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Chapter 67 從不懸殊。(1 / 1)

酥酥 弱水千流 14877 字 6個月前

*

殷酥酥一下臉通紅, 瞪大了眼睛窘迫道:“這裡是我老家,家裡除了我們兩個還有我爸媽,你能不能彆滿腦子想這種事。”

費疑舟盯著她, 不冷不熱地輕嗤一聲, 說:“一個正常男人看著自己的老婆,不想這種事才有問題。”

“……”殷酥酥無語,懶得再和這臉皮厚的流氓多爭辯, 掙開他懷抱, 收回視線,低下腦袋自顧自地換鞋。

費疑舟站在她身前,低眸很平靜地注視著她。

視野中, 姑娘彎腰坐在了玄關處的換鞋凳上,脖子處的方圓領口略微豁開, 居高臨下的角度, 他剛好能看見她鎖骨以下瓷白細膩的皮膚。

眨眼的白皙在衣衫內的暗處蔓延, 底下一雙雪兔裹在半杯型的裡衣內, 若隱若現, 隨著她每次呼吸而圓潤起伏。

短短幾秒,費疑舟驀然感覺到食指襲來一陣鑽心的癢, 身上也隨之湧出股難言的燥熱。

完全是無意識的狀態,腦海中有許多動態片段交錯閃過。

有她滿臉通紅,咬著手指不停哭的面部特寫, 也有她渾身遍布吻痕妖媚款擺的整體圖像。

他很鐘愛她的身體,鐘愛她身體的每個細節, 每個表情,每個神態,癡迷到近乎沉浸病態的地步。每當看到她時, 周圍的一切在他眼中就會自動虛化模糊,唯有她真實而鮮活,楚楚動人。

經過這段時間的仔細研究和探索,費疑舟發現,殷酥酥最美的狀態,往往出現在他身下。

那副紅著臉蛋又怕又羞,嬌得禁不起疼愛的樣子,實在分外令他著迷。

她總說他耍流氓,滿腦子都在想那檔事,其實並不全對。

他並非沉迷於那檔事帶來的生理快樂,純粹是因為太過迷戀她承歡時的模樣。

太過迷戀,就總想看見聽見,觸碰感知。

那樣新奇又豐富的感官刺激,對他的吸引力幾乎與毒癮無異。

費疑舟目光平靜而專注,直勾勾盯著剛換好家居鞋的殷酥酥,忽然伸出右手,輕輕裹住了她小巧尖俏的下頷,略微抬高。

殷酥酥那頭還有些不明所以,被動抬起視線重新望他,迷茫地眨了眨眼。以為他站著不動是不知道換哪雙鞋,於是狐疑地問:“怎麼了?我不是都告訴你穿哪雙拖鞋了嗎。”

費疑舟卻像沒有聽到她的話。

他目光落在她開合出聲的唇瓣上,眼神有種病態的沉迷,仿佛周圍種種都成了虛擬物。

今天一整天,他沒有吻過她,包括在飛機上時他都在竭力地隱忍克製。

撐到現在已瀕臨極限。

心念微動間,費疑舟身子已俯低下去,薄潤的唇貼近了姑娘因詫異而略微發顫的唇瓣。然而,在距她嘴唇半指距離時,又忽地停下,不再往前進犯。

費疑舟細微地眯了下眼睛,食指不受控製地輕跳。

不行。

他現在腦子裡想的全是怎麼瘋狂熱吻她,怎麼狠狠進出她。這個時候吻下去,隻會一發不可收拾,而殷家二老外出購物的時長不會超過半個鐘頭,做起來,時間遠遠不夠。

滴答,滴答,男人和姑娘安靜地對視著彼此,任時間悄寂地流淌。

幾秒後,在殷酥酥不解又茫然的目光注視下,費疑舟鬆開了包裹她下巴的指掌,解除對她的禁錮,直起身,沒事人似的低眸換鞋。

她不知道大公子此前做了如何一番激烈的思想鬥爭,也不知道他現在腦子裡的所思所想,見狀,隨口問:“你剛才為什麼那樣看著我?”

費疑舟眼也不抬,漫不經心地回答:“我在估算時間。”

殷酥酥:“算什麼時間?”

