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3 章(1 / 1)

萬人嫌落水後 今州 11339 字 6個月前

顧小燈隔天起來,感覺到周圍暗處的眼睛變多了。

他是知道顧瑾玉那些暗衛平時一直注視著他,顧瑾玉不在時,也許他說過的什麼話都會被上呈到他那裡,換句話說,他在顧瑾玉那兒是無死角的,沒有秘密,可以說是被監視,甚至被□□,隻是自由度很高。

顧小燈並不在意。

蘇明雅曾用鏈子和籠子拴住他,葛東晨用柔軟但無法解開的綢緞捆住他,顧瑾玉根本不算什麼。

他純粹好奇怎麼突然在他身邊安插這麼多人力,明明就在將軍府裡,這是在怕什麼?昨天才跟老哥出去溜達了幾圈,今天就出了這種陣仗,像是他把外面的某些未知危險帶進來了。

往日張等晴總是一大早就跑來,今天卻是直到晌午才拎著食盒出現,臉上掛著笑意,但難以掩飾一身的肅殺勁。

“來來來,小豬蹄子給我,我把把你今天的脈。”張等晴風一樣到他對面坐下,擺出一副老郎中的架勢,“讓本神醫看看豬崽子今天能好幾成。”

“來了來了。”顧小燈笑著挽袖口,“大神哥,快看看這截東坡肘子是生是熟。”

張等晴佯裝作勢啃他,掐著他的脈搏鼓搗了一陣,身上的冷意消失了不少,滿意地摸了摸他的發頂。

“你臉上簡直像寫了一行字,‘哦豁!總算有個好消息’。”顧小燈好奇又擔心,“怎麼了哥?你要是有了麻煩,麻煩還和我有關,一定不要瞞著我哦。”

張等晴糾結了一會,打開食盒擺香噴噴的飯菜:“吃飯說!沒想瞞著你的,你慢慢吃,我想想怎麼和你嘮。”

顧小燈便豎起耳朵來,貓一樣小口扒拉,不時就抬頭看他一眼。

“顧瑾玉和他的血親接觸的事,你知道對不對?”

“知道,他昨晚吭哧癟肚地說了,對方是一對父子,疑似是他的父和弟。”

“昂,就是這個,昨天平瀚跟我通了氣。他那個人謹慎,不確定那父子是不是千機樓的,但顧瑾玉既然確定肯定是他的血親,那我也能確定絕對是。”張等晴說得飛快吃得慢,“上午我找顧瑾玉,想讓他再約見千機樓的畜生,順便把我帶上,我要當面會會。”

“你見到了嗎?”

“沒靠近,隻在遠處看到了,看到了老的,沒見到小的。神醫穀追著千機樓查了這麼多年,總算是讓我找到了一條大的。”

張等晴身上的氣壓驟低,動作大開大合起來,吃塊肉都表情猙獰:“千機樓裡的畜生有等級劃分,區彆是身上的服色,身上的袍子顏色越深地位越高,最低是穿白袍,最高就是通身穿黑色,一共有十四個等級,因著秩序森嚴,那些畜生一般不會亂穿衣服。顧瑾玉今天會面的那個老的,穿的是顏色很深的華麗黑衣,草!”

顧小燈咽咽口水:“哥你彆太激動,要不吃完再說?我怕你咬了舌頭。”

“我沒事,真的沒事。”張等晴深吸一口氣,夾了塊肉到他的小碟子裡,“隻是追蹤這麼多年,一朝有了大

線索(),心裡吊起了一口氣。

顧小燈明白(),張等晴是把父母之死、年少顛沛流離、又被神醫穀束縛等若乾貫穿大半輩子的仇,摁到了千機樓的頭上。

他問:“哥,你接下來打算怎麼做?”

