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佟看著他,一時沒有說話,眼中有驚訝一閃而過。
他原以為面前的這個男人會一直忍耐下去,就像他一貫而來的態度一樣。
如果五條悟是東京上空狂放而自由的鳳,那五條律就是凜冬寂靜堅硬的冰面。
這個在神魔亂鬥的時代,以一己之力扛起咒術界命運的男人,臉上似乎永遠凝結著一層假面,像是雪山之巔常年不化的霜雪,安靜地將所有情緒冰封其下。
從一開始,五條律對他的態度就是很克製的。雖偶有偏愛,但那些情緒卻是被男人用難以察覺的方式、不著痕跡地傳達出來,並不如何強烈,同時也讓接收方沒有逃跑的餘地,像是溫水煮青蛙。
林佟本以為五條律會克製到最後。沒想到輕輕一戳,男人內裡屬於咒術師的瘋狂就漏了露出。
五條律身上的氣勢有點嚇人。林佟不自覺地向後仰過身體,他瞪著五條律,豐滿的嘴唇擰在一起。他應該要說話才對,現在這種情況,如果不拒絕的話——
就在這一刹那,五條律低下頭,嘴唇微張,向他湊近。
林佟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
然而,幾息之間,沒有任何事情發生。接著,林佟在近處聽到了一聲輕輕的歎息,接著,一隻手撩起了他額前垂落的亂翻,一個輕柔的吻印在他的額角。
那個吻很輕柔,帶著些許憐愛,又像是長輩對晚輩,帶有善意和寵溺的一吻。
林佟皮膚微癢,濃密的眼睫毛不自覺地顫動一下,接著他睜開眼,眼前是五條律垂眼凝視自己的樣子。
五條律衝他微笑,接著抬起手,手指帶著無奈而又克製的力道,在他的臉頰上一撫而過。
“……還是小孩子呢。”
男人低沉的聲音裡似乎帶著些許複雜的情緒。林佟沒有聽懂,他抬起眼,蹙眉望向五條律:“你也沒比我大多少。”
加上上輩子歲數還比他小呢。
聞言,五條律嘴角勾起,臉側溫和的笑紋一閃而過。在他眼裡,林佟確確實實是個小孩子。三十歲在現代人聽來也許並不是個多大的年齡,但對於這個惡鬼橫行,戰火四期的混亂年代來說,已是中年。
更彆提他是在咒術師這個平均壽命更短的行業中,在萬眾矚目下出身的六眼。
自出生起,五條律便扛起了天下蒼生,其三十年的人生中凶險之處足以讓一個城池的普通人死上千百回,在他充滿血腥與殺戮的命運線上,溫柔與平靜總是曇花一現,刹那間便會被吞沒於血海之中。
因此林佟在他看來,確實是個小孩子。
五條律垂眼,看著眼前少年燦若星辰的眼睛,深知需要多少寵愛與放縱,才能養出這樣一雙矜驕又生機勃勃的眼睛。
而他無意破壞它們。
林佟看著面前一言不發的五條律,看不出對方在想什麼,他蹙起眉,下一瞬男人微涼的指尖按在自己的眉心:
“彆皺眉。”
五條律撫平
林佟眉間的皺痕,接著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眉心,笑著說:
“要不就會變成這樣。”
林佟抬眼,發現五條律身上的壓迫感隨著那個輕柔的吻散去了,男人帶著細碎歲月感的臉龐上,五官的線條非常柔和,仿若傍晚的陽光照到了雪山之巔。
接著,他感到自己一隻手攬住了自己的肩膀,五條律用手臂攏住了他,帶著他轉身向屋內的方向走,力度不輕不重,沒有太強的壓迫感,卻多出了些許模糊的親密。
林佟抬起頭,看向五條律的側臉,片刻後低低道:“所以……五條大人到底喜不喜歡我?”
林佟其實甚少問這麼追根究底的問題。往常無需他問,男人們便會捧著自己的心一個一個撲上來表達自己的愛意,但五條律太內斂,又太難讀懂,林佟不禁被勾起了好奇心。
聞言,五條律沒有回答,隻是攬在林佟肩上的手向下探去,稍有些用力地捏了一下林佟的上臂。
這個動作似是回答,又似是警告。林佟眨了眨眼,而後微微一笑不不再作聲,兩人陷入一陣心照不宣的沉默之中。
·
“什麼?”
第二天,被五條律踹出家門丟了好幾個任務,終於全部做完的五條隼急忙趕了回來。少年墨藍的羽織上還帶著長途奔波的灰塵,一回家便看見提親的隊伍手上捧著大大小小的木匣,正要往禪院家走的隊伍。他急忙攔下隊伍來一問,得到回答之後驟然如同被當頭打了一悶棍,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提親?誰跟誰?”