“算你父母回來之前,夠不夠我們做一次。”大公子換好鞋,將自己的皮鞋整齊擺放進鞋櫃下方,說話的語氣從始至終矜平自若,仿佛隻是在陳述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後來發現不太夠,所以算了。”

殷酥酥:“……”

殷酥酥黑線臉,已經不知道要如何評價這個色魔大佬了。她被他噎得一陣無言,足足十秒鐘才深吸一口氣吐出來,強忍住指著他鼻子罵一頓的衝動,彎彎唇,用這輩子最心平氣和的口吻,關切道:“這位先生,你這麼縱.欲,真的不怕人到中年腎虧嗎?”

費疑舟側眸看她一眼,淡聲應答:“我身體素質還不錯,倒是你應該多運動增強體質。”

殷酥酥:?

殷酥酥蹙眉:“為什麼?”

費疑舟平靜地說:“經常做到一半就體力不支昏過去,第二天起來腿永遠都是軟的,不是體質太弱是什麼。”

“……”聽見這番虎狼之詞,殷酥酥本就紅透的臉愈發滾燙,溫度飆升,幾乎可以煎熟兩顆雞蛋。

她羞窘欲絕,恨不得原地挖個孔把自己埋起來,幾乎是想也不想地便脫口而出,睜大了眼睛反駁道:“誰告訴你我是體力不支才昏過去!拜托,我是個女藝人,每天都有健身任務,我身體可好了,明明是因為……才昏過去好不好!”

話音落地,費疑舟眸光裡霎時漫出一絲興味,盯著她輕輕挑了下眉,“因為什麼?”

殷酥酥臉上的紅潮已經蔓延向耳朵脖子根,上齒輕輕咬住下嘴唇,窘迫瞪著他,說不出話。

“因為什麼。”他又問了一遍,輕描淡寫,信步朝她走去,雙臂輕柔又不容抗拒地將她擁入懷中。

殷酥酥氣鼓鼓的,臉色血紅,還是不吭聲。

費疑舟便微垂首,薄唇輕輕含住她緋紅可愛的耳垂,輕聲,明知故問:“太爽對不對?”

他嗓音沉沉的,釀著一絲鼻腔音,性.感又低柔,陳年烈酒般灼烈。鑽進殷酥酥的耳朵鼓膜,直令她全身的皮膚都似要被燎著了般。

答案被如此露骨直白地揭曉,她耳根子頓時起火,羞惱地抬手捂住他嘴,不許他再說出令她臊得發慌而難為情的話。

費疑舟心情極佳,嘴角揚起淺淡溫柔的笑意。順勢捉了她纖白的五指落下一吻,還微啟薄唇,調.情似的輕咬了口。

殷酥酥讓他一咬,更加心慌意亂,忙不迭地想把手往回抽。

費疑舟指骨下勁,拽著她也盯著她,怎麼都不許她躲。

就這樣膩歪著拉鋸了會兒,殷酥酥看眼牆上的掛鐘,估摸著老爸老媽差不多快要回家,便抬手不輕不重地打了他一下,低嗔:“好了,我爸媽快回來了,估計晚上我爸還想和你再聊會兒。你先去沙發上坐會兒,我去給你倒茶。”

費疑舟執著地牽住她雙手,視線亦瞬也不移地鎖住她,淡淡地說:“我不想喝茶,隻想時時刻刻看見你。”

殷酥酥雙頰溫度就沒下去過,聞言心裡泛起甜意,嘴角弧度不自覺地上揚些許,口中卻故作嚴肅道:“好啦,彆鬨。一會兒爸媽回來看見,會覺得你不正經。”

費疑舟低嗤,修長手指緩慢撚著她細嫩的耳垂:“等叔叔阿姨回來,我知道收斂克製。再者說,我本來就從未用‘正經君子’標榜過自己。”

殷酥酥拍開他使壞的大手,又問:“那你想不想趁現在參觀一下我的臥室?”

這個提議出口,倒是意外地使大公子產生了興趣。

他清冷深邃的眸光微動,靜默片刻,回她道:“等要睡覺了再參觀。”

殷酥酥不明白:“反正這會兒沒事乾,現在參觀也是一樣的呀。為什麼要等睡覺?”

