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Chapter 86 品酒。(1 / 1)

酥酥 弱水千流 6963 字 6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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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末的夜晚蟬鳴陣陣。慎叔知道自家大少爺自幼五感敏銳異於常人, 夏季時分受院子裡的蟬鳴叨擾,極易失眠,早便吩咐了費宅的傭人每晚九點鐘準時將樹上的蟬悉數捉去。

這會兒園林深處全是人, 一把年紀的慎叔行動不利索, 隻能站在樹下充當指揮, 年輕些的傭人則紛紛搭了梯子爬上了樹, 開始他們夏天晚上的必備活動——抓知了。

一個剛來不久的年輕家政手上動作忙不停,忽地想起什麼, 轉過腦袋壓低聲,對身旁的同事說:“對了。晚上的時候我看見大少爺和大少奶奶一起回來, 大少爺臉色瞧著不好看。他們是不是吵架了呀?”

同事姓秦, 在南新費宅已經乾了七八年光景,是這兒的老人,大家夥都習慣喊她秦嬸。

聽了新來家政的話,秦嬸邊揚臂一揮,麻利地將一隻知了捕入網中, 邊隨口回話:“不大可能。”

家政姑娘不解,狐疑地皺皺眉毛,道:“夫妻之間,吵架不是很正常嗎,為什麼不可能?”

“彆的夫妻吵架拌嘴是挺正常,可這事兒放在咱們大少爺和大少奶奶身上, 那就不正常了。”秦嬸回憶了一下,道, “我一直在這個家裡做事,他倆結婚這麼久,我幾乎就沒看他們起過爭執, 一點兒不誇張。”

年輕的小家政著實是震驚了,不可思議:“世界上還有不吵架的兩口子?那他們倆生活在一起,都不鬨矛盾的嗎?”

“矛盾當然有,不過誰告訴你有矛盾了就一定要吵架。”秦嬸扭頭看向身旁的家政姑娘,眉宇之間彆有深意,“咱們大少爺是個有智慧的年輕人,處理夫妻之間的小摩擦,自有他的法子。”

家政姑娘聽完很是好奇,湊近幾分:“什麼法子?”

秦嬸笑,篤悠悠地回答:“當然是既不傷和氣,又能增進小夫妻感情的法子。”

樓下的院子裡眾人合力齊捉蟬,熱熱鬨鬨,同一時間,三樓主臥的浴室內也不清淨,熱氣彌漫,春意盎然。

殷酥酥身上的高定禮服早就成了幾縷破布,扔在浴池外的地面上。

花灑沒關過,水流傾瀉,溫熱得有些燙人,但比水流更熾燙的是男人霸道又熱烈的吻。

她被費疑舟摁在浴室濕漉漉又光滑的牆壁上,目眩神迷耳根羞紅,像暴風雨中一朵被肆意吹打的花,嬌豔欲滴又無抗爭之力,隻能為他沒有保留地綻放,任由他恣意妄為。

今晚的紳士,連吻都吝嗇溫柔,給予的樣樣都暴烈野性,她甜軟的舌被誘哄著卷入他口中,吮得舌根都隱隱生疼。

殷酥酥蹙眉嗚咽,怕得直往後躲,但此時他強硬蠻橫宛如變了個人,指骨玉如的大掌扣住她小巧粉嘟的兩腮,迫使她雙唇張開,在她唇齒間攻城奪地,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半分鐘後,殷酥酥肺部殘餘的氧氣消耗殆儘,窒息感緊隨其後狠狠襲來。

她扭著脖子想掙脫開,求生般,試圖逃離他的唇,汲取新鮮空氣。

費疑舟便直接鉗住她的下頷,將她整顆小腦袋固定住,讓她紋絲不能動,繼續狠狠地吻她。

“你放開……”殷酥酥呼吸愈發艱難,臉色也憋得更加紅,像深秋季節熟透的果實。她拚儘全力從他唇舌間找到一絲空隙,淚眼迷蒙地顫聲抗議,“我都喘不上氣了!”