被攔下的仆從看著自家爹不疼娘早逝的小少主,眼中帶上些許可憐,輕聲說:
“是家主大人,和……和「京極屋」的那位月君。”
仆從眼神複雜,心想少主知道自己的父親放著那麼多禦三家出身,身世清白的女孩子不要,竟然給他找了份遊郭出身的繼母,應該很氣憤吧——
然而就在他暗自揣測的同時,五條隼驟然抬起眼,疑惑道:“是他?那為什麼要去禪院家提親?”
五條隼說出這話,又低下頭煩躁地抬手捋了把自己的白毛,低聲道:“不對、現在的重點不是那個!艸、這臭老頭真有夠不要臉的——”
接著仆人便看見自家小少主抬起頭,皺著眉頭地說:“他憑什麼娶小月?明明從年齡上來講是我跟他比較配。”
撂下這句宛若炸彈般的話還不夠,五條隼回過頭,仿佛尋找認同般地看向那名仆人,認真地道:“我說的對不對?你也覺得我和小月更相配吧。”
那仆人目瞪口呆,神情看起來像被雷劈了一樣。在五條隼逐漸帶上壓迫感的凝視下,他像隻缺水的魚般張了張嘴,磕磕絆絆地說:
“是、是……如果從年歲上的差距來說的話……”
家主和那位月君差十幾歲,而少主和他隻差幾歲,要是從這方面看似乎確實是少主更加相配——
那仆人想到一半,驟然頓住,他怎麼會有這種大逆不道的想法?然而五條隼卻十
分開心,在得到仆人的附和後,少年冷若霜雪的臉上笑意一閃而過,接著隨手向那仆人拋去一連串銀錢,轉身便跨過門檻,急匆匆地向內部走去。
同時,林佟正與五條律一起坐在主屋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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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代沒有電腦沒有手機,林佟一天到晚在和室裡蹲著也沒事乾,閒的出鳥,於是便跟著五條悟蹭到了五條家的書房裡,自散發著古舊氣息的書櫃上拿出古籍來打發時間。
泛黃的書頁上古老的文字與林佟所學的現代日語有所出入,他皺著眉頭磕磕絆絆地讀到一半,再也看不下去,泄氣地一把將書仍在了桌子上,
接著,他側方封某處傳來一聲輕笑。
林佟抬起眼,正好與五條律含笑的的眼睛相對。
“……你笑什麼?”
林佟蹙起眉,擰了擰嘴唇,想解釋並不是他沒文化,而是這些東亞文字實在太複雜,而且越是在以往的時代文字的表達便越晦澀。
但還沒等他開口,五條律已經體貼地低下了頭,輕聲道:“沒有笑。”接著抬起手朝他招了招,道:“過來。”
林佟猶豫了一下,確實也不想再繼續看手上狗屁不通的書,於是站起來走到五條律身邊,低頭一看,發現男人面前的矮案上散亂地放著幾張信紙。
信紙是白色的,上面勾勒著幾點鮮豔的紅梅,林佟快速地掃過文字,發現內容是很標準的婚禮請帖,其中雙方的名字空了出來。
“……還要辦婚禮?”
林佟看見那請帖,下意識地皺起眉。
“不辦。”五條律很快回答,聲音平靜地說:“送出這些隻是為了讓一些人知道而已。”畢竟禦三家裡不長眼的人很多。
“……哦。”
聞言,林佟神色稍緩。接著,他便看到五條律抬起頭,伸手握住了他的右手,指了指信紙上的空白道:“你的名字就由你自己來寫吧。”
林佟愣了愣,接著想起,他隻告訴了五條律自己的名字,卻沒有說清楚是哪個字。於是他順著手上的力道跪坐在矮桌之前,抬手提起毛筆。浸滿墨汁的筆尖落在信紙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原來是這個「佟」”
五條律看著信紙上的字,輕輕笑了笑。
林佟停下筆,看到自己名字邊的另一處空白,偏頭看向五條律。
五條律瞬間理解了他的意思,伸手接過筆。
林佟看著他蒼白的手指搭在筆杆上,姿態極其熟練地提起毛筆,在林佟的名字一側落筆。片刻後,信紙上的空白處便多出了一個「律」字。
林佟看著那個字,沉默了一會兒,接著開口道:“……你字寫的真好。”
就算是對因為自身經曆對東方封建文化產生了些許排斥的林佟,都不得不承認五條律的毛筆字寫的極好。落筆乾淨,筆鋒有力,但整體上又不缺少東方式的婉約。
林佟雖然在禪院家也學過毛筆字,但畢竟是在書寫幾乎都被鍵盤代替的現代社會,因而寫出的毛筆字隻是
堪堪能看而已。
“隻是習慣了。”
五條律對他的誇獎一笑而過,右臂環過身邊的少年,輕輕握住了林佟的右手,帶著他拿起了毛筆:“來,我教你。“
林佟見狀垂下眼,微微放鬆握住筆杆的力氣,隨著五條律的力度提起筆。片刻後,信紙上便多出了一個形態略微不同的「佟」字。
這個由五條律主導下寫「佟」字更加秀麗,字尾的筆鋒彎出輕巧的弧度,遠遠看起來像一朵花。
“……還挺好看的。”
林佟微微睜大了眼睛,輕輕感歎了一聲。
五條律聞言嘴角勾起一點微笑。拿出下一封請帖,繼續握著林佟的手拿起毛筆,正要在第二封請帖上落筆——
然而下一瞬,和室的大門上響起熟悉的三下敲門聲。
五條律右手一頓,抬起眼,果然敲門聲還沒落下,門外的人就等不及了一半,’砰’地一聲拉開了的。
五條隼的臉出現在門後,他湛藍的眼睛很亮,眉目間神情有些激動,似乎是一路小跑過來的,臉頰和眉心都有點發紅。
在他看到屋內的場景之後,臉上的笑容猛地頓住。他的視線在坐在矮桌前的兩人身上滑過,神情很快變得陰沉,已經初顯帥哥輪廓的臉上一挑眉、露出一個接近挑釁的表情:
“老頭,你在乾嘛?”