費疑舟淡聲說:“進了你的臥室,到處都是你的痕跡你的氣味,我會很興奮。我怕自己定力受影響,控製不住。”

“……”殷酥酥徹底無言以對,隻好由他去了。

隨後,兩人便在客廳的沙發上東拉西扯地閒聊,一會兒聊蘭夏這些年的發展變化,一會兒聊殷酥酥的童年趣事,閒談數分鐘後,大門的門鎖輕響,殷父殷母雙雙歸來。

“蛋蛋。”剛一進門,張秀清連鞋都來不及換,便將手裡新鮮出爐的麻辣燙給遞出去,笑盈盈用方言喊,“媽媽專程去買了你最喜歡吃的那家麻辣燙,來,你和小費一起吃。”

殷酥酥聞聲,連忙從沙發上起身,迎過去,邊從媽媽手裡接過打包盒邊撒嬌道:“媽,晚上在大爸家吃了那麼多羊肉,我肚子都要撐破了,哪兒還吃得下這些。”

“你吃不下,小費一個男孩子總吃得下呀。”殷媽媽笑容溫柔,換好鞋後便抬頭看向費疑舟,客套又熱絡地招呼,換回普通話,“小費,咱們蘭夏的麻辣燙很有特色,跟其他地方的都不一樣,你應該沒吃過。來,嘗嘗,這家店酥酥打小就愛吃,每次回來都要吃好幾次嘞!”

費疑舟溫和地彎唇,說,“謝謝阿姨。我暫時不餓,等晚點再吃吧。”

“好,那阿姨先給你們放廚房去,想吃自己取。”殷媽媽笑著說完,拎起打包盒走進廚房。

這時,殷自強也換好鞋走進了客廳。

“叔叔。”費疑舟禮貌地招呼一聲。

“欸欸,你好。”比起女婿的自若鬆弛,殷自強明顯拘謹許多。見費疑舟站在沙發旁邊,連忙說,“站起來做什麼,快快快,坐下,坐下。”

費疑舟細微地牽了牽唇尾,彎腰坐下。

殷自強看了眼桌面,見費疑舟身前空空如也,不由皺眉,嘀咕道,“蛋娃這丫頭也真不懂事,怎麼不知道給你倒杯茶。”說著他便轉過腦袋看廚房,準備讓妻子倒杯茶出來。

“不用了叔叔。”費疑舟溫和地回話,“我不渴。”

“哦哦好。”殷自強點了下頭,兩隻手無意識地在大腿上搓了兩下,忽然想起什麼,於是從褲兜裡取出盒玉溪,敲出一根香煙來,遞給新姑爺,“小費你抽煙不?來一根?”

費疑舟莞爾,雙手將煙接過:“謝謝叔叔。”

殷自強捏著煙從沙發上起身,遲疑須臾,笑道,“小費,你阿姨一般不許我在屋裡抽煙,走,咱爺倆到陽台上去。”

“好。”兩人一前一後走出客廳的推拉門,到了陽台。

蘭夏的秋季氣溫已經很低,朔風獵獵,吹得院兒裡的樹葉遍地零落。一輪半弦月遙懸在夜空之中,灑下清幽明淨的月光,與周圍的繁星星光相輝映,頗具夢幻般的美感。

殷自強靠著欄杆站定,把煙塞嘴裡,正要拿打火機點燃,視野中卻映入一個金屬點煙器,純銀色,雕花繁複而低調,看起來便價值不菲。

他微怔,視線順著點煙器上移些許,繼而便看見一雙骨節分明的手。

“謝謝。”殷自強乾咳了一聲,說,就著準女婿的手將煙點燃。

“叔叔不用跟我這麼客氣。”費疑舟笑了下,“大家從今以後都是一家人。”

“是,是。”殷自強嘴裡呼出一口白色煙霧,應完話遲疑兩秒,正要繼續說什麼,餘光卻又忽然瞥見一道纖細身影,畏畏縮縮鬼鬼祟祟,正趴在玻璃推拉門上,一隻雪白的小耳朵緊緊貼著門。

殷自強無語,拉下臉子用力清了清嗓。

偷聽被發現,殷酥酥小姐瞬間囧了。她不敢忤逆老爸,沒轍,隻能撓撓腦袋東張西望,假裝什麼都沒發生般的離去。

殷自強以眼神威懾著女兒離去,末了,待閨女的背影走遠,他甚至還倒回玻璃門內,伸手拽住窗簾用力一拉,徹底將陽台空間給隔絕。

殷酥酥:“。”

見此情景,殷酥酥揚起眉峰,心頭登時有點兒緊張起來。她抻長脖子往外瞧了瞧,發現什麼都看不見後,便小跑進廚房。

抬眼看,媽媽張秀清正在洗菜池裡洗水果,有藍莓有香瓜有梨,種類繁多。

殷酥酥擼起袖子過去幫忙。邊洗著,邊湊張秀清耳畔,暗搓搓小聲打探:“媽,我爸要和費疑舟聊啥撒?”