費疑舟眉宇間神色依舊平靜而清冷,但下方的眼眸深處卻掀著驚天海嘯,欲|色極重。他垂眸注視著她,食指慢條斯理碾過她完全紅腫的唇瓣,輕聲問:“知道錯了麼?”

彆看殷酥酥平日裡個性溫軟隨和,倔起來也是一根筋,十頭牛也往回拉不來。

聽完男人的話,她齒尖輕咬唇瓣,隻覺得滿心委屈羞惱無處宣泄,當即用迷蒙的大眼瞪著他,想也不想地便回道:“我又不知道李導喜歡女孩子,不知者無罪,我有個鬼的錯。而且你光憑眼神就斷定人家對我有意思,會不會太武斷了?”

費疑舟應聲,語氣聽著居然十分散漫而溫和,“我喜歡你,所以我知道喜歡一個人的眼神,我想要你,所以我知道想要一個人的眼神。那個李嬌對你目的不純,這是男人的直覺,不會有錯。”

殷酥酥無語,強忍住翻白眼的衝動,四肢並用地掙紮起來,紅著臉蛋軟綿綿地推搡他,道:“你給我出去,我明天還有個節目要錄,沒時間也沒精力陪你發瘋。”

話音落地,他不禁很輕微地挑了下眉峰,俯身輕咬住她紅潤細嫩的耳垂,低語道:“你難道覺得我剛才說的話,是在開玩笑?”

殷酥酥:“……”

費疑舟:“我說過,今晚我會把你徹底洗乾淨,再重新染滿我的味道。”

聞言,殷酥酥心頭不由自主地驚跳兩下,惶然又迷茫,動了動唇想要說什麼,卻忽然嬌滴滴悶哼一聲,感覺到他撤身退離。

正有些不解,又被男人環住腰身往上一抬,單手輕輕鬆鬆給舉抱起來。

突如其來的懸空感令殷酥酥低呼一聲。雙腳離地不踏實,她兩隻纖細的手臂下意識收攏,抱住他的肩頸脖頸,生怕他一個不如意把她摔地上。

費疑舟單手抱著她,沾著瑩瑩水汽的大長腿跨出浴池,徑直走到幾米遠外的洗臉台前,將她放下。

大理石質地的台面,質地冷硬,與姑娘溫暖柔軟的皮膚形成最鮮明的反差。

她坐在台面上,被那觸感凍得打了個寒戰,條件反射般交環雙臂抱住自己,慌張地抬起一雙霧蒙蒙的眼,看他,磕磕巴巴色厲內荏地威脅:“費阿凝,我可警告你,不要太過分。”

費疑舟臉色淡淡,沒搭腔,留她在原處,自己轉身不緊不慢地從浴室出去了。

殷酥酥:?

看著那道離去的背影,殷酥酥更加茫然了,完全猜不到她這位變態又喜歡發癲的金主老公葫蘆裡到底在賣什麼藥。在洗臉台上呆呆地僵坐幾秒鐘後,她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自己應該逃跑,遂立即行動。

這間主臥的所有家具陳設均是按照費家大少的身高獨家定製,包括這個洗臉台。

纖細嬌小的殷酥酥坐在上面,兩條纖細雪白的小腿肚懸空搖蕩,光禿禿的腳丫子根本碰不到地面。不,更準確的說,是她的足尖離地面還有相當長一段距離。

花灑衝刷個不停,剛才費疑舟把她摁在牆上可勁兒一通折騰,浴池裡水溢了好些出來。

地面濕滑,她又光著腳沒穿鞋,這樣大剌剌直接跳下去,極有可能滑倒摔跤。

殷酥酥的性格,打小貪生怕死惜命如金,沒有任何冒險精神,因此她隻能小心翼翼地挪動,慢得像隻小烏龜。

然而,沒等光溜溜的烏龜小姐完成她的偷溜大業,費家大公子已去而複返,手裡還多出一瓶紅酒。

……嗯?紅酒???

這狗東西拿紅酒進浴室乾什麼?

難不成要在這兒跟她把酒言歡?這麼好的雅興?

殷酥酥一眼注意到費疑舟手上拿的東西,眨了眨眼,下意識伸出瓷白的食指戳了戳空氣,狐疑地問他:“這是什麼?”

