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Chapter 79 醉貓(下)(1 / 1)

酥酥 弱水千流 6756 字 6個月前

*

殷酥酥那一嗓子“我想看你跳脫衣舞”吼完, 勞斯萊斯清影內霎時鴉雀無聲,靜得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清晰可聞。

看著自家老婆嬌俏緋紅的臉蛋,費疑舟沉默了。

前排的張叔也沉默了。

自打陳誌生被調去了殷酥酥團隊後, 張叔便頂替阿生成為了費家大公子的專屬駕駛員,算算日子也有近兩年的光景。六百天, 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算短, 蒼天可鑒,張叔平時見的所有人都對自家大少爺客氣有禮畢恭畢敬,還真沒聽過有人敢對自家大老板提這種要求。

脫……衣……舞……

駕駛室內, 張叔表面上強自鎮定地繼續開車,腦海中的思緒卻已經開始神遊天外, 腦補出了大少爺叼著玫瑰花邁著長腿走貓步的畫面。

僅僅半秒鐘,張叔就不受控製地抽了抽嘴角, 在心裡羞愧地道了聲“罪過罪過”。

後排區域,費疑舟盯著懷裡發酒瘋口出狂言的小醉貓, 好一會兒才冷靜自若地道:“你喝多了。”

“你才喝多了!我告訴你, 我現在清醒得很!”酒精給予了殷酥酥前所未有的膽量和勇氣,她這會兒腦子昏沉得厲害, 努力瞪大了眼睛想看清面前男人的臉, 視野中卻始終像糊了團白霧, 隻有一個隱約而模糊的輪廓。

瞧不清楚,那就懶得瞧了。

殷酥酥心安理得地擺爛, 眉毛一皺眼一閉,繼而便猛地伸手拽住費疑舟的領帶,傾身貼近他,打了個酒嗝哭唧唧地撒嬌:“平時不是一直說最喜歡我, 隻和我天下第一好嗎,還說我要什麼都會給,騙我呢?我就要看你跳脫衣舞,你是不是不願意?”

費疑舟:“……”

費疑舟一時無言。他對她向來縱容寵溺予取予求,但凡是她提出的要求,他也都會傾儘全力儘量滿足。

但說實話,費疑舟長這麼大,還真沒聽過這麼離譜詭異又膽大包天的要求。

“你說話呀你說話呀。”就在他沉思緘默之際,懷裡的醉貓又作起來,散發著酒香的纖軟身子在他懷裡扭個不停,小手也順著他的領帶往上摸,摸啊摸,覆著他凸起的性.感喉結捏來捏去,跟玩兒似的,“你是不是不想跳給我看?”

費疑舟被這妮子蹭得眸色微深,修長五指一把捏住她使壞的爪子,有力地收緊,帶著幾分威懾意味,沉聲道:“殷酥酥,你給我消停點,不許亂動。”

聽見這句話,殷酥酥動作微頓,緊接著便抬起腦袋,重新掀開重若千斤的眼簾望向他,眸子裡霧蒙蒙的,氤氳著醉酒後獨有的嬌憨與懵懂。

費疑舟眉眼淡淡,沒什麼表情地她和對視,見她老實下來,便微挑眉峰,輕問,“清醒了?”

誰知話音剛落,懷裡的女孩兒卻驀然間肩膀一垮,臉蛋也皺成了個白裡透紅的小包子,竟然直接哭了出來。

“嗚啊……”

見此情景,饒是風裡來雨裡去見慣了各種大世面的費家話事人,眼中也破天荒地流露出一絲茫然和無措。

殷酥酥眼淚大顆大顆往下墜,好幾滴都砸在費疑舟的手背上。須臾的詫異不解後,他眉心微蹙,抬指拭去她臉上的淚水,嗓音也不自覺地柔下來:“好端端的你哭什麼。”

“嗚嗚嗚,我好難過……”小姑娘雙手揉眼睛,越哭越難過,越哭越大聲,就像在幼兒園裡被搶了積木的小朋友。

“為什麼難過?”費疑舟將她攬進懷裡,吻了吻她的臉蛋,輕哄著又問。

殷酥酥哭得都快岔氣了,眼淚鼻涕混成一團,一股腦全蹭在他冷硬又昂貴的黑色西服上,口齒不清地喊:“因為你凶我,你太過分了!”