“當務之急是嚴防死守千機樓的人滲透進來,雖然他們是衝著顧瑾玉來的,但我總擔心你被他們發現,你不知道他們手段多獵奇,要是得知你就是當年那個丟了的藥人……”

顧小燈安慰他:“我溺個水溺了七年,歲數對不上,不會的。”

張等晴冷靜了下來,抬頭看他一眼,鬆了口氣。

顧小燈這下算是明白周圍的暗衛怎麼多了,又問:“哥,那你知道世子哥跟瑾玉接下來打算做什麼嗎?”

張等晴眼睛一亮,嗯哼一聲,語調上揚,立即逮住機會挑撥離間:“那混蛋每天晚上回來難道就隻管啃著你睡覺,正兒八經的事不透個風嗎?你看看你看看,這種隻會拱人的山豬有什麼好?踹了他吧!”

顧小燈瞬間被他逗笑了:“好好好,今晚就踹,讓那山豬回他的山裡。”

他如此配合,張等晴反倒沒轍,悻悻地悶了口飯:“我隻知道顧平瀚大概忙活的,不是到處檢閱軍隊,就是疏浚水陸兩道,囤資建驛站,又要把陽川下遊的十來座主要城池連成一張網,三頭六臂都有的忙。我還想問你呢,顧瑾玉就沒說過怎麼做掉千機樓?一句也沒有?”

顧小燈想了想,把碗裡最後一口熱粥喝完:“確實很少,他閉口不提的,無非是自己都覺得沒把握。之前在南境的南安城,兩族四姓聚在一起,亂得塵土飛揚,隸屬顧家的軍隊隻有五弟帶去的五千精騎,那時候他都覺得沒那麼危險,往我手心裡一筆一劃地寫他的預想,那些設想的局面在後面也成真了。”

他看了眼虛掩的窗外,揉了揉後頸:“他可能是想進一趟千機樓,還沒想好怎麼跟我說。”

說著他看向怔忡的張等晴:“哥,你小時候和老爹被那千機樓抓去,你還記得那地方的樣子嗎?沒準過一陣子,顧瑾玉就去找你打聽了。”

張等晴有些猶豫,欲言又止:“那你還記得嗎?”

顧小燈把頭搖成撥浪鼓:“七歲前的記憶我實在想不起來。小時候偶爾做夢,會夢見我娘在夢裡喊我,很親切溫柔的。直到前陣子進了南境千山的萬泉山,穿過那裡的一片蠱卵大霧,突然就被勾出了不少瘮人的記憶片段,零零碎碎的,之後就常做噩夢了。”

張等晴又去摸他腦袋,好一會兒才吭聲:“哥其實……也記不太清了。”

顧小燈看得出來他說了謊,心裡相信事出有因,於是並不多問。

他倒是有些想問千機樓的手段獵奇到什麼程度,吃完午飯好奇問起,張等晴瞄了他好幾眼:“你打聽這個做啥子?我要是說了,你可彆把午飯吐出來,不說。”

顧小燈後脖子發毛:“我不會的!你等我一下。”

說罷他溜溜達達地出去,沒一會把小配牽了進來,抱住那尾巴要搖上天的毛

() 絨絨大狗(),仰著雙比狗崽還溫潤明亮的眼睛⒓[((),就這麼亮晶晶地望過來。

張等晴光是看著他,都覺心軟得一塌糊塗,笑道:“好吧,好吧,我想一下,說點兒不倒胃口的。”

兩刻鐘後,顧小燈一手摟著小配,一手端個小盆,生無可戀地乾嘔。

張等晴順順他後背,又順順小配:“哎呀呀,早知道就不跟你講了。”

顧小燈滿腦子都是聽來的殘肢斷骸,臉上好似扣了個痛苦面具。

多的不提,張等晴講到了千機樓裡有不少鬼刀手,極其精通易容。他剛開始聽時心裡想到了蘇明雅,料想再精通的易容恐怕也比不過蘇家,誰知千機樓的易容料子和蘇家根本不同,他們用的是人/皮。

他原本覺得用“鬼刀手”指代易容師有些抽象,這下好了,具體得反胃。

顧小燈緩了半天,兩手抱緊小配,問張等晴:“哥,那易容的,你難道親眼見過?”