“我怎麼知道。”殷媽媽瞥閨女一眼,說,“緊張啊?”

殷酥酥乾笑,抬手撓腦袋,“有點。”

“你爸和費疑舟談話,你緊張個什麼勁。”張秀清心下好笑,“怕他答不好,我們不讓你嫁嗎?”

“不是。”殷酥酥微窘,回道,“費疑舟性格比較安靜,也不太擅長和生人相處,我緊張主要是怕他緊張。”

張秀清噗嗤一聲,無語道:“你爸又不是吃人的老虎。再說了,你看小費那身氣場,你爸不緊張都算好了!沒事兒,讓他們聊去。”

殷酥酥還是放心不下,追問:“那依你猜測,我爸會跟他聊什麼呀?”

“肯定就是問問他對你們倆今後的打算嘛。”張秀清展顏,“你放心,你爸在體製內乾了這麼多年,知道分寸的。”

*

陽台上,晚星如織,風也忽地停了,整個世界靜謐而安然。

殷自強趕走閨女後折返回欄杆處,尷尬一笑:“我家這個蛋蛋,打小就調皮得很,這麼大了還一身孩子氣,小費同誌你多見諒啊。”

“叔叔言重了。酥酥性格活潑開朗,非常的可愛。”費疑舟說,“我們正好可以互補。”

殷自強聞聲,抽了口煙,沉默幾秒後遙望向遠處的路燈夜景,繼而道:“小費,你是京城人,以前來過蘭夏沒有?”

費疑舟道:“來過,不過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咱們蘭夏,是真的窮。”殷自強被煙霧熏得眯起眼,沉沉地歎息一聲,“我年輕那會兒胸懷抱負和誌向,想留下來建設家鄉,可是這麼多年過去,收效並不大。我們這兒沒有支柱產業,沒有什麼風景名勝區,搞工業搞不起來,搞旅遊也搞不起來,難啊。外地年輕人不喜歡咱們這兒,本地年輕人也一個個想往外奔,到最後,好像就連大大方方承認自己是蘭夏人,都成了一種自卑和負擔。”

費疑舟心如明鏡,當然聽得出殷自強這番話背後的深意。

他靜默須臾,道:“其實酥酥很喜歡這裡,也很眷戀這裡,她所有的心理負擔,其實都是因為從外界吸收了太多錯誤的影響。”

他接著說:“在我看來,蘭夏地理位置處於省會城市外周,地貌獨特,民風淳樸,是個頗具潛力的好地方。”

殷自強聞聲,倏忽微怔。

這些年,女兒進了娛樂圈,獨身在京城打拚,他這個做父親的與女兒相距千裡,對女兒的所有情況自然不能全部知悉。但他知道,經紀公司一直在暗示外界,女兒是江南水鄉的姑娘,甚至要求她不能對外公開她蘭夏的身份籍貫。

包括這次帶男朋友回家,妻子、女兒,甚至是一大家子的表現,各處細節都彰顯出一個事實,蘭夏貧困潦倒,京城發達繁華,蘭夏的姑娘要匹配京城的貴公子,是種“不可思議的高攀”。

這種種,都令殷自強這個蘭夏公仆感到挫敗和神傷。

他剛才其實隻是順口一提,並沒有想到,眼前這位來自繁華都市的矜貴青年竟能一針見血,聽出他的弦外之音。

殷自強有些詫異地說:“你真的覺得蘭夏有潛力?”

費疑舟頷首,道:“隻是欠缺一些機遇。”

“但這個機遇,我們政府等了很多年,始終沒有等到。”殷自強苦笑,“迄今都還有兩個縣沒有脫貧。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招商引資大會才能搞得起來。”

費疑舟側眸望向殷自強,道:“叔叔,你不必困擾,這件事我一定會全力以赴。”

殷自強愣了下,十分困惑:“全力以赴什麼?”

費疑舟平靜而鄭重地回答:“讓酥酥的家鄉,變成她從今往後最引以為豪的底氣。”

話音落地,殷自強眉眼間的神色流淌出一絲更深的驚訝與疑慮。他抽著煙眯了下眼睛,認真琢磨好幾分鐘,才又問:“你的意思是,你要為蘭夏的脫貧致富出份力?”