費疑舟:“。”

費疑舟著實無奈了,勾著她的下巴垂眸定定瞧她,好氣又好笑道:“這位小姐,你喝多了耍酒瘋,扯著嗓子吼我讓我給你跳脫衣舞,你講不講道理,到底誰過分?”

醉酒的姑娘才不跟色魔講什麼鬼道理,一大杯紅酒給的勇氣讓殷酥酥化身為勇敢鯊魚,不捏他的喉結了,轉而繼續往上摸,摸到男人精致冷白的右耳,卯足力氣——狠狠一揪!

費疑舟:“…………”

費疑舟始料未及,被她偷襲了個結實,略微吃痛之餘眉峰亦高高抬起,表驚訝。

如果是清醒狀態下的殷酥酥,在看見金主老公的神態表情後必定能第一時間感知到危險逼近,尋求補救之法。然而,醉酒狀態下的她頭昏眼花五官遲鈍,上刀山下油鍋尚且不眨眼,哪裡還會怕一個區區費阿凝。

因此,對上費疑舟沉鬱又耐人尋味的眸,殷酥酥非但沒有鬆手,反而還揪著他的耳朵使勁擰過半圈,大聲嗬斥:“不僅敢凶我,還敢跟我頂嘴?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你是不是欠扁?”

費疑舟直視著殷酥酥,靜默兩秒後,格外冷靜地問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我在做什麼?”殷酥酥臉蛋紅得像熟透的小石榴,冷笑一聲,大著舌頭回他,“嗬,我在替天行道!我是美少女戰士,我要代表月亮消滅你這個十惡不赦罄竹難書遺臭萬年的大魔王!給我死!”

“……”初中語文學得不賴,醉成這樣了還能跟他連蹦三個成語,並且都沒用錯,可以。

費疑舟直勾勾瞧著她,忽然嘴角微揚,挑起了一個懶懶散散又意味深長的笑。

其實這姑娘喝醉之後身上軟綿綿的,力氣也小得可憐,他被她擰著耳朵一通胡攪蠻纏撒潑撒野,疼不覺得疼,反而覺得很有意思。

那頭,殷酥酥也注意到了這男人臉上的笑容,眉毛不禁皺緊幾分,狐疑又認真地對他說:“我要替天行道消滅你欸,你在高興個什麼勁?好歹表現得害怕一點吧。”

大公子靜了靜,十分配合地略微頷首,淡聲道:“啊。好怕。”

殷酥酥:“……”

殷酥酥生氣,哭紅的大眼睛瞪得圓溜溜,往他臉上湊更近,憤然道:“哼,彆以為你加了個語氣詞當前綴我就聽不出你敷衍!你給句準話,到底跳不跳脫衣舞給我看?我告訴你,你如果不跳,那就說明你已經不愛我了變心了,我要把你的惡行發到網上去,號召廣大網友譴責……”

誰知道,殷酥酥一番長篇大論還沒來記得說完,對面的大少爺已經頗好脾氣地接了話。

費疑舟散漫地說:“好,我跳給你看。”

駕駛室的張叔不可控製地抖了抖左邊臉皮:“……”

得到這個回答,殷酥酥顯然很開心,原本醺醺然的眼眸驀然一亮,雀躍不已道:“真的?那你現在就跳!”

“…………”張叔強行穩住的右邊臉皮也開始抖了。

費疑舟指側輕輕撫過她的頰,捏住她的下巴往自己一勾,薄唇隨之貼近她耳側,用隻有她能聽見的音量,低言細語,半帶誘|哄:“等回家。寶貝,我隻想跳給你一個人看。”

殷酥酥腦子暈沉又混亂,根本沒注意到男人眼底危險幽暗的光,呆呆彎起唇,朝他綻開一個由衷的笑顏,應道:“好呀!”

