣熱,我給你買了兩雙涼鞋,你看看合不合腳。”

隨後又拿出另一雙紅色帶扣帶的塑料鞋子出來,“這雙可能不大好看,不過我看街上有很多女同誌都在穿,你換著穿吧。”

這就是他所謂的驚喜?

蘇曼哭笑不得,果然不能期待大直男搞什麼浪漫。

蘇曼又怕冷又怕熱,天剛熱的時候,其實她也想過要去買涼鞋穿,但一進商店,看到那些造型奇醜,且統一售賣的塑料涼鞋,直接把她給勸退了。

時代的局限性,這年頭的女人們都很保守,在某些女人封建頑固的眼裡,女人露腳趾是一種不要臉的行為。

不管天氣再熱,很多女人都穿著輕薄的長衣長褲,腳上也穿著布鞋,很少有人穿涼鞋。

由於這年頭製造涼鞋子的材料有限,隻有皮革和布料,成本高、產量低、材質還很差,今年5月,首都一個塑料總廠旗下的一分廠經過研究,讓工人生產了大量的塑料涼鞋,到市面推廣,引起了全國人民的注意力。

這樣的塑料鞋,材質偏軟,穿著不硬,價錢又便宜,男款女款都有,一雙隻要二塊五毛錢,很多首都的工人都買來穿,讓其他舍不得錢去買涼鞋的其他人很是羨慕。

缺點也有的,因為是塑料做得鞋子,穿上去夏天很燒腳底,如果有腳臭的穿上這種鞋子味兒更大,最主要的是,造型很醜,很多家庭條件好的女同誌都看不上。

不過首都塑料廠推出這種塑料鞋子,不到一個月就受首都工人的青睞吹捧,很快發展到全國售賣,很多人腳底熱得受不住,會買這種涼鞋來穿。

蘇曼其實有想過要買一些布料、皮革,讓王翠花幫忙做兩雙涼鞋的,但是她這段時間工作忙,又一直在擔心徐啟峰的安危,壓根就沒想起這些事兒。

現在看到徐啟峰買的鞋子,她還不能不承他的好意,怕傷了他的心,仔細看了一眼道:“挺好看的,你這是在哪買的?”

她的腳小巧白皙,哪怕是造型醜陋的塑料穿在她的腳上,也變得十分好看,更襯得她雙腿纖細白嫩。

“軍區服務社。”徐啟峰看她沒有嫌棄,心裡鬆了口氣,站起身道:“天色不早了,我去燒洗澡水,洗完我們早點睡覺。”

蘇曼卻是誤會了他的意思,心道現在才九點鐘,這麼早洗澡睡覺,這人就真的沒有其他想法?

等到徐啟峰燒好熱水澡,蘇曼才明白她是真的誤會徐啟峰了。

因為這個大直男,不聲不響地在廁所裡給她用木塊組裝了一個大浴桶,裡面裝著大半桶溫熱的熱水,水面還撒了一些黃白的菊花花瓣、一些紅紅的月季花瓣,在水霧輕繞的浴桶裡看著特彆漂亮。

蘇曼覺得比起徐啟峰送給她兩雙醜涼鞋的‘驚喜’,這個浴桶的出現,更像是驚喜。

蘇曼在現代就很喜歡泡澡,她在現代的家裡有浴缸,每當加班回家很晚時,她總是會在浴缸裡放上一缸熱水,倒上精油、香氛,舒舒服服地泡上一會兒,感覺就能把身上的疲勞一掃而光。

穿到六零年代裡,這裡很多人光洗澡都成問題,都擠在一個單位筒子樓裡的衛生間洗,或者一群人在澡堂裡洗,哪有那麼多地方來搞浴缸這種資本家的奢侈玩意。

哪怕的單門獨棟的軍官家屬樓,也不可能搞這種東西。

蘇曼水眸帶著驚喜的目光看向徐啟峰:“你什麼時候弄得浴桶?”

徐啟峰笑了笑,眼神有著說不出的溫柔:“下午帶大柱跟蛋蛋去軍屬區外轉耍時,看見有人在偷偷賣自己做得的木材,我聽那人說他以前是木匠,什麼木器都能做,想著你肯定喜歡泡澡,從那人手裡買了一些做好的浴桶木塊,我自己拿回來組裝,效果還不錯,不漏水。”

“謝謝你啊啟峰,你今晚給我的驚喜,我很喜歡。”蘇曼在他薄唇上輕輕一吻,伸手攆他:“你出去吧,我要泡澡了。”

她覺得自己不能單純的定義徐啟峰為直男,這人在很多事情上的確不解風情,不過心思卻很細膩,懂得不動聲色觀察她的鞋碼買鞋,碼字正好合適,還懂得一舉反三地討她歡心,之前她倒小看他了。

徐啟峰得到意外之吻,心情不錯,沒再跟她過多糾纏,很識趣地退出廁所,幫她關上門。

蘇曼脫掉衣服,坐進浴缸裡,水溫調得十分合適,不冷不熱,裡面泡得月季、菊花的花瓣傳來陣陣芳香,有種安神醒腦的作用。

她在廠裡忙了一天,回家又忙著做飯,身體十分疲倦,玩了一會兒花瓣和水後,不知不覺靠著浴桶的邊緣睡了過去。

“呯——”

一陣大力踹門而入的聲音將她驚醒,她迷茫微微直起身子,看向破門而入的徐啟峰:“怎麼了?”

“你已經泡了快一個小時的澡了!”徐啟峰臉色很不好看,“我還以為你昏了過去,敲門你不應,隻有破門進來看你!”