“是如此。”費疑舟朝嶽父彎了彎唇,“不過,也不僅是如此。”

*

蘭夏這座小城,相較國內的許多大城市而言,年輕人很少,因此夜生活也幾近於無。晚上九點半左右,整座城便陷入了沉睡,街道上行人寥寥,唯有三五個下夜班的中年男女或步行或騎著自行車歸家。

小區內,兩隻野貓追逐著竄過去,發出幾聲喵叫,於這夜深人靜中格外突兀。

殷酥酥在洗手間裡洗完澡,吹完頭發做完護膚工作,隨之便趿拉著拖鞋往臥室走。長途飛行了幾個鐘頭,落地蘭夏後又連著走親拜訪,她這會兒困得不行,隻想趕緊回房間睡覺。

殷家這套居室,主臥自然是由殷父殷母居住,殷酥酥的房間是次臥,面積不大,隻有十幾平米,除了一張床外就隻擺得下一個定製衣櫃和一個一體式書桌櫃,怕某位大少爺住得不習慣,殷酥酥還專門提出可以陪同他外出住酒店,卻被費疑舟拒絕。

見他不介意,殷酥酥也就無所謂了。

反正他連殷窪溝都去過了,她家的情況他如今也再清楚不過,沒什麼再遮遮掩掩的必要。

此時已經是晚上的九點四十多分,殷父殷母早早便回房歇下,殷酥酥走出客廳時沒關燈,進臥室一瞧,她家金主老公身上的外套已經脫去,隻著一件式樣簡單的白色襯衣,正坐在她的書桌前翻看著什麼,側顏在暗色燈光的映照下英秀如畫。

殷酥酥起初還不知道他在看什麼,等走近後仔細一瞧,瞬間腦袋都炸了,像隻被點了尾巴的貓咪般,面紅耳赤地衝過去搶奪:“你怎麼亂翻我東西!”

誰知,指尖還未碰到大公子手上的東西,對方便長臂微揚,不費吹灰之力地躲了開。

殷酥酥臉紅到快要熟透,急得直跺腳:“你亂動我東西,還我!”

“這位小姐,我想我有必要跟你聲明一下。”費疑舟撩起眼皮懶洋洋地看向她,漫不經心道,“你剛才洗澡之前在這兒取東西,不小心把這本書從書架上碰落,我純粹是出於好心幫你撿起來。”

殷酥酥羞憤:“那你撿起來就撿起來,不放回去,亂翻個什麼勁?”

費疑舟溫文爾雅地淺笑,回答:“我看這書名挺彆致,順手就翻了兩下,覺得寫得還可以。”

殷酥酥:“……”

殷酥酥要瘋了。

他手上拿的那本書的書名叫《霸道總裁強製愛,火辣小淑女》,是她高中那會兒在學校門口的書店花八塊錢亂買的,講的是一個家境貧寒的少女被一個霸道總裁看上,被迫成為情.婦,不停逃走再不停被抓回來強製愛的故事。

霸道總裁錢多人帥體力好,每天和女主解鎖各種十|八|禁新場面,一度把當年還是無知少女的她看得瞠目結舌臉紅心跳,可謂是她青春期生理知識的啟蒙書。

因此,大公子口中那句“書名彆致”,殷酥酥倒還能勉強理解,卻實在不懂,他所謂的“寫得還可以”是可以在什麼地方。

青春期看小黃書被心上人發現,她實在窘迫到無地自容,咬咬唇瓣,再次伸手去搶奪費疑舟手上的書。

好在這一次,大公子隻是充滿興味地瞧著她,難得地沒再為難,五指鬆開,將書還了回去。

拿到手,殷酥酥頓時像接過了一枚燙手山芋,飛快將之塞回了書櫃最裡側的角落。

塞完一回頭,她倏地愣住。

隻見費疑舟不知何時從她的筆筒裡取出了一隻清洗乾淨的毛筆,正低眸打量,並以指尖輕撫刷毛,似乎正在評測這支筆的柔軟度。

經曆小黃書事件後,殷酥酥已經沒勇氣再和費疑舟說話了,沒多深思他拿著毛筆做什麼,隻是飛快爬上床,躲進被窩把自己捂成一顆小粽子,隻露出一雙晶亮的眸在外頭,時不時觀察他的動向。