“一本書。”費疑舟說。

殷酥酥:“。”

殷酥酥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了,黑線臉道:“你當我瞎嗎,這明明是瓶紅酒!”

“知道你還問。”費疑舟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

殷酥酥:“……”

殷酥酥一陣無言,好幾秒才接著說:“我的意思是,你為什麼忽然拿一瓶紅酒過來?”

“這是老四前幾天送我的,說是他法國酒莊今年出的一款新品,讓我嘗嘗給點意見。”大公子語調懶漫而隨意,說話的同時,他已拎著酒瓶子行至她身前。

殷酥酥越聽越丈一和尚摸不著頭腦,困惑地又問:“然後呢,你現在是要乾嘛?”

費疑舟耐人尋味地彎了彎唇,回答她:“品酒。”

殷酥酥覺得自己腦子實在是不夠用了,已經無法和這位高智商的變態進行正常交流,不禁抬手扶額,道:“那這和你說的‘今晚要把我洗乾淨再染滿你的味道’有半毛錢的關係嗎?沒事的話我先出去了,我明天真的有工作,你這酒我也沒興趣,你自己慢慢喝。”

“彆急啊。”費疑舟淺笑著回她。說著便將手裡的紅酒瓶舉高,微啟薄唇將瓶塞子很隨意地咬開,懶洋洋地說,“這不已經開始了麼。”

殷酥酥:“???”

男人眼底的光幽暗而病態,咫尺距離,殷酥酥一眼看見,一股不祥的預感當即從心頭升起。

她意識到大事不妙,卻已太遲,費疑舟優雅地將紅酒瓶舉高至她頭頂,緩慢傾斜。

暗紅色的酒液冰冰涼涼,從瓶口流淌而出,眨眼間便漫向她全身白裡透粉的皮膚。

被紅酒澆了個透,殷酥酥目瞪口呆,震驚得一時半會兒都沒反應過來。。

對面的費疑舟低眸,安靜凝視著眼前的美景,眸色愈發深。

紅色酒液在姑娘雪白光潔的肌理上流淌,緩慢侵占過每一寸,像紅色漿果的汁,又像某種生物的血液。她沐浴其中,整個人透出一種格外妖異又誘人的美態,令他移不開眼。

聽覺開始從身體脫離,觸覺視覺嗅覺,變得尤其敏銳。

視野中,一滴酒液順著她精致優美的鎖骨往下淌,勾勒出曼妙豐盈的線條,自頂端滴落。

然後是第一滴,第三滴……

費疑舟眸光灼灼,癡迷地盯著這一幕,繼而便低下頭,虔誠地閉上雙眼,以唇舌裹覆沾了酒液的果實,卷住細嘗。

葡萄酒的香氣竄進鼻息,混合著她身上淡淡的體香,酒液的濃甘彌漫在唇舌間,還有她無與倫比的甜,滋味極佳。

“……”

殷酥酥瑟縮,全身軟成了一攤春水,沒有丁點力氣,隻能用力抱緊他的脖子,柔柔弱弱吟出聲,哭著罵道:“變態!大變態!你不僅是狗,還是隻變態的狗!”

費疑舟由著她逞口舌之快,好一會兒,等她滿臉通紅地消停下來,他才掀起眼皮看向她,漫不經心道:“加油,多罵幾句。費聞梵送的酒還多得很,我爭取今晚一口氣品完。”

殷酥酥:“…………”

*

次日下午。

費家四少午睡醒來,忽然想起之前有個出品人朋友想跟殷酥酥合作,問他要了微信。記起這茬後,四公子撓了撓頭,隨手拿起手機給殷酥酥發微信,準備征求一下自家大嫂的意見。

費聞梵:【大嫂,我有個朋友想請你拍戲,問我要你的微信號,我能推過去不?】

誰知消息發出去,後頭便跟了一個碩大的紅色感歎號。

費聞梵:?

四公子一臉呆滯地放下手機,大惑不解——大嫂把他拉黑了?什麼時候的事?

不是。他又怎麼招惹自家大哥的心肝小寶貝兒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