張等晴點了下頭:“你那世子哥當初會不小心沾了煙草,就是身邊的一個下屬被鬼刀手頂替了。不止著了道,還讓那鬼刀手跑了,隻追蹤到一張燒得坑坑窪窪的人/皮。後來我們都加倍小心起來,現在也嚴防著,就怕哪裡又混進來一個畫皮鬼,你世子哥不僅要隨時徹查一通身邊的人,連帶著把顧瑾玉那邊的也操心起來,但不知道為什麼,顧瑾玉那廝對這並不上心,他似乎對下屬有九成九的信任,一點也不怕下屬有被頂替的風險,真不知道哪來的自信。”

張等晴吐槽起顧瑾玉的時候總是格外精神:“我看他不用批皮,自己就是個變臉怪。上午見到了他在外跟人周旋的樣子,演技好得我一愣一愣的,還以為是什麼伶人批了張顧瑾玉的皮去冒充他。明明是個薄情寡義的,怎麼演起煙火人情來這麼逼真?可見沒少在你面前練習。”

顧小燈揉揉皺巴的臉,有些無奈:“和我沒太大關係,他十二歲的時候差不多就是這種樣子了,他是一塊大大的長洛特產,桑葚餡兒的。”

張等晴失語,什麼狗屁到他弟嘴裡,好像都能變成塊可愛點心。

顧小燈又問:“哥,你們沒有精通易容的好手嗎?那種手巧眼毒的。”

“好手都是要花很多時間跟銀錢培養出來的,哪有那麼容易啊?”

張等晴捏他的臉,發現他弟出了神,抱著小配不知在想什麼。

*

張等晴今天沒能陪顧小燈太久,送了他想看的醫書和毒本,隨即出去料理門派堆積的諸事,等黃昏時分回來,意外看到自己門口站了一個布衣青年,不遠處還有顧瑾玉的暗衛虎視眈眈。

他有些納悶,他認得這個有些古怪的小青年,畢竟是他弟為數不多的朋友。

“蘇小鳶?你有事找我麼?”

“蘇小鳶”——蘇明雅轉過身來,禮貌地朝他鞠了一躬,聲音和緩地將顧小燈讓他來的原委說了個明白:“張先生,我身無長處,隻略懂些作畫和易容術。令弟讓我來拜訪您,若是有我能用得上的地方,先生儘管吩咐。”

() 張等晴有些意外,上下打量了他一通,心想他弟引薦的恐怕差不到哪裡去,索性放開了心,還開了句玩笑:“你當真懂易容?那你現在的臉是真還是假?”

蘇明雅溫和地笑笑:“假的。”

張等晴當他也是在開玩笑,覺得這小青年倒也有幾分意思:“你還懂作畫是嗎?倘若我口頭描述一個人的形貌,你能把這人大差不離地畫出來嗎?”

蘇明雅沒有什麼遲疑:“可以,先生但說無妨。”

張等晴看他神色沒有一絲怯場,有心想試試,便直接帶他進屋裡去,讓他到書桌前提筆,把白天看到的姚雲暉的模樣說了出來。

他想著能畫出個五分像也算可以了,神醫穀裡也有善於作畫的人,但大家畫的都是實物,隻善於畫藥草,一畫起人就有些歪瓜裂棗。

誰知等那青年停筆,把畫紙轉過來,把張等晴看得錯愕。

他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畫得太像,以至於張等晴想把畫紙活撕了。紙上的畜生惟妙惟肖,連那股勢在必得的睥睨氣勢都躍然於紙上。

蘇明雅放下筆便站起來,也沒詢問如何,無話時就回想顧小燈見他時說過的每一個字,回想他臉上每一處的表情變化。

每見一面,都如飲鴆止渴。

不一會兒,張等晴抬眼問他:“蘇小鳶,你以前在蘇家是做什麼的?”

蘇明雅答彆人的人生,受他波及、也受他塑造出來的人生:“十歲以前是蘇家旁織的田舍奴,之後便入了蘇家本宅,作為彼時蘇家公子的隨從。”

“那個蘇明雅的隨從?”