沒一會兒,便看見費疑舟拿著毛筆走過來,臉色淡淡。

她頓時被嚇到,嗖一下將眼睛也用被子遮住。

隨之便感覺到兩隻修長的手臂伸進被窩,將她纖細的腰身握住,有力地提起,把她直接給揪了出來。

費疑舟靠坐在床頭,將羞窘的小姑娘拎起來放到自己腿上,手指捏住她的下巴輕輕抬高,垂眸瞧著她,不鹹不淡地輕嗤:“捂那麼嚴實也不怕自己缺氧。”

“……我家被子透氣性好。”殷酥酥臉蛋紅紅的,胡亂應了句,繼而便快速轉移話題,試圖讓他忘記小黃書的事,“我的房間和我的床都很小,和你家的根本不能比,我爸媽都說你可以出去住酒店,你為什麼非得跟我擠這張小床?”

“提親還擺什麼譜。”費疑舟應答的語氣散漫自若,說話的同時,指尖慢條斯理輕撫過她嬌紅的臉頰下巴和脖頸,一路下滑,沒入睡裙裙擺,“而且我也跟你說了,我想在你的臥室裡要你。聞著隻屬於你的氣味感受著隻屬於你的痕跡,會很興奮。”

她才洗完澡,睡裙裡頭乾淨得很,全身細嫩的皮膚毫無阻隔便與他指腹的薄繭相觸。

殷酥酥一瞬慌了神,抗議道:“我家這麼小點地方,爸媽就睡在隔壁,不行……”

話音未落,後面的話便被男人悉數吞噬。

費疑舟吻住殷酥酥,一點不急躁,就那麼慢條斯理地逗著她勾著她,細心感受著她敏.感到極點的諸多反應。

指掌輪廓起伏,輕撚撥弄,偶爾用毛筆刷頭搔刮一下,便能滿意地察覺到她小魚般扭著身子嬌哼,小舌頭都在他嘴裡輕輕發顫。

殷酥酥臉通紅,輕蹙著眉頭和他唇舌纏綿,感覺頭皮都是麻的。

毛筆。

她遲遲地反應過來,隻覺得又羞又氣,想抓狂。

毛筆梗是那本霸道總裁強製愛的某個章節內容,這個可惡的騷男人,居然照搬下來欺負她……

被吻了玩了不知多久,殷酥酥腦子已經完全出於昏沉狀態,迷迷糊糊便感覺到了他。

下一瞬,殷酥酥咬緊了唇瓣,仰起脖子悶哼出聲,神思幾乎是立即渙散。

“我本來以為,你會好奇你父親跟我談了些什麼。”他將她摟在懷裡,邊溫柔至極地親,邊霸道強勢地要,嗓音透著縱歡時刻獨有的沙啞。

話說完,便暫時停下。

殷酥酥這會兒完全是目眩神迷的狀態,初聞他話語時,她根本都反應不過來他在說什麼。十指揪緊他的襯衣,緩了好一陣兒才回過魂,眼角沁淚夾著哭腔道,“……我是好奇,也想問你,但是你這樣讓我怎麼聽……”

“叔叔阿姨很愛你,也明白你心裡對蘭夏這個家鄉的複雜情感。”費疑舟親吻著她的耳廓,啞聲低柔道,“我也做出了我的承諾。”

殷酥酥被撞得魂飛魄散,雙臂攀住他脖子,像溺水的人捉住最後的救命稻草,強撐最後一絲理智哭著問:“什麼承諾?”

“我告訴叔叔,會竭儘全力,讓蘭夏成為你最引以為豪的底氣。”費疑舟說。

殷酥酥差點哭出聲,小獸般咬了他的喉結一口,才終於換得刹那的喘

|息。

她又緩了幾秒,才透過淚眼迷蒙的視線望他,怔怔道:“我不曾因我的家鄉貧困落後而心生嫌棄,也不會因為你投資建設了這裡,把這裡變得富裕,就為此自豪驕傲,這不是一個因果關係。”

“你誤會了。”費疑舟道。

“誤會什麼?”殷酥酥不解地問。

“我說的讓這裡變成你引以為豪的底氣,並不是單指讓蘭夏脫貧致富。”

“……”

費疑舟幽暗的眸色裡欲色極重,直勾勾盯著她,狠狠深入後,唇貼向她耳畔,沉聲道:“我要讓你無懼任何有色眼光,大方成為這片土地的形象大使,通過你的力量讓蘭夏改變。也要讓你知道,我們從來不懸殊,你是如此耀眼璀璨,足以匹配這世上的所有幸運與美好。”