接著不等五條律回答,他自顧自地跨進和室,噔噔噔地幾步走到林佟身邊,探頭看到桌子上的請帖後道:“哦,原來是在寫這個。”接著又抬頭看向林佟,道:“你不會寫毛筆字?我來教你、”
林佟看著突然衝進來的五條隼,想起自己還半個人被五條律摟在懷裡,頓時紅了大半張臉,磕磕巴巴地道:“啊……嗯。”
接著便暗自用力掙開了五條律的右手,偏頭瞥了一眼身後的男人。
孩子在呢!
五條律看到他的眼神,從善如流地放開了林佟的右手,轉而將手搭在了少年的右肩上,胳膊鬆鬆挎著,依舊把林佟半摟在懷裡。
此時,五條隼完全沒注意到兩個大人的小動作,他的注意力全在桌上的請帖上,在看到五條律的名字時少年登時瞪大了眼睛,抬起頭,瞪向臉色冷得能結出霜的五條律,提高聲音道:
“我不同意!”
“這裡輪不到你說話。”
五條律打斷他,接著直接伸出手,隨手從身旁的文件堆裡薅出一封文件,反手一把丟給五條隼,冷聲道:
“這個任務很緊急,你現在就去。”
那文件的一角直接砸到了五條隼的額角上,少年白嫩的皮膚立刻紅了一小塊。五條隼瞪大了眼睛,右手抓住了下落的文件,手上立刻從文件的表面上粘下了許多灰塵——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封文件已經不知道在那個文件堆裡呆了多久了。絕對跟五條悟口中的緊急沒有半點關係。
這人明顯就是想打發他走,好和小月繼續唧唧我我,你儂我儂。
五條隼咬緊牙關,惡狠狠地瞪
著五條律,像一隻被激怒的小狼。
同時,林佟也抬起頭看向五條律,皺眉道:“彆這樣,他這不是才回來嗎?你至少讓孩子休息一下啊。”
五條律對自己兒子惡狠狠的視線熟視無睹,聽到林佟的話卻頓了頓,他垂下眼看著滿臉不讚成的林佟,心想他年輕的時候不也是不也是一個任務接一個任務,奔波在各個戰場上忙得腳不沾地嗎?怎麼到這小子身上就不行了?
見林佟為自己說話,五條隼神色稍緩,湊上前緊挨著林佟坐下,低頭看了看桌上寫著兩人名字的請帖之後,沉默地思考了一會兒後,緩緩地吐出了一口氣。
“好吧,這樣也不是不行。”
仿佛做了什麼極大的犧牲一般,五條隼皺著眉頭抬起眼,神情有些嚴肅地看向林佟:“你先跟老頭結婚,等他死了,再嫁給我。”
他用極其平靜,而又理所當然的聲音說出這句話。在看到林佟睜大眼睛,似乎很驚訝的表情後,五條隼補充道:“沒關係,你不用擔心,那老頭活不了多久了。”
林佟登時露出震驚的表情,思考完全陷入僵滯,不可置信地看著五條隼:……這孩子是不是出任務把腦子燒壞了?