蘇曼這才反應過來,浴桶裡的水已經冷了。

由於現在是大夏天,水冷了她一直在裡面泡著也感受不到,不由訕訕道:“你兌得水溫太合適,又有花香安神,我一不留神就睡了過去,你不用著急,我不是那種嬌氣的隨時都能暈倒的女人。”

徐啟峰目光落在她呼之欲出的白嫩綿軟上,呼吸微滯,撇開目光,聲線嚴肅道:“泡澡泡得再怎麼舒服,也不能這麼大意的睡過去。我在家還好,隨時能注意你的狀況,我要是不在家,家裡就你一個人,萬一你昏睡過去溺水窒息怎麼辦?!誰來救你!!”

他的語氣帶著些許氣急敗壞,很顯然,是真擔心蘇曼的安危。

蘇曼心裡劃過一股暖流,從浴桶裡站起來,拿乾帕子擦拭身子後,三兩下穿上夏季輕薄的睡裙,站在徐啟峰面前,伸出雙手環住他精瘦的腰身,仰頭安撫他道:“你不要這麼生氣,我不是小孩子,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徐啟峰垂眸看她,好看的薄唇緊緊抿著,好一會兒才開口:“我後悔給你組裝浴桶了。”

蘇曼:!!!

意識到不對勁,她馬上柔聲認錯:“我錯啦,我以後再也不在泡澡的時候睡過去,時刻警醒著自己的生命,好好泡澡。你可不要把我的浴桶砸了,這是你送給我的‘驚喜’,就是我的東西,你不能沒經過我的允許,把我的東西搞壞!”

徐啟峰沉默半刻,無奈搖頭:“隻此一次,下不為例。再讓我發現你在浴桶裡睡著,你明白後果。”

小樣,還威脅她!

蘇曼拿起一張乾帕子,擦拭著濕頭發,故意逗他:“要我等你洗澡嗎?”

徐啟峰冷哼一聲,硬邦邦地說了一句不用,拿桶去廚房拎水洗澡。

“噗——”傲嬌個啥呀!

蘇曼笑出聲,又逗他:“浴桶裡的水不要倒了,留著明天澆菜地裡的菜,有空把地裡的土鬆鬆,這兩天可以種冬黃豆了。”

徐啟峰:......

你是不是忘記我還是個傷患,正在養傷中?

蘇曼把頭發擦得半乾走上樓,坐在臨窗的書桌前,打開一盞台燈,在暖黃色的燈光下,從櫃子裡拿出一隻鋼筆,捏著老式鋼筆後面的軟囊部位,在墨水瓶子裡吸滿藍色的墨水,拿出一個本子,在本子上寫自己要投稿的稿子。

在徐啟峰執行任務的兩個月時間裡,她一直無心投稿,現在徐啟峰活著回來,她心中的大石落地,就開始琢磨起寫稿投稿的事情。

經她心中已經擬出一個故事的梗概,那就是以武勝利等人被黑惡勢力劉長庚等人壓迫為原型,描述一群出身貧苦的工人,如何跟黑惡勢力鬥智鬥勇,最終推翻惡勢力的故事。

這樣的故事,隱去了她的功勞,著重講述工人,相信寫出來的稿子,就算不過稿,她自己也看著也舒服。

徐啟峰洗完澡,帶著一身水汽上樓,看她在寫稿子,他沒打擾她,從隔壁的書房拿出一本關於南越地形風貌文人軼事的書籍查看。

夜色漸漸深沉,窗外傳來蟲鳴啾啾聲,屋裡隻聽見風扇轉動聲、蘇曼寫字的輕微聲響。

徐啟峰放下手中的書籍,抬手看了一下手表,已經到晚上十一點左右,不由開口:“曼曼,十一點了,你明天還要上班,早點睡。

“嗯,等我把這一段劇情寫完再睡。”蘇曼頭也不回道。

結果半個小時過去,她還在寫,徐啟峰忍不住下床,走到她身後,輕輕拍她肩膀:“明天再接著寫吧,現在太晚了,你該睡覺了。”

蘇曼不為所動:“等等,等我寫完。”

徐啟峰見她不動,開始使壞,大掌一手抓住她握住的鋼筆挪開到旁邊的位置,另一隻手去撓她的癢癢肉,“快睡。”

蘇曼特彆怕彆人撓她腰上的癢癢肉,一被撓,止不住地嬌笑,扭動著身子躲閃掙紮:“我還沒寫完,你彆打斷我的思路靈感。寫稿這事,靈感可遇不可求。”

“你既然有思路,肯定記在了腦海裡,明天再寫也一樣。”

“我不、哈哈哈哈,彆撓我這裡,真的好癢,啊——那裡也不行......”

寂靜的夜晚裡,她的笑聲太過突兀特彆,即便是隔了一堵圍牆院子,剛被睡夢中的蛋蛋一腳踹到胸口,被踹醒的齊衡,還是隱隱約約聽到她的笑聲。

齊衡將蛋蛋的小腳從自己的胸口拿開,聽著他睡熟的呼吸聲,隻覺得生無可戀。

這個蘇曼,平時穿著挺正經,私底下笑得這麼大聲,生怕不知道他們夫妻倆在做那事,有考慮過他們這些鄰居的感受嗎?

實際上徐啟峰把蘇曼撓癢癢撓得敗下陣來,兩人把燈一關,老實地躺在床上睡覺,啥事都沒做。

徐啟峰傷勢沒好,不可能不顧自己的身體一直放浪。

蘇曼累了一整天,明天還要上班,也不可能讓徐啟峰折騰自己,讓她明天起不了床。

兩人並排躺在涼爽的竹編涼席上,吹著風扇轉動的涼風,手牽著手,就這麼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