“是。”

“蘇家出了名的家大業大,哪怕出了點波折也昌盛得很,你如今為什麼沒回蘇家,反而跑來找小燈?”

“蘇明雅已死,我從此自由。”蘇明雅如是說,“少時在顧家私塾和他有過同窗之誼,念念不忘,便厚顏來了,幸得他不計較,願作收留。”

張等晴又把他打量了好一會,瞎子也看得出這人什麼意思了,指尖不由得揩了揩下巴:“可我弟……我弟已經有心上人了啊。”

“……沒關係。”

張等晴眼見著他蔫了下來,轉口不再提:“蘇小友,我弟既然信得過你,我也不廢話了,你要是能幫我篩看身邊的人有無易容的痕跡,省掉我一樁麻煩,張某也願禮尚往來,互幫互助。”

蘇明雅禮貌地又行了禮節:“多謝先生。”

張等晴覺得這人很不江湖,大手一揮:“不用客氣,我看得出來,你身體有傷病,來日若有需要,給你問診一番,保管頑疾化輕,輕病化了。”

“不必。”蘇明雅身體僵直了,“……不必了,多謝。”

*

顧小燈安靜太平地看了幾天書。心裡雖然不時想出去放風,但感受著周遭的暗衛越來越多,到底收回了這一念頭,抱著小配待屋裡小玩小鬨,老實地宅著。

顧瑾玉忙得幾天沒回來沾沾床板——或許是他夜

半回來,顧小燈睡著了不知道也未可知。花燼每天都有捎信箋過來,於是他也不太擔心。()

初六這天張等晴跑來看他,他這幾天一反之前的悠閒,直到今天才見了影,眼睛底下還有一圈不太明顯的烏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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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小燈看他這樣就有些吃驚:“哥,幾天沒睡好了?你臉這麼黑,眼下黑眼圈還這麼明顯啊?”

“還好還好。”張等晴否認,之後發脾氣:“我很黑嗎?!”

顧小燈笑開:“沒有,看你精神有些萎靡,逗你生氣一下。”

張等晴哼了兩聲,沒一會又被他哄笑:“這幾天沒來看你,可會覺得無聊?”

“不會,有大把的書可以看,小配還成天鬨,小狗精力旺盛,陪它玩兒都陪不過來。”顧小燈笑盈盈地抱起大狗,握著它的前爪和張等晴揮一揮,小配汪汪叫兩聲,一張狗臉上滿是開心。

張等晴瞄了一眼他攤開的書,剛想說多看醫書挺好,要是能自學成醫,他就能順理成章地把他帶進神醫穀裡,結果發現那是一本講獸醫的。

張等晴喝了杯水,解釋起這幾天沒影的原因之一:“兩天前顧平瀚那兒的人揪出了一個鬼刀手,可算讓我們逮到一個活的了。”

顧小燈擼狗的手一頓:“真的啊?”

“昂!”張等晴有些高興地摸他的腦袋,“你朋友的眼睛確實準,我身邊的人少,大約沒什麼被頂替的空間,就還算乾淨。那天夜裡領那蘇小鳶去顧平瀚那,一鼓作氣地看了百來號人,說是其中有個人的臉皮和骨相有些不協調,我還有些不信,沒一會兒那鬼刀手的皮被他給剝了出來,地上完完整整一張皮,那人也還是完完整整的一個人!那鬼刀手被我們抓了個正著,爽得我當天夜裡沒睡覺。”

顧小燈聽得眼睛滾圓,順著小配的狗頭,隻認真地豎著耳朵,沒有多說什麼。

“對了,你是認識關雲霽的,知道他沒死,也知道他眼下讓顧瑾玉關著的,這些都清楚的吧?”