“喂。”
就在同時,五條律冰冷的聲音響起,他抬眼看著口出狂言的少年,面無表情地抬起右手:“我現在就可以先送你一程。”
林佟眼見他掌心裡凝聚起散發著強大咒力波動的藍色光芒,急忙側身擋在五條律面前,接著看向五條隼皺起眉頭,用略微嚴厲的語氣道:“不能對長輩說這種話,沒禮貌。”
雖然是批評,但是林佟的聲音又輕又軟,絲毫沒有威懾力,反而聽得五條隼耳根微紅,氣勢一下子就軟了下去,撐著一張酷哥臉輕輕地’嘖’了一聲,低頭喃喃道:“……你又不是我的長輩。”
看著少年彆扭的樣子,林佟笑了笑,很柔和地說:“那我就算了,但是五條大人總是你的父親吧,不可以對他沒禮貌。”
五條隼看著他臉上柔和的笑容,心尖瞬間酥軟了一下,突然覺得有這樣一位繼母也不錯。
但接著他又看到坐在林佟身後,面無表情地測過臉,將手臂搭在林佟肩上,偏過頭一點餘光都沒有分給他,仿佛當他不存在一般的五條律,拳頭頓時硬了。
……果然還是不行、不能讓這老頭太好過!
林佟不知道這兩父子的心眼官司,抬手輕輕揉了揉五條隼的白毛,輕聲問道:“隼君,你剛剛說五條大人活不久是什麼意思?”
聞言,五條隼抬起頭,看著林佟略微蹙起眉頭的臉,恍然大悟道:“哦,原來你在意那個——”
“曆史上的六眼術士都活不了太久,你不知道嗎?”
少年清脆的聲音平靜到幾乎顯得有些冷酷。五條隼的臉上神情自然,仿佛沒有意思到自己說出的話有多麼殘酷一般,接著說:“六眼術士中,成功活到三十歲的人都很少。”
聞言,林佟睜大了眼睛,下意識地回頭去看五條律。隻見攬著他
的男人垂著眉眼,神情很平靜,對五條隼口中的話沒有什麼反應。見林佟看過來,五條律這才轉過視線,朝他輕輕一笑。
林佟從他的臉上看出了默認。心裡立即猛地一沉,皺眉問道:
“隼君說的是真的?為什麼?你們不是應該是最強的嗎?”
他問得很急很快。五條律敏銳地捕捉道’你們’這個稱謂,臉上的神情頓了頓,看向林佟的目光中帶上幾分探究。林佟這才察覺到自己失言,他一時著急露出破綻,不禁有點緊張。
然而五條律並沒有追究,他收回目光,低聲道:“最強,同時也意味著更多的責任,和更多的敵人。”
五條律似乎並不想多說,他輕描淡寫地帶過「六眼」與「最強」之下的沉重陰影,衝林佟安慰般地笑了笑,用輕快的語氣道:“但是大部分六眼都是在內亂中死掉的,好像之前有個家夥是在和禪院家的「十種影法術」持有者決鬥時跟對方同歸於儘。”
他衝林佟彎了彎眼睫,笑著道:“我不會去做那麼蠢的事情。“
這樣簡而化之的敷衍自然不能讓林佟信服,他依舊眉頭緊蹙,探究的視線停留在五條律的臉上,還是很在意「活不過三十歲」這個說法。
……那個人多少歲,二十七?想到這裡,林佟突然如坐針氈,一股強烈不安自內心深處升起,腦中閃過五條悟的肆意的笑臉。。
……他現在也不知道那邊的情況,林佟垂下眼,皺眉回想起五條悟不可靠的個性,突然有點害怕在他不在的時候那人搞出什麼事情把自己作死了。
林佟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維中。因此也錯過了他面前五條律投來的,略微幽暗的眼神。
“啊、痛!”
感到攬在自己肩膀處的手突然收緊,林佟下意識地痛呼出聲,抬起頭便看見五條律一怔,接著鬆開了握住他右肩的手:“……抱歉。”
五條律低聲道歉,接著勾起唇角,垂眼笑著對林佟道:“沒事吧?”
林佟看著他的笑容,微微眯起了眼睛,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感覺自己從這個笑容裡看出了些許勉強的意思。
就在這時,一陣雜亂的腳步聲於門外響起。五條隼立刻站了起來,側身面對大門,右手撫上腰間的武士刀,藍眼睛警惕地看向門外。
五條律也抬起頭,姿勢沒有多大變化,那隻手又搭回了林佟身上,衝門外侍女的剪影問道:“是禪院家的人?”
然而,他話音剛落,和室的大門便被’嘩’地拉開,門後出現了加茂憲倫的臉。
五條律的臉色驟然冷了下來。
“實在是打擾了,五條。”
羂索臉上堆著笑,踏步進來,身後跟著一個神色緊張的中年女人,林佟一眼就認出那是「京極屋」的老板娘。羂索看著五條律冷凝的臉色,立即舉起雙手以示清白,笑著道:
“我今天可是來幫你的。”
羂索微笑著將手放入袖子裡,拿出一疊微微泛黃的紙,朝五條律搖了搖,視線意有所指般在林佟身上一頓:
“你們要結婚,恐怕沒有那麼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