*

張叔就這樣一路眼觀鼻鼻觀心,在心中拚命催眠著自己“你不是人是個木頭,什麼都聽不見什麼也看不見”,將醉酒的大少奶奶和疑似腦子犯愁要跳脫衣舞的大少爺給雙雙送回了家。

殷酥酥醉得分不清東西南北,在路上時便窩在費疑舟懷中睡去,車停穩後,他也沒喊醒她,抱著人,徑自乘電梯直達三樓的主臥。

殷酥酥後來是被費疑舟給親醒的。

男人的吻壓下來,纏綿強勢又窒息,奪去了她所有氧氣,缺氧造成的肺部憋脹感促使她睜開雙眼,渾渾噩噩地醒過來。

視線仍是迷蒙的,看什麼都不真切,她打了個哈欠揉眼睛,雲裡霧裡之間,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

費疑舟唇貼在她臉側,淺淺啄吻她的耳垂,輕哄著道:“起來。”

殷酥酥眼皮子在打架,困得很,完全忘記了自己吵著鬨著要看他跳脫衣舞這檔事,咕噥著說:“我頭好暈。起來做什麼?”

“跳舞。”

“……?”

迷迷糊糊地被牽住手,摟住腰,迷迷糊糊地被男人攬入懷中,帶著站起了身。

風清雲靜的夜晚,臥室裡未亮一盞燈,從落地窗外透入的月色清輝是唯一的光源。沒有音樂也沒有伴奏,她就這樣被他牽引著緊密相擁,被他牽引著邁出舞步,像個被他拿住命脈繩索的漂亮娃娃,跳起無聲的華爾茲。

一個清雅從容,一個踉蹌迷亂。

一段雙人舞進行到中途,他輕輕哼起了經典的《南國玫瑰園》,再次低下頭,深深地吻住了她。

這個男人天賦極高技術了得,與他接吻、調情、做一切親密的事,對殷酥酥而言都是無與倫比的享受。她此刻腦袋本就暈乎,和他唇舌纏綿了不到半分鐘,她就閉上了雙眼,腦袋軟軟枕進他頸窩,貓咪似的蹭蹭貼貼,快要睡著。

然而下一秒,殷酥酥便敏銳察覺到頸項一涼。

她脖子上的絲巾被男人摘下,隨手丟到地毯上。

他鼻腔裡輕盈哼著舞曲,眼睫垂低,安靜又專注地凝視著她,修長如玉的十指仿佛對待一件價值連城的藝術品,慢條斯理,好整以暇,又除去了她的連衣裙。

經過落地窗,費疑舟微抬手臂,指引懷中的姑娘旋轉,再然後,便從背後將她抵在了透明的玻璃幕牆上。

噠一聲輕響,撕裂空氣。

是她的內|衣被剝落的聲音。

直到此刻,殷酥酥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什麼,紅著臉瞪大眼睛道:“你這是在做什麼?”

“不是你要求的嗎。”費疑舟語調漫不經心,指尖順著她光潔如玉的脊背往下滑,挑開那縷可憐的小布,碾磨摩挲,確認她是否準備充分,“看你老公跳脫衣舞。”

殷酥酥眼角都染成胭脂色,雙腿顫得幾乎撐不住身體,嗓音夾著哭腔,又嬌又媚:“費疑舟你丫就是個混蛋,大騙子,隻會欺負人!”

“哪兒舍得欺負你。”費疑舟哼笑,指尖溫柔勾起她的下巴,俯低身,從背後自上而下地吻住她,撞入得卻蠻橫又狠戾,“疼你都來不及。”

“……”殷酥酥細白的十指抵在落地窗上,死死收攏,用力到骨節處都泛起青白,又羞又惱。想破口大罵,但大腦感知到的所有都嚴重超出她身體能負荷的極限,以致她根本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費疑舟額角青筋緊繃,指腹碾過她柔軟的唇瓣,輕問:“是不是很想罵我?”

回應他的是一聲小動物嗚咽似的輕吟。

他便低啞地笑出聲,柔聲勸告:“省點力氣,再暈過去可不許第二天跟我哭鼻子。”

殷酥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