顧小燈眼皮動了動,點點頭,聽著張等晴低聲說過幾天,關雲霽就將易容成那鬼刀手的模樣潛進千機樓,搜尋高鳴乾的下落。

顧小燈既覺得意料之中,又感到難以言喻的空白。小配在掌心裡嗷嗚嗷嗚,他在小狗的聲音裡失神又快速回神,轉頭看了一眼掛在角落的鳥籠。

鳥籠裡關著關雲霽的黑嘴鸚鵡,它被關的這陣子裡都很安靜,小配跑到籠子底下朝它嗷叫,鸚鵡也沒個聲音,啞了一樣。

若不是還能吃米喝水,簡直就像一隻假鳥。

“小燈,怎麼了?”張等晴朝他眼前揮揮手,顧小燈就回了個沒事。

“啊,對了,還有個我覺得至關重要的事要跟你講。”張等晴從懷裡掏出兩張畫紙,攤開了給他看,“這是我轉述了讓你那朋友畫的,是那對和顧瑾玉有血緣關係的父子,這幾天我跟在顧瑾玉後面,總算是讓我看清了那個千機樓的小的,你一瞧就明白了。”

張等晴想認清千機樓的高層,方便來日殺之而後快,於是趁著顧瑾玉和那

() 對父子接觸,跟在暗處盯著。

起初隻遠遠看到姚雲暉那老的,看著像靜水沉淵,以至於他以為不會有多危險,誰知隔天夜裡隻是沒來得及回將軍府,在外就遭了刺殺。

當時張等晴和方井一塊騎馬回來,穿過人煙稀少的小街道時,被個從天而降的刺客堵住。

刺客左手持短匕,右手持長劍,一身黑衣,連個面具都不戴,在月光下囂張地自我介紹。

“兩位神醫穀的神醫,晚上好,在下姚雲正。為首那位黑不溜秋的壯士,我父親讓我給你帶句話,想殺他不用遠遠盯著,對他的項上人頭感興趣的話,下次跟著定北王一起來就可以了。()”

張等晴一想到那青年的臉就有些後怕,倒不是因那天晚上險些受傷,而是想起那張臉就是他帶著顧小燈去聽戲時遇到的神降伶人。

當日那姚雲正離顧小燈那麼的近,他要是一個不慎……張等晴一想到這就緊張萬分。

顧小燈看著攤在桌面上的畫,也驚出了一手背的雞皮疙瘩:他就是姚雲正??()_[(()”

張等晴摸摸他的腦袋,想問他是不是也被嚇著了,結果就聽到他小孩一樣叫起來:“森卿的弟弟會跳大神!跳得還有模有樣的,真是多才多藝。”

“……”張等晴沒料到他的注意力在這兒。

顧小燈鬼叫幾聲,繼而看著畫嘶著聲:“難怪我覺得他眼熟,果然眼緣都是有原因的。”

張等晴搓著他的腦袋告誡:“這人危險得很,彆管眼緣了,千萬千萬小心這瘋子。”

顧小燈抬眼:“哥,你又遇上他了嗎?”

張等晴也沒瞞著,說了一半實話:“三天前夜裡,和方井在外被他碰上,這人使的是一短一長的子母劍,武功太高了,劍鋒快得離譜,我倆差點沒出個好歹。”

顧小燈的心臟頓時提到嗓子眼,連忙按著張等晴的肩膀左看右看,惹得小配也跳起來,撲到張等晴後背去汪汪叫著亂鬨。

張等晴哭笑不得地把這一人一狗摁下:“要是真有事,你哥我還能坐在這裡談笑風生啊?沒事沒事,方井武功也不弱,我倆聯手拖了他一會,沒一會兒……那海東青在天上亂叫,顧瑾玉就來了。”

顧小燈“嗷”了一聲,剛放下心來,又緊張得失色:“那森卿?”

“他更沒事,他那刀快得要死,兩個人在街上打了一會兒,凶得像兩條野狗似的。”張等晴拍拍顧小燈的肩膀安慰,之後的話就沒有轉述。

他有一雙順風耳,那姚雲正和顧瑾玉對招時一笑而過的某句話被他聽了個清楚。

那神經笑著對顧瑾玉說——“兄長大人,顧山卿在床上乖不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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